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電金龜婿 第十七章
第九章
湯子萱告訴自己不能哭,大過年的,不吉利,而且等一下就要吃飯了,會讓大家擔心的,可是……淚水不受控制,漸漸濕透了枕。
她不懂,明明就只是一點小事,為什麼他會這麼在意?竟然只是因為這麼點小事,他就懷疑她的感情!
心痛,有,憤怒,有,但最多的,是失望。
後腦傳來一陣輕撫,她沒動,知道是誰,親人的安慰讓她淚水流得更加凶猛。
「萱萱,傻丫頭,要吃飯了。」湯宇航柔聲的說,眼底滿滿的心疼和對金曜升的憤怒。
敢害他們的寶貝傷心難過,他會讓他後悔一輩子!
「二哥,我有點累,想睡覺,就不下去吃晚餐了。」她沒動,極力壓抑哽咽的聲音,埋在枕頭中悶聲的說,藉此掩飾自己濃濃的鼻音。
「肚子會餓唷。」湯宇航說,體貼的當作沒發現她正在哭泣。
「我現在不餓。」
「好吧,那二哥給你留些飯菜,晚點如果醒了,就下樓吃一些。」他也不勉強她。
「嗯。」
「那二哥就下樓去了。」
「嗯。」
湯宇航看著趴在床上的妹妹,在心里嘆了口氣,替她拉好棉被,才起身離開,這次將房門關上了。
「怎樣?」才剛關上房門,其他七個人一起圍了上來。
「噓!下樓再說。」湯宇航低聲制止,率先走到四樓,在起居室坐下。
「二哥,萱萱怎麼樣了?」
「哭了。」他雙腿交迭,十指交握放在腿上,掃了眾人一眼,才吐出兩個字。
這兩個字就像兩滴掉入油鍋里的水滴一樣,霎時引起強烈的反應。
湯宇航簡單的說明了事因——由湯子萱話中很容易推斷——之後,便任由眾人發泄,而他向來不變的笑臉此時變得冷凝,垂著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終于,眾人發現了他的異常,漸漸地安靜下來。
「二弟,你打算怎麼辦?」湯宇豪問。
他沉時了一會兒,才抬起眼,掃視眾人一圈後緩緩地開口。
「你們還記得我年後的打算吧?」
眾人楞了一下,想起什麼似的點了點頭。
「啊!難道二哥你是打算……」湯宇翔率先驚訝地喊。
湯宇航看了他一眼,才點點頭。
「什麼?」
「二哥打算怎樣?」
沒反應過來的其余人紛紛開口一詢問,但湯宇航和湯宇翔都沒有理會。
「可是萱萱才剛上班不到三個月,以她的個性應該不會答應。」湯宇翔不看好的搖頭。
「還有時間,我會說服她的。」他向來不做沒把握的事,更何況還有誰比他了解萱萱,他怎麼可能會說服不了。
「二哥,三哥,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湯宇賢焦急的問,事關親妹妹,他怎能不在意。
其他兄弟跟著猛點頭,期望兩人說清楚講明白。
「你們都知道我接受了南部慈安醫院的聘書,年後就要去任職,院方答應我可以自行帶兩名護士,現在萱萱發生了這樣的事,我打算把萱萱帶上,讓她跟我一起去。」湯宇航簡單的解釋,然後便等著兄弟們的反應。
「嘎?」湯宇豪聞言,瞠大眼的跳了起來。「不行!我不答應。」
「我們也不答應,二哥,你絕對是有私心,想藉此獨佔萱萱……」其他人也集體抗議。
這絕對是預謀,要不然二哥怎麼這麼剛好要求帶「兩名」護士?女朋友莊佑瑋一個名額,另一個名額不就是留給萱萱的!
「我看你們才有私心。」湯宇航又笑了,然後眾人忍不住抖了。「因為你們的私心,寧願萱萱留在這個傷心地,寧願她天天以淚洗面,和那個惹她傷心的男人糾纏不清,看她為情所困,失去所有歡笑,失去……」
「好了好了,別說了。」眾人被他一連串的指控說得心疼到捧心陣亡,就算他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們也只能投降。
「二弟,就算我們沒意見,可是爺爺女乃女乃,四叔四嬸呢?還有就像三弟剛剛說的,以萱萱佔了地就懶得挪窩的性子,再加上長輩們都在這里,不太可能會跟你下南部的。」
「只要你們不扯我後腿,我自然能說服其他人。」湯宇航很「溫柔」的笑看大家。「你們說呢?」
「當然,我們絕對不會和你唱反調。」大伙兒猛點頭。雖然心里舍不得寶貝妹妹離開,可是為了她往後不會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他們也只能忍痛割舍。
「很好,這件事就這麼決定了。」湯宇航拍板定案。「接下來,關于那個蔡佳樺……」
他的視線落在湯宇佑的身上。「六弟,查一下她的交友情況,以她的行事作風,私生活肯定不怎麼好,照片是一定要的,如果有高清的影片就更好,她既然敢一而再的誣蔑萱萱,想踏著萱萱的頭找尋進豪門的機會,那就別怪我們。」
「我知道了,初九上班後,我會開始追蹤。」湯宇佑在偵探社上班,資源非常豐富。
「查到之後把東西交給七弟。」湯宇航看向湯宇賢。「憑你的駭客手段,把她的丑事上傳到網路又不讓人追查到,應該沒問題吧。」
「小事一樁。」他拍胸保證。「不過我有更好的提議,我可以入侵她的電腦,用她的IP上傳,就算查也只會查到是從她的電腦上傳的,反正現在網路上各種秀自己的花樣不勝枚舉。」
「很好,我要讓她臭名昭彰,全世界都知道,到時候別說豪門,她連想嫁給乞丐都遭嫌,嫁都嫁不出去!」湯宇航笑得溫柔,非常溫柔。
眾人默默為蔡佳樺默哀。
「好了,差不多要吃飯了,下樓去吧。」
此時他們都沒料到,根本不需要湯宇航的說服,湯子萱年後上班第一天,便辭職了。
湯子萱紅著眼眶,從院長辦公室沖了出來。
她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從來不曾如此的憤怒!
她跨著急速的步伐,渾身氣勢盡開,目擊者紛紛退避,驚訝又不解的目送她的身影飆向護理站,然後相互對望,竊竊私語著到底發生什麼事,讓這位可愛開朗活潑又不怕苦認真學的小學妹發這麼大的火。
「唷!小狐狸精回來啦!怎麼樣啊?這一趟收獲如何?勾引了幾個男人啦?」
蔡佳樺雙手抱胸,斜靠在辦公室門口,嘲諷地對著湯子萱說,活像不知道她被叫到院長辦公室,完全是拜自己所賜。
湯子萱正在氣頭上,她不懂為什麼有人可以這麼無恥、這麼卑鄙,想到剛剛在院長辦公室里,院長竟然不分青紅皂白,指責她行為不端、敗壞醫院的名聲,還諷刺護士的工作不適合她,她適合去特種行業上班坐台。
別說听她的解釋,根本連讓她開口的機會都沒有,一連串的指責越來越不堪,她生氣,她委屈,最後忍無可忍,她對院長大吼一聲閉嘴,在院長被嚇到似的錯愕瞪著她時,她憤怒丟下一句「老娘不干了!」便沖出辦公室。
這對舅甥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看蔡佳樺眼角的得意、嘴角的刻薄,她以為自己怕了她嗎?
湯子萱速度不改,在蔡佳樺的諷刺剛落下時,她也來到她面前,抬手狠狠地賞了她一巴掌。
「讓你嘴臭,讓你誣蔑我,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以為你有個院長舅舅我就怕了你?自己不要臉,到處勾引男人,以為人人都像你這樣無恥嗎?!」
「啊!你這個賤人!你竟然敢打我!我撕了你的嘴!」蔡佳樺被打傻了,回過神來之後立即尖叫,惡狠狠地撲向她。
湯子萱側身利落地躲過,伸出腳輕輕一勾,蔡佳樺立即以非常狼狽的姿勢重重跌在地上。
「我就是打你,怎樣?要不是從小老師就教育我們不能亂丟垃圾,我早就把你扔出窗外了!」她雙手抱胸,臉色冷凝的瞪著久久爬不起來的蔡佳樺。看她外表長得嬌小柔弱就以為她好欺負?她可以說是八個哥哥帶大的,而她的哥哥們很寵她,也因為寵她,覺得自己的妹妹怎麼看怎麼可愛,忍不住擔心她遭人覬覦,因此從小鎊種防身術都會教她,論打架,她絕對是在行的。
蔡佳樺狼狽地爬起來,惡毒的瞪著她,恨不得將她大卸八塊。
「蔡佳樺,你無非就是嫉妒,你認為當初如果沒有把八一二丟給我,金曜升看上的就是你了,是吧!」湯子萱諷刺地月兌著她。「我告訴你,你在作夢,你忘了你千方百計負責特等病房,見了男人就勾引色誘,那麼多年下來,有誰看上你了?就算是瞎子都能聞到你身上的騷昧,誤以為自己進的不是醫院,而是妓院,你說,誰會讓你這種貨色進門?」
說到瞎子,是因為上個月的特等病房里曾經有個病例,一位三十歲的豪門少爺,因為車禍入院,身上只是一些擦傷,可是卻傷了眼角膜,需要等移植,蔡佳樺是主護,那時她的「服務」可是非常周到且全面的,而且服務對象不僅是那位病患,還包括了來探病的家屬——像是弟弟和小叔叔之類的,結果不到三天,病患就轉院了。
蔡佳樺漲紅了臉,吼道︰「你給我住口,湯子萱,你信不信我讓你在醫院待不下去?!」
「呵呵!信,當然信。」湯子膏一拉長音調,嘲諷地說︰「你敢這麼囂張,不就是因為那個耳根子軟、是非不分、腦滿腸肥的院長是你舅舅嗎?今天會這麼張狂,也是因為佑瑋學姊年前已經離職,現在你最大,你說這叫什麼?這叫狐假虎威,這叫老虎不在家,猴子稱大王,說到底,蔡佳樺,你只不過是一個小丑,翻來覆去的只會拿『讓你待不下去』這句話來威脅人,你以為這個工作很希罕啊?
「本小姐就不干了,你還能拿什麼威脅我?噴!苞你說話真是髒了我的嘴,連和你呼吸同一個地方的空氣都讓我覺得惡心,本小姐解月兌了,至于你,哼哼,好自為之吧!」拿了自己的包包,她瀟灑的揮揮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留下蔡佳樺一人在周遭同仁鄙夷不屑的目光中,站在原地氣得臉發白,全身顫抖。
而另一邊,湯子萱一出醫院,方才的氣魄便全泄了。
她垂頭喪氣地坐在公車站里,看著一路路的公車停下,又目送著它們駛離,完全沒有上車的打算。
剛剛是罵得爽快,狠狠的出了口惡氣沒錯,可是卻落了下乘,成了和蔡佳樺同一個水準的人,簡直是丟二哥的臉!
如果讓二哥知道她這麼不濟,肯定會給她好好的再教育一番,讓她從頭學學什麼是罵人的最高境界,什麼是陰人的最佳手段。
唉!真是流年不利,難不成她今年犯太歲?
不,應該是犯小人才對,和太歲一點關系也沒有!
看來真的要找個時間去廟里拜拜了。
又嘆了口氣,湯子萱抬起冰涼涼的手揉了揉臉,讓自己打冷顫的同時,也讓腦袋清醒清醒。
此時,不遠處的醫院大門口,一輛她熟悉的轎車停下,一道她熟悉的身影步下車,快步地走進醫院里。
她沒有看見這些,當下一班公車抵達時,暫時不想回家的她,也沒在意這班公車是哪一路,便起身踏上公車。
她辭職了?!
金曜升對這個消息很是錯愕。
從幾個與湯子萱交好的護士口中得知大略狀況,他心里對那對舅甥很是憤怒。
不就是一個醫院院長嗎?囂張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