靚女爵與狂天敵 尾聲
一日下午,原在看書的雲菫在听到小七的話後,驀地愣了愣,因為孕後三個月,她曾寫了一篇信函告知病榻中的蕭老大人,而後,接到一封滴有淡淡淚漬的回信,信中,他感謝她的存在,感謝她的勇敢,也告知了她甘莫語的所有過往。
自此後,他們持續通著信。但這麼多的書信往返中,他們再沒有提起過甘莫語,而蕭老大人更未曾提及這次造訪之事。
難道……
心底驀地升起一陣狂喜,可雲菫還是按捺住那顆急速跳動的心,親自走到府前,笑臉盈盈地將蕭老大人,以及他身旁那抱著嬰孩的夫妻一齊迎入正廳中。
「你,過來。」
就在招呼所有人都坐定後,雲菫突然轉頭對停在正廳外的侍衛喚著。
那侍衛,動也沒動。
「你承不承認你是個膽小表?」侍衛雖沒動,但雲菫卻早走向他,然後在他身前站定後,高傲地望著他,「甘莫語?」
是的,膽小表,想看她,不會自己來嗎?還非得拖著家人來壯膽!
當她不知道他是誰嗎?以為戴了個人皮面具,她就認不出他身上的味道嗎?
在草原上朝夕相處了那麼久的時間,她會看不出那些獨屬于他的小動作與小習慣嗎?
「我承認。」輕輕摘下臉上的人皮面具,甘莫語望著雲菫大月復便便,卻依然優雅、動人的儀態,笑得有些羞澀,卻那樣溫柔。
「差勁。」別過頭,雲菫輕斥一聲,但她的眼眸在笑。
「確實差勁透頂。」小心翼翼地將雲菫攬至身前,甘莫語輕吻著她的發梢,一回又一回,直至一陣濃濃的笑聲及腳步聲由他們身旁飄過。
「莫語,你輸了。」
「願賭服輸,莫語,所以你必須像我們先前說定的一般,不許再拿你那勞什子的責任心來當借口,更不許拿我們當你的遮羞布來掩飾你那膽小又怕受驚嚇的小小心靈,讓我們無端成為阻礙你幸福的大罪人。」
「呵呵……這花園真美,我想菫大人應該不會介意我們去逛逛……」
「為什麼這麼晚才來?」當正廳內只剩雲菫及甘莫語兩人之時,雲菫輕輕掙月兌甘莫語的懷抱,傲聲問道。
「傷了。」甘莫語輕輕答道,但眼眸卻悄悄在雲菫的臉、隆起的月復部,以及愈發豐盈的胸前來回流連。
「養傷需要養這麼久嗎?」查覺到甘莫語的視線,雲菫故意將月復部及胸部挺得更明顯。
「不需要。」驀地別開眼,甘莫語的神情突然變得有些不自在。
他怎麼了?為什麼不正眼看她?
是嫌她胖?還是……
「你跟她見面了,是嗎?」靜默了一會兒後,雲菫忽然轉過身。
「她?」听著雲菫天外飛來的話,甘莫語愣了愣。
「你的花神。」低垂下頭故作無事般地說道,可雲菫的心,微微有一些痛。
是的,他一定是去見他的花神了,畢竟現在的他,已擺月兌了自己的心魔,那些過往令他不敢去見她、踫她,那般小心翼翼壓抑著他的所有阻礙,都再不存在了。
所以,是否在見到「她」後,「她」也給了他正面的回應,讓他一時動搖,使向來責任心重,覺得對她有一份責任感的他一時無法面對她,所以才會這麼拖著。
而那回的見面,是否也讓他發現她們之間的不同,發現到他對她,只是一時的迷惑,畢竟那時的他,是那樣的絕望……
「是的,我見到她了。」
望著雲菫輕輕顫抖著的細肩,甘莫語突然輕輕笑了,然後感覺著她在听及他的笑聲身子一僵之時,緩緩由身後環住她,將右手舉至她的眼前,「菫兒,記得這個傷嗎?」
「這……」望著甘莫語右手背的傷痕,雲菫由回憶中找出第一次與蕭老大人侍衛談話的那個午後,「記得。」
「你還記得那時,我們是在哪里談話的嗎?」甘莫語輕吻著雲菫的頰,在她的耳畔輕輕問道。
「是在南國皇宮後的梔子……」雲菫先是喃喃說著,然後話聲突然整個斷在了空中,眼眸緩緩朦朧,而原本心中的小小妒意,全化作了濃濃的心疼與甜蜜。
她從沒想過,那麼多年前,一次梔子花園中的偶遇,竟讓她,就此成為他的花神。
而她更沒有想到,那個讓他愛得那般小心翼翼,那般深沉,又那般絕望,而一直被她在心里氣憤著的他的花神,就是她自己……
「那為什麼不來?為什麼這麼晚才來……」任淚水一滴滴滑落臉龐,雲菫幾個月來的思念與想念再藏不住了。
她不是不想他,不是不盼他,只是不敢想,不敢盼,所以她只能不斷用記憶中的快樂片段,與他的承諾,來讓自己有勇氣繼續等待。
「菫兒,我是害怕……」
是的,在孩子安穩生下前,他都害怕,怕有個萬一,怕她命中注定之人,其實不是他!
而他更怕的是,自己那現今已再克制不住的,對她一發不可收拾的濃濃愛戀,會讓他在夜里發失心瘋地悄悄佔有她。
所以他只能不斷地借處理工作、訓練新任外事官為由拖著不來,直至蕭老大人與儀妹再看不下去他的憔悴、無端痴傻與莫名執念。
「膽小表……」听著身後甘莫語欲言又止的話聲,感覺著他抵在自己臀間上明顯的情動,驀地明了他心中擔憂的雲菫,眼中雖含著淚,但頰上卻也輕輕染上一抹紅暈,「我們這兒可是女兒國,不傷害孩子的方式多得是。」
「我……」當心事被雲菫點破之後,甘莫語的俊臉更紅了,「我、我不知道。」
「你過去高超的鐵腕談判法都到哪里去了?」听著身後男子那期期艾艾的僵硬話聲,雲菫轉過身倚在他的懷里,雙手環著他的腰,含淚笑斥道。
「從來就沒存在過,特別是在你跟前之時。」長嘆了一口氣後,甘莫語猛地緊緊吻住雲菫的紅唇。
僅管還有很多話想說,很多事想告訴她,但此刻,甘莫語只想緊緊擁抱住他七年來終于等到的愛,並直至一生一世,都不再放手。
春風輕輕的吹,許久許久之後,雲菫含著輕喘的嗓音才又再度響起——
「你可明白,你從未出現在我的駙馬考慮名單里?」
「我明白。」
「但我的摯愛名單中,只有你一個名字。」
「這表示我可以一生一世遵守著女兒國駙馬的條件,一生一世地守在你身旁嗎?我的沙摩。」
「是的,我的沙耶……所以,我想蕭老大人、儀妹及妹夫,應該不介意我們暫時離去一下吧?」
「當然不介意,我尊貴的沙摩,因為他們早在你拉開我的衣襟之時,就已紅著臉笑著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