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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女青梅急出嫁 第十九章

作者︰風光

第十章

麥家的大廳里,麥大興與麥在剛立在中央,田小苗及田威站在一旁,中間的桌面上則擺著一大筆的鈔票,而鈔票旁則跪著一個男人,哭得涕淚交流,哽咽不止,看起來可憐至極。

不過大家對他的同情心都是帶著些戒備,像是心里對他恨極了,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處置他。

最後是麥大興一個皺眉,無奈地揮了揮手道;「你先起來吧!一個大男人這樣子難看死了,我們也不知道要怎麼跟你說話。」

劉謹言這才狼狽不堪地站起,只是頭仍是低垂著,沒臉見眼前這些一直相信他的同伴及長輩們,他一邊用袖子擦臉上的淚痕,一邊喃喃的說些道歉的話。

「一切是我的錯……我會自己上警察局投案的……」

「謹言,我從小把你當兄弟,我知道你家里清苦,所以無論創業或是做生意,我都不忘算你一份,給你的薪水獎金也十分優渥,我真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去賭,賭得自己身敗名裂?」麥在剛神色嚴厲,更多的卻是痛惜。

「在剛,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媽得了癌癥,她的病非得要用最新的藥物才能治,但健保沒有給付,一個月就要花快二十萬,加上她住在醫院里每天的支出,還有看護的支出,我真的負擔不過來。」

劉謹言說到悲痛處,眼淚怎麼擦都擦不干。「所以,我就去賭,想說翻個幾倍就好,結果不僅賠光了,還欠下好幾百萬的債……現在我媽死了,我才知道我真的錯得很離譜,不僅沒盡到孝道還讓她蒙羞,一點都不值得原諒,所以我才回來跟你們認錯賠罪……」

「我一直等你來找我求救,為什麼你不來?」比起劉謹言卷走公司的錢,更令麥在剛心痛的是他破壞了兄弟情義。「最後竟然還那樣對我?」

「因為我其實私底下挪用了不少公款,哪里還有臉去找你?所以我才會卷了錢跑了。」事情都到這個地步,他也沒有隱瞞,把自己曾做過的錯事全捅了出來。

「我指的不只這個,而是車禍的事。」這才是麥在剛最在意也最難過事。「我會出車禍,是你策劃的吧?以便你在我住院時能輕松的掏空公司……我不敢相信你會那麼對我。」

難道他這幾十年與他稱兄道弟,兩個人一起度過年少的輕狂,一起撐過創業的艱難,這些在他劉謹言心里都不算什麼?

劉謹言瘋狂的搖頭。他當然知道在剛在感慨什麼,但他真的只是被錢逼急了,並沒有忘記過去的恩義。「我沒有要你死,我只是……只是想讓你暫時無法管理公司的事……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兄弟,我不可能害死你的……所以,我把剩下的錢拿來還你,我要跟你認錯,我真的不希望這樣……」

麥在剛定定地望著他,若不是他一直覺得劉謹言並沒有泯滅良心,也不會在起疑的時候一再給他機會。「我一直風聞你賭博欠了很多債,從你介紹魏明麗給我,我就覺得有些可疑,因為這種代銷案以前我們沒有做過,而你太過積極,也太過躁進了,甚至連魏明麗,我都覺得……都覺得……」

「都覺得你是用美男計讓魏明麗上勾,才能成功合作,以快速獲得代銷案的預售屋頭期款。」田小苗沒好氣地幫他接了下去。這計謀之中的美男,自然指的是麥大哥,她記得自己那時候心里可酸的。

如今想起來,麥大哥既然也有這種感覺,卻沒有拒絕魏明麗的靠近,是為什麼呢?田小苗若有所思地瞪了他一眼。

麥在剛稍一接觸她的目光,馬上就掠了過去,假裝沒看到。他可不會笨到在這時候去承認什麼。

「你既然知道了,為什麼沒有阻止我?」劉謹言像是听懂麥在剛話里的玄機,身軀一震,難以置信又感動的望著他。「在剛,如今回想起來,你不該是那麼迷糊的。你既對我起疑,為什麼銀行密碼沒有改?保險公司密碼沒有改?那場車禍,你也沒有提供警方任何線索……」

田小苗妙目也射向了麥在剛,像是在用眼神在對他說︰哼哼哼,我也很想知道為什麼。

麥在剛清了清喉嚨,心虛地沒有對上她的眼。「咳咳!那是因為我相信你走到了絕路,最後必定會來找我。只是你讓我失望了,用了最糟的方法。」

是嗎?這個疑惑,不只田小苗,連田威都忍不住覷了他一眼。尤其是田小苗,她漸漸由兩人的對談中厘清了某個質疑,居然反常地露出一個微笑。

這個微笑令麥在剛暗自打了個冷顫,不自在地望了望田小苗,有些後悔讓她在一旁旁听,當下決定快刀斬亂麻,解決劉謹言的問題。

「你母親的後事,我們出錢幫你辦了。至于你欠的債,則要自己還,而關于你掏空公司這件事,原不原諒你,你得問我爸,這間公司有百分之四十是我爸出資,他是最大股東,有權利決定。」麥在剛將決定權交給麥大興,這是他對父親,也是對股東的尊重。

「伯父……」劉謹言歉疚的眼神望向了麥大興。

麥大興眉頭皺了半天,想罵又不知該罵什麼,最後全化成了一聲恨鐵不成剛的嘆息。「你……唉,我也不想為難你,雖然你讓我生了很久的氣,培養你這麼久,居然養老鼠咬布袋,使我很失望,不過幸好在剛還留了一條後路,我也沒那麼生氣了。」他說的,自然是農產直銷公司的成立,他仍是大老板的爸。「現在你也還了一半的錢,還願意去自首,我可以網開一面,原諒你做的這件錯事,在打官司的時候替你向法官求情。不過你以後要堂堂正正做人,不要再走錯路了!」

「謝謝您,伯父!」劉謹言心中感動,听得眼淚又噴了出來,雙腿一軟又跪了下去,直向麥大興磕頭。

麥大興搖了搖頭,伸手將劉謹言拉了起來,講了許多教誨及勉勵的話。這一場認錯的戲碼,到此算暫時告一個段落了。

不過田小苗因為今天這一段話,與麥在剛之間的帳可還有得算,她眼明手快地拉住轉頭就想開溜的麥在剛。

「麥大哥,你要去哪里?你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沒告訴我?」

田小苗的香閨里,上一次兩人獨處,是很激烈的在床上滾來滾去,還差點被老人家抓包,而這一次,則是田小苗橫眉豎目地瞪著尷尬直笑的麥在剛,先前那種濃情密意全消。

她一條一條開始數落起麥在剛的罪狀。

「麥大哥,你剛才跟劉大哥說,當他介紹魏明麗給你時,你就對他起疑了,對吧?」她沉著一張小臉,「那為什麼你似乎還和魏明麗處得很好,相談甚歡呢?」

想到他在病床上還教魏明麗削隻果,她一股氣就是消不下來。

「呃……她也被謹言蒙在鼓里啊,並不是他計劃的參與者……」麥在剛想替她解釋,也想替自己解釋,但總覺得證據力似乎有些薄弱。

「但你既然懷疑劉大哥了,之後畢竟還是要和她翻臉的吧?」田小苗終于道出她內心真正的質疑,「可我怎麼覺得,你是想看我吃醋?」

「那也得某人願意吃醋啊。」看她還是酸不溜丟的,麥在剛不由得消遣了句,卻引得她杏眼圓睜,令他不得不舉起白旗投降。「唉,好吧好吧,我承認了,你當時與孫建廷打得火熱,我再不下狠招引起你的注意,怕你真的被追走了。」

他柔柔地望著她,永遠望不了她察覺自己心意鼓勵他時,自己心中的感動。

「事實證明,你確實因此發覺了自己的真心,不是嗎?」

田小苗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一點軟化了,暫時先不與他計較。不過她的討伐可不是到此為止。

「好,這件事先擱一邊,那另一件事呢?當我向你提起你可以回鄉推廣新式作物時,似乎所有的種苗、所有的書面及所有的計劃你都準備好了,連日本人都事先聯絡了。」她現在才發覺原來當時心里的疑惑,都是有跡可尋,似乎每個人都依照著他寫好的劇本在走。「這只代表著你知道劉謹言有把錢卷走的可能,所以依你的個性,一定早就想好了退路,那你為什麼又要故意讓我提出這件事?」

「呃……因為我們有默契……」

「就怕是苦肉計,你想要讓我跟你回鄉吧?」她好整以暇地瞪著他。

「小苗,你知道我不能沒有你,所以你願意跟我回鄉,我真的很高興呢。」麥在剛身段放得極軟,而他現在說的確實也是真心話,雖然不無裝可憐之意。「北部環境太復雜,根本不適合你,我若自己回來,怎麼放心得下你呢?要是你被別人欺負了,我要去幫你出氣,由南到北你還得等上一段時間,而且我也要飽嘗相思之苦……」

「麥大哥……」田小苗微微感動的眼神,突然間一轉為凌厲。「你又在施苦肉計了!」

麥在剛難得傻笑了起來,他摟住田小苗,親著她白女敕的臉頰。「別生氣了好不好?幸好這個結果是圓滿的,謹言也回來認錯了,我們兩個都找到了幸福,還要結婚了呢……」

田小苗冷笑兩聲,突然猛地將他推開,皺著鼻子重重地哼了一聲。

「哼!你就是吃定我了,覺得我很好糊弄,才會每回都用這種方式。這一次,我可沒有那麼好搞定!」

田小苗真的生氣了。

到了談婚事要喬攏各項細節時,她居然賭氣不見麥在剛,害得他除了忙新公司的事,也要忙婚禮的事;宴客的飯店要找他,婚紗公司要找他,婚禮攝影要找他,印喜帖的印刷公司要找他,連新娘秘書都找到他頭上來,蠟燭兩頭燒,讓他是一個頭兩個大。

不過這也只能算是他的報應,誰教他機關算盡,最後卻毀在劉謹言一番痛哭懺悔的話。天知道他真的把小苗看得太單純也太傻氣了,好歹她也是個三十歲的成熟女人,社會經驗也不少,當然能從那些只字詞組里拼湊出蹊蹺。

沒有一個人從小被看管到大,就連以身相許都是遭人算計,還會開開心心結婚的!

所以,當長輩們知道了這個情形,沒有人同情他,麥大興每天高高興興的到隔壁田家串門子兼唱卡拉OK,兩家母親也興致勃勃的討論著婚禮該有的穿著及首飾等事,至于老實的田耿仲,正熱衷于那些新式作物的種植,所以每個人都沒空理會麥在剛。

但有一些事,總是要田小苗出面,譬如說拍婚紗照總不能各拍各的,一些新娘的發型首飾等東西也要本人才能確認,但麥在剛怎麼也找不到田小苗,幾乎要讓他懷疑自己大概結不成婚了。

如今,他只能用最笨的方式土法煉鋼——走上街頭去問,到底哪里可以找到他的小苗?

「小苗喔?我今天有看到她和罔市一起坐車出去了,好像去了王爺廟那里拜拜吧?你們不是要結婚了?應該是求婚姻幸福……」住巷口出入一定要經過她家的王媽媽這麼說著。

麥在剛趕到了王爺廟,這時候重新擔任爐主的黃理事長說了,「小苗?沒有來啊!不過有听老田說,他這兩天想要帶小苗姐弟上山拜祖先,順便跟祖先說小苗要跟你結婚的事,應該是去掃墓了吧?」

這下,麥在剛只好模模鼻子,無奈的往鎮上的第一公墓走去,幸好他和小苗是青梅竹馬的鄰居,熟到連對方祖墳在哪里都知道,所以一下子就找到了地頭。

慘的是,等他到了以後,赫然發現墓地整整齊齊,連一根雜草都沒有,田家人早就掃好走人了,他還是慢了一步。

此時遛狗經過墓地的劉媽媽——是的,她的興趣就是在鎮上各個奇怪的地方遛狗——見到了麥在剛,很大聲地喚住了他。

「在剛,你在田家墓地做什麼?該不會是要找田家的人吧?那你要回家找啊!田家不就在你家隔壁?哎喲,小苗好像在生你的氣,你找不到人的啦!看你可憐跟你說,田威在家啦,你知道了吧……」

麥在剛臉上劃下了三條線,終于知道原來不止兩家父母,連鎮上的鄉親都在幫田小苗欺負他,可見她真的氣得不輕,不過劉媽媽的話也給了他一線生機,他道謝後,連忙趕到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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