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相公 第四章
丙然，江昊丞不可置信地瞪眼，懷疑姬丹凝是生活在什麼地方？話少，表情也少，連情緒都是冷冷淡淡的，一點都不像正常人。
不過，不知道喜歡是什麼，表示小九沒愛過人，就跟白紙一樣。想到這張純潔的白紙沒多久就會染上他的顏色，任他這樣那樣……嗷嗚！
默默地，江老大的嘴角忍不住貝起，笑得很變態。
刷——一抹銀光突然抵住他的頸項，他臉上的笑僵住，小心地垂眸盯著頸上的薄刃，冷汗從額頭沁出。
「對不起，我錯了。」他不該胡思亂想的。
姬丹凝疑惑地盯著手，她只是本能地感到危險，然後就動手了，在薄刃劃破他的喉嚨前，她及時停住。
有點奇怪自己為何會動手，他明明弱到沒有任何威脅性。
「呃……小九。」見她遲遲不動，江昊丞小心翼翼地伸出食指輕戳她的手。「這個能不能拿開？」
這樣貼著他的脖子，他好緊張。
姬丹凝移開手，收回薄刃，江昊丞松口氣，抹去額頭的冷汗。夭壽！太可怕了，他只是意婬一下，差點小命就飛了。
吞了吞口水，他有點心虛地開口，「小九，你怎麼突然拿刀抵著我的脖子？」難道她會讀心術？
「不知道。」姬丹凝輕咬一塊兔肉，看著他，思考一下，才又緩緩開口。「只是突然覺得危險，手就動了。」
「……」某人默默爆汗。
他突然覺得他的追求之路，似乎很危險……
又過了一天，太陽下山前，兩人終于走到城鎮。
看到城門，江昊丞超感動，他終于可以好好洗個澡，也可以睡到床，不用繼續待在荒郊野外露營了。
可姬丹凝卻繞過城門，避開人群，走到城郊外。
「你要去哪？」他們不進城嗎？
姬丹凝停下腳步，轉身握住他的手，翠瞳定定地看著他。
怦怦！江昊丞的心髒快速跳了兩下，小九怎會突然握住他的手，還這樣深情地看著他，難道……
他很害羞又很期待，烏眸閃閃發光，像個期待糖果的小阿，等待主人給他糖吃。
可等不到幾秒，他又迫不及待，「小……啊！」欲出口的話化為尖叫，他被她往上拉，整個人騰空，一瞬間便越過城牆，飛進城里。
一落地，他的腿就丟臉地軟了。
那道牆至少有三層樓高，她就這樣拉著他飛過去，飛到高空時，他還往下看……X！他有懼高癥啦！
他沒噴淚，只是臉色瞬間發白，現在他的手還抖著，腿軟得爬不起來。
「為、為什麼不從城門？」抖著唇，江昊丞幾乎是含淚指控地瞪著姬丹凝，想到自己剛剛還驚慌地尖叫，他整個好想哭。
他的男子氣概呀……
「麻煩。」看到她，那些人也只會驚恐害怕，不然就是對她指指點點，這樣的情況她早已習慣，也沒任何感覺，只是單純地覺得麻煩，干脆避免。
她習慣獨來獨往，每到城里，她都是找個幽暗的小巷度過。餓了，就隨便找個小攤販拿個食物，丟了銀子就離開，以她的身手，沒人會看到她。
「你怎麼了？」望著他，姬丹凝不懂他為何朝她擺出控訴的表情，她有對他做什麼嗎？
「……」難道他要老實說他怕高嗎？不！他說不出口！事關他的男人面子，江昊丞只能含淚吞下委屈，很勉強地朝她勾起笑容。
「沒什麼。」嗚……
他的表情一點也不像沒什麼，姬丹凝打量他，看他從剛剛就坐在地上……她抬頭看了下城牆，又想到他剛剛淒厲的慘叫聲，瞬間恍然大悟。
「你怕高？」清淡的語氣帶著一絲不可置信。
「……」恥辱，這是恥辱！嗚……江昊丞羞憤得不想回答，可他糾結的表情已說出一切。
姬丹凝沒笑他，只是覺得這人比她想的還弱，這麼點高度也怕，她沒再說什麼，從袖里拿出一袋銀兩。
「拿去。」將錢袋丟到他手里，她就徑自窩在角落。
江昊丞低頭看著手上的錢袋，沉甸甸的，估計有不少銀兩，其實他身上也有銀子，那是月兌下保鏢衣服時順便模來的。
他沒那麼天真，逃跑身上不帶錢，那他一定會餓死！誰知道，就算身上有錢，他還是餓了兩天。
其實他現在也很餓，走了一天，什麼都沒吃，他的肚子好空，早已響了很多次，加上剛剛被那麼一嚇，更餓了。
不過小九給他錢做什麼？
江昊丞抓抓頭，眉頭微皺。「你拿錢給我做什麼？」難道她想拿這袋銀子打發掉他？
「你去買東西吃，找客棧住。」靠著牆，一手放在曲起的右膝上，姬丹凝合上眼，閉目休憩。
原來不是想甩掉他，江昊丞松口氣。「那你呢？」不跟他一起去嗎？
姬丹凝沒回話，不過話一出口，江昊丞頓時明白她為何不從城門，而是從城牆飛進城里。
這條小巷偏僻幽暗，跟他們初遇的那條小巷很像，她是不想遇到人，打算就這樣在城里度過一夜。
難道每到一個城，她都這樣度過嗎？
因為異樣的外貌，姬丹凝一定受了不少苦，江昊丞不禁心疼，他沖動地撲向她，伸開雙手將她用力抱住。
「沒關系，小九，你不要在意那些沒見識的人，你有我，你才不可怕，你明明可愛得要死。」哦，小九抱起來還是一樣這麼軟、這麼香，腦袋忍不住蹭了蹭香頸
其實他最想抱住她的腰，將臉埋進酥胸，可為了小命著想，他不敢！沒關系，有抱到就好。
江昊丞再蹭，心頭不禁遺憾，唉，早知道昨晚小九洗澡時，他就該放手一搏的。
昨夜兩人吃完東西，姬丹凝突然拿一塊布給他，叫他把眼楮蒙起來。無緣無故叫他蒙眼楮，旁邊又有小溪，當下他的心口怦怦跳，充滿黃色廢料的下流腦袋早想到他的小凝凝要干嘛了。
可是，當一對上那雙清冷的綠眸時，他心頭一驚，想到姬丹凝手上的薄刃，當下不敢猶豫，立即蒙上布巾，還舉手發誓，他絕對不會偷看。
綁悔嗎？他當然後悔。
他那時多想偷看呀！暴啦啦的水聲……嗷嗚——好讓人遐想的畫面呀！可他連意婬都不敢，他怕他的脖子見血呀！
可現在抱著小九香香軟軟的身體，江昊丞好後悔，他昨晚應該鼓起雄心壯志偷窺的！
在江昊丞抱上她時，姬丹凝立即伸出食指準備打飛他，她不習慣和人這麼親昵，而且她有潔癖，雖然他身上沒有過重的汗味，可她天生就討厭沾上別人的氣味。
可是……他又說她可愛了……唇瓣小小地輕抿，放下凝聚內力的手指，她轉而好奇他的話。
「在意？」姬丹凝重復這奇怪的字眼，小臉微側，翠眸有著不解。「為什麼要在意？」
不相干的人有什麼好在意的？
「啊？」江昊丞抬頭，原以為她是在故作堅強，可瞧她的神情又不像，猶豫一會，他不舍地離開香軟的身體，抱太久小九會懷疑他在吃豆腐，他覷了眼小九的臉色。
嗯……正常，很好，她沒懷疑。
哦耶！偷吃豆腐成功，哇哈哈……
不知自己逃過一劫的江老大很滿足，不過還是不忘提出疑問，搔著頭，他問得很小心。「不然……你為何要避開人群？」
「麻煩。」姬丹凝的回答很簡單，她不愛太多人的地方，再說，一個人也清淨。
看著她淡然的神情，江昊丞突然有點明白，他的小九根本就不在意被說是鬼還是被害怕，因為她根本不把那些人放在眼里，會避開，只是單純覺得那些人太吵。
這個……說不出是何感覺，江昊丞的心又用力跳了幾下，怎麼辦？他覺得他的小九愈來愈迷人了，相較之下，只想吃豆腐的他好可恥。
江昊丞為自己的下流懺悔，一雙眼直瞅著姬丹凝，只差沒冒出兩顆愛心，「小九，你真棒。」
她不懂他的意思，只是避開他的眼神，默默地掩眸。
扒！他的小九又害羞了。
江昊丞笑彎眸，他站起身，雖然雙腿還有點軟，不過他要追的老婆這麼棒，他怎麼可以輸呢？
「來。」他抓住她的手，要她起身跟他一起走。「別睡在這里，我們一起去住客棧，吃好吃的。」
姬丹凝抬頭看他，眉頭幾不可見地擰起，她該拒絕的，而且她不餓，也不想住客棧，可面對他的笑容，她卻猶豫了。
不給她拒絕的機會，江昊丞一把拉起她，緊緊抓住她的手，很三八地對她拋媚眼。
「放心，有我在，他們不會注意你的。」
雖已入夜，可都揚城仍是燈火通明，精致華麗的燈籠高高掛著。
今天是上元節，小阿手上都提著小燈籠，擺攤的小販高聲叫賣，夜晚的市集熱鬧非常，連茶樓都坐滿客人。
可看到走來的少年時，他們全部噤聲，停下動作，幾乎是傻眼地望著他。
盛元王朝的傳統，女子及笄後不落發，男子發長及腰，可眼前的少年卻是一頭短發，這讓他們驚訝，可這不是他們盯著少年看的原因。
漂亮的眼瞳清澈如秋水，滿載桃花，清俊出塵的臉蛋不見一絲瑕疵，短發更襯出少年的俊秀，一襲粗布衣衫無損他的光華，淡色的唇瓣噙著微笑，對上少年目光的人，不禁臉紅心跳，宜男宜女的出色相貌，不只是女子，連一旁的男人都看直了眼。
有的人也注意到少年手中牽著一名紅衫姑娘，過于白皙的膚色、不同于常人的深邃輪廓，還有那雙罕見的綠瞳，他們應該害怕的，可是經歷過少年的美色震撼，突然又覺得這名姑娘似乎不怎麼嚇人。
鴉雀無聲的反應讓江昊丞很滿意，灝月這張臉還真是絕世妖孽啊！懊用的很！
而且還能牽到小九的小手，她的手並不柔軟，掌心甚至有著薄繭，灝月的手還比她的手軟女敕，可江昊丞仍然握得很開心。
他轉頭，對姬丹凝笑著眨眼。看吧，有他這張妖孽臉在前頭，沒人會在意她的模樣。
盯著他得意的笑，翠眸微閃，姬丹凝看著四周人的反應，他們全盯著他瞧，翠綠的瞳眸轉深，隱隱泛起冷光。
她不愛他們這麼看著他，那些痴迷的目光挑動她的情緒，讓她想挖出他們的眼楮，不準再看他。
她的手蠢蠢欲動，薄刃從袖口滑入，握入掌心。
兩人停在酒樓門口，沒察覺她的情緒，江昊丞轉身對她笑。「小九，我們今晚住這里好不好？」
姬丹凝沒說話，僅是看著他。
「怎麼了？」江昊丞這時才發覺她神色不太對，鳳眸浮上擔心，他輕搖相握的手。「你很累嗎？」
他的注視讓煩躁的心緒恢復平淡，姬丹凝垂眸，悄然收起薄刃。「進去吧！」
「哦！」瞅著姬丹凝的臉色，感覺她心情好像又變好了，是他想太多了嗎？江昊丞皺了皺眉，不過他也沒費心想太多，反正小九沒事就好。
他開心地牽著她踏入酒樓，姬丹凝任他牽著，盯著兩人相握的手，唇瓣微抿。
江昊丞一進入，喧鬧的酒樓立即寂靜下來，所有人全怔怔地看著他，他也習慣了，開口叫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