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做妻奴 第二章
心里有了主意的季曉蘭收起張狂,眼中多了絲算計。她揚起笑,「娘,女兒也曉得不能平白便宜那賤種,再怎麼說我也是府里的嫡女,總不好讓個上不了台面的庶女爬到我頭上,那日後我還得向她行禮。」
一听女兒想通了,季夫人也笑開了,「就是嘛!早這麼想就不會讓爹娘那麼為你操心,你想想,要不是小王爺出了這事兒,這等好事哪輪得到你頭上,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搶著嫁入王爺府。」
「是,是女兒一時腦子發悟了沒考慮周詳,讓爹娘煩心了,娘放心,蘭兒是明白人,不會再讓你和爹憂心了。」她嘴上安撫著母親,心里卻不以為然,想要她嫁個離死不遠的人,下輩子再說。
季夫人含笑直點頭,「嗯!想開了就好,不枉我們一片苦心,再過三天就是你的好日子,娘得為你操辦嫁妝,絕不讓你丟臉,即使進了富麗堂皇的王爺府也能抬得起頭見人。」
「娘,你辛苦了,蘭兒不孝,未能在你面前盡一絲孝道。」季曉蘭拚命思忖,該怎麼做才能一勞永逸呢?守寡的日子她一天也過不下去。
「好,娘只要看著你好就不辛苦,瞧瞧,眼窩處都有陰影了,趁這幾天多休息休息,把氣色養好,讓大家瞧瞧季府嬌養的美人兒。」
「是的,娘,女兒就等著出閣。」
季曉蘭內心已有打算,一樣是送出門,小轎里坐的是誰又有什麼關系︰
季夫人前腳一走,裝乖巧的季曉蘭立即恢復本性,神色高傲的一撇臉,露出不屑的驕縱樣,打量起屋里的擺設。
她先看看一子剛做好的新衣,又瞧瞧梳妝台琳瑯滿目的首飾,鳳尾金釵、東珠簪、玳瑁步搖和銀花鈿,視線復又落在裝滿銀錢的鎏金雕花楠木盒,這些東西夠她花用一陣子,等那件事了結……
「秋濃、秋霜,把這些收拾,不可落下一丁點。」每一樣都是她的心愛之物,缺一不可。
「小姐,你要把所有的飾品、衣裳都帶到王爺府嗎?不留一些等回府省親時用?」
被點名的兩個丫鬟偷偷相覷一眼,其中一人不由得問道,覺得小姐的表情有點古怪,好像太過開心了,明明之前還為這樁婚事又吵又鬧的不是嗎?
問歸問,兩名容貌清秀的丫鬟同時手腳極其伶俐地收著華服和珠釵寶石。
「小姐的事豈是由得你們這些下人插嘴的,手腳麻利點,少說話、多做事,弄壞了一支釵一支簪,賣了你們也賠不起。」一群笨手笨腳的下人,讓人看了火大。
「是的,小姐。」習慣了小姐的謾罵,丫鬟們只是乖乖應聲,手上的事並未落下。
「秋香、秋色,你們兩個跟我走一趟綾香院,我得好好地跟妹妹說說話,以後再見的機會可就不多了。」還好府里有個庶出的賤種,不然她可就慘了。
「綾香院?」
「妹妹?!」
不只秋香、秋色驚訝不已,就連彎身收拾的秋濃、秋霜也驚得抬頭,四人神情如出一轍的錯愕,似乎不相信耳中听見了什麼。
自從她們伺候大小姐以來,大小姐向來輕慢庶出的二小姐,別說姊姊情深、互有往來了,就連二小姐屋里想添一盞燈、多要幾塊布裁衣都要大夫人點頭才可以,二小姐地位低落得不像一位主子,大小姐怎會突然有此怪異表現?
那一聲「妹妹」喊得她們背脊發涼,總覺得有不好的事要發生!以大小姐的為人,只會給人苦頭吃,哪有可能眉開眼笑、一臉歡喜地尋她壓根看不入眼的人閑聊。
不過她們也是懂眼色的人,知曉府里大夫人和大小姐才是主子,說的話才夠分量,其他姨娘就算再得寵也壓不過八人花轎抬進門的元配夫人,不該問的話她們一句也不敢開口,只能暗暗納悶在心。
「還不走,杵著當柱子嗎?要我一人打上十板子才肯動腳是不是?」季曉蘭眉一揚,厲聲喝斥。
「是的,小姐,奴婢這就動了。」秋香、秋色趕緊拉開門,必恭必敬地跟在小姐後頭。
「喔!拿兩根釵子來,我拿去送妹妹。」反正那丫頭也只能在這時快活了,再過幾日便要陷入水深火熱,就當是餞別禮吧。
走到門口的季曉蘭忽然停下腳步一轉頭,命人取來她已不喜歡的珠釵,當下讓服侍她多年的丫鬟們為之驚愕,目瞪口呆的掉了下巴,久久回不了神。
大小姐她莫非是撞邪了,尚未嫁入王爺府沖喜便先被小王爺的煞氣沖煞到,否則怎會對厭惡到骨子里的庶妹起了友好之心?
匪夷所思啊。
呼、呼呼——呼嗯,好好累,好沉重,好……呼……呼……
痛!
穿腦一般的疼痛倏地佔據了蕭墨竹僅剩的意識,仍處在黑暗中的他感覺到身體無比沉重,想動動不了,想出聲喊人,喉嚨卻猶如有火在燒灼似的發不出聲音。
他全身都在痛,無一處不疼得厲害,仿佛由高崖墜落,四肢月兌離,身首分家,摔個粉身碎骨。
這是怎麼回事,他死了嗎?
一幕昏迷前見到的影像讓他慢慢回想起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本來在書房里核算各地送回來的帳本,忽感口渴而令小廝去燒水烹茶。
可突然間天搖地動,整個房子都在搖動,器物傾倒,他知道是地牛翻身了,連忙起身要往屋外奔。
但是算了一天的帳坐得太久了,乍然起身後竟動不了,雙腿似針刺般的酸麻,僅僅眨眼間,牆面裂開,他看見頭頂的橫梁倒了下來,直直地往他壓來,磚瓦紛紛落下,滿天星斗是他最後見到的景象。
然後,他便不省人事了。
「還會痛,應該是被救了吧……」他傷得很重嗎?為什麼渾身乏力、動彈不得,像被重重繩索束縛住?
蕭墨竹不自覺的自言自語,他努力的掙扎爬行,良久,一抹搖晃不己的光亮出現在眼前,他心中有一個念頭,他一定要牢牢抓住那道光……
似走了很久,用盡了全身力氣,喘息聲微弱的響起,平躺在床上的男子手指頭動了一下,接著是眼皮掀了掀張開,男子猜測眼前微微亮光是燭火的光芒,兩根大大的紅燭驅逐了一室陰暗。
那是囍字嗎?
隱隱約約,他看見個紅字,但他的視線十分模糊,如霧里看花般不甚清晰,眼中所見之物皆只有模糊輪廓,大約能猜到是何物卻不明確,可四周景物陌生得叫人感到詭異。
這絕對不是他的屋子,他敢肯定。
那麼,這又是何處呢?難道是在陰曹地府,此處是他爹娘燒給他的陰宅?
不容他多想,貼著百子並蒂蓮纏枝花紋窗花的門被推開,蕭墨竹努力睜大眼想看個仔細。
一座……不,是一個龐大的人嗎?被幾個嘻嘻哈哈,身著紅裳的搖晃身影推了進來,口中笑嚷著什麼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嗯?到底發生什麼事?他如墜五里霧中,想著為何那個很大的東西朝他走來,一身的紅刺眼萬分,心中有著莫名的慌亂,好像從這一刻起,他的命運已不由得他掌握,有什麼重大的事正在發生︰
蕭墨竹竭力想看清楚,可是身體的疲累又叫他昏昏欲睡,他撐著不入睡,只是眼皮仍逐漸垂下,眼底留存的是一抹張狂的紅影……
「夫人,你坐到小王爺的胳膊了,快移開。」
「我……我不是故意的,紅巾遮面我沒瞧見……」沒把人壓死吧!一雙帶了點心慌的瑩亮杏目在巾帕下偷覷,見錦被下的胸膛仍有淺弱起伏才暗吁了一口氣。
小王爺?夫人?
似醒非醒的蕭墨竹耳中傳來恍若過去常出現在夢中女子的軟女敕嗓音,微帶一絲清甜,如回甘的君山茶。
「夫人安心的靜坐一會,待會便會有喜娘來告訴你該做什麼,切勿有失禮的舉止。」不同于榻上女子喜氣的穿著,說話的姑娘身上穿的是粉色衣裙,腰上系了一只縷刻喜鵲的翠玉玉佩。
「嗯,我曉得了,多謝你的照顧……」她以喜服袖子遮掩,小手輕壓小骯,想要壓下饑餓感受。
「夫人不必對奴婢道謝,奴婢是來伺候你的。」侍女中規中矩地將雙手交迭置于身前行了個禮。
「你叫什麼名字?」原來她也有丫鬟服侍啊,幸好有人幫忙,她不必一個人暗自模索。
「奴婢綠袖。」回話聲音不高不低,雖說恭敬卻不難听出淡漠的疏離,似乎不與人特別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