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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典型偷歡 第二章

作者︰簡瓔

元日剛走出七樓病房,一群年輕護士嘰嘰喳喳的跟著他,就像眾星拱月似的,只不過他這個「月」是個大男人。

「元醫生,今天真的不參加我們的聚餐嗎?大家都好希望你來耶,你來嘛!」

幾個跟他很熟的護士從病房一路跟進了他的主任辦公室,大家還很沒規矩的開始翻他抽屜找零食。

她們都知道,有一些暗戀他的護士或實習醫生會在他的抽屜里放愛心零食,讓他若忙得沒時間去吃飯可以填肚子。

「那我們續攤要去錢櫃,到時你忙完了過來嘛!」

這些小女生,說話總習慣性的「塞女乃」,元日剛笑了笑。「今天真的不行。」

他要去相親。

相親對他而言是例行公事,不算太難忍受,他通常會表現得很娘或像個媽寶,讓對方反感,由對方拒絕進一步交往的可能。

看他成家是祖母的心願,他不忍心拂逆自小只疼愛他一人的祖母,但也不可能為了完成祖母的心願去結婚。

應付一次又一次的相親是他目前最好的方法,幸而祖母也不會太過分,一個月平均只會找媒人為他安排三次相親,也就是說,他約莫十天得跟一個陌生女人見面,通常是跟元家門當戶對的名媛千金,兩個人一起吃飯、聊天,過一個不太有趣的夜晚,如此而已。

今天他的相親對象不意外又是個富家千金,鐘家的大小姐,芳名叫做鐘珂,是鐘家第三房夫人生的女兒,也是鐘家的大家長——鐘大富——眾多子女之中,唯一的一個女兒。

她有份工作,是自行創業的,而且不是賣什麼自己設計的高檔首飾或代理什麼國外的知名品牌,而是辦了份雜志。

辦雜志,這倒有趣了,他相親過的千金小姐都是沒有工作的,每天的工作就是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去跑趴。

媒人在資料里也附了她出版的那本雜志,是一本介紹甜點的雜志,照片拍得很可口,他很盡責的翻了一次,因為不怎麼愛甜點,所以沒被吸引。

他並不是要了解對方,但他認為自己至少要為兩人之間的話題盡點力,他是要對方主動打槍他,但他不喜歡沉默的氣氛,如果兩個人相對無言,他會覺得渾身不對勁,何況還要一起吃飯至少三個鐘頭。

反之,如果兩人能有些話題聊,至少時間過得不會那麼慢,一個話題可能延續另一個話題,不至于太尷尬。

祖母一定不會明白,愛情不能用找尋的,不能用安排的,祖母那一輩,甚至他的父母、他的大姊都是媒妁之言,他們打從心里認為只要兩個人條件相符,彼此滿意,婚後再慢慢的培養感情就可以了。

也許長輩們是對的,戀愛那種東西太靠不住了,當一個女人要離開你的時候,不管你做什麼都無法挽回,不管你說你多麼愛她,她都不會看見……

離開辦公室前,他習慣性的檢查了電子信箱。

一封沒有署名的郵件出現在他的收件匣里,雖然沒有署名,但那郵件地址卻是他再熟悉不過的。

元醫生︰

我要回台北了,時間初步定在兩個月之後,等我把英國這里的職務交接好,我就會起程,到時希望看到你來接我,我亦相信你一定會來。

過了一分鐘,他仍然目光炯炯的盯著計算機屏幕。

信很短,但他喉嚨忽然很干,他的眉毛糾在一起,胸口緊繃,漲滿了怒火,許久,他嗤的笑了一聲。

這個女人……

要走就走,要回來就回來嗎?她究竟把他當什麼了?

意識到自己瞬間的激動,他逼自己冷靜下來。

今晚的相親……

如果她回來的時候,自己帶著新婚妻子去接她,不知道她會是什麼表情?他真的想看一看。

一整個晚上,鐘珂都極盡所能的賣弄風情,最後終于如願把她的相親對象灌醉,照她計劃好的在飯店開了房間。

這就是她堅持要在這間飯店知名的義式餐酒館相親的理由,每道菜都有搭配的酒款,一個套餐有十道菜,她又在上主菜時多叫了一瓶酒,殷勤為對方倒酒,那瓶酒精濃度頗高的紅酒有五分之四是他被動喝掉的。

而她呢,平常酒量算不錯,一頓飯吃下來就是微醺狀態,正好能催眠自己跟第一次見面的男人上床。

至于他,還需要催眠什麼的嗎?如果是個性功能正常的男人,在她這樣有臉蛋有身材的女人面前,就算是初次見面也該惡狼撲羊才對。

她扶著他,有些吃力的伸手按了電梯。

他也算定力不錯了,沒有做出什麼失態的舉動,在餐廳和飯店櫃台都是他拿出信用卡來結帳的,沒有因為不勝酒力就打混過去,這點她倒滿欣賞。

只不過,他的手臂緊環著她的肩膀,她的肩膀承受著他的重量,摩擦得有點痛了。

鐘珂今天特地穿了性感滿分的細肩帶雪紡紅洋裝,而元日剛那沉重的右手臂就一路扣在她柔女敕的香肩上,他看起來一點都不胖,手臂卻如鐵一般,她得要一手環住他的腰才不至于失去平衡。

好不容易到達他們的房間,她費力的拿出磁卡打開了厚重的房門,就在那一瞬間,他突然把她拉進房里,大手砰地關上了房門,一雙長臂把她禁錮在門前,她的心髒猛地狂跳起來。

他是她父親與大媽安排的對象,元永集團的麼子,教學級醫院的胸腔外科主任,是知名的明星醫生,她自然不必擔心他的為人。

那她現在是在緊張什麼?

她深深吸了口氣,抬眸看著他,長睫本能的連眨了幾下。

玄關的感應燈灑落暈黃,光暈照著他立體深邃的面孔,她這才發現他沒戴眼鏡。

他是什麼時候摘掉了眼鏡?原來他的五官既干淨又英俊,全被土氣的膠框眼鏡給遮蔽了,而她一開始在餐廳時也沒有對他的長相多做研究,第一印象覺得挺不差,身高也過關,她整個心思就放在如何跟他上床這件事上面。

但是現在,她整個人被他困在狹小的玄關空間里,被至少高了自己十公分的他居高臨下的盯住,她才突然意識到他是一個男人,她之前都只把他當成一個「對象」,一個她要利用的對象而已。

「鐘珂——」

他叫她的名字,黑亮的眼楮凝視著她,她的心髒劇烈的跳動起來。

他的聲音真好听。

這也是她的新發現,明明跟他交談了整晚,卻覺得只有此刻他的聲音才是他真正的聲音,之前好像都在跟她演戲似的。

要命!這時候她怎麼會想起他瘦削腰部的觸感?

扶著他走時,她就覺得他的腰線條很不錯……那現在她為什麼……

老天!她的手擱在他的腰上!

原來他不知何時竟然拉著她的手,讓她抱著他的腰,而她也不自覺的照做了。

他的目光低垂,好像在看她的……胸部……

她後悔穿這麼性感了。「你你……你要干麼?」

她知道自己濃密睫毛下有雙美麗的大眼楮,為了不讓他以為自己在勾引他,她忍著不眨眼。

「你不知道嗎?」他的臉俯向她。

她全身僵住,兩人的臉龐之間剩不到一公分。

說不知道太矯情了,他們會在這里不就是她一手策劃的嗎?他要做什麼,她當然知道,同時也是她要的結果。

可是,她竟然說︰「我不知道。」

她看到他的眉毛高高的挑起,抬手輕輕撫過她的細肩帶,聲音粗嗄地說︰「不可能不知道,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鐘珂皺眉。

是沒錯,可是,事到臨頭她竟有些膽戰心驚,是因為他太直接了,還是因為他著火的眼神太驚人?根本是破表!

她是打算來征服一只宅男小綿羊沒錯,可是她沒心理準備面對一只披著羊皮的大野狼!

「不管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既然你擺明了想要,我就給你。」

他的目光移到了她的唇上,鐘珂感覺自己血脈賁張,他把她拉進懷里,他濃重的呼吸里有著酒氣,輕拂著她的唇。

她閉上了眼楮,呼吸急促。

她以為他什麼都不懂,是個一直以來只會埋頭苦讀、一路讀到醫學院畢業的宅男。

她錯了,他不但懂,還什麼都懂,他知道女人的敏感帶在哪里,他知道怎麼撩撥她的,他「下手精準」,讓她忍不住申吟出聲。

瘋狂大膽的愛|撫之後,他將她壓在床上,他的手放在她的臀部兩側,他的呼吸更加濃重起來。

鐘珂很難堪的發現自己在享受他的給予,並非在利用他,她迷亂了,兩個人在床上緊緊交纏著,他不斷攻入她體內,她則被他的技巧擄獲了,什麼都不能想,只听到他在她的耳邊申吟,感受到他的粗聲喘氣,他越來越快的呼吸。

她咬著唇,手指滑進他頸後的頭發里了,她也瀕臨高潮邊緣。

鐘珂懶懶看著熟睡中的元日剛,視線從他輪廓分明的五官到擁有結實肌肉的胸膛,然後再回到他的臉上,看著他那濃密的睫毛。

奇怪奇怪,他在餐廳里的時候明明就是個姊寶跟省話哥,不是悶不吭聲,一開口就是他那四個雙胞胎姊姊怎樣怎樣,听得她在心中直搖頭,很是鄙夷他,也很懷疑他這般娘炮怎麼會是胸腔外科名醫?他怎麼敢拿手術刀替人開膛剖肚,他這款弱雞應該去醫學美容科或小兒科才對。

然而事實就在眼前,不知他平常就是個喝了酒就變樣的人,還是飯店房間本身有曖昧的魔法,總之他跟坐在餐廳里的他不一樣,變得狂狷不羈又放蕩,根本是全方位的佔有了她,他甚至舌忝弄她的……她的……

停!

她深深吸一口氣,堅定的告訴自己到此為止,不管她對他的感覺產生了什麼微妙的變化,她要丟鐘家臉的計劃不會改變,也不容她改變,她絕對、絕對不要順了她爸爸的意,她要讓他很後悔威脅她來相親!

想到這里,她迅速下床翻包包。

她是有備而來,準備了事後避孕藥,她的目的是一夜之後甩了他,絕對不能懷孕搞得無法收拾。

吃了藥,她命令自己不許再戀棧,進浴室洗澡,然後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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