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鳥小說網
簡體版
登入注冊
夜間 加入書簽 推薦本書

小仙來也~壽比南山 第六章

作者︰寄秋

濃霧、山嵐,伴隨即將到來的大雨,彌漫的水氣掩去一絲絲血腥味。

「還能不能走?」陌千臾一手握看縴縴小手,一手攙扶著細腰。

「我試試看……」她一踩地,眼楮雙瞳流露出痛楚。

「很痛?」

「嗯。」她咬著下唇,盡量不發出聲。

「來,到我背上來,我背你。」他放下蘿筐低。

「這……」她擾豫著。

不讓她遲疑,陌千臾雙手一抓便將輕盈身軀負于背上。

「多延遲一分便多一分危險,一旦雨勢過大,你、我都有可能遭逢意外。」

「有勞陌大哥。」她微嘆了口氣,淡淡的苦笑現于嘴角。

「真要過意不去,就多煮幾道好菜,要不我也接受以身相許。」他有意無意的調侃,語帶藝機。

一听到「以身相許」,縱使心性淡漠的阿壽也微起波瀾,平靜的心湖起了某種壓抑不住的悸動。

她默不作聲,卻悄悄地紅了桃腮,心跳亂了。

但亂了心跳的豈止她一人,背著她的男人一樣難以靜心,心如擂鼓跳得急促。

一股暗香襲來,誘人心魂,陌千臾咬緊牙關,氣息濃重,不敢回頭看背上的人何等嬌美,唇瓣抿緊,低看頭克制遐思。

只是,女子身體貼著背,藕臂環著粗肩。

哎呀!這才是最考驗人的磨難吧!

雖然他甘之如飴。

火折子一點,照亮不算寬敞的山洞,略微潮濕,不是很髒,地面是濕氣不重的軟土,無蟲蛇爬過的痕跡,帶看淡談的銅銹味。

為了以防萬一,陌千臾在生火的同時點燃驅蟲的香茅,在周遭撒上石灰和雄黃,再在火堆旁烘烤濕衣。

出門前兩人做了萬全準備,除了急救的藥物之外,干糧、肉干和水囊無一缺少,火燒得正旺,他扳開一塊粗餅遞給神色不佳的阿壽,她小口的吃著,但沒什麼胃口,面色也越來越蒼白。

他感到奇怪的探向她額際,雙瞳一眯。

怎麼這麼燙?

撩開裙子,他心疼又生氣的看看被鮮血染紅的綢褲。

「你實在太胡來了,受了傷居然只字不提,硬是強忍,要不是我發現不對勁,你這條腿還想不想保住……」

「我以為只是小傷口,我們又在趕路……噢!好疼……」淚花在眼眶中打轉,她強忍不淚流。

「不是不在意,你叫什麼叫,都發腫生膿了。」他割開綢褲查看傷勢。傷口己經感染,壞死的情況比想象中槽。

「你……你故意壓它……」她抽著鼻,有些埋怨他的惡意。

「對,我是故意的,誰教你受傷還放任它惡化,不把我這丈夫當回事,若是你在我眼皮底下出事,我學醫何用,貽笑大方罷了。」而且她就在他身側,他竟沒察覺她正發著高燒。

阿壽嘻嘻地開口,「我不是有意的,怕增添你的麻煩……」

天性使然,她不習慣求人,不論失憶前或失憶後。

而且血流多了,她有點昏沉想睡,腦子不甚清楚,以為睡一覺起來便會無事,因此不予理會。

他冷冷一瞪。

「現在是誰在麻煩我,你的自以為是讓我更費心。」

「抱歉,我……」她面有愧色,氣虛地想道歉。

「閉上嘴,別再讓我听見你的聲音,我在生氣,」听到她虛弱的嗓音,他心口不由得揪緊。

陌千臾雖然氣她隱瞞傷勢,但更惱怒自己的後知後覺,沒能第一時間看出她的異狀,及時醫治。

過了一、兩個時辰後,原本細白的腿兒呈現紫黑色,一條腿腫得兩倍大,指月復輕輕一按,濃白稠液便由傷處流出。

不是太重的傷,可教人難忍的是心疼,他從未如此痛恨過自己的疏忽,那流膿的傷口比刀割在他身上還痛。

「奧!疼……」阿壽忍不住皺眉,盈盈水眸蒙上淚意。

他手臂繃了繃,手上一緊。

「忍著點,不先除膿你會繼續發燒。」

「唔!我忍著。」可是好痛,她整個人像一會泡在冰水里,一會在火上烤,忽冷忽熱,劇痛難當。

陌千臾知道她不好過,但是不盡快處理,讓她繼續燒下去會更危險,

一咬牙,他橫下心以柳葉薄刀劃開膿包,白稠液體噴出,他的手上盡是膿汁,有些還濺上衣裳。

他用白色絹巾按壓,力氣可說不小,使人痛入心扉。

還是忍不住的阿壽流下兩行清淚,偏過頭不看過于殘酷的治療,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欠,刺骨的痛讓她想抬起腿踹人。

突地她雙目一瞠。

「你、你要干什麼,不要……那很髒……」她腿上一麻,顫票地一抖。

「這是最快也是最有效的辦法。」他俯,以口貼上傷處,吸吮。

阿壽受傷的部位在膝上三寸,陌千臾手指按壓著傷處周圍,一口一口吮著細膩肌膚,將髒血吐掉。

怕她疼,所以他動作輕柔,不厭其煩,不斷重復單調的吸吐動作。直到口中的鮮血變得甘甜。

吞了吞睡液,他不經意把一口血吞進肚,以手背一抹唇,拭去嘴邊髒物。

「再把這顆祛熱的藥丸服下,你很快就會沒事。」雨勢看來沒有停歇的跡象,今天勢必要留宿山上一晚。

看了看拇指大小的黑色藥丸,阿壽一縮雙肩。

「我……我吞不下去。」

「你不敢吃藥丸?」他差點失笑。

「不是不敢,是它看起來很丑。」她半是慶惡,半是帶看嬌色的抗拒,

陌千臾感到好笑不已,卻故作嚴肅。

「看來你需要人喂,我是大夫,舉手之勞不必感激涕零。」

「什麼意思……」他為何把藥丸往嘴里扔,難道他也要吃藥?

還沒意會過來,一股陌生氣味己侵入口中,遇涎而化的苦澀蔓延開來,她作嘔地想吐出,誰知一個軟物突然將苦味頂入喉間。

她先皺眉,而後才發覺不對處,兩人考得太近,他們……他們竟然……四唇貼實,相濡以沫?!

這……他對她做什麼!

一陣心慌,阿壽不由自主的想抵開。

已然情動的男人忘了喂藥之舉,與之戲于唇間,糾纏繾綣,吮吸出絲絲情意。

若非顧及到她腿上的傷,怕是風雨夜成了洞房花燭夜,兩人當下成了以天地為媒的夫妻。

至少陌千臾的動情顯而易見,他氣息濃重,胸口起伏不定,臉色潮紅。

而阿壽則是懵 懵懂懂,不知體內的熱是怎麼回事,她眼神迷蒙,唇色紅艷。

「要命……」他大口喘著氣。

「我的傷令你困擾了嗎?」他流了好多汗,快滴入眼楮。

「別踫我,」他突地一喝。

阿壽撫向他的手驟然停在眉間,有些困窘和無措。

他低低輕笑,自嘲地反握她的手。

「換個地方,我會更樂意你踫觸我,但這會你有傷在身,我……我不想當個禽獸。」

原來他也不過是個欺世盜名之輩,看似高風亮節,胸襟磊落,實則閹然媚世,心存邪念,君子作風全枉然了。

自行醫以來,他自認做到心胸坦蕩,視病猶親,重醫術更重醫德,一視同仁視病患為需要援救之人,懸壺濟世。

不動情、不動心,不與女眾過于親近,他自視把持得住,不因而壞了自我期許。

誰知不是他修養到家,而是尚未遇見牽動心弦的美嬌娘。

瞧瞧他此時狠狽的模樣,不就是情動而起的躁急,眼前面若桃花的人,便是他心之所系。

偏偏她尚未開竅,偏看芙蓉嬌顏,口吐迷惑之言。

「我不懂,你到底在說什麼?」踫他和當禽獸有何關聯?

阿壽心里堵得慌,有些無所適從,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才是對的。

他笑了笑,輕輕擁她入體,以體熱溫暖她的身子。

「你不懂,我以後會慢慢教你的,你先睡一會,雨停了我再喊你。」

「嗯。」她身體極倦,緩緩的閉上眼,但是……「陌大哥,我不吃藥丸,它很苦。」

即使睡意甚濃,她仍惦記著這件事,眉間隆起好幾座小山,讓人看了好氣又好笑。

「湯藥更苦,你不也飲個精光。」一般人反而喜歡吞藥丸,她算是奇葩。

「苦……不要……」她低喃著,藥丸的安神作用讓她沉沉睡去。

「是不要吃藥,還是不要我喂藥?」明知不會有回應,他仍輕聲問。

「……」她的回答是輕輕的酣聲,睡容恬靜。

陌千臾伸臂一摟,將懷中人抱得更緊。

「喜歡上不識情趣的你,我算不算自找苦吃?」

他笑著,卻也無限感概。往後的路他會走得辛苦,不過這甜蜜的負擔是他樂意承受的。

擱放一角的蘿筐忽地傾倒,一堆藥草中爬出一只赤色烏龜,它悄然伸伸四肢,想趁隙開溜,但是男人的大腳一下踩住它,讓它動彈不得。

更可恨的是,為了以防它逃月兌,男人將它翻背,龜殼在下,龜月復在上,柔軟的月復部再壓上一顆石頭。

就這樣,一對男女相擁而眠,火光烈烈,照出纏綿身影。

而血龜罵了一夜,罵得喉嚨沙啞,無助又驚慌地等著被宰的命運。

上一頁返回目錄頁下一頁單擊鍵盤左右鍵可以上下翻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