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億的婚姻 第四章

江心妍和黎康婚後的第一個公開行程，貢獻給他成長的育幼院，每年黎康都會親自出席捐款活動，今年身邊多了位美麗的妻子，兩人的出現頓時成為鎂光燈的焦點。

之後他們分頭行動，黎康去听取院長蓋新宿舍的計劃，而江心妍則是和院內小朋友一起做活動。

看到小朋友在玩擔土，要蓋動物園，她也起了玩興，和小朋友們一起捏出各種動物。

然後，她看見有個人站在她面前，是黎康的秘書王詩晴，她們在婚禮上見過一面，听說對方和黎康從小一起在育幼院長大。

因為她一直瞪著自己，江心妍只好從椅子上站起來。「你有話跟我說？」

「你跟我到旁邊來。」她跟著王詩晴走到一旁的大樹下。

一站定，王詩晴立刻生氣的指貴她。「我沒想到你居然笑得出來，一副自以為真是黎太太的模樣。你和康哥不是假結婚嗎？你們之間是交易，是你用土地來威脅康哥跟你假結婚的，對不對？」雖然康哥要她別再管這件事，可是看見江心妍，她就覺得很生氣，特別是這女人還扮作一副很善良的樣子跟小朋友一起玩，教人看了不想生氣都難。

原來這位秘書小姐知道了交易的事，怪不得這麼氣憤。「既然你都知道了，要我說什麼？」

「像你這種從小生活富裕的千金大小姐，無法體會我們在育幼院的生活，如果你知道康哥是多麼努才的成立東祥，又是多麼辛苦打拚才讓東祥有今天這樣的規模，你就不會用土地來威脅他，你知不知道這麼做等于是在糟踢他？」

她糟塌了黎康？即使她後來也覺得把無辜的他扯進來有點過意不去，但王詩晴此刻扣上她頭頂的罪名似乎過重了。「這樁交易，是黎康自己答應的。」

「康哥他是為了公司才不得不答應的。」王詩晴不平的表示。「康哥雖然平日沉默寡書，但他比誰都溫柔，對我們這些育幼院的孩子更是照顧，你不該用這種威脅的方式逼康哥跟你假結婚。我告訴你。我瞧不起你，哼！」

王詩晴說完轉身就要走開，但被後方的江心妍給拉住，她不能自己說完想說的話就走，卻不給別人辮解的機會。

不料王詩晴怒氣未消，一時甩開她手的動作過大，她一個重心不穩便跌坐在後方的草地上。雖然沒有受傷，可雙手沽滿了旁邊因為昨晚下過雨而泥濘的沙土，裙擺也沽上了些一污漬。

當黎康望向這里時，見到的就是江心妍跌坐在草地上，而王詩晴僵著一張臉站在旁邊的情景，見狀，他連忙走過來。

王詩晴看見他走來，仍堅持道︰「康哥，我不會道歉的，因為一切都是她的錯。」撂了句不道歉的話後，她就離開了。

坐在草地上的江心妍覺得自已糗大了，美麗臉蛋微露苦笑。「看來我惹惱了你的小秘書。」

黎康深吸口氣，伸手將她從地上扶起來。「過來。」他一路牽著她的手，走到院外的洗手台，打開水龍頭為她清洗雙手的污泥。

他動作之溫柔，讓她一度以為自己是被他真心呵護的寶貝，但一見旁邊有記者在拍照，她便知道這又是在演戲，因為出門前，他說了今夭他們要好好營造出恩愛夫妻的形象。

之後，他構出手帕為她擦干雙手，當然，記者見了又是一陣猛拍。看來今天他們扮演恩愛夫妻扮得很成功。

最後，向院長打了聲招呼，他們才離開育幼院。

坐上車子後，黎康忍不住問道︰「你和詩晴是怎麼回事？」

「她知道我們交易的事，很生氣，覺得我糟踢你了。」江心妍照實說，「看來她很關心你，為你打抱不平，有個這麼貼心又為你著想的可愛小秘書，你應該覺得很開心吧？」說完，江心妍立刻將臉轉向車窗，不敢看他，同時更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她這麼說，感覺自己好像是以黎太太的身分在質問丈夫和年輕可愛小秘書之間的關系……

看來，她今夭的臉真的丟大了。

「詩晴只是個小妹妹，你不需要跟她計較，也無須在意她的話。」黎康說著。

她方才的話，應該被他听出來是在吃醋了吧，所以他才會這麼回答。

江心妍心跳加快，素性干脆閉上眼楮，假裝自己累了想休息，免得讓車里的氣氛愈來愈尷尬。

誰知，她這一閹上眼楮，最後居然真的睡著了。

黎康開車回到公窩的地下室後，停好車子，合沒有立即叫醒身旁熟睡的人，反而用著連他自己都沒發現的深情目光看著她。

她不會是在吃醋吧？雖然覺得不太可能，但他還滿喜歡她剛剛那種質問的口氣，很直接也很可愛，讓他想起她小時候似乎也是如此……不，小時候的她更驕蠻了點。

經過今天的確認，他明白她果然忘記以前的事了。也對，想想那個時候她才多大，記不得育幼院也是理所當然，連他這個大哥哥也一起忘了，並不令人意外。

他第一次見到她那年，他八歲，而她才五歲。

那天剛好是聖誕夜，天氣還滿冷的，听說有間私立幼稚園的孩子要過來跟育幼院的大伙一起過聖誕節，居時他們還會給糖果拼千以及小禮物，不過他最討反那種被施舍的感覺，因此早早就跑到後院去，寧願吹冷風也不願待在室內。

但他設料到，有個小女孩也會到後院來，那就是江心妍。

他還記得她當時身上穿著一件毛茸茸的紅色漂亮披風，頭上戴著一頂同樣是紅色的毛線帽，只露出一張非常可愛圓潤的小臉蛋。他想，故事書里的小紅帽都沒有她可愛，可惜看出她那身衣服有多昂貴後，他不禁心生排斥，不知家里如此有錢的千金來這里干麼？

「大哥哥，糖果請你吃。」她從手上提的漂亮小籃子里拿出了好幾顆糖果，笑得很甜的遞給他。

「我不要，你快點走開。」他不想被有錢人施舍。

「為什麼你不要我給的糖果？」

「不要就是不要，問那麼多千麼？你快點走開。」八歲的黎康有些生氣地喊著，他知道自己不該對一個小女孩生氣，可他管不住自己的情緒。

然後，他看見原本還笑著的小女孩，下一刻卻固執地朝他瞪著大眼楮。「我就是要你收下我給的糖果。」

見她硬把手上的糖果放在他手里，黎康一生氣，直接把幾顆糖果全丟在地上。「我說了不要，你听不懂嗎？就算我沒有爸媽，也不需要被同情。」

接著，發生了讓他傻限的事，只見小女孩也生氣了，而且氣得比他更夸張，她把手上裝著糖果的小籃子直接甩在地上，然後大哭了起來。

「嗚……我也沒有爸爸媽媽，我也想要有爸爸媽媽，可是爺爺說他們在天上，老師又說把籃子里的糖果分給大家吃完後，就可以達成願望。我想要見住在天上的爸爸媽媽，但是為什麼大家都不要我的糖果……糖果還很多，給都給不完，哇……」

黎康看著那張哭得淚水像是不用錢似的小臉，她連鼻水都流出來了。要不要哭得這麼傷心啊？只不過是糖果沒有分完而已。

想找東西替她擦一擦，他忽然想起早上為了應付院長的檢查，口袋里有一條手帕，他拿出手帕想替她擦眼淚，結果卻被她的小手擋了下來。

「嗚……等一下，手帕干不干淨？嗯，看起來很干淨。好，你可以幫我擦眼淚了。」

真是個嬌氣的丫頭！要不是因為他讓她哭了，他才懶得理她。

黎康胡亂幫她擦干眼淚和鼻涕後，檢起地上的糖果。

「籃子你拿回去，這些糖果我會幫你全部吃了。」

「真的嗎？」小女孩已經不哭了。「可是管家伯伯說吃太多糖果的話，會垃牙。」她很喜歡吃糖果，不過管家伯伯說不能吃太多。

黎康氣得想把手上的糖果再丟回小籃子里。「那我不要吃？」

「不行，你一定要全吃光，這樣我才能見到在天上的爸爸媽媽。我很想他們，我想見他們。」小女孩天真的說。

怎麼可能這樣就見得到在天上的爸爸媽媽，這就像所有小孩都相信聖誕老公公是真的存在一樣。不過這些話黎康沒有說出來。

「好，我知道了，我會幫你全都吃光光。」

「大哥哥，謝謝你。」小女孩開心笑了。

「你叫什麼名字？」

「大家都叫我江氏企業的小公主。」

黎康只覺得眼前的女孩是個怪小孩，先是微笑，然後生氣，接著大哭，現在又說自已是公主……她最好真的是公主。

「江佳穎，你在哪里？」

「啊，老師在叫我了。大哥哥，再見。」

「嗯，再見。」

黎康還記得，小時候他不愛吃糖果，可是那一次他卻把江佳穎小朋友給的糖果全部吃光光。好甜，真的很甜，直到現在他似乎還能感受到喉頭嘴中的甜膩。而且從那之後，他就開始隨身攜帶手帕。

也不知道足不是吃了太多她給的糖果，他一直記得她，後來可愛的小女孩長大了，變得更漂亮。他知道所有她的事，畢競江氏企業在台灣屬于龍頭地位，報章雜志上偶爾會報導江家小公主的消息，他也注意到了江老放話說要和明達電子聯姻的事。

六年前，他難得參加一次宴會，事隔多年，在那里再次見到當年那個嬌氣的小公主，不過那對她眼里只有她的白馬王子，盡管他正努力打拚，他們之間的距離還是很遙遠。

他知道她最後並沒有嫁給卓斯凡，而且之後她就很少出席商宴，他也再沒有遇見過她，因此那天在路口見到她，他真的很震驚，想也不想的便直接走向她，但又因為怕嚇到她，他沒有說話就要離開。想也知道，她根本就不記得他這個大哥哥了。可是，他很高興她叫住了他，雖然咖啡很難喝，他最後還是全喝光了，就跟當年把糖果全吃光一般。

其實八歲以前，他一直因為自己在育幼院長大、沒有爸爸媽媽而感到難過，也會覺得生氣，甚至不屑世上所有的事，直到過上她。那個時候，他突然覺得這眸氣比他大的小丫頭比他還可憐，讓他有了不一樣的想法，所以他決定認真讀書，將來自己做老板，做個有成就的人，到對或許還能過上她，然後他們果然相遇了。

黎康的手輕輕撫過她的發梢，很高興他的小公主此刻就在他身邊，盡管兩人只是假夫妻，他已感到很滿足。

當江心妍醒來，看見黎康那張很有男人味的英挺俊臉就在她面前，而且靠得好近時，她嚇了一跳。「黎……黎康？」

黎康又回復一貫深沉的表情。「你醒來就好，我正要叫你。到家了，下車。」他打開車門，先行下車。

「唉，到家了？」她看了下車窗外，果然是在公寓的地下停車場了。

不過，他剛剛真的只是想要叫醒她嗎？因為靠得好近，她還以為他是要吻她江心妍吐了口氣，雙手輕拍著臉頗，要自己清醒點，這根本是錯覺。

人家還有愛慕祟拜他的年輕可愛小秘書，千麼吻地？

吸，她又聞到酸溜溜的味道了……

不想再胡思亂想下去，她趕緊打開車門下車。

「做了兩個月的黎太太，有什麼感想。」

這日，江心妍來到童裝王國，被好友奕茜這麼一問，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應該還算不錯吧。」她說，然後看見好友一臉的驚訝。「怎麼？很奇怪嗎？」

「我只是很訝異你居然說還不錯。你和黎康一起生活，沒有問題嗎？我是說，他看起來很陰沉可怕，心機很重的樣子，和他住在一起，你不害怕嗎？」盧奕茜無法想象和那個男人一起生活的情況。

「其實黎康不像外表那麼冷模，還有，他一點也不可怕，這是真的。」如果她說黎康根本是個溫柔的男人，她猜奕茜會更驚嚇，又或者懷疑她被下蠱了。

但也不能怪奕茜對黎康有這樣的觀感，自己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也覺得冷著臉的他有點陰沉，可是，第二次見面，她就知道他不是那樣的人了。

事實上，黎康不僅不可怕，還是個不錯的男人，對于她這個假老婆，他可說已做得仁至義盡，甚至是非常稱職。因為假日只要爺爺一通電話來，他就會開車陪她一起回江家，雖說當初說好彼此要配合對方，但他其實也可以拒絕的，可他從來都沒有拒絕過。

每次他們回家，爺爺都很高興，總開心的拉著黎康進書房談公事、談經濟大事。老實說，她很懷疑爺爺每次打來說很想她、要她回家，根本就是比較想黎康，她也沒想到他們這麼合得來。

不過爺爺健康狀況恢復良好，讓她很欣慰，這一點，她真的得謝謝黎康。每次回家，爺爺都在書房和他聊好久，她不得不謝謝他這麼有耐性的和爺爺相處，就連周管家也說因為姑爺的關系，讓老爺重拾以往的雄心霸氣，所以病痛都不藥而愈了。

再者，她和黎康生活的也算真的不錯，他們像是一對很合得來的室友，由于每天他都早出晚歸，通常兩人在一起的時間大概只有早餐時段。雖然他總是話不多，但偶爾也會問起她工作的事，不至于讓人覺得模不關心，而晚上他回來時，幾乎都是她要就寢的時間了，兩人會互相說聲晚安，然後才各自回房間。

可能因為相處得很好，有時她甚里會有種錯覺，以為他們並不是假結婚。畢競他們除了沒有夫妻之實外，就跟一般的夫妻沒兩樣，而她很喜歡現在的生活。

盧奕茜盯著好友看著。「喂，別跟我說你喜歡上黎康了。」

江心妍一征，霎時驚慌失措道︰「奕茜，你……你在說什麼我、我怎麼會喜歡他？！」

「我本來只是懷疑，現在，你可疑的態度加深了我的懷疑。」

「奕茜，你別鬧了啦，我是因為你突然這麼說嚇了一跳。你想想，我跟他是交易關系耶，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他？」不知道為什麼，江心妍的心跳得很快，想起那天從育幼院回來後，在公寓的地下停車場，黎康像是要吻她……如果她沒有醒來，他是不是就會吻她了……

「江心妍。」

「啊？你又想說什麼？」

「你臉紅了。」

不會吧？江心妍心一驚，下意識地用雙手搗著臉頰，肯定是因為剛剛想著黎康差點吻她的事，才害她臉紅。「奕茜，我跟你說，我沒有喜歡黎康，但我不否認跟他相處還算融洽，只有這樣而已。」

「我又沒有說什麼，日久生情也不是不可能，你說對吧？」盧奕茜有點半開玩笑的說著。「如果你真的談戀愛，我會替你感到很高興，只是對象若是黎康的話，我就覺得有點危險，因為他本身就給人一種危險男人的感覺。」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很清楚和他之間只是交易的關系而已。」

「知道了，剛剛是跟你開玩笑，瞧你緊張的。對了，法國那邊有客戶傳來想要的童裝概念，你看一下。」

不再聊夭，兩人開始討論工作，之後，江心妍因為晚上要跟黎康一塊出席一個宴會，所以先行回家去準備了。

其實都是爺爺自作主張，打電話給主辦人說他們會出席，她根本不想去那種公開場合，但爺爺都放話了，她也不好讓黎康一個人現身，最後只好一起出席。

但她已經警告過爺爺，下次別再做這種事了。

當黎康回家來接妻子的時候，江心妍已經準備好了。

她穿上一件紫色洋裝小禮服，端莊典雅，上身包得緊緊，只露出修長的美美小腿。一來她不喜歡參加這樣的晚宴，再者她現在是人妻身分，不適合穿得太性感或暴露。

見了拋，黎康同樣不評論她的穿著打扮，只用灼熱的目光看著她，看得她不由自主的心跳加快。然後，他很自然地走過來握住她的手。

她發現他似乎很喜歡牽她的手，這有什麼特別原因嗎？現在周圍又沒有記者，他應該不用演戲吧？

不過她並沒有掙開他的手，因為好溫暖。她跟著他的腳步走，覺得很安心，兩人一起出了門。

在宴會上，拜爺爺所力的那場豪華婚宴所踢，認識他們的人不少，然後，她遇見了多年不見的人—斯凡哥，她當場震住。

她有多久沒跟斯凡哥見面？大概有六年了吧。斯凡哥還是一樣很帥很好看，而且變得好成熟，不過想一想，她自己也已從女孩變成了輕熟女了。

今天斯凡哥的身旁沒有嬌妻，但不是說要攜伴的嗎？或許是傅品星不愛參加這種宴會，而斯凡哥想必不會勉強她，因此就自己一人來了……斯凡哥很愛他老婆的。

因為身旁的女人停下腳步，加上握在乎心里的小手微微顫抖，黎康察覺有異，視線往前一看，看到了卓斯凡。

而此對他也泣意到了他們，朝他們走過來。

「佳穎……不對，是心妍，好久不見。」卓斯凡是今晚最英俊的男人，吸引了不少目光，當然，此時也有不少好事者觀察著他們的互動。

不是說變仇家了嗎？至少江老是氣得不想再見卓斯凡了。

至于江心妍，她心里其實並沒有仇恨，只是有些不勝啼噓。

若不是有黎康在身邊，她猜自己應該會掉頭就走，是他握著她的大手，讓她有勇氣微笑以對。「嗨，斯凡哥，好久不見。」

「我听說你結婚了，抱歉，當時我人在美國，無法回台灣參加你的婚禮。不過我猜若是江老見到我，血壓應該會飄高，然叫警衛把我轟出去吧。」卓斯凡帶著笑容說，他一直當江心妍是妹妹。「對了，江老最近身體好些了嗎？」

「嗯，爺爺身體還不錯，謝謝斯凡哥的關心。」曾經，她全心全意的等著跟他結婚，但那感覺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卓斯凡看著她身旁的男人瞪了白已許久，一瞬間讓他有像見到江老的錯覺。

「替我介紹一下你先生嗎？」

「他是黎康，我的丈夫。黎康，他是卓斯凡。」江心妍心想，不用她多介紹，黎康想必也知道斯凡哥是誰。

「黎先生，很高興認識你。」

「嗯。」兩個男人互相握手，舉動相當紳士，沒有好事者們想要看到的爭吵八卦畫面。

之後卓斯凡的好友邵孟奇來了，他便先行離開。

江心妍看著斯凡哥離去的背影，發現自已的心情意外平靜，之前她偶爾還會想起以前的事，是因為要忘記很難，畢競她曾一心一意想要做斯凡哥的妻子。

但從什麼時候開始，她不想了呢？好像是自從跟黎康結婚以後，她就再也沒有想過以前的事了，甚至幾乎快忘了斯凡哥這個人。

「怎麼樣？看到曾經甩了自己的男人，有什麼感想？」

是房薇心。江心妍在內心嘆了口氣。

穿著低胸貼身的長禮服，房薇心婀娜有致的好身材盡覽無遺，她又朝江心妍向前了一步。「瞧你還痴痴望著卓斯凡，怎麼，還忘不了他？也對啦，單戀了那麼久，要忘記是不容易。」

江心妍真的生氣了，之前是因為覺得對房薇心有點愧疚，所以不理她的挑畔，但今天，她認為自己必須跟她好好講清楚，徹底解決兩人之間的恩怨。

「黎康，抱歉，我有事要跟她談清楚，先失陪一下。房薇心，跟我過來。」

「走就走，別以為我會怕你！」

看著兩個女人往人少處走去，黎康攏起眉心。那個笨女人，不會是因為被說中心事，所以便想要找人出氣吧？雖然她現在個性成熟不少也乖了許多，但誰知一生氣又會做出什麼撒野的事，放不下心，因此黎康也跟了上去。

「江佳穎，你想說什麼？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想打架我奉陪！」一到了大廳外無人的露台，房薇心立刻發狠的說著。

「請你記住，我現在叫江心妍。」

「都一樣啦，你想說什麼？」房薇心只想知道她到底要千麼？

「我想問你，除了高中時不跟你做朋友以外，我還有對你做過什麼事嗎？為什麼你要這麼痛恨我？」

「就因為你不跟我做朋友，你知道大家有多瞧不起我嗎？我最後不得不轉罩都是你害的，我的人生因為你而毀了。」想起高中的事，房薇心仍一臉憤恨。

毀了她的人生？這太夸張了。「可是我怎麼听說你之所以會轉學，是因為你母親跟你的繼父離婚了？」

「我為什麼轉學不重要，你知道當時因為你的關系，害得我有多慘嗎？沒有人要跟我做朋友，你能體會身邊沒有半個朋友的那種感覺嗎？像你這種隨對被包圍、被奉承的千金大小姐，一定沒有辦法體會。」

「我從國小就有身邊沒有半個朋友的體會了。」

「你胡說︰不可能。」房薇心直覺她在說謊。

「我千麼要說謊？這種事又不光榮。小的時候，大家都叫我江氏企業的小公主，可是又有幾人是真心想要跟我做朋友？我人前被叫小公主，人後卻被不斷批評說我爺爺是奸商，甚里還常被那些你所說的奉承者暗中推倒，但就算手擦傷、膝蓋流血，為了不想讓我爺爺為我擔心，我都說是自己跌倒的。你知道我在國小總共跌倒了多少次嗎？告訴你，至少超過一百次。」

江心妍才不管房薇心信不信，反正她說的都是真的。

「因此上了國中以後，我決定自己選擇朋友，不喜歡我的，我就不跟他們做朋友。而你，當你來跟我說要和我做朋友時，我看得出來你並不是真心的，因為虛假的眼神我看太多了，你其實根本就很討厭我，我沒有說錯吧？所以我那時拒絕跟你做朋友。」

房薇心承認自已當時的確很討厭江佳穎，也知道班上討厭她的人一堆，只因她爺爺實在太愛炫富了，讓人看了就生氣，也嫉妒不已。

「房薇心，我告訴你，人無法選擇自已的出身，但卻可以創造屬于自己的人生，由你來決定要過什麼樣的生活。你說我毀了你的人生，但你問問自己，你有好好認真工作、不靠男人生活嗎？」

「不缺錢的你，沒有資格跟我說這些。」

「我當然有，因為從大學畢業後，我就再也沒有花過我爺爺的錢了，我花的錢全都是我自己工作賺來的。」

房薇心美艷的雙眸看著她。「你現在跟我說這些用意是什麼？教訓我？因為我靠男人生活，所以瞧不起我？」

「你又來了，我看最瞧不起你的人就是你白己。」有些話江心妍其實很早就想跟她好好說清楚。「我希望你不要一直想著過去不愉快的事來讓自己痛苦，應該要好好看待你的人生。還有，李尚偉是個很差勁的男人，你不要再跟那種男人在一起了。我說完了，你自己好好想清楚，以後別再說我毀了你的人生。」

她能說、能做的就這麼多了。

「真的很差勁。」

「什麼？」原本想走的江心妍聞聲又回頭看她。

「李尚偉那家伙真的是個爛咖。」房薇心從晚宴包里拿出手機，撥了號碼。

「李尚偉，我們玩完了，再見。」掛斷電話後，她笑了笑。「我剛剛甩掉一個很爛的男人。」

「你做得很好。」

「其實法國有間珠寶店很欣賞我以前的設計作品，有意聘請我，不過是以實習生的身分過去，所以薪水不多，苦日子可能得熬好多年，我正猶豫要不要去。」老實說，她也過膩這種生活了，想離開台灣。

「同學一場，我會勸你去。奕茜在法國有不少朋友，若是請她幫你安排住處，應該不成問題。」

房薇心似笑非笑道︰「說實在的，當年我的確不喜歡你，現在也一樣不喜歡，但我接受你的建議，我決定去法國。」

江心妍露出笑容，替房薇心感到高興，內心那份虧欠感同時消失了。

「不過你還真是笨，干麼傻傻被欺負卻不還手？至少要讓那個推倒你的人比你慘十倍以上才對。」房薇心又道。

江心妍又笑了，看來某人那種有仇必報的個性是改不了了。

確定兩個女人化千戈為玉帛後，黎康挑了下眉，先由露台邊退回到大廳里。

帶著釋懷的心情回到宴會上，江心妍一眼就看到黎康，他是如此高大英挺，教人想不注意他都難。她深呼吸一口氣，微笑地走向他。

「談好事情了？」

「嗯。」她們把事情說開後，房薇心就先行離開了。

「你看起來有點累，要回家了嗎？」

「好。」她點頭。

黎康不再開口，牽握住她的小手，和她一起離開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