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酷工頭 第九章
偷偷打量著他吃東西的模樣,沈馥芯鼓起勇氣問出心里的困惑。「那個……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什麼事?」
「你怎麼沒告訴我,你就是老板?」
他總是穿得那麼隨便,更是長時間待在施工處忙碌著,害她一直誤把他當成工頭,而他居然也沒有糾正她。
早猜到她會問這件事,元建堯撇了撇嘴笑道︰「我不知道你真的會夸張到不知道我是老板。」
沈馥芯有些不好意思地咬唇囁嚅著,「哪有老板像你這樣,會和師傅、工人一起施工。」
元建堯知道自己在這一行算是異類,但事實證明,自父親身上汲取的經驗,讓他成功打開了知名度。
「的確是沒有,但是工頭兼設計師能確保完工質量,好處是讓我避免許多麻煩。」
他曾听聞許多設計師畫出的設計圖常被合作的裝潢師傅打槍,為了溝通,彼此總是吵得面紅耳赤。
而身兼兩者的好處是,他知道該怎麼施工才能做出符合客戶要求的成果,不會有讓裝潢師傅做不出來的那種天馬行空的設計。
沈馥芯點了點頭,無法掩飾對他的欣賞。
現在的人往往眼高手低,拿到學位便對基層工作不屑一顧,認為工作最好是坐辦公室吹冷氣、動腦不出力,需要出賣汗水、勞力的通常是那些無文憑的人。
他卻不同,到國外取經後,再結合盡得父親真傳的實力,造就了他獨樹一幟的風格,在這樣的情況下,工作室的生意不好都很難。
元建堯見她臉上表露出對他的崇拜和情意,情難自禁地起身來到她身邊。「所以,你是不是要為『有眼不識泰山』向我道歉?」
真是的,她已經為這件事感到很懊惱,他卻偏偏要提,存心讓她更愧疚、更不好意思。
心里雖然有些埋怨,沈馥芯還是很上道的順他的意。
「知道後我早就想向你道……唔……」
話還沒說完,她微微撅起的小嘴已被他溫熱的唇木住。
四片唇緊緊相貼,元建堯捧著她的臉,笑著說︰「什麼都不用說,只要用行動表示,我都很樂意接受。」
「哪有這樣的!」
屬于他的氣息竄人鼻端,彼此的氣息交融,沈馥芯感到一陣暈眩,想推開他,卻反而被他摟進懷里狠狠的親吻。
「我是老板,老板說什麼就是什麼。」
她勉強從被他密實封住的唇里擠出聲音。「唔……可是……還沒到上班時間……」
「下班時間我是你的男人,所以還是我說什麼就是什麼!」
一說完,元建堯的舌便霸道的竄入她口中,攪弄著她小嘴里的蜜津,讓她一句話也反駁不了。
沈馥芯被他吻得昏沉沉的,話雖說不出來,心里仍發出哀怨的低喃。
這個男人不止是工頭、老板,還是個搶心的霸道土匪!
唉,她的心在遇上他那一刻便已經徹底被俘虜,所以不管他是她的老板還是男人,早就注定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上一個工程才剛結束,原本只能休息幾天,但因為屋主的關系,下一個工程又延了一個星期。
意外的空閑讓沈馥芯少了送便當的工作,但元建堯並沒有因此比較清閑。
兩人開始交往後根本沒有時間外出約會,最常做的事就是在工作室的二樓滾床單。
有時沈馥芯也會希望假日時元建堯能陪她去看看電影或是逛逛街,但假日是他用來畫設計圖的時間,根本抽不出空來陪她。
他們見面的時間幾乎是在平日,但礙于兩人公私分明的約定,她上班時根本也不敢把自己對他的感情表現出來,更別提跟他撒嬌或是說些情人間的甜言蜜語了。
偶爾接到他打回工作室的電話,除了公事,他往往不曾多說些什麼,而她也不敢多問,甚至連基本的關心也說不出口。
但是,只要下了班,元建堯就像變了一個人,從鐵面冷情的大老板變成溫柔體貼的好情人。
他對她的熱情、溫柔幾乎讓她招架不住,也因此讓她深深陷在他編織的情網里。
沈馥芯就像個陷在熱戀里的少女,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她就已心滿意足了,每天最期待的就是上班時能見到他,以及偶爾下班後和他的獨處。
自從跟元建堯交往後,她都會特地打扮一下才出門上班,希望他每天都能見到她最美的一面。
然而今天卻一直等不到他出現,她才發現他早已開著休旅車出門去,後來直到她要下班了,都還沒能見到他的身影。
濃濃的思念充斥胸口,她忽然冒出想留下來等他的想法,卻又怕他會不高興,患得患失的感覺讓她很難受,如坐針氈。
愛情的甜蜜她都還沒有嘗盡,就被思念苦苦折騰。
她知道自己這樣很不好,兩人才剛開始交往沒多久,她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被他制約,出現宛如深閨怨婦的行為?
無奈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
隨手翻著行事歷,無意間看到標示著開會日期的那一頁,沈馥芯的心跳瞬間加快。
她不禁期待著開會日的到來,因為元建堯在那一天無論如何都會出席,她就可以見到他了!
轉眼間,開會這天到來,她一掃心中陰霾,懷抱著將見到心上人那忐忑又雀躍的心情,特地裝扮了一下才出門上班。
在她來到工作室後沒多久,向來冷清的會議室因為開工前的會議而熱鬧起來。
元建堯規定,每接一件新工程後,開工前都必須開會,先將工作場所的規則和屋主的要求向新工作團隊的每一個成員交代清楚,以避免工程外的糾紛產生。
沈馥芯迅速準備好開會需要的茶水,才打量起新團隊的成員。
這次屋主要的是富華麗浪漫氣息的維多利亞風設計,所以團隊里有幾個她沒見過的生面孔,幸好工作人員名單上都寫了他們的基本資料,她才不至于分不清楚誰是誰。
做好開會前的準備工作後,她趁著還有些空檔,主動向新成員打聲招呼。
「芯芯,跟在老大身邊工作很累吧?」
周偉安,擅長歐洲古典風味的裝潢,是新團隊的工人之一。
他的木工功去雖了得,但遇上元建堯這個吹豐求疵、要求完美的老板,也常被叮得滿頭包,听說沈馥芯頗受老板器重,他想知道她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讓老板在施工時放松一點,隨和一點。
雖然沈馥芯與周偉安是第一次見面,但他和幾個年輕的工人一樣,個性開朗豪爽,讓人很難討厭他。
問她在元建堯身邊工作是不是很累,答案是肯定的,即使他的威嚴只會出現施工場地,對于公事,他的要求還是讓人壓力頗大。
但由于元建堯是她喜歡的男人,加上工作雖然繁雜,卻不困難,而且她已上手,因此並不會太累。
所以,一時之間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周偉安的問話。
遲疑的片刻,沈馥芯恰巧瞄見老班底蒼叔以滿是興味的神情打量著她。
兩人的目光一對上,蒼叔便意味深長地拉長語調道︰「芯芯最近看起來很不一樣喔!」
沈馥芯心一凜,心虛地問︰「哪、哪有不一樣?」
「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蒼叔顯得慈眉善目,沈馥芯卻听得渾身發毛,有種秘密被窺見的錯覺。
「哪、哪有?你、你別亂說啦!」她答得理直氣壯,說出的話卻結結巴巴,不善說謊讓她一張臉漲得通紅,削弱了氣勢。
周偉安不明所以,只當她是臉皮薄,連忙替她說話。「蒼叔,你把人家女孩子逗得臉紅了啦!」
另一名貼壁紙高手高仲揚跟著幫腔。「就是啊,蒼叔你老毛病又犯了喔?不要一天到晚想幫人家介紹男朋友,芯芯都還沒有跟我們聊到老大的八卦耶,時間有限,你麥亂啊啦!」
被一群年輕人打槍,蒼叔聳聳肩,咕噥了一句,「我可不是吃飽撐著,哪敢替老大的女人牽什麼紅線。」
大家急著想知道沈馥芯的想法,根本沒听到蒼叔的咕噥,急著又問︰「芯芯,怎樣、怎樣?你還沒回答我們的問題啊!」
發現蒼叔曖昧地看著她,加上想起與元建堯公私分明的約定,她只好附和,「當然很累呀!老大把我一個人當五個人用,簡直比魔鬼還魔鬼!」
幾個年輕人認同地點頭如搗蒜。「對、對!老大工作起來嚴厲得像魔鬼,沒錯、沒錯!」
接著周偉安又問︰「那你天天跟老大在一起,知不知道有什麼方法可以讓老大放松一點?大家壓力才不會那麼大。」
沈馥芯的臉無法克制地泛紅,糾正道︰「老大早上很早就出門了,我們踫面的機會不多,哪有天天在一起。還有,老大的個性原本就這樣,要他真正放松,應該只有下工後吧!」
想起晚上偶爾的親密時光,她的臉更紅了。元建堯的確是公私分明的人,私底下的他很放松、很熱情、很溫柔……
「我的天天兒呀!那鐵定沒敕了。」周偉安以最近當紅的口白一哥的語氣哀號,逗得眾人哈哈大笑。
「芯芯……」
「叫她沈特助!」不知何處冒出的沈冷嗓音糾正著這個親密的喊法。
一听到熟悉的低沉嗓音,沈馥芯望向聲音來源,看見久違的元建堯,心頭涌上的那份思念瞬間沸騰了她的心。
元建堯臉色沈肅的瞥了她一眼,接著朗聲道︰「三分鐘後開會。」
他一進會議室就听到他們芯芯長、芯芯短的叫個不停,怒火不禁在心中燃燒,又見到她嬌美臉蛋上的紅暈,臉色更加鐵青。
他比平常更加沈冷的話一落下,團隊成員紛紛感覺到會議室內瞬間像被低氣壓籠罩,喧鬧的氣氛立刻消失,沒人敢再有第二句話,乖乖的坐定位,準備開會。
四十分鐘後,會議結束,工人紛紛出發,前往施工處集合。
元建堯並沒像過去那樣在工作室多逗留片刻,離開前直接把二樓的鑰匙給沈馥芯,語氣冷硬地道︰「今晚留下來等我。」
說完,不待她回應,他便拎著白色工地帽與工具袋出門去。
沈馥芯目送他高大健碩的身軀消失在門外,心中復雜不已。
她能感受到他的怒氣,但卻不知道他為什麼生氣。
他一如與她所作的約定,上班時總是公事公辦的口吻,連說那句話時,語氣也冷得讓她分辨不出他到底是希望她留下來等他,還是不希望她留下。
答案應該是前者吧,否則他不會把鑰匙交給她。
緊緊握著鑰匙,仿佛他的溫度還殘留在上頭,微微溫暖著她,沈馥芯苦澀的笑了。
這時她才知道,原來在心愛的人面前要清楚切割公是公、私是私好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