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從前(下) 第十四章
她不是故意要無視于他的好意的,但是她真的覺得好丟臉。所以當天中午杜瑞菈突然跑來找她午餐時,她便忍不住的跟她提了這件事。
「瑞菈,你以後不要把我的事跟別人講好嗎?」坐在附有簡餐的咖啡廳里,她在侍者收走餐盤替她們送上咖啡的時候,她忽然開口。
「啊?」喝著咖啡的杜瑞菈驀然抬起頭來看著她。
「我不喜歡變成別人同情的對象。」她看著她低聲說道。
杜瑞菈眨了眨眼,完全無法了解她在說什麼、「為什麼你會突然跟我說這些?誰同情你了?」她放下手上的咖啡杯,一臉不解。
「早上我遇見了石杰、」凌羅一邊說一邊無意識的攪拌著咖啡。
「石大哥?」杜瑞菈輕愣了一下。
「他說如果我需要幫忙的話,不要跟他客氣。我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只知道我不喜歡被人同情的感覺。」她看著不斷在杯里旋轉的咖啡道。
「凌羅……」
「我不是不知好歹,但是我真的很不喜歡這種感覺,所以可以請你以後不要再向任何人談論有關我們的對話好嗎?」她緩慢地抬起頭來看她。
「對不起,凌羅,我不是故意要拿你的事和人八卦的,只是擔心你的處境又無計可施,所以才會找石大哥他們討論的,因為我所認識的人里面,有能力可以幫你的人也只有石大哥和芮凱了。」杜瑞菈一臉歉意的說。
「所以今天早上石杰之所以會突然跟我說那些話,是因為你去請他幫忙?」凌羅恍然大悟。
「不,也不能這樣說啦。」杜瑞菈猶豫的搖頭。
「瑞菈,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認真的問。
「我的確有跟石大哥提過,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他能夠幫忙,但是我並沒有請求他或強迫他一定得幫這個忙,所以這一切都是石大哥自己決定的,不是我決定的。」杜瑞菈深吸了一口氣後,老實的承認。
「原來如此,原來他是真的在同情我。」凌羅喃喃低語的點點頭,似是明白了一切。然而,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突然有種悶悶的感覺?
「凌羅,石大哥幫你不見得是因為同情,也許有別的理由也說不定,你不要——」
「除了同情還會有什麼呢?」她打斷她的話。
「這……也許是友情呀。」
「我和他只是泛泛之交而已,不是嗎?」
「這……」杜瑞菈突然啞口無言。
她總不能告訴她,石大哥是為了要報恩才幫助她的吧?這個答案說出來可能會讓她更受傷,更何況他們到現在都還不能確定,她到底是不是石大哥所要找的人。
真是的,石大哥到底在干麼呀?既然一開始想要當個匿名者,那就貫徹到底嘛,這樣莫名其妙的朝令夕改叫她怎麼幫他嘛,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凌羅,我說真的,你不要再住在陳家了好不好?」她認真的盯著她,驀然開口。
沒想到她會突然改變話題,凌羅輕愣了一下,隨即慢慢地皺起了眉頭。「我也不想繼續和他們住呀,但是住在那里可以讓我省下不少的日常開銷。」她頗為無奈呀。
「誰說只有住在那里可以省錢而已,你可以搬來和我一起住,一樣不必花上半毛錢。」杜瑞菈不以為然的說。
「瑞菈,你不要開玩笑了。」
「我沒有開玩笑。」她一本正經的看著凌羅。
「即使你沒有開玩笑,我也不能真的搬去和你住,然後吃你的、住你的,卻不幫忙分攤任何生活費用。」
杜瑞菈微挑眉。「你要听實話嗎?」
「什麼?」
「事實上我現在就已經是在白吃白住了,所以即使你搬來跟我—起住後想分攤生活費用,我也不知道要如何讓你分攤。」
凌羅愕然的看著她,突然之間完全說不出話來。
「你被嚇到了對不對?」杜瑞菈對她咧嘴笑道。
「你是在跟我開玩笑的對不對?」凌羅雙眼瞪著大大的。
她微笑的搖搖頭。「我說的是真的。」
凌羅又再一次說不出話來,因為她完全看不出瑞菈是那種會佔人便宜的女生,她應該是個講求公平,可以為朋友兩肋插刀的人才對,怎麼可能會做出白吃白住、佔盡別人便宜的事呢?她實在有點無法接受。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不應該?」
凌羅輕搖了下頭,她只覺得自己無權評判他人。
「你還記得上回在陳家的時候,陳家小姐叫我什麼嗎?」見她茫然的搖頭,杜瑞菈接下去說︰「仙度瑞拉。其實我這個綽號和你的莎拉公主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因為我們的遭遇都很像童話故事里的主角。差別只在于我已經遇見我的王子,故事已經有了結局,而你的故事還在進行中而已。」
凌羅怔愣的看了她一會兒,然後自嘲的搖了搖頭。
「不,不一樣,」她嘲諷的說,「他們之所以會叫我莎拉公主,並不是因我的遭遇像那則童話的原故,而是在嘲諷我根本就不可能會有童話故事般的際遇。因為在故事里,最後拯救莎拉的是她父親事業的合作夥伴,而我父親事業的合作夥伴卻是害我父親猝死、公司倒閉的罪魁禍首。」
「你父親是在你幾歲的時候過世的?」沒想到她會突然跟她說這些事,杜瑞菈把握機會的追問道。
「十一歲。」
「也就是十三年前嘍?」
凌羅輕點了下頭。
「你還記得你父親當年公司的名稱嗎?」
凌羅沉思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雖然她七歲以前都和爸爸在一起,但是畢竟當時的年紀實在太小了,所以她不記得任何有關公司的事,包括公司的名稱或業務,只知道爸爸真的很忙很忙而已。
「那你可以跟我說你父親叫什麼名字嗎?」
「凌昌德。」凌羅輕輕地說出父親的名字,才驀起想到,這好像不是瑞菈第一次問她這個問題。「瑞菈,你為什麼要問我爸爸叫什麼名字?」她懷疑的問。
「我在想,也許我們可以找出當初害死你爸爸的那個罪魁禍首。」杜瑞菈看著她,若有所思的對她說。
凌羅瞬間瞠大雙眼。
「怎麼找?」她略微激動的問。
「凡走過必留下痕跡。只要有足夠又正確的資料,我想要找出一個曾經和人合夥開公司,卻惡意害死合夥人的人應該不難才對,除非這世界上像這類沒心沒肺的人有很多。」
「找人應該需要用到錢吧?我現在根本就沒有錢去做這件事,」凌羅想到現實的問題不禁垂下肩膀,頹然的說。
「這件事交給我來辦,你根本用不著擔心錢的事。」杜瑞菈立刻說道。
凌羅用力的搖頭。「我沒有理由讓你幫我這些事。」
「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即使是朋友也一樣。」
「凌羅,難道你不想找到那個可惡的家伙,當面問他當初為什麼要這樣做嗎?」
「我想。」
「既然想的話就讓我幫你。」
她堅定的再次搖頭,「不行,這會花很多錢,說不定它還可能是個無底洞,我不能讓你幫我這種事。」
「我已經說了錢不是問題了。」更何況說不定他根本就用不著花一毛錢。
「怎麼會不是問題?錢對我來說永遠都是問題。」她的人生從頭到尾都被錢戲要。
「凌羅,你忘了我剛剛說過我已經遇見我的王子了嗎?芮凱不是一個沒有頭腦、沒有計劃的人,如果這件事始終沒結果的話,他即使再愛我,也不會容許我繼續做那種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的傻事,所以你大可放心,我會量力而為的。」不過石大哥會不會跟她一樣,這可就難說了。
「瑞菈,拜托你不要管這件事好不好?」
「對不起,凌羅。既然讓我知道了這件事,要我不幫忙真的很難,除非……」杜瑞菈看了她一眼,眼中迅速地閃過一抹狡黠,「除非你搬出陳家,搬來和我一起住,那我就答應你。」
凌羅瞪著她,不相信她竟然會這樣跟她耍心機。
「怎樣?」杜瑞菈微笑的看著她。
瞪了她半晌後,她終于苦笑的搖了搖頭。「我能說什麼?」
「所以?」
「我會搬去和你一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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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大哥,你要請我看電影。」杜瑞菈蹦蹦跳跳的走進公司里,開口就這麼一句話。
「為什麼?」石杰從辦公桌上抬起頭來,挑眉問道。
「因為我不只幫你問到凌羅父親的名字,還知道他公司當年倒閉的原因,而且最重要的是,我終于讓凌羅答應搬出陳家來和我一起住了。你說,你該不該請我看電影呢?不,看電影太便宜你了,你應該請我出國玩才對。」杜瑞菈笑嘻嘻的說,和石杰臉上倏然間變得嚴肅的神情成了明顯對比。
他目不轉楮的盯著她,心情變得緊張,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才緩緩地開口,「她的父親叫什麼名字?」
「凌、昌、德。」杜瑞菈看著他,咬字清晰的一個字一個字答道。
石杰霍然閉上眼楮,整個人猶如虛月兌般緩緩地往後靠向椅背。
天啊,終于讓他找到了!凌羅果然就是他要找的人!
「凌羅就是你要找的人對不對?石大哥,除了她爸爸的名字相符之外,她爸也是在十三年前過世的,和你之前跟我說的時間完全吻合。」她看著他說。
「你說你還知道他公司當年倒閉的原因?」努力的壓抑住內心的激動,石杰緩慢地睜開眼問。
「嗯。」杜瑞菈迅速的點頭。「听凌羅說,害她父親猝死和公司倒閉的罪魁禍首,就是當年他父親的合夥人。詳細情形她沒有說,但是我想這大概就是為什麼你會一直覺得她父親的死因可疑,以及為什麼你一直找不到凌羅的原因。那個自稱是你恩人最好的朋友,他極有可能從頭到尾都在說謊騙你,也許你該改變偵查的方向,好好的調查那個人。」
「我會的。」他冷聲道,雙眼冷凝得足以讓地獄結冰。
杜瑞菈不由自主的輕顫了一下。石大哥的樣子看起來好嚇人呀!
「你說凌羅答應搬出來和你一起住了?」石杰看向她又問,臉部表情再度恢復平日穩重沉著的模樣,剛剛的冷凝冰寒活像一場夢。
「對。」她用力的點頭。「石大哥,你應該不介意家里再多一個食客吧?」
「我是不會介意,但是我想有人會很介意。」石杰若有所指的笑看她。
「你說的是芮凱嗎?那房子是石大哥的,又不是他的,他介意什麼?」她避開他的視線低頭玩指甲。
「你真要我說出來嗎?」
杜瑞菈微微地一僵,想說不要,卻又怕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
「這可是你要我說的喔。」石杰嘴角輕揚的看著她,取笑道︰「你用這理由拒絕和他同居,我想他一定會失望死的。」
「石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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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你要搬出去住?」吳晴皺緊眉頭地瞪著站在她面前的養女,還以為自己听錯了。
「對。」凌羅平靜的看著她說。
「你要搬去哪兒?別忘了你每個月都得給我兩萬塊。」吳晴將雙臂交叉放于胸前,住後靠向沙發椅背,好整以暇的提醒。
「我知道,我會像過去一樣,每個月匯兩萬元到你帳戶里。」
「你搬出去住什麼開銷都要用到錢,你確定你還有辦法每個月給我兩萬?」吳晴眉頭高挑,一副不相信她能做到的表情。
「我不會賴帳。」凌羅仍然一臉平靜。
吳晴目不轉楮的看著她,懷疑她真的辦得到,因為現在的錢實在太薄了,一個人在外頭住,不管多麼節省,每個月至少也都要花上一萬塊吧?而以她兩萬七的月薪,她憑什麼說她不會賴帳呢?
「你是不是加薪了沒告訴我?」她眯眼問道。
「沒有。」
「沒有?你沒騙我?」
凌羅沉默的緊抿著嘴巴,以防自己回子讜她說,即使加薪了又怎樣,也沒有必要向你報備吧?
她的沉默惹火了吳晴。
「你是耳聾了嗎?沒听見我在跟你說話。」她冷冷地瞪著她。
「我已經說沒有了,我不知你還要我說什麼?」凌羅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沒有的話,哪有錢搬到外頭住?」
「這是我的問題,不勞煩你擔心。」凌羅忍不住嘲諷的說。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吳晴瞬間沉下臉來怒視她。她哪會听不出她的嘲諷?
「你不是常說我吃家里、住家里,替家里增加了很大的負擔嗎?我若搬出去的話,你也可以省下這些負擔,這不是很好嗎?你應該要高興,而不是阻止我才對。」反正都要搬出去了,她也不怕得罪他們。
吳晴瞬間睜大眼,不屑的尖聲道︰「誰阻止你了?」
「謝謝你的成全。」凌羅朝她輕點了下頭,轉身回房整理行李。
她一離開,一直沉默的坐在沙發上的陳麗玉立刻發難。「媽,你真要讓她搬出去嗎?那以後家事誰要做,垃圾誰要倒,三餐誰要煮,衣服誰要洗呀?你不要叫我做喔。」
「你不要煩我,你以為我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呀?」吳晴的心情也不好,「但是你剛剛難道沒听到她說我阻止她嗎?一副好像她多了不起,在這個家有多重要一樣,尾椎都要翹起來了。」她氣憤的說。
「媽,你猜她是不是在外面偷偷釣到有錢人了?」陳麗玉若有所思的說。
吳晴聞言看向女兒。
「你不覺得很奇怪嗎?如果她真的不認識寄名牌衣服和包包給她的人,那人為什麼要接二連三的寄東西給她?」一頓,陳麗玉改以堅定確認的語氣下結論,「她一定認識那個人,只是不想跟我們說而已。她釣到有錢人了!」
「豈有此理。」吳晴怒不可遏的霍然從沙發上站起身來,轉身朝地下一樓走去。
陳麗玉為看好戲,緊跟著也從沙發上眺了起來,隨後跟了上去。
房間里,凌羅正和杜瑞菈在通電話,告訴她自己可以搬出陳家的好消息,沒想到房門卻突然被人打開,吳晴和陳麗玉母女倆,猛地擠進她這兩坪不到的小房間里。
「你是不是不知羞恥的在外勾搭有錢的男人?」吳晴怒聲質問她。
「什麼?」凌羅一臉呆滯樣,完全听不懂她在說什麼,怎知下一秒鐘,一個火辣辣的巴掌瞬間迎面而來,咱的一聲,將她整張臉打到歪一邊,手上的手機也瞬間摔落到床鋪上。
「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吳晴尖聲罵道,「你吃我、用我、住在我家,名義上還是我們陳家的養女,竟然敢做出這麼不要臉、敗壞我陳家門風的事情,你到底還知不知道羞恥這兩個字怎麼寫呀?」
凌羅雖然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得頭昏腦脹,但仍清楚的听見她的指控。
不知羞恥?勾搭男人?不要臉?敗壞門風?她到底在說什麼?
「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搗著發麻的左臉,抬起頭來面對著她說、
「你還裝?我問你,送你這些東西的人是誰?」吳晴指著角落里那兩個疊在一起的紙箱子厲聲問道,「你跟我說要搬出去,你要搬到哪里去?是不是和男人同居,還是讓有婦之夫金屋藏嬌?你說!」
凌羅放下搗著臉的手,生氣的握緊拳頭。
「我的確是要搬去和朋友一起住,但是絕不是你說的讓有婦之夫金屋藏嬌,你不要污蠛人。」
「都不要臉到要搬去和男人同居了,你還說媽媽污蠛你?」陳麗玉冷笑道。
「我的朋友是女的!」
陳麗玉倏然一愣。「你以為你說謊就能騙過我們?」
「請你們離開,我要整理行李了,我的房間很小,你們擋在這里我沒辦法做事。」凌羅沉默地瞪她半晌,驀然冷冷地下逐客令。
陳麗玉氣得咬牙切齒。「你真以為我喜歡待在這里嗎?我若不在這里看著,誰知道你會不會趁機偷走什麼東西?我警告你,不是你的東西你最好一件都別想從這里帶走。」她尖酸刻薄的說。
凌羅再度握緊了拳頭。
她原本是想等明天過後,趁周休二日的時間搬家的,但是她改變主意了,她發現自己再也無法繼續在這里多待上一分鐘的時間。
她想,瑞菈應該不會介意她現在就搬去和她一起住吧?
不再理會那對尖酸刻薄的母女,她轉身將床頭上爸爸的相片連同相框收進角落的紙箱里,然後是單人床上爸爸送給她的小熊布偶,以及堆放在廉價塑膠衣櫥里的衣服,全放進兩個紙箱里。
幸好她還有這兩個匿名人寄給她的紙箱可以用,否則的話說不定她即使拿垃圾袋來裝東西,都會被她們指責說她在偷東西。
「要檢查嗎?」確定想帶走的私人物品都收好後,她直起腰來指著那兩個紙箱子朝母女倆問道。
陳麗玉看了她一眼後,走上前彎腰粗魯的翻了一下紙箱內的東西,直到將紙箱內的東西全都翻亂了,才滿意的直起身來,挑釁的勾著嘴角看她。
「我可以走了嗎?」凌羅不理會她的挑釁。
「你今天晚上就要搬走?」吳晴蹙起眉頭,「你剛剛怎麼沒說?」
因為她剛剛還沒決定要馬上走。凌羅沉默著在心里答道。
「可以麻煩你們借過嗎?我要把東西搬到門口去。」她簡單的將被翻亂的私人物品稍做整理後,冷然的開口。
吳晴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轉身拂袖而去。陳麗玉緊跟著也轉身走。
「媽,你真要讓她走?」她跟在母親身後問。
「不然呢?」吳晴氣憤的回聲。
「難道你不怕她走了以後就趁機躲了起來?說不定這才是她想搬出去的真正目的,她想賴帳,不想還你錢。」
「她敢?」
「她為什麼不敢?她又沒什麼把柄落在咱們手上,甚至于——噢!」母親突然在樓梯間停下腳步,讓她不小心一頭撞上。「媽,你干麼?」
「你剛剛說了把柄,是不是?」
「對呀,怎麼了嗎?」
「我想到一個東西可以讓她乖乖地留下來了,」吳晴勾唇道。
「什麼東西?」陳麗玉一臉興奮的問。
「她爸爸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