無價之寶 第九章
「寶小姐這般傷神,大爺要提點她方向嗎?」
「當初你不是不看好她,怎麼現在又要我幫忙?」
「大爺就別取笑小的,小的只是……唉。」
「這丫頭給你什麼好處?」
「也沒什麼好處。」游總管滿臉通紅。他警告過丫頭不準說的,這是他們兩人的秘密。
相柳沉下臉,「說!」
「其實是昨天小的看寶小姐打算盤,打得有模有樣,也不知對錯,小姐說她可以不用算盤計數,一樣又快又準,小的不信,就跟她打賭,結果……」
「寶小姐贏了。」
游總管難過的點頭。他打算盤也打了十多年,怎麼可能輸給一個黃毛丫頭?都怪他太自大!
「輸贏什麼?」
「寶小姐跟小的要十壇美酒。」那是他的命耶!不知道她從哪里知道他的嗜好?每年金雲閣專屬的酒坊只要釀好酒,都會送一壇來讓他鑒賞,只要他覺得質量好,便會要求金雲閣再送二十壇到府邸,然後存放在酒窖,久而久之,就變成他最愛留連的地方。
「這種輸人的事,你還敢拿出來告狀!」回過神來的倪學寶笑得很可惡。
喝!游總管回頭,看見她就站在自己的身後,還不停的逼近,他只好縮著身子往後退。
「寶小姐,你……你別站這麼近。」男女授受不親!
「我身上有跳蚤嗎?」倪學寶笑問。
「別鬧了。」相柳將她拉到自己身邊,「都這麼大了,還愛玩!你不是在想事情?想出結論了?」
倪學寶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和他太過貼近,這種親昵的曖昧看在游總管的眼里,說他們沒什麼,鬼才相信。
「那些委身水雲閣的女子多半是來自戰亂和貧困的地方,我打算進行面試,依照她們的特質,決定每個人該學什麼才藝,提高她們的素質,才能讓客人源源不絕。另外,我想借助你的聲威,幫水雲閣另尋財路。」
「什麼財路?」相柳挑起眉頭。
「新娘養成班。」
「新娘?」游總管一頭霧水。
「大戶人家的千金向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更別提南方比北方要拘禮,養在深閨的千金平時就以刺繡消磨時間,但名門締結姻緣是常有的事,只會刺繡的千金如果嫁的是從事畜牧業的公子,別說夫唱婦隨,恐怕連怎麼上馬都不會。新娘養成班就是教導這些小姐,除了刺繡,成為賢內助,還有其它更重要的事,包括房內御夫術,把這些都學好,才能留住丈夫的心。」
房……房內御夫術?這種話怎麼會從雲英未嫁的小泵娘嘴里吐出來?太離經叛道!游總管覺得腦袋發脹。
「說這麼一長串,你已經規劃好了?」
「當然!我有想過,不能敲鑼打鼓的招生,最好的方法就是利用你的人脈,私下先找幾位千金教導,等名氣傳開,自然會有人上門詢問。而且不能來者不拒,要慎選學生,才能造成物罕價高的情形,學生資質越高,招牌才能掛得越久。」這種限量發行的手段,日本人最常使用,倪學寶相信,不論哪個年代都適用。
相柳走遍大江南北,看過的怪奇事物成千上萬,也曾在大秦見識過房內御夫術,連皇宮大內都設有專門教導後妃的師傅,但是一名未滿雙十的女娃會有這種見解,已經不是聰明可以形容,她的來歷真的很神秘。
「我會把這些執行要點條列記要,交給信任的人去執行,畢竟我還太年輕,很難讓人信服。」
「你找幾位資深的嬤嬤幫忙,如果遇上困難,再告訴我。」他的指月復輕柔的滑過她的柳眉,她不僅容顏美麗,居然還有驚人的聰慧,真是令人贊嘆。
深不見底的雙眸無形的箝住喉嚨,讓人幾乎無法呼吸,這種電到人,暈頭轉向的感覺,她很清楚,只是受害者怎麼變成她?
游總管覺得好尷尬,氛圍親密得根本容不下他,于是識相的離開,還不忘帶上門。
他一直認為相府要有當家主母很難,畢竟主子妖艷得懾人心魄,哪戶人家的千金敢厚顏自薦?不過現在出現寶小姐,或許相府就快辦喜事了。
對,他得趕快做好規劃,通知各相關雲閣,事先準備好一切。
「我喜歡你身上的味道。」相柳貼著她的臉頰,輕聲說道。
他的聲音好接近,熱氣拂上她的耳朵,讓她的心跳失速,擔心被他听見,想要拉出安全距離,卻又舍不得這股溫熱。她曾經和男模特兒這麼靠近,但是因為未成年,多少讓人忌憚,加上經紀公司的特意保護,她不曾有過這種特殊的感覺,認為那些只是工作。
「你要買嗎?我請小蝶告訴你在哪里買的。」啊!白痴!她的回答真是殺風景。
「你喜歡沐浴。」他沒忘記自己是怎麼發現她的秘密,不過常沐浴容易風邪,對身體不好,而且她對沐浴這件事太隨興了。
「你不覺得沐浴之後,全身舒爽?你不也如此?」倪學寶知道古代人的習慣,把沐浴當成大事,所以很慎重,尤其大戶人家講究禮儀,經過一套合禮制的流程,耗掉一天八小時是常有的事。
她嗅聞他身上,再嗅嗅自己,「沒有臭味,香味一樣。」
「你真的……哈……」他的笑聲爽朗又洪亮。
她難道沒有發現他正極盡所能的魅惑她?以往那些女子都會以神迷的眼神看著他,用在她身上,卻出乎意料,或許就因為她這種無法讓人掌握的反應,才更教他覺得……興致勃勃。
「你對我有好感,所以你喜歡我嗎?」
她清亮的眼神讓他聯想到雪岳頂的純白雪狼,當時與它四目相交,無法侵犯的美麗讓他屏息,廣裹的天地蘊育出純粹,也讓他自覺所屬的黑暗是一種墮落。
「有良好教養的名門千金不會這麼明目張膽的詢問男人對自己的觀感。」她的問法太放肆,清澈的眼眸卻無法讓人有不入流的聯想。
「我不是名門千金啊!」而且他有沒有搞錯?他還摟著她的腰耶!
「你知道我是誰嗎?」
他是名震關外,聲名遠播至大秦的商業鉅子,多少商賈巨富想把女兒嫁進相府,媒婆送上門的畫軸,哪幅背後不是代表著龐大的金錢勢力?門當戶對是基本的條件。
「你姓相名柳,我還需要知道什麼嗎?喔!有個很奇怪的家庭組織,成員若干,然後呢?」
人面桃花相映紅,他沒有什麼風花雪月的情懷,找不到太多贅詞形容她的美麗,但他見過的美女又何曾少過?
她的回答撼動了他。
是啊!在她眼前,他的確就是相柳,如此單純。
「你呢?你喜歡我嗎?」
「以前不喜歡……」倪學寶的心陷落一個空洞,還來不及站穩,魂魄就掉進無底的黑暗里。誰會喜歡陰柔如女人的男人?更別提他的手段狠辣,除了外在財富,相柳什麼也不是,十年前如此,十年後亦如此。「誰教你出手打過我,還不準我吃飯,我這人最禁不起餓。現在則說不出來,或許喜歡一點點吧!」她爽朗的說出實話,還不忘用手指比出一點點。半截指頭?還是食指長?有這麼多的喜歡嗎?
相柳感覺飄飄然,全身充斥喜悅的泡泡,漾著笑容,抓住她的手指,「不準比了,反正我知道你有喜歡我就好。」
「這麼高興?你沒被女人告白過?」她發現他的眼楮閃爍著光芒,是出自真心的微笑,跟之前老是隱含著算計截然不同。
「告白?」
「就是女人告訴你,她喜歡你,愛上你。」
「好人家的女孩……」
「不會明目張膽的跟男人說喜歡,在這里是媒妁之言,在家從父,你剛才說過了。」幸好她不是出生在這年代。
「我去過大秦,那邊的百姓熱情奔放,所以你是在那里成長的?」
「再遠一點。」遠到相差千年的時空。
天啊!她從沒有想過自己會在這年代喜歡上一名古人,雖然他的長相很正,但在她從事的行業里,外表優異的男人比比皆是。顫抖著手,倪學寶學著他的動作,輕輕撫模他的臉頰,白玉豆腐似的柔軟膚觸,更別提他的肌膚好到不見毛細孔,男人的肌膚好到這種人神共憤的程度,簡直是罪惡。
「罪惡?」指他嗎?
听到她不自覺的呢喃,相柳思緒千回百轉,對這句形容詞一點也不陌生,尤其在十歲之前,他時常被人指著鼻子罵,說他是罪惡的淵藪,所以他鏟除所有敵視他的人,知道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只是沒料到這麼多年後,居然有人膽敢當著他的面這麼說他。
「讓人沉淪啊!」倪學寶下意識咬著指甲,「我畢生就是追求擁有讓人沉淪的罪惡之美,結果你輕易的讓我拋開理智,承認喜歡你,就算只有一點點,也不公平。」
在乎到不停的強調一點點,相柳知道她的喜歡不只一點點,這個發現讓他樂不可支。
「笑什麼?我喜歡你有這麼好笑嗎?」他在嘲笑她嗎?
「那是我求之不得的。」相柳緊緊摟住她的腰,綿密的細吻落在她的臉龐。
倪學寶屏氣凝神,期盼著……唇瓣軟軟的,淡淡的茶香溢散在齒間,軟馥的靈舌穿越皓齒,直達無人探究過的秘境,火熱的侵入燃燒著她的靈魂。他沒有給她喘息的空間,狂野的攫奪鋪天蓋地席卷而來,讓她無力招架,全身熱烘烘的,亟欲尋找出口,無助得眼眶泛紅。當他察覺時,拉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不亞于她的火熱漸漸平息她的悶窒,卻又產生一種空虛,不停的渴望……
相柳用舌頭描繪著她玫瑰色的唇瓣,經過他的洗禮,她的雙唇嬌艷欲滴,他強忍住下月復升起的,告訴自己必須慢慢來,盡避這幾乎要撕裂他。
原本白皙的臉龐浮現紅潮,以及一層薄汗,倪學寶有足夠的知識知道他的生理狀況,當然也清楚自己的。
受美式教育的她,十六歲還是處子確實罕見,但她並不覺得異常,她珍惜自己的身體,明白自己想要什麼,而這一刻,她知道自己願意交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