颯女將與笑門神 第十三章
眉頭微皺了皺,但當雲苧望清花園中那名高聲叫嚷的女子後,微怔了一下。
竟是秋墨雨,她怎麼來了?
「小八,放肆!憊不快請秋姑娘進來!」
僅管完全不清楚秋墨雨為何而來,雲苧還是揚聲對小八斥道,然後親自起身為她打開房門,邀她入座,而這,只為敬她,敬她這位二柳將軍一家滿門抄斬之後,存活于世間,卻被殘酷發配為軍妓,卻依然活得如此堅強的唯一血脈,鞠滕郗的義姐!
「原來是你……」進至屋內後,仔細凝望雲苧的小臉,秋墨雨的眼眸緩緩眯了起來,而原本絲弦般的嗓音依然輕柔,卻再不清潤,「難怪、難怪……」
「請原諒我下屬的孟浪。」坐至座椅上,雲苧靜靜望著她,但不知為何,她總覺得今日的秋墨雨,整個人看起來有一種無法言說的詭異,「但我將軍府有將軍府的規矩,請秋姑娘體諒。」
「規矩?體諒?」秋墨雨輕輕笑了起來,但那笑容,卻讓人感覺有些發寒,「那你自己有規矩嗎?又體諒過他嗎?還不快把滕郗還給我!」
「他不是我的。」听著秋墨雨有些混亂的前言後語,雲苧微微皺起眉。
「當然不是你的,因為他是我的。」秋墨雨又柔柔一笑,話聲輕柔,「僅管全希孤城都知道你將他當成一個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工具,更無視他的意願,強迫他上那他永遠再不想踏及的戰場,讓他雙手再度沾滿鮮血,但我不在乎,因為只要一待他回到完全已能自主的希孤城後,我們便要成親了,如同多年前他允諾過我的一般!」
成親?如同多年前他允諾過的一般?
原來,他早有婚配了,原來,他們的關系真的不僅僅是義弟與義姐……
可他,為什麼不告訴她?她真的如此難以溝通嗎?
在他的心中,她究竟是怎麼樣的毒蛇猛獸……
而她,又是如何的愚昧,竟傻傻地等了他那樣久,自以為的作著兩人長相思守的美夢,沉浸在眾女將對他的浮言夸語,與對他心意的錯誤猜想之中……
秋墨雨的話,令雲苧的身子像沉入最冰涼的水中一樣輕著,眼前緩緩浮現一道黑霧,但僅管如此,最終,她還是揚著下巴,展現出穆爾特家族該有的尊嚴的傲氣,「恭喜。」
「謝謝將軍。」听到「恭喜」二字後,秋墨雨輕輕一揖身,「但望將軍能永遠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往後再不要來打擾我們了!畢竟我們不像你,只是尋常的正派人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如何都高攀不起像你這般作風婬亂,日日頤指氣使的高貴公主!」
屋外,細雨斜飛,但雲苧的眼底卻望不見雨絲,只望得雨後的沉沉暮黑。
她的腦中,來回回蕩著與鞠滕郗曾經的點點滴滴,快樂的、激情的、平靜的、溫暖的,而完全不去回想昨日秋墨雨離去時,口中那恍若棉里針般的話語——
因為只剩兩天了,只剩不到二十四個時辰可供她再作一次最後的夢,而她,不想浪費。
因為待他回來之後,一切,都將真正結束呃,而她,也永遠再遇不上這樣一名能令她刻骨銘心愛戀著的男子了……
正當雲苧讓自己專心想象著他戰場上的英姿之時,突然,她的房門猛地被人打開,而一個高大的身影如風般地卷入。
「你……」望著他,雲苧整個人都愣住了,只能傻望著立于房中,一身風塵僕僕,一身黑披風、黑戰袍,卻俊挺得讓人移不開眼的鞠滕郗,眼眸徹底酸澀。
真的好帥,就像她想象中的一模一樣,一模一樣……
「你……」將軍望了就滕郗多久,雲苧不知道,可當她終于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後,心猛地一抽痛,別過滿是霧光的眼眸,冷冷斥道︰「大膽!」
他怎麼就回來了?不是還有兩天嗎?
為什麼如此著急?著急到連兩天的時間都不願留給她……
「抱歉。」望著雲苧古怪的反應與那冰冷的側顏,風塵僕僕、快馬加鞭歸來的u滕郗也不禁一愣,「我只是……」
「不必多說了。」緩緩站起身,雲苧走至窗旁,望著窗外的暗黑,忍住心底那股被撕裂的劇痛,硬聲說道︰「過兩日,我會遣人把……東西……給你送來。」
望著雲苧那與自己想象中完全不同的反應,听著由她口中吐出的那徹底決絕的話語,鞠滕郗的腦子在微微停滯後,開始飛速轉動著。
「將軍話里的‘東西’,指的可是賠償我的安家費?」許久許久之後,鞠滕郗終于開口了,而他的眼眸,則緊盯著她小小,且似乎微微抖顫的背影不放。
「你要那麼說也行……」很想讓自己的表現灑月兌、自然些,但雲苧做不到,真的做不到,「你畢竟陪了我……五年,而我很滿意……你的……陪伴。」
「滿意?」聞言,鞠滕郗的眼底閃過一簇火花。
「是的。」
雲苧回答過後,屋內陷入了一陣徹底的寂靜,許久許久之後,她才再度听到鞠滕郗低沉的嗓音——
「若是如此,那麼這樣的賠償,我不太滿意。」
他竟說……不滿意?
「你還想要什麼,僅管直說,我會送來的。」心又是一抽,但雲苧還是咬牙說道。
「將軍不愧是將軍,果斷俐落,出手大方。」望著雲苧垂在身旁不住顫抖的拳頭,鞠滕郗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但我想要的是精神賠償,不知將軍給不給得出?」
「精神賠償……」听著身後那恍若陌生人般的語氣,雲苧的眼前,已幾乎再看不到任何東西了。
「這五年來,一直是將軍您高高在上的采取主動。」
而鞠滕郗此話一出,雲苧的身軀更是搖搖欲墜。
她高高在上……采取主動?
原來他,並不喜歡她高高在上,采取主動。
原來他,對此早忍隱許久,而她,卻從不自知……
「我明白了,」心,已幾乎碎成片片了,但雲苧還是假裝不在乎地揚頭問道︰「那我該怎麼做?」
「退下你全部衣衫,換上這套衣裳後……」望著地垂下頭,雙肩輕顫的雲苧,鞠滕郗將一個布包塞至她的手中,「你便什麼都不必再做了。」
什麼都不必再做了……是嗎……
牙一咬,雲苧背過身去,顫抖著手依言退下自己的衣衫,然後換上布包內那襲他不知為何人而購的粉黃色柔衫……
在雲苧更衣之時,鞠滕郗趁空來回整理著自己的思緒,然後在听到由她身處傳來的斷續吸氣聲,更加肯定心中所思。
一定出了什麼事了!
否則他知道的她,那個寧可默默等待也不願放棄的她、勇敢的她,絕不會選擇以這樣的方式來結束他們的關系!
而僅管風塵僕僕、披星戴月提前趕回只為早一日見到她的他,此時此刻還不清楚究竟為什麼,但他,絕不容許讓她用這樣的方式離開他!
所以他一定會查出原因來的,一定會讓她打消念頭的,一定會給她她該擁有的一切,但不是今夜——
畢竟他太明白,今夜的她,一定倔強得什麼都不會再多說,更不可能听進他的任何一句話,無論他想說的是什麼。
但縱使如此,今夜,他也絕不會留她一個人,留下這永不在人前哭泣的她一個人度過,並且也一定會試圖逼開她不知為何緊閉的心門,將他的心,穩穩地、永遠地擺放于其間,讓她永遠沒有機會遺忘他!
當顫抖的柔荑終于將身上那襲粉黃色的雙分長裙腰帶系緊後,雲苧感覺到有一雙大手在自己的發上來回穿梭,而後,大手移至她的雙耳、雪頸、腳踝,並還將她的雙手捆綁于身後!
「西土男子要欺負女子時,就先要讓她動彈不得,並且全身上下,都沒有屬于她自己的東西!」
將雲苧拉抱坐至她尋常總愛躺于其上休息的躺椅側邊,鞠滕郗讓她正面對著銅鏡,嗓音是那樣的冷漠,但舉止卻那樣的輕柔。
望著銅鏡的那名女子,听著鞠滕郗的話,雲苧的心,不住地抽痛著。
因為鏡中的女子,幾乎完全不像她了!
她原本及腰的長發,被他攏成一條松松的長辮後,用一絲黃絲帶斜卷起置于左前肩,而她原本毫無一物的耳垂,懸掛著兩個小巧的長耳扣,頸項中,貼著掛著她從不曾戴過的梅花玉墜,而右踝,綁著一條紅絲線……
是嗎?這就是他想要的,讓她完全不像她,然後像欺負一名弱女子一樣,欺負、嘲笑著向來高高在上的她,是嗎……
「自然,必須讓你自己親眼目睹被我欺負的全部經過……」輕輕分腿坐至雲苧身後,鞠滕郗將她身上的衣衫剝至肩下,露出她誘人雙乳的上緣,「而我,會用過去的你完全無法接受的方式,欺負你,就像這樣……」
「唔……」當雪頸被人輕輕咬住,當右半邊渾圓被由衣內掏出、左半邊豐乳被隔著衣衫把玩之際,望著鏡中自己被玩弄的模樣,感受著那股又心傷卻又刺激的曖昧感,雲苧緊緊咬住辦唇,怎麼也不肯出聲。
「還有這樣……」
听著那聲克制的嚶嚀聲,鞠滕郗輕輕吻上她的耳扣、輕舌忝著她的耳廓,然後雙手捻住她緩緩挺立、敏感的紅櫻桃,來回的擰轉、輕彈,再驀地向外扯去。
「呃……」當胸前傳來一股夾雜著心酸及令人全身戰栗的微痛之時,雲苧無助地仰起頭,然後依然咬住牙,一聲不發。
「以及這樣……」一手扯著雲苧的,鞠滕郗用另一手撥開那原本遮住她交疊長腿的雙開長裙,讓她那一雙雪白又勻稱的雙腿與果足全映在鏡中,然後放肆地在其上來回輕撫……
鞠滕郗今日的所有撫弄,都是那樣的邪肆、那樣的令人難耐,並且完全無顧她的抗拒。
「夠了嗎……」將雙腿緊緊夾住,雲苧地垂下頭,痛苦地呢喃著。
因為她真的快受不住了……
……
三日後,丑時。
靜靜騎在馬上將整個希孤城繞了一圈的雲苧,在夜風中抬起眼,望著不遠處的城門,緩緩停下了馬,任白日希孤城的情景在眼前一一流轉。
腰桿打得真直呢!
不只一個人,而是整個城里的人都挺直了腰桿了呢!
終于再也不必依靠她,或依靠任何人了,他們終于可以自己保護自己了。
這樣一來,她的任務算結束了。
必想著白日里街道上那如喜慶般歡天喜地、敲鑼打鼓的慶祝景況,回想著他們臉上那開懷、歡暢的笑顏,雲苧的眼眸幾乎化成秋水,直至另一張臉孔出現在腦際之時,眼底的霧光再無法克制地緩緩凝結。
那個家伙,還是如同初次見面般地笑臉迎人,只不過,再沒有了不須存在的卑微,以及言不由衷的虛假。
可這樣一個從不對任何人生氣的人,卻對她升起;這一個從不對任何人擺臉色的人,卻對她擺臉色;從不對任何人嚴詞厲色的人,卻對她嚴詞厲色,甚至,那樣過分的欺負過她後,再不出現,卻也不讓她離開……
丙真,她還真不是個普通人,要不,他也不會獨獨這樣待她。
也罷,既然這里暫時再沒有人需要她,既然她的協和部隊已大部分都在此安了家,成了希孤城的居民,那麼,她就先一個人走吧!反正當戰事再起之際,她再在中途與他們會合就是,反正,女兒國也不遠,反正,她也好久沒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