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總裁的專一 第十章
翌日上午,病房來了個訪客。
「請問是?」戴如茵打開房門,見是一名陌生女子,疑問了下。
「你好,我是蘇心儀,耿宇呈的妻子。」蘇心儀朝面容清秀的女子笑盈盈地點個頭,不禁猜想對方身份。
「原來是總經理夫人,幸會,請進。」一听對方身份,戴如茵忙禮貌地頷首回應。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總經理夫人,不免意外那個嚴肅的總經理所娶的妻子,是這般嬌小可人又親切的女性。似乎,還有些眼熟?
「叫我心儀就好了,什麼總經理夫人,未免太見外,那我是不是也得喚你一聲‘未來董事長夫人’?」蘇心儀打趣地說,直接認定待在程子翔個人病房里的女人,肯定就是他的女友。
「欸?」一听對方將她冠上「未來董事長夫人」頭餃,戴如茵心口不禁一跳,臉龐赧熱,感到不自在。
似乎,她留守他病房過夜,輕易就讓外人誤解了。
她才想澄清,這時躺在病床上,早听到進門訪客談話聲的程子翔連忙出聲解釋,「心儀,她是我的隨行秘書戴如茵,被我認做干妹妹,不是女朋友。」
程子翔強調的話雖是事實,卻教戴如茵的心口不由得揪緊了下。
「呃?是秘書啊!不好意思,我誤會了。」蘇心儀忙向對方表達歉意。
「沒關系。」戴如茵只能笑笑地不以為意,伸手接過她遞上的禮盒,再道聲謝意。
「你怎麼會過來?好久不見。」程子翔見是過去熟人、大學社團學妹來探病,不免意外。
幾年前他得知耿宇呈娶了蘇心儀,當時不免頗為意外。而他跟心儀學妹其實自他大學畢業便失去往來,後來這幾年,她雖嫁給他的合伙人兼好友,不過兩人見面次數並不多,但偶爾踫面,還是有種熟悉的親切感。
他欲坐起身,戴如茵忙上前,為他調整病床高度。
蘇心儀走近病床邊,戴如茵立時將椅子移給她坐。蘇心儀覺得對方簡直像學長的親人,不似秘書那麼單純,不過既然學長否認,她一時也不好多問什麼。
她于是先關心他的病況,問道︰「學長好點沒?听到學長生病,我理應過來慰問的,也是代宇呈過來啊!」
「抱歉,因我住院緣故,宇呈臨時要代我去日本出差,接下來還得當空中飛人,往亞洲幾個國家奔波。」他對蘇心儀有些過意不去。
只因得知她跟耿宇呈不久前才化解婚姻問題,耿宇呈承諾會撥出時間陪妻兒,不再一味只重視工作,現下卻因公司出狀況,害好友要對妻子失信了。
「這也是不得已的,何況子翔學長都病倒了,怎還跟我道歉?」
她要他放寬心養病,注意日後飲食習慣,並向好一陣子沒見面的他話起家常。
一旁的戴如茵見他們相談甚歡,于是告知先離開一兩小時,欲前往他住處及自己住處收拾些替換衣物,並采買這三日他的住院用品。
蘇心儀在對方離開病房後,不禁又心生好奇探問道︰「那戴秘書真不是學長的女朋友?」
「不是。我們關系很清白。」程子翔再次強調。
「我覺得戴小姐看起來溫順賢淑,于公于私都替你打理得很好,學長不考慮把握嗎?」她笑問。方才閑聊間,得知他現在沒有交往對象。
「如茵確實很會做事,更是善解人意的好女孩,她比女朋友重要多了。」他眸光溫柔,贊美起她來。「女朋友的關系輕易就會生變而結束,我們可是穩固的兄妹情誼。」他強調,繼而向她提及他跟戴如茵過去曾相識的緣分。
「呃?你應該也見過她才是。」這才想到小他兩屆、同為慈幼社一員的心儀學妹,也曾在他帶領下,前往那育幼院探望好幾回。
「喔!這麼一說,好像有點印象。那個茵茵很乖巧可愛,每次都愛黏著學長,或者該說學長對她特別照顧。」一回想起大學時代社團活動的點滴,兩人不由得又聊開來。
回憶片刻,蘇心儀忽地話鋒一轉,問道︰「那麼學長會不會介意我替如茵介紹對像?」她突然想起二伯母曾向她交代,要她幫忙留意適合二堂弟的對象,不禁發覺如茵的年齡跟條件都頗為合適的。
聞言,程子翔倏地神情一凜,心口一緊,無端有些悶。
想想過去他還曾主動要替如茵介紹對象,為何現在一听學妹要為她物色對象,他心口卻有股不舒坦?
「我想不需要,她還沒打算交。」沒多考慮,他一口便代她回絕。
「這樣啊!那就不勉強。」蘇心儀也不過順便問問而已。
她今天除了來探病慰問,也是想透過子翔學長進一步了解他們公司狀況,于是轉個話題,詢問起他們公司代理產品的細節。
她心里邊盤算著,待會要去拜訪一個人,希望能幫丈夫公司的周轉危機尋找解決方法。
深夜三點,程子翔從病床醒來,想解決生理需求。
他側過頭,看向一旁家屬床,昏幽光線映出一抹側睡的縴影。
他緩緩坐起身,開了一盞燈,怕吵醒她,他悄悄將點滴掛上移動式點滴架,跨下床,推著點滴架,往廁所而去。
片刻,解決完生理需求,踏出廁所,他往一旁櫃子走去,想倒杯水喝。
仰頭喝了幾口水,他不由得又注意躺在一旁側睡的人兒,發覺她身上只蓋條薄被。秋末夜晚溫差大,加上醫院又開著空調,怕她著涼,他轉而打開上方櫃子,拿出一席厚棉被,小心翼翼替她覆蓋上。
他略彎身,望著睡顏恬靜的她。她一頭及肩長發因常綰發而呈現些許自然弧度,沿著白淨臉龐垂落,半散在枕頭上。
平時看慣她扎著整齊包頭,這一刻乍見她黑發流泄,不禁覺得有些陌生,卻又有種熟悉。
那讓他想起過去那個長發及肩的小女孩。沒想到如今的她,竟像家人般照顧生病的他。
他曾又一次勸她晚上回去休息,她卻堅持陪伴,直到他出院。
她就是這麼溫柔貼心,像和煦的暖陽;她不是外表明艷的女孩,可她的心,溫暖又明亮。
其實認她當妹妹,受惠的一直是自己。她雖看似嬌柔,內心卻獨立堅強,凡事自理得宜,讓他這個干哥哥,絲毫沒有表現機會,反倒受她照顧。
他除了感謝她的付出,似乎又伴隨一股不同的情緒,在心湖漾起波紋……
「學長會不會介意我替如茵介紹對像?」
忽想起上午心儀學妹的熱心腸,他心口又是一窒悶。
如今二十四、將屆二十五歲的她,正值青春芳華,也該是享受戀愛的年紀。他相信以她的條件不會沒有追求者,可她始終沒有對象,是真沒意願跟異**往,或是因他加諸給她的工作太繁忙,讓她無暇兼顧其他?
不管理由為何,他只希望維持現狀,心中不免橫生一抹自私,希望她的笑容、她的注意力,都只放在他一個人身上。
當他這麼一想,不自覺更彎低身子,輕掬她頰畔一綹發絲,任那細柔發絲滑過指間,他大掌有些愛憐地輕輕磨蹭她脂粉未施的細膩肌膚。
熟睡的她感覺頰畔搔癢,不禁輕啟粉唇,呢喃一聲。
他一怔,心口一跳,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顯得逾矩,忙縮回手。
他站直身子,對自己解釋,方才那只是兄長對妹妹的憐惜。以前他也常對年少的她模模頭、拍拍肩,意思相同。
只是,他心口這不自然的跳動,又是怎麼一回事?
他匆匆轉回自己病床,感覺沒了睡意,于是拿出筆電,上線,試圖跟國外客戶做聯系。
不多久,他抹平前一刻被騷動的心緒,坐在病床上專注敲打一封英文信件。
「子翔哥,犯規!」
突地一道聲音,教專注的他被嚇一跳,一抬頭,詫異戴如茵竟站在他病床邊。
「你怎麼起來了?」一對上她的水眸,不由得想起前一刻撫模她粉頰的唐突,他內心有抹不自在。
「半夜偷工作!不是答應我要遵守規則?」戴如茵秀眉輕蹙,對他表達一抹抗議。
他才住院一夜又一天,下午便急著要開工,因他再三要求,她只得回公司為他取來筆電,勉強同意讓他在病房內連線辦公,只不過怕他太勞累,她與他約法三章,只許他一天工作四小時,她同時在一旁協助,盡可能為他分擔工作。
方才她無故醒來,發覺身上蓋著厚棉被而怔了下,想到可能為她蓋棉被的人,心口不由得一陣怦跳。
她轉而看向另一方的病床,同時听到鍵盤敲打的輕聲,原該躺在床上休息睡覺的他,竟半夜爬起來用筆電!
她忙跨下床,走近前,出聲制止他再度工作狂上身。
「電腦沒收。」她粉唇微噘,伸出雙手就要取餅他置在用餐架上的筆電。
「如茵妹妹這麼嚴格?」見她此刻表情,他不禁莞爾,一掃方才那抹不自在,神態輕松。「只是睡不著,回個信而已。」晚上十點就被她催促睡覺休息,這會他早睡飽了。
「睡不著也要躺著休息,腦子別再想著工作。」不接受他的解釋,她執意要他關上筆電。
「OK!我乖乖听話。」他不想與她爭,輕易就妥協。
「晚上電腦由我保管。」待他關機,她取餅他輕薄的筆電,不讓他在半夜又偷工作。
「如茵現在像老媽子喔!」他打趣說。任她將餐架收妥,他往後一躺,一只手臂枕在腦後。
自他住院,她對他突然干涉得很徹底,而他並不討厭被她干涉,不自覺讓她管起他來。
「子翔哥若不遵守規則,就只能多住院幾天了。」她語氣稍顯嚴厲地警告。
下一刻,很快又恢復平時的溫柔語氣,問︰「要不要喝水?」
「不用。你也好好休息,半夜不用起來巡房。」他笑說,接著按掉燈源,向她道聲晚安,不讓她多擔心,選擇乖乖休息。
程子翔住院三日後順利出院,這期間戴如茵每日陪伴在病房內,晚上就睡在一旁的家屬床,比起專業看護,對他更為殷勤照顧。
白天陪他工作四小時後,便將他筆電收起,轉而要他改看電視、報紙雜志,或陪他閑聊。
巡房護士將她視為他女友看待,頻頻贊嘆他好福氣,有個能幫他分擔工作,又細心照顧他身體的好女友。她微笑澄清,護士只當她不好意思,程子翔卻沒多解釋什麼,教她只能一再笑得尷尬。
這期間,蘇心儀又來探病一回。
程子翔見她再次出現,一度莫名緊張,以為她這次是沖著為戴如茵介紹對像而來。
結果他多想了。蘇心儀是要介紹一銀行老董事讓他認識,以便向對方情商公司周轉金借貸問題。
他雖應下會晤時間,卻沒抱多大希望,畢竟那銀行與他們公司從未有過往來。
在他出院後,先陸續拜會了三家往來銀行,甚至兩家是二度拜會。只是他們給予公司的借貸額度都差不多已飽和,在他幾番跟經理游說,甚至拿公司現有貨品當抵押,也只勉強提高一點借款額度,僅夠支付一半貨款。
沒料之後蘇心儀帶他去拜訪另一家從沒往來的銀行,直接就跟那銀行老董事約談,對方在看過他所帶的公司資料後,非常阿莎力地願意提供兩千萬做借貸,且免擔保品抵押。
這結果令他大感意外,就連蘇心儀也有些難以置信。她不過曾在工作之際,對對方妻子有些關懷之舉,意外就得到這麼大的幫助回饋。
因蘇心儀引薦幫忙,讓公司順利度過周轉危機,耿宇呈也提前結束預定的一連串繁忙行程,得以早早返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