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老爸 第五章
門鈴響起的時候,艾采兒剛準備要出門,到最近她新找到可以工作又可以打發時間的好去處,就是在靠近市區的一間樂器行.
那里的老板非常nice,听過她驚為天人的琴聲後,便大方的對她說歡迎她隨時到店里彈琴,而她也著實不客氣,隔天也就是昨天,就在那里窩了一天,然後今天打算再去打擾.
「叮咚,叮咚」
突如其來的門鈴聲讓她和坐在電視前玩WII的藍斯面面相覷.會是誰?他們在對方眼中看見了相同的疑問.
「你先到房間里躲一下。」艾采兒開口對他說。
藍斯毫不猶豫的點頭,迅速起身收拾散落在客廳里,屬于他的,可能引人懷疑的東西走進他睡的客房,把門關上。
確定他已躲好,四周也沒有任何值得懷疑的東西後,艾采兒走到大門前,揚聲問道︰「誰?」
「我。」冷漠嚴肅的聲音。
「你是誰?」沒名沒姓的說個我,誰知道是誰呀?神經病。
「姜國鑫。」
突如其來的名字,讓艾采兒瞬間呆住,臉色不由自主的泛白了起來。
姜國鑫?姜堪的爸爸,她過去的公公,也是她未來的公公,更是不喜歡她,說她配不上他的兒子,當年直截了當開口要她和姜堪離婚的人。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里?因為姜堪的攤牌嗎?
其實她根本就用不著在這里妄加猜測,只需要把大門打開,答案自然會出現。
她深吸一口氣,用平靜與沉著武裝自己後,才伸手把大門的門鎖解除,將門打開。
門外站的不只一人,除了她過去的公公之外,還有過去的婆婆,以及一個年輕貌美,即使她沒見過,用膝蓋想大概也猜得出來肯定是和姜堪有關系的女人,也許就是現任女朋友。
「爸,媽,好久不見了。」她基于禮貌的開口,結果——
「誰是你爸媽?我們沒那個福份!」
丙然不該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
「請問有什麼事嗎?」既然客套被嫌棄,她也不想浪費時間,直接問道。
「有話跟你說。」
鮑婆不請自來的直接進她屋里,連鞋子也沒月兌,讓她忍不住開口,「麻煩請月兌鞋好嗎?」
他們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更加難看,她當作沒看到,把大門關上後,走到飲水機前倒了三杯白開水招呼客人。
「你就沒有像樣一點的飼料可以招呼客人嗎?」李雅雲瞪著那三杯白開水,冷聲問道。
「沒有。」她直接回答。
家里是有咖啡,也有汽水啦,但是如果她沒記錯,兩位老人家除頂級紅酒和冠軍名茶——一斤上十幾二十萬的茶葉,他們根本就不喝。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要浪費咖啡和汽水呢?白開水就行了。
「這麼多年不見,你還是這麼寒酸,上不了台面。」李雅雲刻薄的批評。
她當作沒听到,逕自找了座位坐下來,再抬頭看向眼前來都不善的三人,不由自主的猜想著他們到底想對她說什麼。
「您不是有話要說嗎?請說。」她直接進入正題。
「在說之前,我想先介紹一個人。」姜國鑫冷漠的看了她一眼,不痴不徐的開口。
艾采兒聞言,自然而然的將目光轉向現場唯一一個她不認識的女人臉上。
「這位是海皇集團林得強董事長的千金,林麗玉小姐,海皇集團由海運起家,現在經營層面已從海運擴張到陸運與飯店,觀光多角化經營。他們的公司股票在前兩年上市,一上市就飆漲百分之三百五十,收在兩百二十五塊。」
所以呢?艾彩兒忍不住在心里問,她又沒有要買股票。
「林家和我姜家可以說是門當戶對,事實上姜堪已經和麗玉交往一段時間了,他們兩人情投意合,論及婚嫁。」
原來重點現在才開始,她忍不住挑了下唇瓣。
「事實上就在前兩天我的生日派對上,他們已經公開舉行過訂婚儀式了,在場見證的人有七八十個,個個都是工商界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姜國鑫頓了下才又繼續說︰「我這麼說,你應該知道我是什麼意思了吧?」他目不轉晴的看關她。
艾彩兒沒有立刻回應,因為她突然覺得很有趣。
如果他們所說的是事實,難道不覺得這樣特別跑來找她宣告這一切,根本就是多此一舉嗎?
在她看來,他們就像是在做死前最後的掙扎一樣,因為已經無計可施了,只能放手一搏的賭它一賭,看有沒有轉機。
只可惜他們完全低估了她。
經過六年離婚婦女獨自扶養兒子在外頭生活的洗練,她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在面對嚴厲又傲慢貴氣的公婆時,會不由自主渾身僵硬,不知所措的小媳婦了。
另外還有一件事讓她覺得有趣,那就是他們三個人如出一轍,全都下巴微抬,傲慢的以一臉高不可攀又目中無人的神情斜睨著她的模樣,不知道的人會以為他們是一家三口,父母親加上女兒,而不是被他們相中的媳婦呢。
俗話說得好,物以類聚果然是真的。
「老實說,我並不是很想知道。」她不疾不徐的簡單回答。
「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在裝傻?」姜國鑫眯起眼。
「想也知道是在裝傻,你都說得這麼明白了,像她這麼聰明的人,不知道才有鬼。」李雅雲嘲諷的說。
「我不管你知不知道,你只要記住我現在跟你說的話就夠了。」姜國鑫不帶感情的看著她。「你永遠不可能成為我姜家的媳婦,因為你沒有一點讓我們夫妻兩覺得滿意的地方,除了出身清寒和父不詳之外,天生的寒酸個性也很不討囍,還有學歷低,教養差,上不了台面等,這些都是你配不上我們姜家的問題所在。」
「這些你們以前就跟我說過了,我還記得,所以用不著重復。」艾彩兒面不改色,平靜地開口。
「你記得最好。」李雅雲忍不住斑了聲,「我告訴你,麗玉她已經懷孕了,所以他們倆一定會結婚,你是沒有任何機會的,我勸你趁早死心,離我兒子遠一點!」
背孕兩個字像個炸彈突然在艾采兒心里炸開,讓她在一瞬間因震驚而瞠大雙眼。
這不會是真的。
心里有個肯定的聲音對她這麼說,讓她在皺了皺眉頭,又眨了眨眼後,慢慢的恢復原本平靜的神態,只是目光會不由自主的凝向那位始終沉默的林小姐平坦的小骯上。
背孕?這絕對不可能是真的,她告訴自己,因為她相信姜堪。
倒是他們敢這麼說,真的是嚇了她一大跳。
吹牛都不需要打草稿嗎?他們到底知不知道,懷孕這種東西可不是嘴巴上說一說就會成真,就能讓人相信。
「看你的樣子,你似乎不相信?」
「對。」她直截了當的點頭。
「看過媽媽手冊之後,你就會相信了。」李雅雲朝林麗玉手一伸,後者立刻從皮包里拿出一本小冊子放在她手上,而她則順著茶幾桌面將手冊用力的滑向艾采兒。
艾采兒一點想伸手將它拿起來翻看的都沒有,面對他們的有備而來,天知道這本媽媽手冊是借來的還是買來的?既然都是假的,她干麼還要浪費時間去看它?
「不用看,只要姜堪親口對我說這件事是真的,我就會相信。」她以平和的語氣開口,氣得姜氏夫妻瞬間雙雙變臉。
「意思就是我們說的話,你不會相信,也不願意听了?」姜國鑫按捺不住怒氣,冷峻的問。
「抱歉,因為我找不到可以相信你們的理由。」她說得直接。
「你這個放肆的丫頭!」李雅雲怒不可抑的大聲斥罵。
面對她的疾言厲色,過去的艾采兒一定會嚇得整個人跳起來,不過現在的她也只是不為所動的看她一眼而已,沒有一絲瑟縮或懼怕的反應。
「幾年不見,你似乎長了不少膽子。」姜國鑫冷冷盯著她。
「總不能只長年紀,其他什麼都不長吧?」艾采兒輕扯嘴角,自嘲般的輕應。
看樣子,今天他們來找她的目的已經很明顯了,簡單的說就是要告訴她姜堪有未婚妻了,而且未婚妻懷了身孕,木已成舟,要她死了這條心離姜堪遠一點,他們是絕對不會允許她和姜堪有未來的,就這樣。
所以,她應該可以下逐客令了吧?
「請問你們還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如果沒有的話,可以請你們回去了嗎?因為我還有事要出門。」她站起身。
「你現在是想趕我們走?」李雅雲難以置信的瞠大雙眼,簡直不敢相信她敢這樣對待他們。
「不然你們想留下來吃午飯嗎?如果是的話,我家里也沒菜可以煮給你們吃。」她蹙起眉,一臉假裝為難的表情。開玩笑,她才不想請敵人吃飯呢。
「你這個——」
「砰!」
一聲巨響打斷了李雅雲冒火的怒吼聲,只見大門被人推開,重重地撞在門檔上,然後,姜堪突然出現沖進屋里來,瞬間將艾采兒護在身後,挺身面對父母。
他的出現讓在場所有人都呆住了,只有躲在房間里,忍不住多管閑事撥電話給姜堪,告訴他他的父母跑到這里來鬧事的藍斯咧嘴微笑。
誰會想到姜堪今天剛巧有事,人也在新竹呢?所以一接到他的電話,連問都沒問他是誰,怎麼會有他的電話,就這樣狂飆到這里來,真有趣。
「他們到這里來作什麼?」姜堪的聲音充滿了狂暴的怒氣,狠盯著父母及坐在他們之間的女人。
「還能做什麼,當然是來告訴她事實,叫她離你遠一點。」李雅雲回過神來,強勢的回答。
「事實?」姜堪咬牙切齒的迸出聲。
「麗玉懷了我們姜家孩子的事,以及你們倆僦快要結婚的事。」李雅雲立刻向他點明。
「沒錯,我的確快要結婚了,但是對象不是她,是采兒。」姜堪怒不可遏的朝母親大吼,再也無法忍受他們的專制與跋扈,他真的受夠了!「我再說一次,我這輩子只會娶一個女人當老婆,她叫作艾采兒。」
「麗玉已經懷了你的孩子。」李雅雲大聲強調。
「是不是還不一定。」姜堪冷笑一聲。
「你說這是什麼話?這關系到一個女人的名節,難道她會說謊嗎?」
非常應景的,坐在李雅雲身邊的林麗玉在此時啜泣的哭了起來。
「要我承認等孩子生下來驗過DNA再說。」他絲毫不為所動的再次重復那晚他對他們說過的話。
「你以為林董事長會讓你這樣污辱他的女兒嗎?」姜國鑫忍不住怒聲低吼,「你敢做就給我敢當!」
「問題是我到底有沒有做?」他再度冷笑的看向那個低頭啜泣的女人,冷醋無情的說︰「有本事你就把孩子生下來,如果他真是我的種,我自然會領養他,但是永遠別想要有婚禮。」
林麗玉瞬間哭得更加傷心。
姜國鑫一個箭步上前,用力甩了兒子一記耳光。
「你說這是什麼話?」他大聲怒斥。
姜堪面無表情的將被打歪的臉轉正,漠然的開口,「實話。」
姜國鑫被氣得渾身發抖。
「如果你不娶她,就給我滾出去,我當沒生過你這個兒子。」他咬牙切齒的厲聲道。
「老伴!」李雅雲悠然驚叫。
「意思是要和我月兌離父子關系嗎?」姜堪不為所動的問。
「沒錯!」
「老伴,你不要——」
「你閉嘴!」姜國鑫打斷老婆的勤阻,怒視著兒子。
「我知道了,我會離開。」姜堪給了他的回答。
不速之客氣沖沖的離開之後,艾采兒家的客廳頓時恢復平時的沉靜,但是空氣里卻飄散著一股凝窒的氣氛,緊繃得讓終于可以從房間里走出來透氣的藍斯,待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就戴上棒球帽和太陽眼鏡,冒險出門避難去。
屋里頓時就只剩下姜堪和艾采兒兩個人。
艾彩兒的腦袋一片紊亂,心情有些低落沉郁,悶到無所適從,不知所措。
原來那位林小姐懷孕的事是真的,姜堪他爸媽並沒有說謊,姜堪和那個始作俑者真的發生過親密關系,原來她認為他不會背叛她的想法,全是自以為是,原來呀……原來……
懊生氣的,但是面對寧願與父母斷絕關系,也要選擇她的他,她要怎麼對他發脾氣?
而且想一想,和他簽字離婚後,他們倆在法律上本來就屬于獨立的個體,他高興和哪個女人發生關系,她這個下堂妻根本就管不著,即使他口口聲聲說愛她,老是擺出一副對她情有獨鐘的模樣……
啊——可惡,真是愈想愈生氣。
可是不能生氣才更氣,真是氣死人了!
「老婆?」
怯怯的聲響從她右側響起,她將臉轉向左方。
「我可以解釋。」怯怯的聲音小心翼翼的說。
「好,我听你解釋。」她立即把臉轉向他,瞪著他。
見她願意听他解釋,姜堪偷偷地松了一口氣。
「我不記得自己曾和她發生過關系。」他蹙起眉頭,認真的對她說。
「這話是什麼意思?」艾采兒呆愣了一下,眼神透著懷疑。
他用力的輕嘆了聲,「上個月有一天晚上,我因為覺得身體不太舒服,但是稍晚又有一個推不了的應酬,所以就在藥局買了瓶成藥來喝,接著便去赴約。不確定是不是藥效和酒的關系,那天晚上我醉得特別厲害,連自己是怎麼醉倒,怎麼回到家的都不知道,隔天醒來就已經在家里的床上了。」
姜堪說到這兒,皺緊眉頭停頓了一會兒。
「然後呢?」艾采兒屏住氣息,按捺不住的問︰「她在床上嗎?」
「沒有。」他搖搖頭。
她心里松了一口氣。
「我是一個人在床上醒過來的,但是身上沒有穿衣服。」
「你常常果睡沒穿衣服有什麼好奇怪的?」他蹙眉疑惑的神情,讓她忍不覺得奇怪。
「我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才會果睡,在家里因為伯宇常會突然抱著枕頭跑來找我,我從來都不曾沒穿衣服睡覺。」
「那麼那一天也許是因為你喝醉的關系,不自覺就把衣服給月兌了。」她替她找理由。
「我本來也是這麼想。」
她屏住氣息,「但是並不是?」
「答案我到現在都還想不出來,因為我連一點印象都沒有。」他緩慢地搖著頭,老實承認。「但是林麗玉卻說那晚我酒後亂性和她發生了關系,才會令她懷孕。我不相信她說的話,但我爹媽深信不疑。」
艾采兒也蹙緊了眉頭。
酒後亂性?
這種說法說真的她也沒辦法相信,因為據她對姜堪的了解,他喝醉後的反應向來只有睡死一種,不管怎麼叫,怎麼搖都弄不醒,所以他們當年的新婚之夜才會被他睡掉,氣得她到現在想起來還一肚子火。
酒後亂性?還真的是滿可笑的說法,因為她以前曾經和姜堪討論過這件事,得到的答案是,酒後只會助性,不會亂性。
真的醉倒的人根本就和一攤爛泥沒兩樣,哪還有力氣做那種事?除非那人根本就沒有醉,只是在借酒裝瘋而已。
也難怪姜堪會不相信孩子是他的,還說出要他承認,除非等孩子生下來驗過DNA之後再說,這麼冷酷無情的話了。
「老婆,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做出任何對不起你的事。」姜堪一臉乞求的凝望著她,看起來有點可憐。
「你不是說你還想不出來嗎?又怎麼會知道沒有?」她故意板著臉。
「我的心從來沒有。」
「意思就是身體有了?」
姜堪立刻搖頭。「我可以對天發誓,我在意識清醒的時候,從未做出任何對不起你的事。以上我所說的話如果有半句虛假,這個星期內我會被車撞死。」
「喂!誰叫你發這種誓的?」艾采兒惱怒的罵,沒想到他會突然發下這種毒誓。
一見她不再板著臉對他冷言冷語,他立刻把握機會以最快速度移到她身邊,伸手一抱,將她整個人攬進懷里。
「老婆,我愛你。」他粘膩的緊抱著她。
「別以為你這樣說就沒事了。」她用力的槌他一下,抬起頭來,用食指不斷地戳著他的胸口質問他。「我問你,如果她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你的話,你要怎麼辦?」
「我會收養他。」
「說的這麼容易,你想讓孩子一生出就和母親分開嗎?」她又皺起眉。
「你會對他視如已出,會是一個最好的媽媽,我從不懷疑這一點。」他溫柔的凝望著她。
艾采兒不由自主的對他微微一笑,對于這一點她也不會懷疑,因為她很喜歡孩子,不管是不是自己的或是別人的,她都很喜歡。
「如果孩子的媽媽不肯把孩子給你呢?」她又想到另一個問題。
「那也不必擔心,林家的財力不比姜家差,事實上還略勝一籌,所以絕對能給孩子一個優渥的成長環境。」
「你似乎早已經預想過各種可能了?」
「從星期六突然爆發這件事之後,我便無時無刻不在想該如何解決,雖然我根本就不相信那孩子是我的,但是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得以最糟的情況去設想解決辦法。」
一頓,他以堅定不移的表情凝望著她,「可是從頭到尾只有一件事我根本就用不著去想,那就是我結婚的對象除了你之外,不會有別人。」
「你真的要為了我和你爹媽斷絕關系嗎?」艾采兒將自己放松的倚進他懷里擔憂的問。
她一點也不想害他變成世俗眼光下或別人口中的不孝子。
「他們要這樣做,我也沒有辦法。不過你放心,只要他們願意誠心誠意的接納你是我的妻,我們的父子,母子關系隨時可以恢復。」姜堪輕描淡寫的說得很輕松,好像一點也不覺得那是個煩惱。
「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他打斷她,突然一個翻身,將她壓在他與沙發之間,「現在,我想和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