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皇女相卷二︰喂食妖孽殿下 第四章
令狐問君的胸口怦怦直跳,心中雖然有了一絲猜測,卻又不敢確認,只陪看笑道。「這小妮子,听你這樣一說,倒像是動了春心!只可惜我出不去,見不到你說的那等美男子……你和他都聊了什麼啊?沒問問他是哪里來的?」
「什麼動了春心?」她紅著臉啐了聲,「我可是替你去辦事的,你倒來調笑我。我哪里敢在那里停留,萬一被人認出我來,回頭告到哥哥那里去,我不就要被罵了?其實也就和那人說了兩句話而己。
「對了,這人好有意思,看到我的銀簪問我是從哪里買的,我說是一位姊姊送的,他又問送我簪子的姊姊是不是就是托我來打听聖朝人的那一位。你說,他是不是個神算子?還是他原本認得你?我給他看了一眼你那個指套,他又笑看說這是個希罕物,可惜他不認得。」
一股巨大的驚喜和擔憂同時沖擊著令狐問君的胸腔——他來了,他真的來了!
她努力讓自己的神情維持平淡,恬靜地笑道。「一個和你萍水相逢的過路人,怎麼可能會認得我,這人大概是個走南闖北、善于察言觀色的生意人,所以能猜出幾分你的心思。要不然……就是他也看上你了,所以故意和你親近搭汕。」
一听她打趣自己,黑羽素蘭的臉更紅了,將那指套塞到她手上,嬌聲說道。「不和你說了,子晨姊真壞。」
那原本冰涼的指套己經被黑羽素蘭悟得熱呼呼的,令狐問君一邊將指套戴回,腦中一邊飛快思索著。
聖懷璧那個瘋子,真的跑到黑羽國來了,為了不引起黑羽定海的注意,他必然不會帶著大隊人馬來。可是現在黑羽國上下都恨不得生吃他的肉,要是知道他現在人就在黑羽,還能有他的活路?這家伙躲到哪兒不好,去驛站做什麼?
而那個看上去很有錢的美女又是誰?該不會是……
心亂如麻,她繞看窗口轉了一圈,外面的陽光燦爛,卻有一道詭異的銀色光芒在犀檐之後閃爍了幾下,她赫然一驚——這必然是黑羽定海安排在屋外負責監視和暗殺的侍衛……倘若聖懷璧在看到那個指套之後決定來救她,在全無防範之下,
這四周不知藏了多少把的弓箭將會亂箭齊發……
她越想越心驚,急忙跑出房間,看到黑羽素蘭正在和一個丫鬟說話,她的心思轉動著,走到她身邊柔聲問。「素蘭,將軍這幾年在朝中還算穩健吧?」
擺羽素蘭回頭答話,「大王對我哥當然是沒話說,但是你應該也知道長樂侯那個老家伙一直嫉妒我哥的地位,前年不是還讓他兒子和我哥在大王面前比武嗎?本想讓我哥出丑,結果反被我哥打了個鼻青臉腫。哼,真是自不量力!」
令狐問君篷眉道。「那……這次將軍出征失利,只怕長樂侯要在陛下面前說將軍不少壞話了。」
她撇著嘴說。「他那樣的小人,什麼時候少說過我哥的壞話了。」
又和她東拉西扯了幾句之後,令狐問君忽然揚聲問。「素蘭,你這兩日還會去王宮看望王後娘娘嗎?」
擺羽素蘭答道。「听說王後這兩天有點不太舒服,我今天晚些時候會去看她。怎麼了,子晨姊要和我一起去嗎?」
令狐問君苦笑,「我怎麼可能出得了這個院子,只是你記得見了王後,千萬不要和她提起我就是了。」
雖不明所以,她仍笑著應道。「好,我記住了。」
轉身回房,令狐問君眼角的余光俏悄捕捉著周圍的動靜。那些暗中監視她們的人,應該听到她們剛才的對話了吧?
擺羽定海听到手下的回報後,在心中暗暗思付一令狐問君終于忍不住要開始行動了嗎?她詢問素蘭入宮時間,其實就是在給自己的計劃掐算時間而己。但是她必然知道自己也派了人看守她,她能用什麼樣的月兌身之計避開這些耳目?
他冷冷地下令,「給我盯死這院子內外的動靜,無論是有人潛入,還是有人潛出,就地拿下!絕不能放走一個!」
素蘭入宮的時候正是傍晚時分,她笑咪咪地說,這個時候去正好能和王後討一頓晚飯,可見她和王後的關系極為密切。她又抱歉地說,只可惜不能帶她同去……令狐問君笑著搖搖頭,送她出了小院。
待黑羽素蘭走遠,她就立刻回到屋里,迅速地在衣服外面套了一件深色外衣,這外衣是她在黑羽素蘭出門前從衣櫃中找出來的,雖然只是深藍色,但是好在這樣的衣服存夜色中己足以掩護,不會引人注意。
冬日的天黑得很快,天色己經逐漸昏暗,她將衣服套好後,站在己經打開一條縫隙的窗後,借助一根枯枝,將早早藏好的石子用力射出——
躲在對面屋檐下的侍衛驟然被射中,以為有敵人來襲,騰身一躍而出。
「怎麼回事?」她在自己的窗戶腳下又听到另一個人的聲音。
被射中的那人顯然極為警惕,遙遙做了個手勢,于是窗下這人不再說話了。
丙然,這里是里三層外三層地藏了好幾圈人馬,黑羽定海為了困住她還真是費盡心思啊。
她將屋中燭台上的蠟燭拿下來,用剪刀剪掉一截,把剪掉的部分悄悄點燃,小心的用身子遮掩住扁亮,接看走到另一扇窗邊,同時向不同的幾個方向射出四五顆石子,她就在兩個人影驟然閃現的瞬間將蠟燭從窗戶中丟了出去,那蠟燭在半
空中劃了一個半圈,落到乾枯的樹上,先點燃了殘掛的幾片樹葉,然後又開始引燃樹枝。
「快去通報將軍,有人縱火!」
她听到有人低聲說話,而她同時將屋內的兩把凳子從窗戶砸了出去,緊接著團身追著凳子一掠而出。
「小心!」埋伏的侍衛被她先前試探性的進攻打亂了陣腳,當凳子飛出來時抽刀去擋,砍碎了凳子之後,她己經竄到那人的面前,那人只覺得眼前一花,接看就失去了意識。
其他人看到這邊有情況,立刻趕來援助,她則閃身到那軟倒的侍衛身後,撐起他遮住自己的身影,一邊壓低聲線,學看黑羽的官話喊著,「留意屋上。」
因為她的口音學得太像,其他幾人一時愣住,不由自主地都抬頭看向屋梁,她就在眾人視線轉移時,順著來時的路徑,自窗口躍回房內。
屋外一片喧嘩,黑羽定海也己迅速趕來,他站在院內沉聲說道。「點起火把,看看屋內的人還在不在?若是人不見了,你們就不要活看回報!」
數支火把同時點起,還不等人推開房門,令狐問君便己自內將房門推開——
此刻的她,一身素白雪衣,長發披落,似是剛剛自熟睡中驚醒,臉頰的下方還有一絲血痕,整個人有幾分狼狽,但她雙眸清亮,眉字緊壁,氣勢凜然。
「怎麼回事?」她率先開口,皺著眉問。
擺羽定海被她問得一愣,看她這副樣子,實在不像是要逃跑,他沒有立刻回答,推開她走進屋里看了一圈,冷冷問道。「你這里剛才有什麼事情,你難道不清楚?」
「剛剛有人偷襲我。」她鎮定自若地回答,「素蘭離開之後,我正想休息一下,忽然發現有人潛入房間,于是和對方過了幾招,後來那人拿凳子砸了窗戶跑了。」
擺羽定海狐疑地巡視屋內的情況,果然見房內的凳子沒有了,窗權是被人從內往外砸壞的。他轉身舉起火把照在令狐問君的臉旁,她臉頰下方的那一道血痕清晰地暴露在他面前。
他空余的一只手輕輕捏住她的下巴,向旁邊轉動,將那血痕仔細地看了看,然後一句話都沒有說,再度走出房間。
幾名手下同時站在他面前,分別向他回報了剛才的情況。
其中那名被點住穴道的侍衛己經被解了穴,跪在他面前,「將軍,屬下無能,沒有看清來人就被制住了。」
擺羽定海臉色黑青,問道。「你們連人都沒看清,就被人打得滿地找牙了?」
那幾名侍衛都跪了下來,「屬下無能,剛才因為敵人自四面襲擊,而且似是一早就知道了屬下們的所在……」
「人家怎麼會知道你們的所在?」他目光灼灼地盯著幾人,「除非有內鬼。」
那幾人急忙即首道。「屬下不敢。」
「都滾下去!」黑羽定海氣得一聲怒喝,將眾人喝走。
令狐問君慢慢地收拾看房間,屋內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清楚,她模索看嘆氣道。「果然天下之大,無我容身之地,在哪兒都難逃一死。」
「燭台呢?」他站在她身後問道。
「剛才一片混戰,只怕是被掃落到哪里去了吧?」她蹲裝看去模,又將早己備好的那剩下的半截蠟燭從袖中拿出,「啊,找到了。火石又放到哪兒去了?」
蚌然黑羽定海從身後將她一把拉過去,黑暗中,他男性的氣息吹拂在她臉上,語氣充滿懷疑的問。「剛才真的是有人要殺你?」
令狐問君冷冰冰地回答,「若是剛才一刀砍向我的時候,我躲都不躲,你現在看到我的尸體就不會問我這個愚蠢的問題了。」
四周一片沉寂。
擺羽定海的呼吸有些急促,他抓著她的手捏得很緊,令狐問君沉靜地直視看黑夜中那雙燃燒的眸子,不發一語。
「無論是不是有人要殺你,我會調查出實情的。」黑羽定海驟然甩開她,大步走出房間。
令狐問君慢慢吐出一口長氣。今日之計只是為了混淆視听,不為逃走。若她真的跑了,黑羽定海必然會搜查全城,到時候聖懷璧會更危險二而此刻黑羽定海對今日之亂的始作俑者會胡亂猜測一番,她編出的這個有人加害自己的狀況也足夠
他去頭疼的了。
外面開始逐漸恢復平靜,那些被派來監視自己的人馬想必不會因此而減少,恐怕還會更增加,她但願自己的這番折騰也能提醒聖懷璧不要貿然出手。無論如何,她死不足惜,但她必須要拚盡一切以保證聖懷璧的安全。
第二天令狐問君剛起床,黑羽素蘭就板看臉闖進來。
「我剛听說昨晚有刺客跑到你這兒來了?」她拉看她到窗邊的鏡子前,借看晨光看清她臉上的傷,驚駭地叫道。「這是怎麼回事?咱們家從來沒鬧過什麼刺客啊!」
「也許是將軍的宿敵,還好你昨天進宮去了,沒有遇到。」
她的恬淡笑容讓黑羽素蘭更加過意不去,「這麼說來,那刺客沒準兒原本是要攻擊我的,結果讓你代我受罪了……」
「算不上代你受罪,你不要多想了。」令狐問君微笑著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昨晚和王後吃得還愉快吧?」
擺羽素蘭的情緒還沒有恢復過來,興致不高地應道。「還好吧,王後像是有什麼心事似的,和我說話也不如以前熱情了。」
令狐問君想了想,猜測地說。「該不會是因為大王對將軍真的起了什麼離心,所以王後娘娘也就對你變冷淡了吧?」
她一听就急了,「那怎麼行?我哥跟看大王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再說他里里外外為黑羽做了多少事,怎能因為一場敗仗就失寵了!」
「戰場之上成王敗寇的事情絕對不少,更何況萬一有人在大王面前說將軍的壞話,一人兩人大王或許不會听,但三人成虎……到時大王不相信也難。」
這下子黑羽素蘭更急了,起身道。「那我去找王後說說看,怎麼也不能讓小人得志啊!」她是個直性子,說到什麼便要做什麼,登時就站起身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