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對二少爺下了蠱 第十二章
「藥兒!」
廚房門口傳來聲聲呼喚,埋首在爐灶前生火的高挑人兒過了一會才恍然大悟似的抬起頭來,望向門口。
「櫻櫻姊,啥事啊?」
「藥兒」起身,是有別于一般女人的高跳身材,身材細瘦,走起路來倒是婀娜,眉宇間有股英氣,五官比一般姑娘突出,明明是個女的,卻讓何櫻櫻在四目相接的剎那,還是免不了一陣小鹿亂撞。
何櫻櫻左看右瞧,確定無人注意她們這,才將一布囊塞進藥兒手中。
「這是我剛買回來的脆餅,味道挺好,你吃吃。」
「謝謝櫻櫻姊。」藥兒嫣然一笑,霎時又把何櫻櫻迷得心慌意亂。
「不客氣、不客氣。」何櫻櫻捏捏比一般女人大上許多的掌,轉身溜開。
藥兒隨意將脆餅塞回衣襟內,轉身欲走回爐灶前生火,又有人將她叫住。
「藥兒,你過來。」喚她的是一名年約五十的嬤嬤。
「陳嬤嬤,怎麼了?」藥兒漾開無害的笑。
「我昨兒個繡了條手絹,你拿去用。」陳嬤嬤將繡有花鳥的粉色手絹塞入藥兒手中。
「謝謝陳嬤嬤,我真喜歡。」藥兒將手絹細心折好,放入衣襟內。
接二連三頻頻打擾,藥兒生個火生了老半天才好,早淘好米在旁等待的李大嬸倒也不催她,將米鍋放上後,一臉神秘的將她拉到一旁,自廚櫃最深處拿出一瓶腌梅。
「這是李大嬸的獨門腌梅,你拿去吃。」
藥兒一臉驚喜的抱緊,「謝李大嬸。」
「別客氣。」接著又道,「我看你先拿回去房間吧,等等過來便可,這我先忙沒要緊的。」
「好。」藥兒送出一朵醉人微笑,「那我先拿回去房間。」
「好。」李大嬸揮了下手,「別讓人瞧見了,這獨門腌梅得費很大功夫的,要是被人瞧見,要我腌制,可麻煩了。」
「藥兒明白。」她眨了個心照不宣的媚眼,轉身離開。
瞧著藥兒那高挑婀娜的身影,李大嬸不禁有感而發道,「這要是個男人多好。」
這麼好的品種,恐怕幫會里的女人個個搶著上,直接拿來當種馬啦。
可惜,偏就是個女的,唉……
藥兒一回到房間,將手上的腌梅以及塞入衣襟內的東西統統拿出來,擺放在桌上,一坐上床,喘了口氣,清清因長久捏嗓而不順的喉嚨。
「該死,真是累死我了。」低聲的抱怨竟與剛才的細柔截然不同,是個徹底的男人嗓。
這個藥兒不是他人,正是為了找尋杜心婭而潛入聖女教的華正耀.
離開釣魚小屋後,擔心杜心婭已被聖女教的教主護衛抓到的他跟父親告假,僅說明有要事需遠行,詳細情形他難以也無法說明白,索性就不提了,業務方面就請兄弟暫且代理,他甚至也沒得到正式的許可,就出發四處打听聖女教的幫會地點。幸虧他人脈廣,江湖人士也認識不少,經過多日打听,終于探出其總會就在河北省一座不知名的高山上。
心系杜心婭性命安危的他一路鮮少休息,食欲更是不振,因此累瘦了一大圈,加上擬定潛入聖女教的計劃後,他更是發狠飯也不吃了,僅喝清水與少許水果,很快的就瘦出一身憔悴與縴瘦,符合他設計出的--失婚婦女的形象。
不知道是哪門子的設定,幫會的總部幾乎都設在山上,延著山壁形成宛如部落的組織,里頭全都是女人,瞧不見半個男子。
他先是假裝上山尋找野菜,慢慢的跟負責采食野果蔬菜的李大嬸熟稔,再于言語間透露自小失怙,丈夫嫌他過于高挑,成婚不到三個月就將他休離,她無任何謀生技能,只好每日靠尋野菜過活,身世悲涼,惹人疼惜。
與他「培養」出深厚感情的李大嬸听了可憐他,慫恿他入幫會。有人引薦,成功機率自然大得多,加上他天生就是棵桃花樹,負責面試他的副幫主才听完他的「故事」,就激動得淚流滿面,上前緊握他的手,並娓娓道來自身的故事,華正耀這才知道原來當年副幫主也是個棄婦,原因是忌妒小妾受寵,設計男人與之野合,事跡敗露後被趕出家門。
由于「同是天涯淪落人」,故華正耀順利的進入聖女教。
他的外型本就俊美,加上身邊的女人多,要學女人的姿態與嬌媚自是不難,拔掉帥氣濃眉,畫上一雙彎彎柳葉,抹粉涂胭脂,眼眸微微眯著嬌媚,換上女人家的裝束,倒也有個七分樣。
不過畢竟是個男人,眉宇間的英氣難掩,沒想到這反而成了聖女教的女人們特別喜愛他的特點之一,雖然只是個剛入教的新人,做的是最累的廚房工作,卻是最受寵愛,常常偷閑開小差。
缺點就是,因為太受注目喜愛,時時刻刻得提著心吊著膽,就怕一個不小心破功,被發覺出男兒身。
他過度優異的女人緣啊,還真是到哪都吃得開。
當初他男扮女裝,心也忐忑,就怕被看出端倪,突出的喉結以晚秋天涼,用絲巾遮掩,捏著嗓子裝出來的嬌柔,他自己都要起雞皮疙瘩了。
這聖女教的幫眾,可一點都不聖潔,為了懷孕,隨意找男人,雖然明文規定,一次懷孕不成功,除了教主與聖女以外的幫眾不可再與男人同床共寢,但只要偷偷來未被發現,其實高層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他順利潛入聖女教至今已過半個月了,一直未兄到幫主的而,不過打听得來的消息顯示,杜心婭的下落仍是不明,且因為她再過不久將滿十六,故教主找得更為心急,就怕她一過十六就難以再做藥引。
取一名少女活生生的心髒入藥,就只為了回復並延續青春的外表,實在是喪盡天良!
得知杜心婭尚未被抓到,本想找機會溜走的他轉念又想,現在教主追她追得緊,在滿十六之前,她都是處于危險狀態,他倒不如先守在教內,萬一杜心婭真不幸被抓著了,他人就在這,還能將她救出來。
主意底定,他繼續扮女人,發揮他長袖善舞的功夫,在女人中如魚得水,備受寵愛的過圓子。只是昔日在家中素有飯桶之稱的他,現在為了維持女人的苗條體態,一餐只能吃半碗飯實在是讓他餓慘了。
瞪著桌上的腌梅,他想吃個一顆應該沒啥關系,輕巧打開壺口封蓋,一陣酸甜氣息蜂擁入鼻尖,引發口水饞流,肚內饞蟲鳴叫得更厲害。
杜心婭,瞧我為你做了這麼多,看你以後怎麼報答我!
探手捏了顆腌梅出來,放入嘴中咬了兩口,呸的一聲連忙吐出。
他娘的,這啥鬼玩意,酸成這副德性,當他是懷孕的孕婦嗎?
舌尖的酸氣使他陡地打了個寒顫,忙把封蓋塞回去。
雖然廚房負責人李大嬸對他特別寬容,但也不能太過造次,等到午膳都煮好了人才回去。起身整理了一上衣物,調整一下胸口的兩塊圓形布墊,確定它們綁得牢牢的,不會滑落,華正耀這才出門。
方行過中央廣場,就听聞前方傳來熱鬧喧囂聲。
「抓到了!」有人在嚷嚷,「終于抓到了呀!」
心婭?
華正耀心一凜,連忙沖來已經擠滿看熱鬧群眾的前院。
只見一名女子被繩索捆綁雙手與身體,頸上還纏著一條繩索,踉踉蹌蹌的被拖著走,身上的衣料有斑斑血跡,明顯已受了傷。
她形貌似杜心婭,一樣有張小巧圓潤的臉蛋,看似純真無辜的大眼,但年紀明顯長了杜心婭一倍。
他立即明白被抓的人不是杜心婭,而是前聖女--樊若晴。
她的母親被抓,那她人呢?
他曾經懷疑那日將杜心婭從釣魚小屋帶走的是樊若晴,所以才能將足跡掩蓋得不露痕跡,可或許是他猜錯了,杜心婭並未與母親一塊兒?
既然如此,她人位于何處?
「回去做事!」一名護衛大吼。
護衛的嗓音熟悉,就算她已經將蒙面布拿掉,露出五官來,但華正耀還是發現她就是那日抓杜心婭的護衛之一。
雖然他已經改變樣貌,抹了濃妝,餓瘦了身材,可仍怕被看出遭人懷疑,他連忙轉身,垂首快步走回廚房。
在那,眾多女人已經開始吱吱喳喳聊著今日最新八卦。
他走來切菜台前,抓起一顆大白菜與菜刀,表面專心切菜,實則拉長耳朵偷听他人交談。
「听說是若晴為救女兒,留下對抗護衛與教主,讓心婭跟她父親一塊兒逃走了。」正在挑花椰菜上蟲子的胡嬤嬤道。
原來她逃走了。
華正耀這才稍稍安下心來。
原來,她真是被她父母帶走了。只要她目前的處境是安全的,至少他不會那麼擔憂。
八卦話題繼續延燒,他只要取重點即可,其他嗦的閑聊他就沒啥心思听了。
是夜,華正耀將自己裹得比夜色還黑,潛入關人的大牢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