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老婆 第十九章
這家伙病了,小今想著,眼前的男人讓她作惡,也讓她覺得可悲,「你這樣做,你父母會傷心的。」她試著開導他,為了活命。
但男人卻笑了起來,「與其擔心別人,不如擔心你自己。」他已經厭倦了與她玩你來我往的游戲,「來吧,先讓我爽一下。」
她在他撲來的那一刻拾起天台上的石子往他扔去,眼鏡男哀叫一聲,當他伸手捂住額頭,發現自己的手心沾著血花,「臭女人!我本來想要好好對你的。」他說著,但他對天台的地形並沒有小今熟悉,只能追在她身後跑;小今朝著他丟了更多東西,眼鏡男閃了又閃,然而,她一個不留神,居然跌在地上,當她想要爬起時,他在她起身的那一刻追了上來。
「你以為你逃得掉嗎?」那雙憤怒的眸子讓他瞧起來猶如黑夜中的惡魔。
小今不住地往後爬,但是她的背已經靠到牆壁,「不許過來!」她大叫。
眼鏡男大笑,對她眨眨眼,他貪婪地看著她顯露的凹凸有致美好曲線,「難怪張鍹鎧會選擇你,你比美晶漂亮得多了,皮膚也好,身材也好……如果你好好的服侍我,也許我不會殺了你……」
他說著,就在他朝小今靠近的當下,有人從身後給了他一拳,眼鏡男在吃痛的當下回頭,當他瞧見自己最痛恨的男人就站在他面前時,他目露凶光,朝張鍹鎧撲去,兩人就這樣在地上扭打起來。
這一刻門口涌入大批的警察,王隊長大叫︰「別動!李士楠!你以涉嫌殺人的罪名被捕了!」
眼鏡男听到了,扔下張鍹鎧,起身想要逃離,卻被張鍹鎧趁機補了一拳,被打得後退幾步的他,正好被警察團團圍住,他不死心地大叫︰「我是無辜的!我是無辜的……」
「到了警局再說吧。」王隊長向張鍹鎧示意,後者點點頭,走向猶然坐在地上的女人。
「小今……」他坐在她身邊,將她緊緊地抱著,他可以感覺到她的身體正在發顫,「小今,你讓我擔心死了。」她肯定也很怕很怕。
重回他的溫暖懷抱讓小今的眼眶不由自主地含淚,她知道自己真的安全了。
但他絲毫沒有放松,繼續絮絮叨叨︰「穿得這麼單薄,居然還一個人跑上來?听好了,不許再做這麼危險的事。」
小今沒好氣地反問︰「你以為我為什麼會遇到這種事?」
他當然知道這一切的禍事都是因他而起,「小今……我……我很對不起……」
她閉上嘴,再也沒發一句話。
他們被王隊長帶回市警局,等到做完筆錄都已經天亮了。
返家的出租車上,阿鎧一路握著小今的手,但他們什麼話都沒有說。
當他們進入家門時,他要她在客廳坐下,好讓他為她膝上的傷口擦藥,但她搖頭。
「你去睡吧,好好的睡一覺。」自從接到暄凱發生火災的電話,他已經好幾天沒有合眼,現在的他肯定很累很累。
他注意到她放開他的手,走向那個堆滿家具的房間,這是怎麼回事?「小今……」他擋住她。
她刻意不看他臉頰上的紅腫,「我也累了,該休息了。」
「就算累了,為什麼要分房?」光是想象她的理由,他就覺得心慌,「不要這樣對我,小今,你知道我是無辜的,我並沒有跟王美晶……」
她瞧著他布滿血絲的眸子,她從沒見過他如此著急的模樣,她不得不承認這樣的他會讓她心疼了;但,除了為他難過,她還有自己的傷要顧,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阿鎧,我沒誤會你,我也相信你不會殺人,事實上,我很確定你跟王美晶沒有發生什麼。」是的,她比任何女人都了解自己的男人,她記得在他進門時,他身上的味道,那是她與他的味道,並沒有別人的。
「那為什麼要分房?」他不明白,如果她這樣相信他,為什麼不想擁抱他、親吻他呢?
還有什麼?「我想,我只是嫉妒心作祟吧。」畢竟她打了那麼多通電話,發了那麼多簡訊,他居然選擇跟王美晶見面,卻沒有選擇她,「也許我需要的就是靜一靜,好好的想一想。」
「不是你想的那樣!小今,听我說。」他想要解釋,「我很害怕,我當然想要回家,但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
她伸手做了一個「停」的動作,「我都知道。」她試看給他一個微笑,「先睡吧,大家都累了。」
她知道什麼?她連「我們」都不說了,阿鎧又氣又怒,不得不讓她進門,把他關在她的房間外。
看著她的門板,雖然才剛洗刷冤屈,他卻沒有任何欣喜。
她到底是怎麼了呢?他又沒有背叛她,他只是想要知道真相,所以先去見了王美晶而已,為什麼她要生氣呢?
他想了很久很久,想到稍早前他回家時,她說過的那些話。
鎧,我不是今天才認識你,你也不是今天才認識我。
我是你老婆,當然希望你回家。
我好累了,很想先個洗澡,但你知道,我喜歡跟你一起洗。
弄髒了,洗一洗就好了,放心吧,鎧,我知道你原來的樣子。
那時的她還好好的吧?就算發生了這樣的事,就算他先前的紀錄差到谷底,媒體把他報導得如此不堪,但他明白真實的狀況又何止如此。他想到她超強的記憶力,她肯定能夠寫出比媒體更張狂的張鍹鎧xing|愛史……但是,她卻在第一時間迎他進門,在他脆弱得不堪一擊時,毫不猶豫地用自己安慰他。
他想起她的背景,這幾年她有多抗拒自己對他的愛意,還有他們在夏威夷的種種……
他在這一刻忽然明白她為何生氣了。
她就跟她承諾、他要求的一樣,毫無保留地信賴他;而他,卻沒有這樣做。
即使他一再地保證,即使他明明就知道她內心極度脆弱,但是……他居然……居然沒有遵守他的承諾,難怪她要生氣,難怪她總是認為他不值得信賴。
阿鎧抿著唇,雙手握拳,指關節傳來一陣疼痛,他好生自己的氣。
該怎麼做才好?該怎麼讓小今知道,他還是他,只是太傻?
他問,他想,他知道自己一定得做到。
她當然沒睡,誰在這個節骨眼還睡得著?
小今的行李全被阿鎧收到他的房間里,她不得不打開先前打包的包裹,拿出自己的衣物。
洗去全身的髒污,她換了衣服,躺在左邊右邊堆滿家具的雙人床上,卻怎麼也合不上眼。
她不知道該怎麼跟阿鎧說明自己的心情,事實上,她也不覺得他會懂。
她知道因為自己的背景,她對愛情多多少少有些潔癖,好吧,不是多多少少,是「非常嚴重」的潔癖,然而,她也知道,他這一輩子很可能都跟他的輝煌紀錄月兌不了關系,他與她是不同世界的人,他們就連對愛情的價值觀都不一樣。
就拿這次的事來說吧,他絕對不明白為什麼她會因為他單獨去找王美晶而生氣。
太遠了,差得太遠了。
她想著,嘆氣。
這樣的感情到底能夠持續到什麼時候?
就算獲得短暫的妥協,她的心底能夠不留下芥蒂嗎?
不,她一向不是個寬容的人。
尤其是他的事,她總是拿著顯微鏡,一件一件、里里外外瞧。
她會如此平靜,只是因為她太習慣他的所作所為。
再這樣下去,她肯定會傷害他。
果然不該答應的,她想,我要離開這里,我不想再繼續下去,我不要跟阿鎧變成怨偶。
她想了很久很久,簡單地打包了必需品,再次換上外出服。
沒有辦法帶走的,就算了吧,反正,她也不在意了。
然而,這樣打算的她,一打開門就見到他跪在客廳的大門前。
她瞧見地上排放整齊、等待著被組合擺放的模型和手繪草圖;而他,全身髒兮兮的,連衣服都還沒有換。
她看了一下時鐘,下午兩點了呢,怎麼會連一個人都沒有?她想了想,意識到今天是星期六,為了連日的辛勞,阿鎧刻意要他們待在家里休息,那他自己呢?
從接到火災電話到現在他連合眼都沒有,就要開始工作了嗎?
她抿著唇,站在那里,不知道該開口數落他,還是該轉身回房里去,當他抬頭,正好瞧見她錯愕的模樣。
阿鎧不得不承認,小今手里鼓鼓的背袋讓他好受傷。
他就知道,如果他不刻意守在這里,她肯定會選擇離開,逃到他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顫著手將模型放在它該放置的地方,阿鎧開口︰「你要去哪里?」
小今沒回答,反問︰「為什麼不休息?」
「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說。
「你不怕爆肝嗎?」她擔心地說,「什麼工作那麼趕?為什麼不找阿咪他們來幫忙?」
「這是我的事,誰也幫不了我。」
小今為他的任性生氣,「好,隨你,讓我過去。」雖然火大,卻怎麼樣也狠不下心踩爛他的模型。
「不要!小今……」阿鎧急著起身擋住門,差一點就被地上的東西絆倒,他在她擔心的目光中開口︰「再一下下就好了,小今,你不能再等一下下嗎?」
他那雙紅得驚人的眸子里蘊著懇求,那是她一直卷戀的男人,她知道,自己根本拒絕不了他。
他從她無奈的表情知道她同意了,嘴角微微揚起,趕忙低頭繼續未竟的工作。
她立在那里,瞧著他將那一片片的紙版嵌合,時光仿佛退回到她初臨暄凱的那一天一一那一天,他也是這樣,跪在地上,卷著袖子,又疲又累地做著模型;那時的他,雙眼發紅,頭發散亂,一樣認真的神情,一樣的笑容。
她想起,他曾經問過的問題一一你頭一次見到我的時候,有什麼感覺?
她忽然發現,在自己的內心深處,那感覺不但深刻,還依然強烈……也許不管發生什麼事,它,永遠都在,如此的意念讓她手里的背包落下,猶如起伏不定的心終于有了定論。
我怎麼走得了?我怎麼可以不給他機會?任何人在那種情況下都會慌亂……他並沒有那麼不堪……再說,我比誰都清楚,他是那麼努力地想要為我改變……他是那麼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