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妾桃花笑 第八章
事情大條了!
這一天,駱意晴在回到寢室後,葉兒正因為找不到主子而急得團團轉,在見她的唇紅腫時已是一肚子疑惑,稍晚,伺候主子沐浴時,更是差點沒昏倒。
先是貼身肚兜與系帶差點分家,然後,應該是雪白細女敕的肌膚上竟然有好多好多的吻痕,她會知道這個,還是因為先前進出醉紅樓時,有姑娘大剌剌的就在房里僅著肚兜,指著身上的吻痕,細數那些尋芳客有多麼不知憐香惜玉。
「韓爺嗎?」葉兒瞪大眼問主子。
她困窘點頭,「不可以說。」
「什麼不能說,你被他吃了,他不必有所表示嗎?」
「葉兒,我們還不算真的在一起,只是,我的身子的確已經讓他模透──」
「也親透了啦!」葉兒氣壞了。主子怎麼這麼傻!
「你小聲點。」她急壞了,怕被別人听見。
葉兒連忙捂住自己的嘴,但還是忍不住壓低音量,「他怎麼說?上門求親?」
駱意晴咬著下唇,「在我確定要跟他在一起後,他有提,可我跟他說,爹娘可能不會答應,何況太突然了,我請他再等一段日子。」
好像也只能這樣。葉兒無奈搖頭。只是主子怎麼會那麼快就淪陷了?就算韓爺帥得過火、魅力過人,還有腦袋,主子也不能這麼快就讓他吃了呀。
接下來的日子,葉兒卻變成共犯之一。
每晚,她得負責讓後院淨空,然後讓主子越過矮牆,跟韓爺進入屋內,或是在月光下散步聊天。
比較令她緊張的是,兩人在一起時,不自覺的就四目交會,空氣中有股說不出的曖昧氣息,好幾回,她實在忍不住的發出「喵喵」聲,示意他們夠了喔,萬一生米煮成熟飯怎麼辦?
而他們也別妄想將生米煮成熟飯就能過得了老爺、夫人那一關,了不起,主子有了娃兒,駱家自個兒養,又不是養不起。
她很緊張,主子也明白,但還是交代她,這事兒要是敢跟老爺、夫人透露一個字,她絕不再理她!
明白主子從不是個隨便說說的人,所以她只能憋住、忍著,即便都快得內傷了也不能說。
這一晚,月光之下,夏風微暖,樹影搖曳。
韓晉康靜靜佇立,而圍牆的另一邊,就見一個嬌小身影穿過院落,快步走來。
這段日子他很忙,已決定暫由三家綢緞商做為合作對象,至于靖織坊,雖然有些可惜,不過他也不希望意晴太過勞累。她只是一名女子,家中二老也難得知足,如此簡單的幸福他們已滿足,他沒有必要增加意晴肩上重擔。
何況,這三家也只算是暫定名單,為期一個月內,誰能達成他要的銷量,才是他海外貿易的合作對象。
終于,駱意晴微喘著氣來到矮牆邊,「你忙了好幾晚,都沒空過來,葉兒剛剛跑去叫我時,我還以為她在騙我。」
他微笑的過來將她抱過矮牆,走到另一邊的亭台坐下,輕輕拍撫她的背,她則順勢偎進他懷里,聞著他身上的陽剛氣息。
「事情剛好忙完了,就想見你。」
她含笑仰頭,正好迎向他俯下的唇。他以吻封緘,用熾烈的吻無言透露這幾日沒有見面的思念,不可諱言,
他對她的渴望只有更熾烈。
他的吻太狂野,她喘息著,直覺快要不能呼吸了,這才不得不輕推他胸膛。
他戀戀不舍的放開她的唇,卻將她擁得更緊,「後天,我就上你家門提親。」
駱意晴一愣,「這不好!我爹娘會嚇壞的。」
「我已經無法忍受了。」他聲音沙啞道。
她粉臉嫣紅,听得出他話里的弦外之音。
「明天,你爹娘便會知道我已選定的合作對象,所以娶你為妻,與合作案無關,他們可以放心。」他也有這方面的考慮。
「當你的妻子嗎?」她微笑著,心中暖暖的、甜甜的。
「嗯,一旦決定黃道吉日,我會派人請我爹娘過來,你爹身體欠佳,就在這里完成終身大事,讓他們省了舟車勞頓之苦。」
他竟然已設想這麼多,她只能嬌羞的點頭…
兩日後,在戴管事張羅下,韓晉康帶著他及多名小廝一一抱著準備好的多項珍貴聘禮,就往隔壁宅院去。
駱家二老也特別被請到廳堂,在毫無心理準備下,看見眼前這陣仗時不禁目瞪口呆,稍後,听到韓晉康自我介紹,再看看那些聘禮多是價值不菲的養生人參、珍寶黃金,他還說了一大串真情至性的話,無非就是希望他們將義女下嫁予他。
二老瞠目結舌,還來不及反應,大門外又有狀況。
不等老管家通報,又有另一隊人馬浩浩蕩蕩的上門來求親,原來是來自一條街之隔的潘家。
冤家路窄!潘柏元怎麼也沒料想到月前削傷他手背的男人此刻也在這屋子里,還與他有志一同的上駱家求親。
駱氏夫婦交換一下眼神,無言。這兩門親,他們都不愛啊!
潘柏元橫眉豎目的瞪著韓晉康,再拚命給陪同前來的父親使眼色。
「咳、咳!」潘父長得圓圓胖胖,看來很圓滑,就見他雙手一拱,「駱老爺、駱夫人,今日真是黃道吉日,我們兩家也算舊識,柏元這孩子心儀意晴更是眾所周知的事──」
「潘老爺,其實你已送聘多次,可意晴都已表明不嫁,你這又何苦?」駱永元委婉道,畢竟是鄰居,不便撕破臉。
「天下父母心,駱老爺,如果你有一個游手好閑的兒子跟你說,他只要娶了某家閨女便會心定,從此會好好承繼家業,你也會像我一樣,多走一趟吧。」
此刻,奉主子命偷偷過來廳堂外偷瞧的葉兒,一見潘柏元又來送聘,差點沒昏倒。他是要被拒絕幾次才夠啊!
「那麼,我敢問潘老爺,若易地而處,你可願將自家閨女嫁給這種心不定、無心承繼家業、天天游手好閑只想娶妻的男子?」韓晉康冷冷的反問。
「你!」潘父語塞,雖不知這名英挺男子的身份,但也知他絕非泛泛之輩,要嗆還是要圓滑?都還在思索時──
潘柏元見到仇人已是滿腔怒火,現在又听他說這些廢話,更是火冒三丈,「來人,把他給我打出去,本少爺見到他就不爽!」
吼聲一起,卻沒架發生,韓晉康這次帶來的戴管事、侍從個個都是武功高手,那些嘍嘍都還沒動,已讓他的人一一扭了臂膀跪地,唉唉叫疼。
潘柏元一看,簡直氣瘋了,竟然沖到身子仍虛的駱永元身邊,拿把刀就抵在他喉頭,「死老頭,我沒耐心等了,為了讓我爹再走這一趟,你知道我安分多久?就全為你說的,只要我肯改過,意晴就有可能下嫁,難到你在耍我?!」
楊綾就坐在一旁,她顫抖的看著他那把銳利刀刃就抵在丈夫的脖頸,眼眶都紅了,「求你別沖動啊!」
潘父也急了,「柏元,快拿開刀子!」
誰也沒看到韓晉康是怎麼出手的,僅僅瞬間,他竟然已迅速掠至潘柏元身邊,右手先是打掉那把架住駱永元的利刃,強而有力的五指立即掐住他的脖頸,用力一扣。
潘柏元立即面露恐懼,「別……不……不要……我快要無法呼吸了!」他用力掙扎。
「從這一刻開始,我的人會守在駱府門外,只要你敢進來,你的喉骨絕對會被我捏碎!」
他看著韓晉康黑眸里的森冷之光,只能點頭回應,因他的喉嚨出不了聲。
此刻,駱意晴在葉兒告知潘柏元也上門求親後,急急奔來,沒想到竟會看到他被韓晉康用力的甩開,跪跌在地上,一手揉著發痛的脖頸,恨恨的瞪著韓晉康,再起身走到他父親身邊。
「爹……爹……咳咳……你不替孩兒……出氣?」一月兌離桎梏,他立刻要父親幫他報仇。
見狀,潘父氣呼呼的怒道︰「我都被你氣死了,還是別丟人現眼,走!」
潘父甩袖而出,潘柏元等一行人則垂頭喪氣的跟上前去。
駱意晴連忙上前看著父親,「爹,你沒事吧?」
他搖頭。「沒事,好在有韓爺在,要不,今天柏元是打算來硬的了。」
「是啊,多謝他了。」楊綾雙手合十。
她也在詢問義母無恙後,再看向韓晉康,「你呢?還好嗎?有沒有受傷?」關切之情溢于言表。
「我沒事,但今天不適合談論婚事,韓某擇日再上門。」拱手說完就要離開。
「等等,」駱永元突然喊住他,從椅上起身走向他,「我就把話挑明說了吧,我們收養意晴,雖然給了她姓跟名,但她除了容貌外,更擅經商之道,所以上門求親的不乏王孫公子,當然,也有剛剛你看到的紈褲子弟。」
韓晉康靜靜听著。
駱永元直視著他,「其實,我對韓爺也一樣有意見。」
「爹!」
「老爺!」
駱意晴跟義母同時輕呼出聲。
韓晉康臉色一變,「伯父有話直說無妨。」
「韓爺過去風流凋儻,妻妾、情人皆不少,所以我們想留意晴兩年,如果韓爺真有心,應該可以等吧?」他嚴肅的問。
這是試煉,要考驗東山再起的韓晉康能否讓正堂之位再空個兩年,但這听來也是一種羞辱,暗示他是個花心之人,應該也熬不過兩年的等待!
韓晉康臉色的確難看,冷冷的抿緊薄唇。
他看向神情憂愁的駱意晴,再看著神情嚴峻的駱父,「我明白了,告辭。」
他朝二老點個頭,隨即繃著一張俊臉率眾離開。
駱意晴忍著想追上前去的沖動,先收拾心中的失落與不安,勉強擠出了容關心,「爹,你真的沒事吧?」
「主子,是你沒事吧?臉色很白耶。」葉兒搶先一步問。
「我沒事,爹,真的。」她只能這麼說,可心里好害怕,怕韓晉康生氣因而打了退堂鼓,也擔心兩年時間會不會太長?
楊綾看出女兒的心情,不由得看向丈夫,就事論事道︰「老爺啊,你怎麼那麼說呢?韓爺長得俊美、文武兼備,還救了你──」他不曾見過韓晉康,剛剛乍見他的人品相貌,這才明白為何會有好多女子願意委身,當下,她心里還想著可以讓意晴下嫁,怎知丈夫反對。
駱永元搖搖頭,「他過去的風流史太多,因家敗而妻妾離散,如今韓家再起爐灶,誰料想得到一、兩年過去,他是否又會妻妾成群?」他看向女兒,「爹是為了你好。」
「我知道。」她順從的點頭,不敢也不願忤逆義父,可一顆心好掙扎,對韓晉康的情不自禁,並不她能左右的。
這一夜,駱意晴在圍牆旁等了好幾個時辰,卻不見韓晉康的身影。
「主子,回房了,韓爺可能不在家,不然,絕舍不得讓你在這里空等待。」葉兒都不知勸了多少回,但主子就是不走。
「他沒有說他要出遠門,我擔心他在氣我爹,我得跟他好好解釋一下,我爹沒有惡意,不是刻意針對他的──」
「若他這樣就生氣不要你,這種男人不要也罷。」她真的快要氣死了,為什麼主子那麼執著于他?這世上還有很多好男人啊!
「說得好。」韓晉康的聲音突然響起,若實讓主僕倆嚇一大跳。
葉兒撫著怦怦狂跳的胸口,瞪著突然越牆現身的他,「人嚇人會嚇死人的。」意在指責韓爺的不是。
「我有事跟你家主子談。」
「知道了,我礙眼嘛。」
她受不了的轉身走了段路,站定,背過身,替他們守著,若有奴僕往這里來,她還得替他們應付。
「對不起,讓你等很久了吧,我處理一些事,沒注意到時間已這麼晚。」他連寫好幾封信,派人送了出去,接下來,就等好消息。
「很棘手嗎?要不要幫忙?」她關切的問。
韓晉康笑道︰「的確很棘手,但不必幫忙。」因為他要對付的是她爹。
「今天的事,真的很抱歉。」她咬著下唇致歉。
他搖頭,「不能全怪你爹,凡走過必留下痕跡,那是我過去的一部分,我就得承擔,只是──」他深吸口氣,「你爹對我沒有信心,所以為了你、為了得到他的認同,從明天開始,我們暫時就別見面了。」
她的心驀地一沉,「可是──」
「我們偷偷見面的事若是讓你爹知道,可能不只兩年,三年甚至四年,他都不會將你交給我,」他握住她的柔荑,深切的表示,「屆時,我們也不會有結果。」
「可是,你會留在這里兩年嗎?」這是她最害怕的事。
「不會,最多兩個月,一旦這里合作的織坊出了第一批貨,達到我的品質要求後,會有另一批來自靖城的管事及手下長期進駐這里,而我,大約三到四個月才會過來一次,小住幾天即離開。」
她越听越心慌,她不想跟他分開那麼久,何況還得兩年沒見面,她絕對可以等待,但他行嗎?他真的行嗎?
「相信我,要我愛上一個女人很難,那需要很多的勇氣,我必須承認,我是在愛上巧兒後才知道自己愛上她,但是──」他伸出手輕輕撫著她美麗的容顏,「你不同,你明知道我心里有她,還是勇敢的愛我,光這一份勇氣,值得我更多的等待與寵愛。」
她眼眶泛紅,「可是我想見你……」她不想只在忐忑中期待!」
他將她擁進懷里,「別哭、別哭……」不會太久,不會太久的,他們就可以在一起。韓晉康的黑眸倏地閃過一道意味深遠的笑意。
韓晉康的決定的確讓駱意晴失意,但她沒有時間難過,皇室的那筆大單,正進入緊密鼓的倒數階段,僅剩一個月就要交貨,是故,來回在店鋪及廠商的忙碌讓她疲累到幾乎一沾枕便睡了。
即使從葉兒那得知,潘柏元的父親在得知當日爭著下聘之人是權勢不小的韓晉康,還特地登門致歉,允諾會管教自己兒子,她听了也是興趣缺缺。
每一天,她在乎的就是要交貨的布疋色澤符合、備貨的進度有沒有跟上,還有後續一些加工程序的備料是否都得以在預間內抵達靖城。
因為物料需求太過龐大,必須跟其他城市進貨。
這一日,她在靖城織坊看帳時──
「不好了!運送紋飾物料的船只在半途竟然動不了了,最快預計再過半個月才能抵達,但紋飾加工就趕不及了,怎麼辦?」老管事急著來報告。
她在驚愣之余,也只能交代老管事去向其他織坊借貨。屋漏偏逢連夜雨,紋飾物料事情未了,刺繡要用的金縷線也因船遇風浪擱淺,雖然搶救到這筆價值不菲的貨品,但要改陸運托運,再十天也到不了,怎麼來得及刺繡?!
此事不得不驚動駱家二老,駱家上下全部出動,大伙急得團團轉,偏偏往靖城各大布商暫借也紛紛吃了閉門羹,本來嘛,這幾年靖織坊坐大,很多生意都他們拿去了,這會兒出了紕漏,眾人見獵心喜,就等著接收靖織坊的大單,怎麼可能伸出援手幫忙。
「怎麼辦?這是皇室秋冬要用的服飾,是皇帝要賜予有功文武群臣的織錦綾緞,貨備足了,還得將其制成錦袍、汗衫、褲以及勒帛,時間已經夠緊湊了!」
「就是,面對的是皇上,咱們哪得罪得了?!」
駱家是一片愁雲慘霧,駱永元跟妻子坐在廳堂里,一人一句,相視嘆息。
「真的借不到嗎?可以找韓爺啊,他是最佳人選嘛!」葉兒也急了,看著主子出主意,「他是天下第一織坊,能在最短時間內備妥物料的也只有他,主子──」
「好,我去找他。」其實駱意晴也想過了,只有他有能力在短時間備妥一大批貨,但就怕爹反對。
「等等,我去,」駱永元突然開口,「上回為了你,對他說了些不好的話,我也知道這段日子你們連面也沒見,看是他刻意疏離,你去不是很尷尬?」
駱意晴低頭。確是如此,要不,一出事時,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但兩人已近一個月沒見,一開口就要麻煩他,是很難啟齒。
生性正直敦厚的駱永元還會不了解女兒,在琢磨後,覺得還是該由自己出馬。只是,他有什麼立場要韓爺去請靖城的大小布商幫忙?
驀地,老管家來報,韓爺到訪,正是為了這件事而來!
韓晉康開門見山道︰「這件事非同小可,萬一觸怒龍顏恐怕難了,我想就由我來處理,以我的身份說個話,大家不賣我的面子也不成,若後續交貨期晚個幾日,憑我跟皇上的交情,也可說個話。」
駱氏夫妻頻頻感謝。
駱意晴更是感激的看著他,再上前一福,「謝謝你,這筆大單是我接下的,若因此禍及家中二老及駱家其他人,我會愧疚終身的。」
「不客氣,那我去辦事了。」話落,他轉身就要走。
駱家三人交換一下目光後,駱永元連忙上前,「韓爺請留步。」見他回過身,即拱手又說︰「這忙不能讓你平白的幫,我們該做些事來報答你。」
「我想要什麼?相信駱伯父心知肚明,但我不願意是在這種狀況下得到你的認可,那會有種趁火打劫的丑態,所以就當只是舉手之勞吧。」他向他點個頭,再看了駱意晴一眼,隨即離開駱府。
韓晉康的面子果然很大,不過兩、三日,靖城內的大小布商、繡坊、織坊全動了起來,一馬車一馬車的送來駱家所需的相關物料,解了靖織坊的燃眉之急。
「這人情還是要還吧?」楊綾開口問丈夫。
「是吧,總不能過河拆橋,連點表示都沒有。」駱永元也覺得不妥。
于是,駱家二老親自上韓家大門,真心誠這的與韓晉康談妥婚事。
于是,在駱家順利出貨,約是仲夏的一個黃道吉日,韓晉康率著龐大的迎親隊伍,身著新郎倌服、系著紅彩,帶著喜悅的心情,在鞭炮聲中迎娶駱意晴入門。
這一天,不僅當今皇上派人送來大禮,連遠在潭城的皇親貴冑都來送禮,院落里,處處張燈結彩,夜如白晝。
在雙方父母的主持下,兩人隆重拜堂,駱意晴回房,韓晉康則留下來,與客人一一行酒,接受眾人的恭賀,觥籌交錯、酒過三巡,在親友等人的歡送下,他步往新房,準備將這最美好的一夜留給今晚最美麗的新娘。
駱意晴緊張的坐在新房內,心跳紊亂。
驀地,房門外傳來兒的聲音,「恭喜爺,謝謝爺。」
她听到關門聲,接著是沉穩的腳步聲,她的心跳越來越快,她低頭,緊張到不知所措。
驀地,喜秤掀開喜帕,珠圍翠繞的她在鳳冠霞帔襯托下,淡抹胭脂的臉龐更為美麗動人。
韓晉康屏息凝睇。為了贏得佳人,他運籌帷幄,若直白的講,他是奸詐狡獪,因為這次駱家的貨無法如期交給皇室,是他精心策劃的。
刻意挖了一個坑,讓駱家掉下去,再伸手拉他們一把,手段雖丑陋,但他不在乎,為了擁有她,他什麼都願意!
思及此,他忍不住揚起嘴角一笑。
她亦嫣然一笑,他臉上的喜悅是如此明顯,他快樂,所以,她更快樂。
砰的一聲,新房的門突然又被人撞開。
「這位公子,春宵一刻值千金,請你別鬧洞房!」葉兒的大嗓門再起。
但來人還是進了新房,在看到新娘子後瞪大了眼,「天啊,我見鬼了嗎?!」
「呸呸呸!看你相貌堂堂,居然連好話也不會講!」葉兒氣死了,上前伸手就想將這名粗莽男子給拉走,但韓晉康開口。
「克德,你還是趕上了。」
原來,進來的就是韓晉康的知心好友蘬克德,千里迢迢趕來送上賀禮,可惜錯過喜宴,這會兒只得直奔喜房。
他是看到鬼嗎?還是新娘戴了人皮面具?他順手將手上賀禮往桌上一放,就很白痴的坐上喜床,靠近駱意晴,想伸手撕看看她的臉──
「你要敢踫我家主子的臉,我就把你的手給剁了!」葉兒發狠撂話,嚇得天不怕地不怕的薛克德立即收手。
「有沒有搞錯?」他轉頭看向凶巴巴的丫鬟,「長得跟小親不一樣,但護主的個性相同,我現在還是在人間嗎?」一臉的不可置信,他模模頭。是因為連趕好幾天的路,趕到頭花,傻了嗎?
韓晉康笑著搖頭,要氣呼呼的葉兒先出去,然後為一臉驚愕的駱意晴介紹薛克德。
「你好。」對他,她竟莫名的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她從未見過他。
「你好,真的很抱歉,」薛克德跟她點點頭後,連忙將好友拉到一旁,再回頭多看她一眼,頭皮發麻的低聲道︰「你太夸張了吧?這麼會選,選了個跟蘇巧兒一個樣,不對,也不全是一樣,她臉上沒胎記。」
「我知道,但發生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我明兒個再跟你說。」
「我明兒個就走了!」薛克德瞪他一眼,但又想起今晚是洞房花燭夜,不禁搖搖頭,看著放在桌上的賀禮,「好,咱們再找時間談。」頓了一下,他又鼓起勇氣回頭看駱意晴,就怕她是鬼新娘,一回頭,她就消失不見。
好在,她還好端端、笑盈盈的坐著。
呼!他松了口氣,也不由得回以一笑,跟她解釋,「賀禮的這塊布得之不易,是五年多前,我在北方闢了數百畝棉田,讓當地貧農種植,還栽種成功,但那兒沒織坊、沒織機,是我這好友帶了一大隊人馬及織機遠赴北方過去幫忙的。」
她走了過來,看著那疋極為細致的棉織布,就連花樣都相當雅致。
「這幾年大家都不好過,但那個偏僻北方反而幸運的逃過天災戰火的摧殘,目前已成為一個以棉織出名的富裕小城,目前還能出貨到附近城鎮。」
薛克再指著這款目前賣得最好的布,「這是城里所有人的心意,要我一定在大喜之日送達。」
韓晉康笑道︰「代我跟他們說聲謝謝。還有,上回通信中所談的承諾還在,一旦你們的產量夠,我韓家織坊可是第一家收購的。」
「我知道,但大家已忙得不可開交,哪有余力跟你合作?就我所知,你這次也沒有跟靖城最好的靖織坊合作,不過,娶了駱姑娘,一樣是如虎添翼,恭喜。」
薛克德一說完後,又拍拍好友的肩,「我得走了,你跟駱姑娘的故事也只能日後再說,我得趕回北方,希望來得及趕上我那妻子臨盆,一起迎接薛家的第一個小生命。」
「原來?!恭喜,恭喜!」韓晉康回以一笑,還喚來管家備來一分重禮。原本不想成家的人還是讓家中老父給逼得悄悄完婚,而且夫妻倆幸福甜蜜,今年就要增加一口,看來,今年真是個幸福年啊!
薛克德匆匆來去,新房里的事終于得以繼續。
韓晉康遞上交杯酒,駱意晴紅著臉接過手,兩人手肘交錯,靜靜喝下交杯酒。
稍後,酒杯及美麗的鳳冠都擱到桌上,他坐在床榻,深情的、定定的看著她。
只有她,能讓他沉寂的心再起波濤,能讓他寒冷的心感到溫暖,老天爺對他何其善良,讓他的人生有重來一次機會,他在心里起誓,終其一生,他都會努力的善待她。
輕輕放下羅帳,他溫柔的裉去她的衣裙,凝睇她溫潤如玉、純白無瑕的胴體,她粉臉嫣紅,羞得不敢看他,直到他也褪下全身衣物,展開了一段之旅。
她神志迷離、雙眸氤氳著霧氣,感覺到柔軟胴體貼在他高漲的強健體魄,听著他在耳畔呢喃,「我愛你……愛你……」
他的聲音含著粗啞的煽情,她微微喘息,望著他的眼眸越來越深幽,感覺到他的小心進入,她倒抽了口氣,雖然覺得被撐得微微脹痛,但並沒有到不能承受的程度。
他感覺到她的緊張,「把自己放心的交給我……」閱女無數的他,知道她並非處子之身,但他不在乎,她失憶了,而在他的認知里,駱意晴就是蘇巧兒的化身,就是他的最愛,他激昂的也只為她燃燒。
「你是我的,是我的……」
隨著他一次又一次的愛她,她啜泣嬌喊,陷入的漩渦里,不停的旋轉、旋轉,終于承受不了這一波波的高潮,低聲告饒,他才擁著她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