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嫁我,你嫁誰 第六章
錢念念咬著唇,粉唇一片嫣紅,任之源沉著眼看著她,這一次他不出聲,等著她先說。
思慮好一會兒,錢念念找不回剛才的自在,全身像是上了枷鎖般的束縛,她嚶嚶地蠕動著雙唇。
殊不知她此刻的模樣是多麼的迷人,就好像一朵在暴風雨之後的花,脆弱卻帶著新生的希冀。
任之源耐心地等著她開口,就如垂釣的老者,沉靜且深謀遠慮。
「剛剛……」錢念念的腦袋瓜子像是被驢給踩了,她停頓半天才擠出一句很沒有創意的話,「剛剛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千篇一律的推卸責任,以及意味深長的逃避。
水晶吊燈之下,任之源的臉看得異常清晰,可他的眼里正醞釀著令她看不懂的東西。
一陣電話鈴聲打斷了他們之間的沉默……
他們之間神秘的魔咒被打破了,錢念念後知後覺地從他的身上爬下來,拉了拉有不斷向上縮趨勢的裙子,她用一只腳跳著,拘謹地坐回沙發上。
任之源跟著站了起來,慢條斯理地從右邊□袋里拿出手機,看來電顯示,他眼里閃過不耐。
錢念念看著任之源背對著她打電話,跳完舞的舞者也離場了,她拿起包,等著任之源打完電話。
她听到他細細碎碎地說著,「嗯……知道了……我會處理的……」他掛了電話,轉過頭看著她,「我有事情。」錢念念聳聳肩,「沒事,我一個人坐出租車回去。」
任之源靜默地看著她,眼神緊緊地落在她的身上,沒有錯過她略顯曝露的衣服以及她扭到的腳踝,天人交戰之下,他很有良心地說︰「我送你回去。」
沒有推拒的意思,錢念念張□道︰「好。」
她似乎料定了任之源不會讓她一個人單獨走,他率先離開,差點出軌的火車又回到了正常的軌道。
錢念念的心卻一直不安分,從剛才到現在就跳得厲害,好像她比別人多長了一顆心,跳得異常激動。
她跟在他的身後,兩眼迷惑地看著他的背影,他沒有MBA籃球選手的高大體魄,也沒有明星的英俊瀟灑,她怎麼會像著見偶像似的興奮呢?
她蹦蹦跳跳地像一只兔子跟在他身後,他猝然停下來,她防不勝防地撞了上去,他接住她傾倒的身子,「腳還好吧?」「沒事吧,回去熱敷一下就好了。」任之源沒有如之前一樣一個人走在前頭,而是用大手攙住她往停車的地方走去,從背後看上去,他們就像是喝醉酒的小情侶。而錢念念的心跳從他靠近開始跳得更厲害,她思忖著緣由,在車子開到半途時,她因想不出個所以然,兩手忙碌地拉扯著自己的頭發,引起了任之源的注意,「你怎麼了?」
她低著頭恍若小時候做錯事被母親責罰一樣,見她沒說話,他又問了一遍,「怎麼了?」「沒什麼啦!」無奈之下,她回答,眼楮看著窗外。
任之源應了一聲,也不多話。
錢念念忽然恍然大悟,自己為什麼要為這莫名其妙的感覺煩惱呢?她有一段時間很迷一個明星,過了狂熱期,她就又提不起勁了,剛才的感覺一定和以前一樣,到時候再說吧!于是烏龜把頭伸回了殼中。
任之源一聲不響地著著她又活了過來的模樣,她興高來烈地說︰「下次再出來玩哦!」
任之源敬謝不敏,「這類活動就不要找我了」男人是色,卻不代表每一個男人都喜歡著女人跳月兌衣舞,如果是這種低俗活動,他寧願去看芭蕾舞。
「放心吧。」他的個性她多少懂了一些,自命清高的男人!錢念念在心里詆毀著他,「我們下次可以去欣賞芭蕾舞嘛!」任之源輕笑,沒想到這會兒她倒是跟他想到一塊了。
看到他笑了,錢念念也偷偷地笑了,真是好拐得很!這麼輕易就被她騙了,他就不擔心她帶他去觀賞異樣芭蕾嗎?「下次我請客,門票我來定。」在她笑的同時,他出聲打斷了她的想法。
哦,他學聰明了嘛,錢念念贊許他的孺子可教也,「好,隨便。」跟他黏在一起玩也不過是打發時間罷了,實際上著什麼也不是很重要。
說到這兒,她又想起他們早上的對話,「你說你的工作不好形容,那你有沒有資金?有沒有興趣自己做老板?」任之源完成學業之後,他便繼承父業,一個人管理著任氐,底下的員工依賴著他,他必頂在每一個重要時刻做出正確的判斷,他喜歡這種可以自己控制的感覺,但對他來說管理公司還是有壓力的,目前雖游刃有余,他卻不喜爰。
如果他出生于普道人家,他現在很可能是一個上班族,「你要做什麼?」
隱藏在心底的小蟲子不安分地扭動著,他就像是甕中的蛇,而她是那吹著笛子的賣芝人,企圖使他從甕中爬出來,在她的音樂之下舞動著軟弱無骨的滑膩身子。
「開一家咖啡店好不好?」她眉眼都笑了。「你不回去結婚了?」
錢念念冷冷地白了他一眼,「你要不要?」
他思考了一會兒,「你有什麼具體計劃嗎?」一說到生意,他便自然而然地以公事公-力、的□吻說著話。
錢念念大大地嘆了一□氣,這個男人……她眼楮一閃,「你自己開公司的?」
任之源並不想告訴她自己的工作,他不想她以後對他另眼相看,她雖然爰胡說八道、非常孩子氣,但他身邊似乎就是少了她這類人呢。
「嗯。」他沒有隱瞞,既然她已經猜到了,他也不想故弄玄虛。
「切!」錢念念盯著他,「我還以為是間諜工作,任先生!神神秘秘的!」她沒好氣道。男人抽空側眸著了她一眼,引得她哇哇叫︰「喂喂,看我干什麼?看著路!」真是個陰陽怪氣的男人,她心底嘀咕道。
他即刻將頭轉了回去,又問道︰「咖啡店……」「你若是要我寫一份計劃書給你,那就當我剛才什麼話也沒有說!」她煩躁地打斷他的話,她才不想象個白痴一樣,把計劃書寫得很完美,結果實際上卻是連三分之一也沒有做到的大笨蛋!
真沒想到他也是一個形式化主義的人。
「你只說要開咖啡店,卻沒有一些細節,甚至連說服我的理由也沒有……」男人不得不糾正她的錯誤觀念。
車快到時,男人把車停在一邊,「等一下。」
錢念念著著他下了車,跑進藥局,過了一會兒又跑了回來,手上多了一袋東西,他坐進車里,將袋子遞給她「傷藥,熱敷之後擦,」
錢念念有些驚訝地接過,沒想到他記得她扭到的事情,她以為他們剛剛在說咖啡廳的事情呢。
他們的車開到了住處的停車場,男人把車停變之後,轉過身看著她,回到了剛才的話題,「所以你只是臨時起意?」他在等她給自己一個理由。
錢念念不再像一只暴躁的獅子,她乖乖地坐在位置上,想著他說的話,良久之後,她張了張嘴,「我的想法呢,就是不需要開很大的那種,也不需要開在鬧區,市中心的店面大貴,而且我的咖啡廳要有格調,是那種可以進來靜靜地看書,而不是吱吱喳喳的那種……」
她在描述她想要的咖啡廳,可任之源卻著不到任何「錢」途,「這種道常只會是賠錢生意。」他豪不留情地指出。
她想象中的場景很美好,但前提是她不打算賺錢,或者說她準備做虧本生意。錢念念泄氣了,她又不是不知道,雖然從老爸那里撈了好多錢,可長期下去,她的夢之咖啡屋也不過是海市蜃樓,最後不要弄得慘不忍睹就很好了。
「你該考慮得更現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天天去光顧你的店,畢竟那是你的店,而不是他們自己的,沒必要跑得這麼勤,必須是有一樣東西能抓住他們。」任之源為她分析。
錢念念轉過頭,嚴肅地著著任之源半刻,「你很行嘛!」不愧是自己開公司的。
任之源忽略她的話,繼續道︰「你還記得我們前幾天去吃的法式早餐嗎?吃了幾天,你就不想吃了,還有今天的那個飯團,價格便宜又好吃,可你會不會有一天因為腸胃消化不良而不去吃?」
他說得頭頭是道,也是錢念念第一次從他的嘴里听到這麼多的話,他不是在打擊她,也不是讓她知難而退,他在分析,分析她要開店的利與弊。
這個男人……不知為何,她忽覺得好溫心,就像大冬天喝下熱開水,胃部暖暖的感覺。
她很調皮、很頑劣,小時候做錯事情,老爸就喜歡訓她,這是第一次除了長蜚之外的一個人對她循循善誘,教導她如何地去思考問題,心里很感動,她卻仍嘴硬道︰「你要是不join,那我就一個人」
他沉默地瞅著她,轉而問道︰「你有什麼新意嗎?」現在這個社會已經是一個沒有創意就沒有立足點的時代了。
「不如把租書店與咖啡廳合並?」一听到他要听idea,她就開心了,她自認鬼點子多。
「已經不少人這麼做了。」他暗示此法不可行。
不喜歡?好,換一個,「找最好的面包師傳!」「那會浪費很多錢!」因為最好的面包師傳做出的面包價格也貴,一般人偶爾消費倒是願意,要是天天消費的話,那負擔很大,想必會心疼,而銷售不好,支出得不到回收,對店家來說也是很傷的事情。
錢念念臉色變得鐵青,小手握拳,這個男人,「不如弄個女僕主題的咖啡廳好了!」
車廂一片安靜,錢念念滿是怒火的眼楮緊緊地瞪視著他,卻看見他認真地開始考慮了,「喂喂,我開玩笑的!」她才不要店里都是那種粉可爰的小女生,穿著粉露的衣服走來走去,這不就是變相地以色吸引人嗎?
任之源忍俊不禁,她臉上那副你是色鬼的指責神情實在是令人玩味,他不由伸手輕拍著她的頭,「好好地再想想。」「別踫我的頭,我三天沒洗頭了!」她揮開他的手。
信她才有鬼,要是三天不洗頭,她巴不得他的手一直放在她的頭上,反正髒死的人是他自己。「下車吧。」
「哼,你最好沒有煩惱的事情!」錢念念嘀咕著下了車。兩人肩並肩地往電梯走去,走進電梯後,任之源沒頭沒尾地來了一句,「有。」
錢念念□無遮攔,「有什麼?你不要忘記你是男人,「有」這種事情不要胡說八道!」除非他喝了女兒國的聖水,哈哈!有了!任之源滿臉的黑線,她這都說到哪里去了,「我也有煩惱的事情。」
錢念念停住笑,看著他。「你有煩惱的事情?」她想起自己剛才隨□說說的事情,「什麼煩惱的事情說來讓我開心開心。」任之源瞬間安靜了。
錢念念抬頭著著他,看著他臉上的郁悶,她不由收住了戲弄他的心,「那個,有我幫得上忙的地方嗎?」被吞噬的良心忽然冒出了一個尖頭,錢念念面露擔憂地看著他。
任之源沒有任何表情地看了她一眼,電梯正好到逮了他們的樓層,他們—起跨出了電梯,任之源緩緩地說︰「你說有什麼辦法可以讓男人不會花心,一心一意地待在家里?」
錢念念有片刻的迷茫,腦子里頓吋都是白花花一片,他說什麼來著?用了少許的時間整理了片刻,她胡里胡涂地說︰「呃,這個……就是男人不要大有錢,錢多爰作怪……」
他的戀人是男的?她清純的小臉顯露出這樣的想法,任之源蹙眉,「不是你想的那樣。」「那是哪樣?」錢念念心直□快地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