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擒夫君風流心 第十章
第五章
接連幾日,南宮曜日皆親自帶著雪清靈逛街,昨兒個她逛膩了,便主動要求到郊外騎馬、射箭,他也因此發現她的騎射技術了得,雖未勝得了他,卻一點都不輸軍隊中的將領。
先前早有耳聞北國三公主的箭術高超,箭無虛發,原以為只是北國人吹捧,真正見識過後,確定她真是百發百中的射箭高手。
饒是如此,遇上他這個有百步穿楊之能的六王爺,她還是得乖乖稱臣。
好勝心特強的她,自是不服輸,今日,她又要求再比一回。
「昨日我是讓你,本公主,不,本王妃的看家本領還未使出呢。」雪清靈揚高下巴,「昨天太晚出來,玩一會天就黑了,我還沒讓你見識一弓三發的厲害呢!」
來到城郊外一處空曠地,她早命人準備好箭靶子,人一到,便迫不及待搭弩張弓,急著想扳回一城。她雪清靈在北國雖不是第一神射手,可沒幾人能贏得過她,尤其一弓三發這招,那可不是人人能會。
昨日她一時輕敵小輸他,今日她非得使出看家本領,讓他瞠目結舌,震駭得夾尾慌逃不可。
南宮曜日站在一旁,眉眼帶笑觀看。原先為了不讓她惹事端,他得窩在家防她偷溜出門,無趣的日子簡直度日如年。
但同她一起出門逛街後,她每天都在制造新鮮事,他實在納悶至極,這女人的日子天天精采萬分,怕是沒一日平平淡淡,不累嗎她?
不過他捫心自問,跟著她跑他一點也不累,倒是覺得她做的每件事……挺新奇有趣的。
繼第一天替婦人賣夫,秉著做事得公平的她,第二天馬上替一名瘸腳男子休妻,起因是男子不良于行,老找不到工作只能做些零工,體恤妻子為了家計四處幫人做工,他自動肩負起家里頭的雜事,做飯、洗衣、打掃樣樣包,可就因為如此,妻子越看他越覺窩囊,和工頭看對眼,兩人暗通款曲半年多,丈夫縱使知情,為了家和孩子一直隱忍,誰知越隱忍老婆越是變本加厲,成日言語辱罵不說,近日還常帶著情夫登門入室,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那日他陪著她逛街,他們的馬車險些撞到一名三歲小孩,只見小孩的哥哥驚慌得抱著弟弟哭著,事後一問才知,娘親把他們父子三人趕出門,他爹叫他們乖乖坐在街上,或許娘親晚點會叫他們回去,之後他爹就一個人跛行往城外去。
街上一些小販識得他們,也都大抵了解他們家的狀況,只是清官都難斷家務事了,何況是他們這些街坊鄰居。
知情後,她虎急急地要去找那不守婦道的婦人理論,他覺得那男子丟下孩子自己出城不太對勁,恐有尋短念頭,認同他的推論,她一驚,立即下令讓隨從出城去找。
幸好男子跛腳走得慢,當隨從發現他時,他正站在樹下欲上吊尋短。
拉回欲尋短的男子,她帶著他們父子三人回家,當下把那名有家室的情夫揍個半死,然後讓那婦人跪在丈夫面前認錯。
她還問那男子,若只有兩條路讓他選,一條是去死,一條是選擇和他妻子繼續生活,他想選哪一個,男子一想到回家看到妻子和工頭衣衫不整的樣子,心寒之余,不假思索就說他選擇去死。
听到他的選擇,當下她二話不說,立即幫他寫了封休書,把他妻子給休了。
她說,他寧願死也不想再和妻子生活,那將妻子休了他或許會覺得快活些,這理論听來頗怪,可又好像沒什麼不對。最後她命人去豬肉榮那兒先取一些救急金給那男人,要他做點小生意,把孩子拉拔大再說。
那男人痛哭流涕一頓後,決定振作起來好好養大孩子。這事雖不圓滿,倒也算處理得干淨利落。
之後幾天,她上街閑逛還算平靜,只幫雙眼失明的賣菜老婆婆叫賣,還有幾回在街上幫忙追扒手,如此而已。
「有風!今天風好像大了些。」好半晌過去,箭在弦上,遲遲未發,因為她感覺風有一陣沒一陣地吹過,那會影響她。
他點頭。「是有風。」
「無妨,我能力強,風再大我也不怕。」重燃自信,再次瞄準後,弩箭離弦,咻地三箭齊發,從上而下,整齊地射在箭靶上。「呵,你看,這你就做不到了吧!」她得意的抬高下巴。
他搖搖頭,嘴角噙笑,「這個,我做不到。」
「那你是承認自己輸了?」
「嗯,我試試如何。」他佯裝不想輸、可又沒自信贏她的表情。
「試吧!這招在北國除了第一神射手,可沒人比得過我,我還曾經三箭齊發誤射過人哩。」未料一時得意忘形,嘴快月兌口而出,她自己也怔愣住。
「你用這招射傷過人,那人死了?」見她怔住,他忍不住問。
她搖頭。「沒有,他還活著。」糟,她答應過袁大哥不會說出這個秘密的,所幸她沒說出袁大哥的名字。「你干麼轉移話題,要射趕快射。」
他苦笑,「明明是你自己提的。」拽滿弓,三箭同時射出,同中紅心。
「那你別搭腔,要射趕快……」她話才起頭,他手中的箭已射出,待她望去,見三箭齊中紅心,她不敢置信的揉揉眼。「你作弊的吧!」這怎麼可能!
「是有一點。」他眯眼指著紅心,「最下面那支箭,我故意射偏,不想讓你輸得太難看,誰知它還是不想和另外兩支箭分離,硬是要湊在一塊。」
听出他話中的揶揄,和那討人厭的得意嘴臉,知道自己又輸了,她惱羞成怒的質問︰「你明明就會,方才為何還說你做不到,太虛偽了你!」
他一臉無辜,漫不經心道︰「我的確做不到三箭同中紅心以外的事。」
莫名又給他一個羞辱她的機會,她氣得牙癢癢,兩手叉腰,站到他面前,抬頭怒瞪他。「南宮曜日,你——」
他淡笑看她,隨即學她抬高下巴瞪人,氣得口吃的模樣。「雪清靈,你——」
見他學她,她氣得哇哇叫,「喂,你干麼學我!我正在瞪你,你不要故意把臉朝上,以為這樣可以視而不見,快把臉往下。」
往下?好讓她可以順利怒瞪他?她也太可愛、太有趣了吧,哪有人向苦主提出這種無理要求的?
他維持著下顎抬高、臉朝天的姿勢,緩緩搖著頭,故意不順她的意。
見他執意不低頭,她氣得索性踮起腳尖,兩手往他後腦貼,主動把他的頭壓下來,原本是打著繼續瞪他的如意算盤,孰料,他的臉被迫往下時,兩張臉輕撞在一塊,額撞額、鼻相依,他的唇心貼在她右嘴角,而向來講究男女平等的她,也不甘示弱,立刻將自己的唇心緊貼上他的嘴角。
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和意外之吻,讓他一時錯愕住,始作俑者的她亦然,站在身後不遠處的隨從和幾名丫鬢,也是震驚不已。
「王妃這是……主動脅迫王爺吻、吻她?!」一名丫鬟太過震驚,不小心月兌口說出親眼所見的實情。
她脅迫他吻她?沒錯,不知內情者,遠遠觀之的確像是這麼回事,尤其始作俑者還舍不得放開壓著他後腦杓的手,腳尖仍舊踮著。
南宮曜日故意杵著不動,要看她哪時才會回神,說也奇怪,他並不樂意娶她這位北國三公主,尤其在見到她的尊容後,更是避之唯恐不及。
照理,不小心吻到她的唇,他應該會驚恐萬分、反射性的彈開,即使他故意想逗她,應該也維持不了這麼久,然而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不想率先移開,且如此近距離的眉眼相對,他充分感受到有一股抑不住的情愫,猶如萬馬奔騰朝他心頭而來。
向義在王爺府中多年,非常會看主子臉色,連忙擺手示意一干奴僕全退下。
雖然這幾日大伙都已對她特異行事作風見怪不怪,可如此大刺刺的主動索吻,也太豪放了些,莫怪丫餐們全一副驚恐又羞怯的表情。
但最驚恐的,其實是瞠目瞪他又同時吻他的她,不知她是尚處于驚詫中回不了神,還是故意不放手。
雖然她太安靜,他有些不習慣,但此刻這充滿曖昧情愫的氛圍,挺不錯的,他很久很久都沒有過這般小鹿亂撞的感覺。
凝視著她吃驚的模樣,還真是可愛。
他挑眉一笑,故意調笑道︰「你就這麼等不及,在遼闊荒野之中如此情不自禁,這樣好嗎?」得了便宜還賣乖。
听到他的說話聲,她倏地回神,連忙向後退了一步,意識到方才所發生之事,她雙頰瞬間緋紅,羞得掩面想逃,卻突然發現不對勁。「人呢,所有人去哪里了?」
「唉,他們全被王妃主動脅迫王爺吻她的舉動給嚇跑了。」他擺出一副心靈受到創傷的可憐模樣。
「我、我什麼時候脅……脅迫你吻我?!」雪清靈尚處震驚之中,心跳莫名狂顫,全然無法冷靜思考。
「就方才而已。」他委屈的別過臉,「你可別想賴,自己做過的事,得負責到底。」
她一臉不知所措,到底要她負責什麼?
自從三天前在射箭場意外上演一出「王妃主動脅迫王爺吻她」的戲碼,三天來,雪清靈躲在房里足不出戶,也拒見南宮曜日,她內心清楚,她壓根不在乎丫鬢僕人怎麼說,她只是……害羞罷了,對,她就是害羞了!
下人們說她終究也拜倒在六王爺的英俊瀟灑下,愛他愛到管不了身處何處,硬是向他索吻……根本就不是這麼回事,那只是一個突發狀況,可,她吻到他是不爭的事實。
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親吻別人的嘴,雖已隔三日,可那奇特的感覺仍清楚烙印心頭,現在想起來還是會令她心兒砰砰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