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譴式戀愛 第一章
看著眼前的大樓，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直到確定自己冷靜一點後，才呼出積壓在胸腔里的那股悶氣。
「我想找你們公司里的人。」听到他的話，櫃台里的女人抬起頭來看他一眼，隨手拿起旁邊的預約專用名冊。
「先生有預約嗎？」
「沒有。」打她電話好幾次根本沒接，哪有可能先預約。
「先生要找哪一位？可以先留訊息跟聯絡方式。」對于沒預約的人，他們公司一律都以這種方式處理，由被找的人自己決定要不要聯絡對方。
「聶天凝。」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一整晚讓他輾轉難眠的那張名片主人的姓名。
該死的星期天！他昨天沖來這里才發現名片上的地址是一間公司所在，更發現星期天整間公司除了警衛外，根本沒人出入。
「先生要找我們老板？」櫃台小姐一臉錯愕地看著他，好像他說出了多麼驚人的話一樣，沒一會兒，他馬上知道對方驚訝的原因——
「你是那個要破壞老板弟弟跟先生您妹妹婚姻的司徒先生嗎？」
該死！那女人怎麼可以多嘴到這種程度！
司徒顯堯承認不是，不承認也不是，只好站在原地，臉上一陣青一陣紅，不知道該怎麼響應才好。
「老板吩咐過，司徒先生要是來找她的話，請在她七點鐘進公司以前到公司門口堵她；她下班時間不一定，甚至可能待在公司過夜，司徒先生除非有徹夜站在公司門口的打算，否則請先做好自己的工作。」櫃台小姐燦爛的笑容讓他打從心里覺得刺眼。
他有一種被看笑話的感覺。
「七點是吧？」櫃台小姐點點頭。「那我就七點去堵她。」
司徒顯堯轉身離去，壓根兒沒去思考櫃台小姐怎麼會一听到他要找聶天凝馬上能夠判斷出他的身分。
櫃台小姐按下秘書辦公室的通話鍵。「方秘書，司徒先生剛剛來訪，我依照老板的吩咐回他了。」
「我知道了，謝謝。」方曜熙將手邊的資料整理好後，帶著那些資料前往老板聶天凝的辦公室。
他禮貌性地敲一下辦公室的門，听見聶天凝應聲後才開門。聶天凝正在那台接了三台液晶屏幕的計算機前忙碌著。
「這是剛整理好的資料。櫃台通知司徒先生來過，也已經將妳的話傳達給司徒先生。」方曜熙將文件夾放在她左手邊，再繞到她右手邊取走已經處理好的數據跟隨身碟，接著回到桌前等待她處理完手邊的事情。
聶天凝一忙起來什麼事情都不太想理會，除了熟人以外，任何人膽敢在她忙碌時間多嘴簡直就是找死。
她會听進去熟人說的話，但是要她響應些什麼，卻必須等她將事情忙到一個段落為止。
「曜熙，等會幫我泡杯玫瑰茶。還有，我昨天在公司過夜，發現公司冰箱里的微波食物需要再采買了。」將檔案儲存後，她如釋重負地往後靠在椅背上。
為了應付一忙起來可能不想離開公司出去吃飯的員工，公司里有一間廚房，雖然廚房小小一間，但必要的機能全都有。
雙門冰箱里會有會計部門負責采購的各式各樣食材跟微波食物，聶天凝不像一些員工會特地動手烹飪，為了節省時間，她都是干脆弄微波食物來吃。
「下次打算加班請通知我，我可以過來替妳做些營養的料理。」方曜熙輕嘆一口氣，不知道該怎麼改變她不正常的飲食習慣。
「我沒拿加班費。」聶天凝輕托了下那副半細框眼鏡，試圖以加班無薪阻止他特別為了這件事來公司。
「當我的興趣是替妳煮飯，可以嗎？」方曜熙滿是無奈地笑看著她。
「以朋友的身分？」聶天凝考慮著是不是要接受他的提議。
「當然是以朋友的身分，妳又不接受我以秘書的身分來加班幫妳。」知道她已經打算答應，方曜熙露出陽光般的笑容。
「因為沒有加班費已經夠可憐了，還拉你下水就更不應該。」聶天凝朝他聳聳肩，翻了下左手邊的那堆文件夾才又說道︰「司徒顯堯可能從明天開始七點前會站在大門口堵我。」
「妳要從後門進公司嗎？」方曜熙了解地點點頭。
「那樣太小人了。」她不反對跟他見面，但她不接受任何人蓄意破壞寧天跟婉雅的婚姻，盡管對方是婉雅的哥哥也一樣。
「妳打算怎麼應付？」
「不是更早進公司，就是待在公司過夜，跟我平常的生活不會差多少。要真是被他堵到……那只好再說！」聶天凝向來不喜歡讓這種小事影響自己安排好的計劃。
親家公、親家母已經先行提醒她司徒顯堯的為人，如果司徒顯堯是個小人，那她就用小人招數對付他，可惜他不是。
「我先將數據拿下去分給各部門。」方曜熙捧著那堆資料，才剛轉身卻忽然停下腳步。「我女友說，有機會的話，想跟妳吃頓飯。」
方家跟聶家是多年的鄰居，方曜熙是麼子，也是方家三個孩子中跟聶家姊弟感情最好的。
在聶天凝月兌口說出希望他來當她的秘書時，方曜熙二話不說馬上跟當時的老板說明原因後辭職，老板也爽快答應。
「你問她有空的時間，再跟我的行程排看看吧。」對于好友，她向來是以對方有空的時間為主，再去更動自己的行程，好配合對方。
「謝謝。」方曜熙的笑容相當陽光且具有魅力，不過對于看慣的聶天凝來說並不會有什麼致命吸引力。
過去他交往的對象一知道他對天凝有多好後，不是翻臉鬧脾氣，就是不斷找天凝的麻煩；但這次交往的女友卻興匆匆地想要認識天凝，他希望兩人見面後，雙方可以相處愉快，否則他仍舊會以天凝為主。
他的命是天凝救的，對于像是妹妹又是救命恩人的天凝，過去他也曾萌生愛意，是天凝察覺他的心意，找他深談以後，他才慢慢放棄。
現在的女友完全接受他所說的一切，甚至直盯著天凝的照片猛說天凝很漂亮，只差沒有對著照片流口水而已。
他未來的家庭不會是跟天凝共組，但是他的工作、未來一定跟天凝扯不斷關系，所以他希望自己的女友、未來的老婆可以接受天凝的存在。
畢竟當初要不是天凝將他救回來，他早就不在這世上了。
看著他將辦公室的門關上後，聶天凝站起身來到落地窗前，靜靜地看著外面的車水馬龍。
「寧天跟婉雅現在應該在歐洲玩得很開心吧……」
從不跟任何女人交往的寧天給了婉雅相伴一生的承諾，她相信自己的雙胞胎弟弟絕不會辜負婉雅。
至于那個保護妹妹過度的男人，如果還看不清妹妹已經長大的事實，那她也只好想辦法叫他清醒一點了。
第一天。
「我找你們聶老板。」司徒顯堯七點到公司門口。
「老板今天六點半就進公司了。」櫃台小姐揚起公式般的笑容。
這麼早？那女人是不會賴床一下嗎？
「我能不能跟你們老板預約見面的時間？」他干脆先預約好了。
「你可以留下聯絡方式，老板願意的話，會主動打電話跟你約見面的時間，這是跟我們老板預約會面的規則。」櫃台小姐笑容不減地解釋著。
用膝蓋想也知道，她哪有可能願意跟他見面！
第二天。
他提早在六點半到公司門前堵她。
「我找你們公司的聶老板。」
「司徒先生，老板今天六點就進公司了。」一見是他，櫃台小姐再度展露禮貌笑容。
怎麼更早了？她今天是把鬧鐘故意調早半小時嗎？
「妳沒騙我？」公司職員為了保住工作而幫老板隱瞞事實也是有可能的，更何況他听說這間公司的工作環境不錯，加上待遇優渥，卻幾乎不征人，偶爾有職缺，馬上有一堆人來應征。
「司徒先生，您可以去警衛室問問，那邊會記錄這棟大樓里各樓層分別有多少人，相信警衛室的人都認識我們老板，也都知道老板的習慣。」櫃台小姐微笑地響應他的疑問。
他去問了，結果當然是聶天凝早就進公司。他再次鎩羽而歸。
第三天。
他六點前到達聶天凝的公司門口，警衛一看到他立即轉過身。
本來他還在疑惑為什麼對方看到他像是見到鬼一樣，卻從對方微微抖動的肩膀跟偶爾冒出的小小笑聲中知道了答案——
該死！他肯定已成了這棟大樓里的笑話，就連警衛都知道他要來做什麼。
「司徒先生，你追聶老板追得真勤，過去追她的男人都不像你這麼早跑來公司等她，他們寧願等聶老板下班。」警衛克制住笑意，前來跟他打招呼。
「所以……今天聶天凝是多早進公司？」司徒顯堯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問。
為什麼會變成他在追聶天凝？！是什麼人多事亂傳這種謠言的？他連聶天凝長得是圓是扁都不知道，最好是能追她啦。
「聶老板昨天在公司過夜。雖然聶老板人長得漂亮，也有很多男人在追，可是除了家人跟好友以外，聶老板不會讓其它事情影響她的工作，要追聶老板的話，司徒先生必須很有耐心啊。」
听到這句話，司徒顯堯差點沒吐血身亡。
在公司過夜？他完全沒想到還有這招。
「方秘書早。」警衛眼尖瞧見方曜熙的身影，立刻朗聲打招呼。
「早啊！天凝……昨天在公司過夜？」本來要直接進公司，方曜熙想了想，走過來詢問聶天凝的狀況。
他看見停車場里的車子似乎沒有動過，看來天凝可能昨晚直接在公司留宿。
「對啊！聶老板忙到非常晚，還請我們吃消夜。」警衛點點頭。
雖然當警衛薪水不高，但老板的為人卻影響他們的生活很多，聶老板總是大方請客，有時還會將出差時買的禮物分送給他們帶回家。
「我去買點粥給她好了。」方曜熙思考了一會，決定去附近的早餐店替聶天凝買早餐。
天凝如果在公司過夜，隔天要是沒有他幫忙，她是不會吃任何早餐的，頂多喝一杯牛女乃或豆漿。
「那個男人……他是你們老板的秘書？」看到警衛點頭後，司徒顯堯快步追了過去。
既然是秘書，總會有辦法讓他見到聶天凝吧？
「司徒先生，請不要打擾我工作。」方曜熙微微一笑，明確點出沖到他面前擋路的司徒顯堯的身分。
「你果然知道我是誰。」司徒顯堯無言了。
這是怎樣的一間公司，為什麼可以八卦成這樣？要是他的公司發生了這種事，對方早就要有卷鋪蓋走人的心理準備了。
「有誰不知道連續三天擋在我們公司大門口想找人的司徒先生？」方曜熙繞過他，緩步來到早餐店的櫃台。「阿姨，皮蛋瘦肉粥跟饅頭夾蛋各一份。」
「又幫你們老板買啊！我幫她多加片火腿，她實在太瘦了。」顯然方曜熙很常來買早餐，以至于早餐店老板娘都知道原因。
「謝謝。」方曜熙看了司徒顯堯一眼。「想從我這邊下手是不可能的，你還是吃飽了去上班比較好。」
有多少想追或利用天凝的男人打算拉攏他都沒轍，即使這人是寧天老婆的哥哥也一樣。
「你跟你們老板很好？」他的忠誠不免讓司徒顯堯起了疑惑。
听起來他很了解聶天凝，也站在聶天凝那邊。
「我們從小玩到大。天凝給你的條件就是那些，你有耐心的話，總有一天會等到她。」方曜熙好心地暗示著聶天凝給他的條件是最有機會遇到她的。
天凝下班時不是被他載回去便是累得要命，根本不想跟人打交道，這種時候堵她的人只會自討苦吃。
「那你知道她弟在哪里嗎？」既然他們誤會他要追聶天凝，那偷偷問聶天凝弟弟在哪里應該不會被發現吧？
「要問天凝。你還是慢慢等比較好。」
全公司除了櫃台職員跟他以外，其他人的確都誤會他要追天凝，但寧天的去處確實只有天凝知道。
听他這麼說，司徒顯堯的笑容瞬間垮下。
他……還真沒見過這麼難搞的女人。
＊
一周過去了。他每次得到的答案不是「老板已經進公司」，就是「老板昨天在公司過夜」。
第八天，他得到的答案是——
「老板今天不會進公司。」櫃台小姐依舊笑容可掬地看著他。
他終于感受到那些被客服以制式答案回應的客人為什麼會那麼想抓狂了。
「今天不是星期天，為什麼她不上班？」他記得他們公司是隔周休，身為老板卻不上班，實在說不過去。
「我不是方秘書，無法回答您。老板星期天也會加班，像這兩周的星期六、日，老板都在公司加班。」櫃台小姐據實以報。
該死！他浪費了兩次堵她的機會。
「你們公司的人全都像妳或方秘書一樣忠心耿耿嗎？」司徒顯堯一臉狐疑地問。
真要是如此，他考慮將挖角一些人到他公司，那樣絕對可以保證公司的機密不會外流，且業績蒸蒸日上。
「您可以試試看。」櫃台小姐輕笑出聲。
公司里所有人都知道老板的個性，真要有二心，想對公司不利，老板一定毫不留情地先下手為強。
這天，司徒顯堯回公司上班，快速地處理完公司的事情，早早便下班，然後買了一堆吃的、喝的，再次沖到聶天凝公司的警衛室。
連日來，警衛們看見他，都會投以同情的眼光，看他在門口罰站，也會干脆叫他到警衛室里坐著等，直到他放棄離去為止。
他將那些食物分給警衛們，決定徹夜在公司門口等。
他就不信這樣等下去會遇不到聶天凝。婉雅手機沒開，聶天凝不接手機，爸媽不肯說他們在哪，他也只能這麼等了。
他不怎麼相信真愛這回事，即使有，也只是少數。從小到大，別說是同學、朋友，就連他們家族中也有不少分分合合的，要他相信有像他父母一樣的真愛處處有……實在很難。
他認為小妹僅是一時被愛情沖昏頭，若不快點讓小妹清醒的話，一定會越陷越深越痛苦。
他坐在階梯上，時間靜靜流逝，幸好是炎熱的夏天夜晚，要是冬天，他肯定會冷到暗罵自己白痴蠢蛋。
警衛進公司巡邏完又出來。連續一周來的早起讓他精神不濟，他住的地方跟她公司路程要一小時以上，堵不到她後又匆忙回去距離他住處跟她公司各約半小時車程的公司，因而早起對于習慣睡足八小時的他是種折磨。
他雙手環著膝蓋，將頭埋入其中，就在睡意漸漸侵蝕他意識的同時，他听到來自警衛室的聲音——
「聶老板早。」
「早安。」
柔柔的嗓音傳入他耳里，他猛地抬起頭，那靠近他的身影背對著緩緩升起的太陽，讓他看不清楚她的臉。
「你在這里等多久了？」身著牛仔褲的聶天凝在他面前蹲下與他平視，將落在胸前的長發撥至耳後，帶著微笑的小臉猛然出現在他眼前。
「呃，我……」他忽覺口干舌燥，看著她的臉，連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該死！快點問她啊！但是……被她這一看，他腦袋根本一片空白，什麼話都說不出來，連早就想好的說詞也忘光了。
「現在六點啊……」聶天凝拿出手機確認一下時間後，回頭望向警衛室，聲音嘹亮地吩咐警衛︰「等一下方秘書來的話，請他多買一份早餐，謝謝。」
看樣子他們有得磨了，反正她今天很有空，就陪陪他吧。
「老板，妳要讓他進公司？」警衛詫異地問。
他們在這邊工作了許多年，從聶老板接手公司後，所有追求聶老板的男人都被擋在公司外面不得進入，司徒先生難道是例外？
「他是婉雅的哥哥。」聶天凝拍了拍牛仔褲，站起來往公司走，司徒顯堯在听到她的話後馬上起身追去。
對！他是來問婉雅在哪里的，怎麼反而看她看到恍神了。
「妳弟竟敢誘拐我妹！」
「那我弟的姊姊讓妳妹的哥哥誘拐如何？」聶天凝沒有回頭，直接步入剛打開的電梯里。
沒料到她會這麼說，司徒顯堯反倒一臉錯愕地愣在當場，仔細一看，便會發現他的雙頰有些赧紅。
「都幾歲人了，你長不大嗎？」聶天凝輕嘆一口氣，隨後摘下眼鏡，語氣平淡地催促他︰「還不進來？」
看來他對婉雅的保護簡直像在保護嬰兒一樣，這邊怕她受傷，那里怕讓她受到傷害，但，人終究是要長大的。
「妳不也會幫妳弟弟？」稍微抓回一點神智的司徒顯堯走進電梯里，卻沒忘她暗指他過度保護妹妹的事實。
他一直認為身為長子的自己保護小他好幾歲的妹妹是很正常的，因為婉雅總是一副柔弱好欺負的樣子。
「我只幫忙擋下不必要的麻煩。」聶天凝將磁卡刷過感應區後，這才按下自己辦公室的樓層。
她很少幫寧天做什麼，因為她不過早寧天幾分鐘出生，兩人成長的時間幾乎是一樣的。
「例如我？」司徒顯堯一挑眉，似乎相當確定自己的答案沒有錯。
她還沒有真正對付他，就已經讓他這樣疲于奔命，要真跟她對上，不知道對方能否承受得了。
「你不過是其中一個。」聶天凝並沒有否認。
姊弟情深歸姊弟情深，她跟寧天之間並不會像他對婉雅那樣過度保護。
「妳跟我一樣在保護自己的兄弟姊妹，我不認為這有什麼錯。」司徒顯堯注視著她的背影，隨著她走出電梯。
「我沒有說這有錯啊。我只不過是說你就像個嗦嗦又對小孩跟前跟後的老媽子而已。」背對著他的聶天凝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
明明是一間大公司的老板，卻在這種事情上堅持又任性，簡直像個小孩子，其實還挺可愛的。
「我哪里像個老媽子了！好歹也應該是個帥氣疼女兒的爸爸……不對，我為什麼要跟妳說這些。婉雅呢？」司徒顯堯試圖將話題導回原本他想問的事情上。
「帥氣疼女兒的司徒爸爸，你的女兒跟人私奔了。」聶天凝話說完的同時，隨著打開辦公室大門的動作噗哧一聲笑出來。
他未免太容易受人的言語影響了吧。
難怪親家公會說只要跟婉雅有關的事情都會讓他這個兒子變笨。司徒顯堯真正應該慶幸的是——婉雅愛上的不是他的死對頭。
「私、私奔？妳是認真的嗎？」司徒顯堯繞到她面前想攔下她，卻見她手捂著嘴一直在偷笑，不禁又氣又無奈。
她似乎以捉弄他為樂，這感覺實在爛透了！
但是，她的笑容讓他想起方才第一眼見到她時，幾乎差點忘了呼吸的那種悸
動……悸動？難道他對她一見鐘情？
司徒顯堯靜下心來，默默打量著眼前笑得停不下來的聶天凝。
她是長得很漂亮，不過他見過比她更漂亮的女人。他真的對她一見鐘情嗎？他有些不敢相信，然而方才初次見面的她已深植在他腦海之中，無論如何都揮不去她的笑容。
終于停止笑的聶天凝雙頰微紅，在他眼里看起來卻是粉女敕女敕的，令他想咬一口。「你吃完早餐再回去上班吧。」
她對自己三餐不正常的習慣並不引以為意，但對于身邊其他人的三餐作息仍會小心注意。
聶天凝往自己的辦公桌走了幾步，卻沒听到他的回應，不禁疑惑地回頭看他一眼。「你有听到我剛才說的話嗎？」
司徒顯堯的視線隨著她微紅的雙頰移動，直到對上她的眼。他內心一震，趕忙移開雙眼。「我听到了。我打定主意要賴在妳這里一整天，直到妳告訴我婉雅在哪為止，所以今天公司的事情我老早已經安排處理完了。」
「你不怕我趕你出去？」聶天凝往辦公桌後方的椅子坐下，邊動手啟動計算機，邊將左方的文件夾拿至眼前。
「那妳又何必讓我進來？」他不相信她會什麼都沒想就放他進來，不然他哪會那麼難以見到她。
「說的也是。你慢慢等吧！反正沒有我，你也不能去其它樓層。」聶天凝右手很順地打開屏幕，左手則翻閱著眼前那份數據。
看著聶天凝低頭忙碌起來，司徒顯堯干脆站在靠近辦公室門口的沙發旁緊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聶天凝穿著簡單圖騰的白色長版Ｔ恤跟牛仔褲，看起來並不像有化妝；連那一頭烏黑長發也是直到剛剛她才順手拿起掛在筆筒的發箍稍微箍上。
他接觸過不少廣告公司的負責人，男的西裝筆挺，女的成熟美麗，為的都是給客戶最好的第一印象，讓客戶認為他們有辦法接受各式各樣的工作挑戰；反觀她，她完全不像是這間赫赫有名的廣告公司老板，她看起來太過年輕又不懂得打扮——盡管如此，比起其他女人，她依然美得讓他難以轉移視線。
他記得小妹愛上的男人是她的弟弟，這麼說來，她弟弟恐怕跟小妹年紀相差不了多少，社會歷練肯定不足吧。
光是這一點，要他怎麼放心將小妹交給對方？更何況對方連打通電話跟他說一聲都沒有。要是打過電話，他肯定會讓那個臭小子一點機會都沒有。
啊！他竟然忘了最重要的一點。
小妹跟那臭小子到底在一起多久了？會不會早就被吃干抹淨？要是小妹已經懷孕的話，他應該為了喜歡小孩的小妹百般呵護那個孩子？還是先揍那個欺負他小妹的臭小子一頓？
唔，這兩個其實……可以共存嘛！所以把小孩留給小妹呵護，把那臭小子打一頓，就這麼辦！
眼見司徒顯堯已經陷入自己的思緒之中，聶天凝僅是覷了一眼，隨即繼續埋頭苦干。
這男人肯定是在想要怎麼揍寧天，那臉上的表情根本寫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