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花大惡魔 第十六章
「陶陶!」
二樓是手術室,手術室外有一個開放式的等待室,開刀病患的家屬多半在此等待,鐘珂訝異的叫住走過眼前的陶陶。
陶陶比鐘珂更驚訝,不明白鐘珂怎麼會在這里。
往旁邊看去,不只鐘珂,還有鐘珂的母親,以及見過一面的鐘航母親和鐘航的弟弟鐘行也在,還有曾到哈甜志找鐘珂的大媽,大媽旁邊有個三十多歲的年輕人,應該是大媽的兒子鐘翼,以及鐘航……
鐘航!
陶陶驚慌的看著他,而他也正死死盯著她,意識到自己正被駱原城摟著肩膀,她慌張的後退了一些,離開駱原城的手臂。
「你怎麼在這里?你們……怎麼都來了?」陶陶口干舌燥地問,她別開視線,不敢跟鐘航的眸光接觸。
她原本打算從醫院離開再盡速趕回公寓等他的,而且昨晚他們通話時,她也不知道自己會來醫院探望老師……
「鐘董事長在家里昏倒,醫生說是輕微腦溢血,現在在動手術。」鐘珂簡單的說明。
陶陶緊張的潤了潤嘴唇。「這樣啊……」
她不知道鐘董事長從東京回來了,鐘航沒跟她說,可能是在鐘航出差的這段時間回來的。
「你呢?」鐘珂揚起眉梢,眼珠子微微轉動。「跟駱律師來這里是?」
「我們來探病,大學社團的老師,癌癥末期。」駱原城見陶陶局促不安便主動說明。
陶陶感覺鐘航母親目光不善的在盯著她看,而鐘航……噢!她根本沒勇氣看鐘航是什麼眼神,他一定氣炸了。
「可能有人不認識她,我就簡單介紹一下了。」鐘珂匆匆介紹道︰「這位是哈甜志的職員陶陶,旁邊是她的男朋友駱原城律師,駱律師目前跟我們同棟辦公大樓執業,就在我們樓下十一樓。」
男朋友?!什麼男朋友?
陶陶驚慌失措的看著鐘珂,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麼介紹,她身邊的駱原城卻簡單有禮地跟眾人點點頭,一副他真的是她男朋友的模樣。
而鐘航呢?自始至終他的表情都沒變過,現在更冷了。
「男朋友嗎?」何秀真輕蔑的眯起了眼。
鐘航母親的眼神讓陶陶心慌不已。她得開口說些什麼,她必須解釋,不然他們真會以為駱原城是她的男朋友……
「鐘大富的家屬請過來!」
手術室的門開了,沒人再理會陶陶,鐘家全體聚集到執刀醫生的面前听他交代手術經過。
「是緊急手術,前面請讓路!」
「二號手術房準備!」
五、六個醫護人員推著病床匆匆而過,陶陶看到病床上的傷員血肉模糊,整個人像被輾過似的,不由得一陣腿軟,作嘔了起來。
「老天!不要看了。」駱原城連忙扶住她,把她帶往電梯。「在這里也幫不上忙,我們先走吧!」
陶陶嚇傻了,又心慌意亂,沒多想就被他帶著走。
地下三樓到了,電梯門打開,駱原城扶著她走出去,接著他到自動繳費機前排隊,陶陶則靠著牆休息。
她拿出手機來看,鐘航沒有傳訊息給她,她想打給他,又不知道時機對嗎,他們可能還在听醫生講話……
「快點!」一個女人牽著一個小學生從停車場進來,後面還跟著一個高瘦的青少年。
陶陶驚訝的看著那行色匆匆的女人。「于姊!」
「陶陶!」于若佳停了下來,兩個人同樣都很驚訝。「你怎麼在這里?來看病嗎?」
「我來探病。」陶陶看著于若佳手里牽著的小學生,她在店里見過好幾次,是于若佳的兒子。
看到陶陶的眼光,于若佳匆匆指指身後的青少年。「對了,這是我大兒子,你沒見過,不過現在沒時間介紹給你認識,改天再見吧,我有家人在動手術,得馬上上去……」
自己好像妨礙到于若佳了,陶陶飛快地催促,「那你快走吧!澳天見!」
怎麼那麼巧,都聚到醫院來了,還有她又要怎麼讓鐘航消氣啊?!
鐘航沒有回公寓,也聯絡不上他,陶陶備受煎熬,直到凌晨四點半才累極倦極的睡著,隔天無精打采的進辦公室。
彩心把一杯濃咖啡遞給她。「鐘珂說今天不進辦公室了,鐘董事長半夜又開了一次刀,情況不太好。」
陶陶嘆了口氣。「我也聯絡不上鐘航。」
「應該都在醫院吧,那里不方便一直接手機,你就體諒一下,他會找時間跟你聯絡的。」彩心啜了口咖啡。「听鐘珂說,鐘航昨晚一下飛機就趕去醫院,搞不好連行李都還沒整理呢!」
「其實,昨晚我也去了醫院……」陶陶沮喪地把昨晚發生的男朋友事件和盤托出。
听完,彩心咽了口口水,喃喃道︰「鐘珂說你們在交往,駱原城還扶著你……我的天吶,哪個男人能受得了這種刺激?鐘航一定氣炸了。」
「我知道。」陶陶懊惱地說︰「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走掉,我應該留在那里把誤會解釋清楚才對。」到了停車場時她就後悔了,但那時候回去時機也不對。
彩心安慰道︰「應該是嚇到了吧,你也不要太沮喪了,反正又不是事實,誤會總會解開的。」
陶陶嘆氣。「但願如此。」
彩心話鋒一轉。「不過,駱律師自己也知道並沒有在跟你交往,他為什麼沒在第一時間澄清?他又不像你那麼口拙,他是律師耶,應該辯才無礙,他默認又是什麼意思?」
陶陶側著頭,深思了一下。「我也對這一點很不解,只要他告訴大家,我跟他不是男女朋友的關系就好了,可是他偏偏什麼也沒說。」
彩心搖著頭。「我不喜歡那個人,太狡詐了,做事一點都不光明磊落。」
陶陶默然不語。
昨晚上車後,她質問過他,他卻說他根本沒听見鐘珂在說什麼,不是默認。
「而且鐘珂又為什麼會認為你跟駱律師在一起了?」彩心又問。
「關于這一點,我也是一頭霧水。」陶陶想到當時的情況還心有余悸。「鐘珂在那種場合忽然那麼說,讓我措手不及,而且一抬眼就看見鐘航母親的眼神……她不知道把我想成什麼樣的女人了。」
彩心薄弱地安慰道︰「既然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多想也于事無補,還是等聯絡上鐘航再說吧!」
中午,駱原城又準時出現了,照例提著四個餐盒,陶陶原本要婉轉的請他不要再來跟她們一起用午餐了,卻被他右臉頰長長的傷痕嚇了一跳,彩心也因而趕忙招呼他坐下。
「怎麼回事?」陶陶看著那觸目驚心的傷痕,從眼下一直到下巴,雖然不深,但看著就是駭人。
駱原城苦笑道︰「昨天我打贏了官司,對方的當事人判賠六百五十萬,他心生不滿,早上埋伏在大樓外突襲我,我在錯愕之下讓他劃了一刀,幸好警衛及時發現阻止,也報警處理了。」
「原來當律師還有這種風險啊,太可怕了。」彩心咋舌道︰「怎麼沒去醫院處理傷口?」
「早上有場闢司,沒時間去醫院,只簡單的止血便去開庭了。」
陶陶皺眉。「那官司結束後呢?有時間去買便當來這卻不去醫院包扎?」
駱原城笑了笑。「我見傷痕並不深,也凝血了,就懶得去包扎了,情願來這里討杯咖啡喝,說不定這樣好得比較快。」
「哪有這種事?會留下疤痕的!」彩心嘖聲搖頭。「虧你長得一表人才,居然這麼不在意自己的外表,真是令人意外。」
陶陶默默取了醫藥箱來。「我幫你消毒,擦些消炎藥膏再貼上防水OK繃。」
彩心好笑地問︰「哪有這麼長的OK繃?」
她也覺得好笑。「只好貼兩張了。」
彩心站了起來。「我去煮咖啡。」
陶陶細心地幫駱原城消毒,他似乎完全不在意刺痛,眼楮閃閃發光。「怎麼沒戴上戒指?尺寸不合嗎?」
她莫名其妙的問︰「什麼戒指?」
這時,听見有人推門進來,兩人暫時不說了,彩心從茶水間端著一壺咖啡走出來,就眼尖的看到鐘航推門而入,她想警告陶陶已經來不及了。
「還真的是很親密。」鐘航瞬也不瞬的看著他們,冷漠的說,眼神很怪異。
陶陶僵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看著他,不知道該不該丟著消毒到一半的傷口。
「你好。」駱原城起身,迎視著鐘航銳利的眼光,若無其事地說︰「昨天見過面了,我叫駱原城,是陶陶的大學學長。」
鐘航不發一語,也不客套兩句,氣氛瞬間降到谷底。
見事態嚴重,彩心趕忙提起便當盒,推著駱原城往外走。「駱律師,我可以去參觀你的辦公室吧?一直都是你過來我們這里,我也想去跟你討杯咖啡喝……」
彩心很努力的把莫名其妙的駱原城帶走了,偌大的辦公室就剩陶陶與鐘航,陶陶感受著他的怒意,不知道要從何說起。
真希望時間倒流,十五天前,他們還甜甜蜜蜜的,他還說等他回來就要想結婚的事,才十五天,怎麼就風雲變色了?
「董事長怎麼樣了?听說半夜里又開刀了,現在——」
「不關你的事!」鐘航沒好氣的打斷她的關心,他臉色鐵青的瞪視著她。「你要跟我說說是怎麼回事嗎?才十五天,你就投入別的男人的懷抱,還讓我從鐘珂嘴里知道你有‘男朋友’!」
陶陶有種百口莫辯的感覺。「我不知道鐘珂為什麼會那麼說,他只是我的大學學長——」
鐘航再度打斷她。「你還接受了他的戒指不是嗎?」
昨晚在等待他們父親清醒時,他母親又問了鐘珂關于陶陶跟「男朋友」的事,鐘珂說駱原城把戒指放在蛋糕里,而陶陶並沒有退回去,還說駱原城是陶陶大學時喜歡的男人,令他越听越火大。
陶陶感覺莫名其妙極了。「究竟是什麼戒指?他剛剛也提到戒指了,我不知道是什麼戒指……」
「鐘珂說,那家伙把戒指放在蛋糕里送給你,而你並沒有把戒指退還給他,你接受了戒指。」鐘航清清楚楚的說完,陰沉地問︰「接受戒指代表什麼意義不知道嗎?」
陶陶愣住了。「我不知道蛋糕里有戒指,那蛋糕我也沒有吃,因為這幾天腸胃不太舒服。」
「姑且不說戒指的事。」鐘航眼光森冷的望著她。「他只是你的大學學長嗎?如果只是大學學長,為什麼跟我通話的時候,不跟我說遇到他的事?」
陶陶心慌起來。「因為不重要,沒必要提……」
「是因為他是你喜歡過的人吧?!」鐘航擲地有聲地說。
她睜大了眼楮。他怎麼知道……
「怎麼不否認?」鐘航咬牙道︰「看來我們得冷靜一下,彼此都要重新考慮了!」
陶陶驚愕的看著他拂袖離去。
冷靜一下?重新考慮?
她沒想到鐘航會這麼說,難道他認為她現在還愛慕著駱原城嗎?
陶陶沉重的呼吸著,心陣陣揪緊。
她是喜歡過駱原城,但那都過去了,就算他再怎麼生氣,怎麼可以說那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