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 第二章
月光下,銀白的雪世界是那樣的美麗奪目,可竟比不上這女子動人淚顏的萬分之一。
英司想別開眼卻定住了,有那麼一剎那間,他有股沖動想要俯身吻上她的淚眼,替她抹去那掩藏在眼底的悲傷——
這間豪華的韓國度假村不但一進房就暖烘烘的,整片地板也都溫溫的,踩起來很是舒服。窗外是一片山林,葉子都已掉落,剩下枯枝,卻別有一番蕭瑟淒涼的美感。
他真的把她送到房里,甚至還替她月兌下雪靴及雪衣,再將她抱上床坐好。
童希晚整張臉熱燙到不行,乖乖地任他擺布,直到他蹲去伸手要拉她的腳——
她一縮,像只受驚的小兔。
「讓我看看你的腳是凍傷了還是拐到了?」英司好笑地挑眉看她。經常滑雪及運動的他對于一些急救傷口的常識是有的。
她搖搖頭。「沒關系的,我可以自己處理。」
「讓我看看。」英司堅定地看著她,唇角勾起一抹淡嘲。「放心,我不會把你吃了,如果我想,你也逃不掉。」
童希晚的臉紅到不能再紅,為什麼她在想什麼他都知道?什麼都逃不過他的眼,讓她很是無地自容。
終是,她怯怯地伸出腳,他微笑握住它,很輕柔地替她褪去襪子,她白白粉女敕的腳丫子此刻就柔柔弱弱地躺在他偌大又溫熱的掌心里,讓她的心一陣激蕩不已,幾乎覺得自己會害羞得昏過去。
若她是古代女子,是不是就可以賴著他要嫁呢?
英司輕輕地轉了轉她的腳踝處。「會疼嗎?」
她搖搖頭。
「再動動腳趾頭……有沒有哪里不舒服?」他溫聲地問著,大掌溫柔地在她的腳丫子上輕捏,听見她嘶了聲,才抬眸看了她一眼。「凍傷了沒錯,幸好是輕微的,不然會腫得像豬腳……你坐著等我一下。」
說著,英司便起身走出房間。
約莫兩分鐘後,他回房時手上多了一瓶藥膏,來到床邊彎執起她的腳,替她輕輕抹上。
她敢肯定就算她的腳沒有腫得像豬腳,但她此刻的臉鐵定紅得像煮過的蝦頭……
英司邊替她搽藥邊交代道︰「剛凍傷時不能馬上熱敷,兩個小時之後就可以熱敷了,先抹上凍傷膏,一會兒後你就會舒服一點。」
「那個……我可以自己來……」
英司笑笑。「已經差不多了,以後你就照這樣子涂上薄薄一層。」
她點點頭。「這藥是……」
「我隨身行李有,就先給你用,每天都要搽一點。」
「喔……你也住這棟樓?」不然哪能幾分鐘就回來?
「嗯,就在你隔壁房。」
啥?童希晚瞪大眼。有沒有那麼巧的啊?
英司突然抬起頭來笑看著她。「晚上一起吃飯吧。」
童希晚一愣,然後點點頭。「我請你——」
畢竟人家千辛萬苦把她抱回房,說什麼都該請他吃一頓。
「你請我得改天,因為我沒力氣為了讓你請我吃飯再抱你出去了,在房間里煮吧!這個小廚房不用白不用,我去買點東西回來煮——我本來今天晚上就打算這樣過的,有意見嗎?有意見可以說。」
她哪能有什麼意見?一個大帥哥突然憑空出現,對她照顧有加,還要煮飯給她吃……
只是,這實在一點都不像是真實的事件,是她在作夢嗎?
這個問題在她酒足飯飽之後,更讓她迷惑了。
是啊,今夜,他帶來一瓶超市買來的韓國有名的酒,味道很好,她本來只打算喝幾口,卻不小心多喝了好幾口。
酒氣淡淡,可她卻有些暈了。
見她如此,他替她倒了杯熱茶。
這一晚,她和他聊得很開心,與其說聊,不如說都是她在听他說。他告訴她怎麼滑雪才不會一直跌倒,還親自示範了正確的滑雪姿勢給她瞧。
她點頭再點頭,一副十分受教的模樣,還像個求知欲旺盛的學生,不住地舉手發問,讓這個很帥很帥的男人沒心機地足足當了她快半個多小時的「模特兒」,當她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他才驚覺方才竟被這看起來清純無比的小女人給耍了……
這樣的情況于英司而言,是多少年都不曾發生過的事?
打從母親去世後,他戰戰兢兢地過了二十來年的日子里,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何曾如此對人不設防?與其說是這女人的害羞純真迷惑了他,還不如說是他在不知不覺中竟然松懈了……是因為身處這個沒有人認識他的陌生之地?還是單單純純因為跟這女人在一起之故?這著實是一個值得讓人深思的問題。
英司的眸沈了,突然伸手模向她的臉——
她呆住了,斂了笑,心撲通撲通地亂七八糟跳,目光幽幽地盯住他。
他的目光又灼又熱,幾要把她整個人都燙傷了。
「以後別喝酒了,至少,不要在男人面前喝酒。嗯?」他低啞的嗓音輕輕地在她耳畔響起。
嗄?她的眼眨啊眨地。
「為……什麼?」她傻傻地問。
「因為……怕你會被欺負……」
他……什麼意思?
童希晚愣愣地看著他,卻見他傾身過來,後知後覺地想起要退開時已來不及——
他火熱的唇,貼上她微愕的小嘴,像個霸君似的,問都沒問她一句便像野火一般燒了進去,滾向她怯懦的舌尖,放肆地糾纏著……
她被他吻得氣喘吁吁,身子虛軟得只能用手攀住他。
本能地,她想推開這個男人;可是她的身子卻折服于這男人的霸氣張狂……
她承受著他的吻,眷戀著。
他身上的氣息很好聞,他嘴里的味道是酒香,還有在之前,他的大手握住她腳掌時的溫暖,更之前,在美麗雪夜里,他望著她時眼底帶笑的嘲弄與溫柔,把她穩穩抱在懷中的穩靠與男人味……
全讓人眷戀。
她不敢奢望擁有,但,或許可以有過曾經?
想著,她放軟了緊繃的身子——
英司過了好久好久才放開她,見她在他懷中柔弱不堪,美目汪汪,又是羞又是慌的模樣,竟難把目光移開。
「這樣看著一個男人,很危險,知道嗎?」
聞言,童希晚慌得低下頭。
身子,還顫著。她用雙手環住自己,卻還是止不住地抖。
見她這模樣,便知她在這方面的經驗淺薄,一個吻就讓她的身心承受不住,被他吻時連呼吸都不敢……
英司的眸更沈了,想放手,卻又不想放。
他想要這女人的很明顯,這女人輕易地便讓他產生渴望——那種想要把她融進體內的渴望。
可,很明顯的,這種經驗淺薄的清純女人不是他該踫的,因為他不會為了這一夜就許諾些什麼。
「你早點睡吧,我先回房了。」英司起身。
「好……謝謝你。」她還是沒抬起頭來,耳朵听到他的腳步聲往門口走去,開門,再關上。
然後,她突然像泄了氣的皮球似的,整個趴在溫熱的地板上。
唇上,屬于他的余溫還滾燙著,而她還柔得似水的身子依稀還可以感受到被那男人吻時的悸動、顫栗,久久不散……
怎麼辦?她發現自己竟如此渴望著它們……
想到,身子都在發疼……
浴室里傳來嘩啦啦的水聲,門鈴兀自地響個不停。
直到英司走出浴室才听見,隨意把大毛巾圍在腰上便去開門——
門外,站著他意想不到的女人——那個害他剛剛去沖冷水澡的女人,那個住在隔壁房間、現在理應好夢正酣的女人。
現在,她卻只穿著一件白色浴袍,連頭發都沒吹干,就這樣微微顫抖地站在他面前。
冬日的飯店廊道上不比房內,冷得緊,他卻不是很肯定她之所以不住打顫是因為冷?還是因為害怕?
是的,他肯定她在害怕,因為她的眼神太無助。可她明明害怕,卻還是穿著浴袍站在他房門口,這又意謂著什麼?
他是個三十歲的成熟男人,他懂。
可,她真的懂嗎?懂得她這麼做,迎接她的將會是什麼?懂得她真這麼做了,也只是一夜激情,不會有其他?
英司挑挑眉,瞪住她不語,連問都不想多余地問一句,類似你站在這里做什麼之類可笑的話。
只是等著。
可鄙地等著這女人主動開口,自投羅網。因為這表示他將不必懷有任何愧疚之心,就可以理所當然地抱她——反正他本來就想要她。
「抱我……好嗎?」
終于,她輕輕問出口,說話時顫得牙齒幾乎咬到自己的舌尖。
「如果我要抱你,剛剛在你房里就會這麼做了。」他的嗓音極冷,神色更冷。這可是他心慈,打算讓她現在馬上打退堂鼓的一種表現。
但這女人顯然不明白他的好心……
一個上前,她伸出手緊緊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