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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貴靠山 第六章

作者︰葉雙

香味處處,美女如雲,危冬槐皺著眉頭踏入了這煙花之地,爾雅俊逸的他,一現身便吸引了無數的目光,引起眾花娘的連連驚呼、殷殷相待。

環視眼前燕瘦環肥的各子,他只覺得煩,很想踅足而去,偏偏他所造成的騷動,已經讓人注意到他。

眉心暗暗皺了皺,危冬槐著實有些後悔答應常泛天到這個地方來,若是留在家里多瞧兩本帳冊,要不多練兩套功,甚至與顏平絲唇槍舌劍一番,應該都有趣得多了。

想著想著,向來辦事穩重的他竟然驀然轉身,任性地想在常泛天還沒注意到他之前溜走。

「喂,來都來了,你還想去哪?」

一掌搭上危冬槐厚實的背膀,常泛天成功地阻止了他的去路。

「回家!」頭也不回地答道,說著竟真的就往外走去。

經商許久,他向來不排斥在煙花之地談生意、賺錢兩,可也不知怎麼了,今兒個一走進來,心里便產生一股厭惡之情,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兒。

「喂,難道你不想得知更多關于顏平絲的事了嗎?」

面對他的亟欲離去,常泛天自信滿滿地扔出了誘餌,他就不信魚不上鉤。

這小子向來精打細算,就連跟他買個消息都要非不得已的情況下才願掏出銀子,可這回卻破天荒的大手筆,幾萬兩的銀票一扔,要他在最短的時間內探查出關于顏平絲的一切。

果不其然,話音方落,危冬槐原本急急離去的腳步瞬間頓住,下一瞬便踅回常泛天身前,問道︰「你查出了什麼?」

「想知道,就陪我喝幾杯酒吧!」

常泛天怎會笨到這麼快就告訴他查到的消息,自然要先討幾杯美酒喝喝,再外加幾個美人,享受一下軟玉溫香在懷的滋味,否則豈不虧大了?

這是威脅!

危冬槐的利眸倏地眯起,他這輩子最討厭的便是受人威脅,通常敢威脅他的人,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森冷眸光掃向常泛天,讓他瞬間背脊生涼,可既然身為危冬槐少數的好友之一,他又怎麼可能輕易就屈服。

挺直了背脊,常泛天抬頭挺胸地走回樓下的雅座,他在賭,賭危冬槐會因為那個姑娘破例一次。

果真,他賭贏了。

他才在落了坐,便見危冬槐陰沉著一張臉也跟著走了進來,緊抿的薄唇充分顯示出他的不悅。

「別瞪我,這幾天為了你要的消息,我可是用盡了所有的人脈、動員了『天影門』所有的人力,才能找出那刻意掩蓋的消息,這麼勞心勞力,討杯水酒來喝喝不為過吧!」

又是一眼橫瞪,但是危冬槐卻懶得再與常泛天廢話,直接開門見山地命令道︰「說!」

「那姑娘的確是旁人想在你身邊安插的棋子。」

听聞,他倒也不吃驚,畢竟早有心理準備了,他比較好奇的是她听命于誰、目的又是什麼?

也不開口問,僅僅一個眼神,常泛天已經知道好友的心思,可他偏偏不急著說,反而慢條斯理地倒著酒,還連飲了三杯,這才說道︰「如果我猜的沒錯,這事應該與三年前洛小芽的事兒有關。」

危冬槐一頓,他不是沒想過這層關系,要不是知曉當年事情的人,又怎會弄出這樣相像的情景,好引他上鉤呢?

「查出是誰了嗎?」

「暫時還沒查出來。」一如當年洛小芽一事,那些人的行蹤掩飾得很好,好到他們找不著任何蛛絲馬跡。

關于洛小芽,他們只知道她確實來自京城,可其他的便一無所知了,而顏平絲也一樣,除了查得到她的身世,關于她後頭的人物,都被隱藏得很好。

正因為不知來歷,才會對于危冬梅身上的毒無計可施,就算這些年,危冬槐傾盡了力量,再添上「天影門」眾人之力,還是沒有線索。

「我們還找不著人,他們倒是先一步找上門來了嗎?」

危冬槐握著酒杯的手兒收緊,眸心倏地竄過一絲厲光,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如今自個找上門來,倒是讓他省心不少。

驀地,一雙似是清澄見底的眸子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得有多深沉的城府,才能在歹毒的心思底下,還能擁有那雙誘人的眸子?

又或者她只是顆笨得透澈的棋子,給人利用了卻還不知道?

「你打算怎麼辦?」

「以其人之道,還治彼身。」危冬槐回得毫無猶豫。

既然他們可以安插這樣的棋子到他身邊,他亦可利用這顆棋子,找出那只隱藏在幕後的黑手。

「所以你要留下她?」

「對!」

不留下她,怎知背後之人賣的是什麼藥呢?再說他對她上心這事並不是假的,這個女人著實比當年的洛小芽更加吸引他。

且若引不出他們,妹妹身上的毒便不得解,他又怎忍心瞧著妹妹受苦一世,然後身衰而竭呢?

「那你想怎麼做?」

「他想布顆棋子勾我,難不成我不能勾著那棋子為我所用嗎?」

常泛天的眸子一亮,就知道危冬槐的心眼多,總能找出對自己最有利的做法,只不過他對顏平絲這個姑娘真的只是利用的心思嗎?

望著危冬槐一臉的沉靜自若,常泛天不再多說,他向來是個心思縝密之人,應該不至于出什麼岔子。

原來,還是他多想了,還以為自從那件事發生之後便不近的危冬槐,這回終于開了竅,沒想到一切都還是算計。

呿……真是無趣!

不如趁這個時候多喝些美酒實在些!

搖搖晃晃,步履維艱。

因為听到了屋前的動靜,徹夜難眠的顏平絲自然起身探看。

誰知她才一開門,便見渾身泛著濃濃的酒意、恍若才從酒缸里頭爬出來的危冬槐就在眼前。

這模樣自然瞧得她目瞪口呆。

她以為,像他這樣的男人是不會喝醉的,因為他看起來就有著極佳的自制力。

而且就算喝醉了酒,跑來她這兒做什麼,不是該乖乖回房讓人伺候休息嗎?

「你……是旁人派來我身旁的吧!」一見顏平絲開了門,危冬槐也不理會她眸里的驚詫,帶著醉意開口說道。

「我……」這麼開門見山的問題,讓她一時語塞,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只能愣愣地瞪著他的醉態。

「我知道你有你的難處,你不用說,沒關系!」

隨著酒意的上竄,一陣陣的暈眩襲來,那該死的常泛天,也不知道在席面上布的是什麼天山佳釀,竟讓向來千杯不醉的他醉了。

也或許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趁著這番酒意,危冬槐才踏入危家大門,便直勾勾往顏平絲所住的院落而來。

他想見她,很想、很想……

「巍?醉了,我讓人扶你去休息。」

顏平絲才開口,便見他一個踉蹌,雖然他自個兒穩住了,可她還是有些不放心地上前扶了一把。

「我沒醉!」就像所有喝醉的人一樣,他依然堅持自己沒醉。

其實以他的自持,自是不可能真的喝得爛醉如泥,可便是帶著幾分酒意,他才能這樣不管不顧地說出心底話。

她雖然處心積慮地接近他,卻又總若有似無地散發出一股排拒的意味,而這樣的態度卻更像是姜太公的鉤子,越發吸引著他想要上鉤。

「你只要放心將你的難處交給我,便行了。」

「你……」

他知道他在說什麼嗎?是醉了的渾話吧!

顏平絲眸光爍爍地望著他,心卻是一陣一陣的悸動著。

即使一再告訴自己,他那番話不過是酒後之言,可是……

她不想听卻已經听進了耳里,也听進了心里。

望著他半晌,危冬槐卻什麼也沒再說,便站著闔了眼,搖搖晃晃的像是尊不倒翁,睡著了。

如此的異能,讓顏平絲傻了,想也沒想便搶上前一步扶住了他。

她知道自己應該撒手不管,可是在他說了那番話之後,她卻無法再對他無動于衷。

在她孤苦無依的這輩子,他是唯一一個願意為她分擔煩憂的人。

扶著他進了里屋,顏平絲是一夜未眠,她只是靜靜地瞧著醉昏了的他,直到天空翻起了魚肚白,她才讓福氣去喚來他的小廝,將人給悄悄扶回主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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