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她夜不成眠 第十二章
第七章
在唐小魚下午去便利商店的時候,廖淳突然上門,他一進門就向廖遠康表示昨天自己真的有好好盯梢,只是一時大意,才在最後馬失前蹄,沒生意唐小魚是什麼時候離開。
廖遠康懶得理他,只問了他幾句關于那個陌生男人的事,最後得知那是個約莫二十五六歲的男人,穿著打扮很得體,舉止有禮不像是個壞人。
不像壞人對最糟糕!
如果長得一臉猥瑣,那廖遠康大可以隨便找個理由禁止唐小魚與他見面,但穿著得體、舉止有禮,這樣一個男人對讓廖遠康不爽。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憤怒,只要一想到唐小魚穿得那麼涼快去和那個男人約會就覺得懊惱得要死,雖然唐小魚只說他們是學做糕點的同學,可誰敢保證以後不會擦出什麼火花?唐小魚青春年少,而那個男人也是熱血青年,再說唐小魚長得這麼漂亮、身材又這麼好,那個男人肯定是有目的的接近她。
不不不,他不能再讓歷史重演!
兩年前小巷里的事令廖遠康臉色一凜,喀喇一聲,又將手中的易開罐捏扁。
廖淳吞了吞口水,干笑,「大哥你可真環保,喝完啤酒自己就捏扁了,給回收站省事呢。」
廖遠康白他一眼,大步走到廚房門口,對著廚房陽台里的垃圾筒瞄準,然後伸手一擲,當啷一聲,易開罐被神準地投了進去。
廖淳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湊上去,「大哥你的眼楮真的好了?」像是不相信,他又繞到廖遠康的身前,伸出手來在他眼前玩命的晃,「真的嗎?」
廖遠康拍開他的手,轉身,「不許出去亂說。」
廖淳最討厭保密什麼的了,「為什麼?看見了是好事啊,你都不知道我們多擔心……」
廖遠康抬手打斷他,「誰都可以知道,就是不許讓唐小魚知道。」
廖淳不明白,「為什麼?」
廖遠康明顯不想解釋,「哪有這麼多為什麼。」
廖淳扁了扁嘴,還是有疑惑,「大哥你其實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根本沒瞎?」
廖遠康覺肩,「我從沒說過自己瞎了,醫生也沒說過。」
廖淳一愣,而後想了想發覺果然是。
廖遠康走了幾步,「反正這件事對唐小魚要完全保密。」他轉過身,「如果讓她知道了……」
威脅的話還沒說完,廖遠康就愣住了,他的目光越過廖淳,在看見門邊的那個人之後瞳孔微微一縮。
唐小魚一手拉著門,緩緩的說:「可我已經知道了。」
廖淳的臉瞅了瞅,頭都不敢回,就這樣尷尬的站在兩個人之間,有些如坐針氈,他清了清嗓子干笑了幾聲,一步一步的往後退,「我、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點事情要辦,就不打擾你們了,大哥,我過幾天再來看你,就這樣。」他退到門邊,努力把自己縮小縮小再縮小,也不看唐小魚,就從她和門之間的縫隙擠了出去,逃走了。
公寓里瞬間變得安靜起來,只剩廖遠康沉重的呼吸聲。
廖遠康靜默了一會兒,啞聲開口。「唐小魚,我……」
唐小魚的手動了動,手里提著的塑膠袋發生細碎的聲響,隔了一會兒,她將塑膠袋放到地上,面無表情的看著廖遠康,「廖遠康,你真卑鄙。」
唐小魚覺得自己被耍了。
廖遠康裝瞎的解釋只有一個,就是想玩弄自己,讓她做他的免費看護,她居然還傻傻的以為廖遠康真的瞎了,還為此感到驚愕、同情與難過,所以才會在被廖遠康刁難的時候忍氣吞聲,像對待一個病人一樣寬容他。
雖然自己的脾氣不是很好也總會和他吵架,可在他生病之後,她確實收斂了自己的脾氣,她已經很努力的在遷就廖遠康,她為他學習做家務,天天做飯給他吃,甚至已經習慣了侍候他,可最後才發現,這只是廖遠康的一個惡劣玩笑。
那麼這段時間廖遠康一直都在看著自己出丑?尤其是這段日子,她天天穿得那麼少在公寓里走來走去,廖遠康都是一言不發的看著自己,唐小魚心中的怒火更盛,突然有一種被人羞辱的感覺。
但生氣歸生氣,唐小魚卻沒有失去理智,她知道自己現在沒辦法立刻搬出去,但也決定要提前計劃,她等不到自己考取甲級烘焙證照了,等到她考到乙級證照時她就搬出去,因為拿到了乙級證照,她勉強可以去蛋糕店應征了。
可誰知道前幾天她還想著,如果廖遠康一直看不到,那麼她可以住下來,直到他可以自己照顧自己,現在想來自己的想法還真是可笑呢。
唐小魚冷笑了幾聲,攥緊了拳頭,眼眶不爭氣的發紅,跑回了房間。
幾分鐘後,巨大的敲門聲響了起來,廖遠康人高拳頭大,敲起門來震得人耳膜疼,唐小魚抹了抹眼楮沒有理會他,幾分鐘之後敲門聲沒了,唐小魚換了衣服,鑽到被子里躲著,可過了一會兒,敲門聲又砰砰砰的響了起來,並且沒有停下來的趨勢,唐小魚被吵得睡不著,氣得翻被坐起身體直了起來,氣呼呼的走過去打開門。
「你要干嘛?」唐小魚吼得廖遠康的頭發都動了動。
「吃飯。」廖遠康神色如常的說。
唐小魚氣得眼楮都有銅鈴那麼大了,還以為他是來道歉的,結果卻是來要飯的,于是等待廖遠康的就是一個毫不留情的閉門羹。
砰的一聲,門板幾乎要撞上廖遠康的鼻子了,他揉了揉鼻頭,轉身回到客廳坐下,拿起放在茶幾上的啤酒,握在手里半天卻也沒喝一口。
唐小魚真的生氣了,但這次她為什麼沒吵著要搬家?這種無聲的反抗反而令廖遠康心里更沒底,他握著啤酒神游了將近半個小時,還是沒喝一口,看了眼時間已經過了十點,他起身走到客房外听了听,沒有動靜。
唐小魚應該已經睡了,現在敲門只會讓她更生氣,廖遠康把啤酒倒進洗手台,然後將易開罐捏扁,扔進了垃圾桶。
第二天唐小魚還是不搭理他也不提要搬走的事,不過做飯只做自己的,也不在客廳里看電視,只窩在客房里看電腦,有時出門上課或買書,也從來不和廖遠康打招呼,只當他是個隱形人。
這樣被忽視了幾天,廖遠康終于坐不住了,在她從廁所出來準備回房間的時候,突然沖過去握住了她的手腕,「唐小魚,你究竟要怎樣?」
「什麼啊?」唐小魚不耐煩的掙了掙手。
「要我道歉嗎?」廖遠康呼吸粗重,「好,對不起,我不該騙你,可以了嗎?」
「你的道歉還真特別。」唐小魚哼笑了一下,「不過道不道歉我也不在乎了。」
「那你要什麼,這麼多天了怎麼還不和好?」以往冷戰個一天不就好了嗎?
「這房子是你的,家俱是你的,什麼都是你的,我只是個外人,我能要什麼?」
「我承認我騙了你,但一開始我的眼楮確實看不到,後來視力恢復,我也不清楚到底能好到什麼程度,就像現在,我雖然能看到影子但也是模糊一片。」廖遠康又開始胡謅,不過表情認真得好像確有其事,「這個狀況我沒辦法向你證明,難道我要把眼楮挖出來嵌在你眼楮里,讓你感受一下我的視力狀況嗎?」
「現在還看不清?」
「是啊,我根本看不清你的五官。」
「那一開始能看到一點的時候,為什麼不和我說?」
「因為我想讓你照顧我。」廖遠康如實道:「說實話,這兩年你什麼都不做,我確實有些不開心,經過這次的事,我覺得你很有良心,知道照顧我,雖然方法有點……漸漸的我習慣了被你照顧,所以對犯了懶,想著在徹底恢復視力之前,再麻煩你一段時間。」
廖遠康這招用得高明,他知道自己說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唐小魚都會覺得虛偽,倒不如真假摻半,說一個看起來實實在在的理由,顯得自己雖然有錯但又錯得不大,而且還側面的嘉獎了唐小魚。
唐小魚毫無意外的中了廖遠康的計,經他這麼一說,唐小魚突然覺得廖遠康雖然壞心,但也不像自己想得那麼可惡了,可唐小魚還是有氣。
廖遠康立即澄清。
「那前一段時間,我、我在公寓里穿的……」
「我連你的五官都看不清,更別說其他的了。」他很巧妙的用了一個雙關詞。
「更別說」三個字徹底迷惑了唐小魚,讓她忘記其實那些其他部位都要比五官要顯眼得多,看不見五官並不代表看不見其他發育得很豐滿的部位,不過唐小魚還是很年輕,再次落入了廖遠康的邏輯陷阱,信了他的說辭。
唐小魚還想說什麼,就听見咕嚕的一聲響,她閉嘴,瞧見廖遠康臉色一變,然後又側耳听了听,幾秒之後又是一陣綿長的咕嚕聲。
唐小魚看了眼廖遠康,神色古怪,「你這幾天有沒有吃飯?」
廖遠康的回答十分驚人,「只喝了啤酒。」說完肚子還十分配合的咕嚕了一下。
唐小魚嘆了口氣,認命的走回廚房,開始翻騰好久沒有補充新食材的冰箱,唐小魚雖然信了廖遠康的說辭,但這並不代表她就原諒了他,所以她將這頓午餐做得難吃無比,結合她認真做出來的飯的難吃程度,這頓飯到底有多麼要人命真是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