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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與薔薇 第八章

作者︰季璃

兩日後

唐家老宅里,燈火明亮,睽違數年的熱鬧再現。

就在唐森抵達東京的當晚,就接到了母親唐熙恩的來電,告訴他過兩天把唐結夏與兒子一起帶回台北,因為她臨時決定與他的父親要回台北渡過生日,打算辦個家族宴會,想要大伙兒共聚一堂,好好熱鬧一番。

唐森不會說今天的宴會是「鴻門宴」,卻也知道這場宴會是為了他與結夏而特意舉辦的,為的就是要他乖乖把人給拎回台北,而不是照著他原來的計劃,把母子兩人給圈到北京自個兒的地盤去,就連親如唐冬讓都不知道他在市郊的長城腳下收購了一座四合老宅子,經過翻新之後,有打算日後常成民宿經營,在那之前去小住一段時間是沒問題的。

而他也不需要猜測今晚會有多少人參與,想必是能抽空參加的,絕對沒有不來看熱鬧的道理。

相別于到東京當日動州關系與私人飛機,只為了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當地,唐森今天故意磨蹭到最後一刻,才在晚間帶著人回到唐家老宅,一入門,小朗然就看見了唐牧遠與唐靖遠兄弟爭,飛也似地掙開父親的掌握,朝看他最熟悉的二人顛晃地奔去。

「大舅舅!二舅舅!」

唐靖遠一個俯身,就把他家的小寶貝給抱進懷里,一連給了幾個親吻,呵呵笑道。「你回來啦!小屁孩。」

唐森的目光先是不自覺地往站在二弟身邊的唐牧遠投送了一眼,彼此交換了一個有禮卻疏離的微笑之後,便將注意力拉回到被唐靖遠呵得直笑的兒子身上,听見他喚兒子的稱呼,眉心微擰,「他叫寶寶什麼?」

唐結夏知道這話是在問自己,明顯地默了一含兒,才納道。「小屁孩,大小的小,狗屁的屁,孩子的孩。」

「他竟敢叫我兒子小屁孩?」他當然不會不知道這個名稱的意思,構不上是辱罵,但總歸有點輕視之意,雖然,以他家兒子才剛過兩歲的生日,確實是個「小屁孩」沒錯。

「就因為是你兒子,所以二哥才叫他小屁孩。」唐結夏聳了聳肩,晚了唐森一眼,心想他難道沒听過所謂的「父債子償」嗎?!

她家二哥早年沒少從唐森這里吃悶虧,難得佔到這個機會,哪能不討一點便宜回來?

聞言,唐森神情不悅地眯細眸,瞅看她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表情,頓不以然地撇了撇唇,「那你就真的讓他叫?」

「你不要誤會了,我二哥小屁孩叫歸叫,但是說起最疼寶寶的人,他可是教一數二的,就連大哥都不比二哥還疼你兒子。」可是,你兒子最愛的人卻是我大哥,唐結夏在心里補充,但也聰明得知道不要火上添油了。

她又不是沒看到剛才他與大哥交換的那冷漠的一眼,知道有些話還進不要挑開比較好,雖然,她可以看得出來大哥並不想與唐森為敵,卻不知為何次次出招,都要致唐森于絕境,逼得他在唐氏沒有立足之她。

她好幾次猜想,或許問題應該出在一個人身上,那就是唐爾謙,在長輩的面前,或許還不明顯,但是,在她的面前,爾謙哥哥從未吝于讓她看出他喜歡看她大哥,最初幾次的表現,若她還不能意會,後來兩年幾次短暫的會晤,也夠教她明白了。

那天,唐森曾經問她,究竟唐家里有多少人知道她環孕生子的事情?她回答他,幾乎長輩們都是知曉的,可是,在他們這一事里,除了自家人,就只有唐爾謙與唐雲征知道,因為他們二人,她大哥信得過,絕對不會說溜口,而事實證明,他們不曾辜負大哥的信任。

對于她的答復,唐森似乎不怎麼意外,只是默聲額了首,後來的事情便不了了之,他們再次見面後,她一直覺得唐森饒過了許多事情沒追究,她自然不會傻得去搬磚頭砸腳。

過後,唐森只是有感而發,一句無關痛癢的笑語帶過,「他們二人能夠守口如瓶,我不意外,倒是你二哥,竟然能夠忍得住沒拿這件事情來噎我,倒是十分難得。」

對此,唐結夏暗地吐舌,不敢拆自家二哥的台,二哥與她一樣,都是心思外顯的人,最是沉不住氣,要不是她父親三番兩次耳提面命,還有她大哥涼薄地撂下狠話,她二哥哪會如此乖乖听話,沒去找唐森麻煩呢?

這時,唐靖遠管不上另一邊的人心思已經千百轉,只顧看哄小孩,「唐小屁,你要不要吃巧克力?」

「要。」

「那親二舅舅一個。」「啾。」乖乖送上香吻一枚。

「真乖。」唐靖遠回親了男孩軟女敕的臉頰,「你今天身上洗得真香,所以今天小舅舅不能叫你臭臭然了嗎?」

「香香然。」軟軟的童音甜膩得像糖似的,真教人想含一口。「好,唐小屁今天是香香然,再親一個。」唐靖遠指了指另一邊的臉頰,在如願以償得到另一枚香吻之後,笑呵叫地抱著小外甥去取甜點。

有見唐靖遠與自己的兒子親親熱熱的模樣,唐森心里有點不是滋味,但也沒忽略掉他喊自己的兒子「唐小屁」,看樣子也不是第一次喊了。

半晌,他難得沉不住氣,「你可以告訴我,唐靖遠這家伙你家二哥,究竟給我兒子取了多少類似小屁孩或唐小屁、臭臭然這種外號嗎?」

雖然只是無傷大雅的外號,但是身為一位父親,看著自己的兒子欣然接受那些不太好听的外號,心里有點不爽。

再怎麼說,要喊也該是他來喊,絕對輪不到唐靖遠這個專門育歡與他作對的家伙來代勞。

唐森不願意承認,但這才是令他糾結的點。

「我只知道幾個,如果你要知道得更詳細,那你必須自己去問我二哥。」只希望他到時侯不會听到臉色綠掉就好了!唐結夏強忍住笑,「不過你兒子跟我二哥的感情真的很好,記得有一陣子寶寶很不愛洗澡,還喜歡把自己弄得髒髒臭臭的,起初我們都不太知道原因,後來才知道,原來我二哥喜歡喊他臭臭然,他就覺得自己應該要臭臭的才對。」

「你這是在跟我開玩笑嗎?」他轉頭瞪她,一臉不可思議。好歹都是他的兒子,能笨到這種程度嗎?!

唐結夏揚首,認真地眨了眨明眸,「相信我,你兒子跟我二哥的感情是真的很好。」

聞言,他輕嗤了聲,「那是因為先前寶寶不知道我,再給我一點時間,我和兒子的感情絕對會超越他,你等著瞧。」

一直以來,她的森哥哥都是自信而從容,仿佛天崩在他的面前,也不會見他稍有改色,從沒想過他也會爭風吃醋,這個發現令她覺得有趣,或許她該去跟二哥提點一下,加把勁,趁此機會一次把早年的怨氣吐個干淨。

唐森沒放過她那抹一閃而過的使壞目光,沒出聲點破,只是冷笑了聲,就立刻見她乖乖地斂了眸,打消剛擱上心的念頭。「森兒。」

在這世上,還會以如此親昵宛若稚子般的叫喚,稱呼唐森的人,就只剩下唐熙恩了,她曾笑著對兒子說,她不願意改,因為在她的眼里,兒子水遠都是需要自己呵護的寶貝。

「媽咪。」唐森迎上母親,抵頭在她的頰邊親吻了下,在所有唐家人之中,他只肯給母親多一點耐心,旁的人休想得到他如此厚待,「生日快樂。」

「嗯,結夏,讓伯母跟他說說話。」唐熙恩笑著將兒子帶開,勾著兒子的臂膀,宛如在對待這輩子的第二個情人。

就在他們往偏廳移動時,又有幾個人抵達,果然一如唐森原先的預期,這場熱鬧大概是能親至的人,絕對沒有不來看好戲的道理。

「我和你父親親口允過結夏,我們家不會跟她搶寶寶。」進了偏听,唐熙恩開門見山就對兒子說明了當初的決定。

「你們的決定,問過我嗎?」唐森臉色微凝他這輩鮮少對母親使過臉色,而此刻是少數的例外。

「當初為了讓她安心待產,我們也只能答應,你二叔知道結夏懷孕的消息,險些氣壞了,他在唐氏里說話的分量,不比你父親差多少,兩家真要吵起來,絕對是兩敗俱傷,他氣你不愛惜他的女兒,這是事實,我們也無言以對,是結夏堅持從我和你父親這邊討到話,要我們承諾孩子生下來以後,決計不會跟她搶這孩子,得到我們的承諾之後,再向你二叔表明,孩子是她自個兒的,與誰都無關,後來也硬看骨氣,沒向你二叔要錢,待產時,用的是自已從小到大從長輩這里討到的壓歲零花,二十歲以後,從家族拿到了屬于她的那筆信托,就自已帶一孩子生活,後來你二叔的態度軟化了,反過來討著要疼孫子,只是孩子的模樣漸漸像你,對于這一點,他一直頗有怨言,但心里還是極疼的。」

說完,唐熙恩想到她二哥一邊哀怨嫌棄,一邊將小朗然捧在手心當寶貝的清景,也忍不住失笑出來。

唐森自始至終都是沉默的,那天,唐結夏一句輕描淡寫,告訴他自已的父母許她擁有這飼孩子,卻沒想到其中不無辛酸,只能說生在唐家,從小生活就比別人優渥,但他知道那筆信托基金的數目,要不是後來二叔心軟,唐結夏也背接受的話,她一個人要養孩子怕也是撐不過來的。

所以,雖然過程與他所設想的有一點出入,但結論仍是,還好他自個兒找上門了,要不,他絕對是一輩子也等不到孩于的母親上門來討著負責任。

「媽咪,我保證,我們很好,我不會禍害結夏。」

至今,他仍舊無法定義唐結夏在他心里的存在,但是,想到她向他的父母討承諾,說到底是要在二叔面前保他無事,不由得想到那一天,她為他握了一巴掌,卻仍極力為他開月兌,一瞬間,他心里的那股子沉悶又籠一回來。

「是不會二度保害她才對吧!」話才說完,唐熙恩就見到兒子唇畔泛起一抹苦笑,「兒子,事隔才不過三年,結夏為你一次次受委屈的事有,我們都

看在眼里,想來你二叔一家人記得都比我們深,結夏是他們的寶貝,倘若當年的傷害再重來一次,只怕我和你爹地是再沒臉見他們一家!所以,兒子,你想再喜歡那個女人都好,就不要再招惹結夏了,好不好?」

「不好。」他微笑搖頭,目光柔軟,但語氣十分堅定。「媽咪的意思還不夠明白嗎?非要讓你爹地親自過來說嗎?」當然,唐熙恩不過是說說,讓她丈夫出面的話,只怕場面會捎到無法收拾的地步,最後,她只能自已苦口婆心地勸說,「從我小時候,二哥就與我最親,幾個哥里,是他陪我最久,我不想對不起他。兒子,你已經傷過結夏一次,我不能再讓你傷她第二次,你是我兒子,但結夏是二哥的寶貝女兒,別說我不護看你,我們已經對不起人家一次了!」

說完,唐熙恩靜靜地凝視看兒子的臉,那硬朗的線條己經充分透出成熟男人的氣息,從小,他就長得極似他的親爺爺,無論是眉目或是體格,都與他的父親不太相似,但是,其實他們父子骨子里的頑強卻是像個十成十,眼神之間的冷歷更是如出一轍。

「好,你不想說就別說吧!」她知道自已改變不了兒子的心意了,只是幽幽地嘆息,最多是做好心理準備,等看迎接隨時會襲卷而來的風暴,「不過,你還想跟你父親繼續賭氣,不想回來嗎?後果你都想清楚了嗎?」

「媽咪說的後果是指什麼?」唐森咧唇笑了,知道母親放棄繼續勸說他與結夏的事,放寬心就跟著嬉皮笑臉起來。

「繼承人的位置。_」看兒子吃定她的樣子,唐熙忍不住好氣又好笑,「告訴媽咪實話,你真的不想要嗎?不是因為與你的父親賭氣,而是你自己真的不想要嗎?」

「我記得媽咪你一向不管男人間的事,今天怎麼反常了?」唐森勾看笑,不正面回答,任由母親的手撫看臉頰。

「其實,在私心里,我希望你能放棄,從小長在唐家,看到你爺爺和父親在那看似風光,實則危險的位置上,我不會沒有一點害怕,森兒,我是個自私的母親,只想自己的兒子一世平安。」

話落,唐熙恩微斂眸光,想起當年自已拼了命要生孩子,差點丟了半條命才終于擁有這兒子,因為易流產的體質,為了讓胎能夠坐得穩,她不敢有一絲毫的輕舉妄動,孕期後半幾乎都是在床上渡過的,在那個時候,她只擔心孩子色有什麼先天不足的毛病,所幸吃好養好,當她後來听醫生檢查完剛出生的兒子,說一切都好時,她喜極而泣,嚇得丈夫手足無措。

「不過,這終究只是媽咪的心願。」她笑看挽道,美眸深處盡是對兒子的疼愛,「但更重要的是,你能快樂。」

從那一天之後,這就是她對兒于最大的期許,身為唐家嫡親的獨生女兒,唐熙恩對于名利地位都看得很淡,所以她不喜歡過問,她擁有這些幾近一輩子了,就算哪一天全部都失去,她也不會覺得惋惜。

唯有用全心在寵護她的丈夫,以及她疼愛進骨子里的兒子,是她這一生水遠不會放手的執念。

「媽咪。」唐森執起母親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輕啄一吻,「對不起,這些年讓你擔心了。」

唐熙恩笑嘆了聲,知道母子心里所想的是同一件事情,他們父子之間的不和,一直是她午夜夢回之際,總會不由自主懸上心頭的牽掛。

唐森看著母親抹上唇畔的淡雅淺笑,看得出她擔心,卻也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表情教他覺得難受,默了半晌,傾首在母親的耳畔低聲道。「那天,在後車廂里,自始至終,我都是清醒的。」

一瞬,唐熙恩瞪圓了雙眼,不敢置信地看著兒子,她知道這些年來,丈夫不只一次的猜想,在他們兒子被綁架的那一次,為了讓對方膽法害怕,他說了不少根本就不該出口的狠話,雖然在打開車廂時,兒子仍舊是昏迷不醒的,但後來父子二人的漸行漸遠,讓他終于有一次忍不住問她。「你說,會不會他其實都听到了,是清醒的,只是不願急睜開眼晴面對我呢?」

她水遠都無法忘記,一向總是如鋼鐵般堅硬不屈的丈夫,在開口的那瞬間流露出來的後侮與哀傷。

「森兒」她急于想要向兒子解釋,然而心急心痛心焦,讓她的心亂成了一團。

「我知道,在他那個位置上,做很多事情都是不得不為,我知道。」最後一句的強調,是給母親安慰,唐森微笑,低頭在母親額頭上輕吻了下,「媽咪不哭,今天是你生日,而且,會來看我熱鬧的家人很多,我現在最怕的是全員到齊,所以,咱們母子兩人要好好打起精神來才可以。」

唐熙恩被兒子這話逗笑了,笑中帶看淚,最後還是忍不住把兒子緊緊地抱住,輕喃道。「森兒,他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他點點頭,勾住了母親的手,兩人往大廳的方向步去,偏廳的位置比大廳高了半層樓,正好居高臨下,他完全不必數人頭,只是淡淡掃過一遍,就知道他的預想成真,此刻,在他們面前出現了好些年不曾有過的光景,唐氏一族人全員到齊。

為此,母子二人相視一眼,會心而笑。

唐森放開母親的手,讓她走下階梯,回到父親身邊,父子二人隔空相視了半晌,只是淡然地額首,雖然還有疏離,卻少了幾年前緊繃的冷漠,就算沒有將話說開,但舉竟他們之間從未有過深仇大恨。

然後,他的目光回到人群之中,先看到的是一大群人圍住了他的兒子,這時小家伙被才剛滿十八歲的唐行謙抱在懷里,一張小臉苦皺著,看起來就是不高興被拿來取樂,但是人小力簿,父母都不在身邊,只能一直伸手討著要不遠之外的唐牧遠抱抱,但唐牧遠只是微笑,幾次想伸手,卻在身旁的唐爾謙注視之下,最後只能收手,嘆息作罷。

這時,唐牧遠察覺有人在注視自己,抬起俊眸,就看見唐森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以及勾在那唇畔的淺笑,不由得微愣,難得的失神。

先別開眸光的人是唐森,他望向距離門口較近的位置,看見表妹範靜初朝他投來的嫣然笑顏,一看她那帶著點不懷好意的笑容,就知道她是故意要氣嘔站在身旁的嚴日和,他自小就與這表妹要好,自然不吝于與她配合,是以他不只是笑,眼里還抹上幾許柔情,範靜初看他的笑容,心意相通似的呵笑了趕來,十分開心的笑顏,教身旁的嚴日和鐵臉又沉了幾分。

見狀,表兄妹兩人不約而同地聳丫聳肩,仿佛在說怎麼那人一點都禁不起逗,雖無一字片語,但他們就是能懂彼此的心思,只能說他們兩人太過相似,相似到激不起半點火花,在對方身上找不到一點樂趣。

終于,一向最能沉住氣的嚴日和看他們兩人「含情脈脈」的注視彼此,一口氣再也咽不落,大掌揪住自己女人縴細的膀子,在眾人都還未能注意之前,將她從大廳帶走。

唐森再也忍不住低笑了起來,為他的表妹而笑,也為嚴日和而笑,他懂靜初,卻也懂同樣身為男人的嚴日和,八成是恨不能把心愛的女人給吃得一干二淨,靜初或許有頓好受的了,不過,那是她真正想要的也不定。

「什麼?就這樣?」唐冬讓訝然的低喊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正纏著唐結夏在說話,無論她如何閃避,都逃不開他的追問,「就這麼一句話,阿森就對你既往不咎了?會不會太便宜你了一點?」

「唐冬讓,你可不可以就一次發發好心,不要嚇我了?」唐結夏苦惱地啊著女敕唇,往旁邊退開兩步,就見對方也跟進兩步。

「怎麼?你現在怕阿森會後算帳?」唐冬讓月兌了她微微慘白的俏顏一眼,隨即好心地拍拍她的肩膀,「放心啦!阿森沒再追究,就應該是沒事了。」

「你怎麼肯定?」唐結夏好奇地湊了過來,一雙美眸眨巴著。

唐冬讓對她也故作認真,把臉也湊過去,「小八,你有听過,哪家的主人和自己養的寵物有隔夜仇的嗎?」

此話一落,唐森就看見她一張薄臉皮脹紅起來,表情又氣又窘,卻又無法否認唐冬讓所說的話,擔是因此沒有「隔夜仇」,讓她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這時,唐結夏與唐冬讓听見從上而傳來的熟悉笑聲,不約而同地轉頭往唐森所站的方向望去,知道他背定是听到剛才的對話了。

唐結夏被笑得無地自容,坯怨地掀了他一眼,咬看唇轉身走開,而唐冬讓則是兩手一灘,臉上盡是惡作劇得逞的滿意笑容。

「你吶!」唐森搖頭苦笑,知道只要唐結夏與他在一起的一天,這位堂弟就絕對不會放過取笑她的機合。

不過,在這時,他想起了前一日,他還在日本接到唐冬讓打來的手機巳話,詢問他到底狀況如問。

對于這位堂弟的通風報信,他也算是有點回債性質地據實以告,末了,卻听到手機那湍傳來有些遲疑長吶的疑問,

「阿森,你想,我們會不會是被設計了?」唐冬讓這人看似滑頭,其實心思非常細膩敏銳,「我家老爸知道是我給你敲的邊鼓,本來以為他肯定要罰我一頓,那知道一句話都沒吭,只說明天一定要出席熙恩伯母的生日復會,我想看好家有點不太對。」

聞言,唐森默了半晌,最終只是逸出微笑,「我只知道二叔很聰明,也是真的很疼他的女兒,背定不會讓她委屈。」

他沒將話說透,以唐冬讓的機警,想必也已經想通了幾分。一個心疼女兒的父親,就算對把自已女兒肚子搞大的男人再生氣,只要女兒心里還有喜愛,焉有不替她挽回的道理呢?

唐森笑吁了口氣,終于步下階梯,朝看被眾人團團包住的兒子而去,既然沒人能救得了這小女圭女圭,也只能他這位親爹出手了,最好是趁機培養一下父子之間的感情;要他猜得沒錯,唐靖遠忍了那麼多年,接下來絕對會拿自己跟寶寶的好交情,來氣他比不上自已。

自始至終,唐森的臉上都掛看如含春風般的微笑。

他一向對這和家族聚會都是不冷不熱的,但今天卻意外地享受這熱鬧的氣氛,仿佛親眼看看一池沉寂了近三年的湖水,在這一刻,生動了起來……

「爾謙!」

一屋子的熱鬧,卻遍尋不著唐森,直覺告訴唐結夏要到院子里才能找到他,原本只是漫無目的地逛著,最後,吸引唐結夏走過去的是她大哥帶著一絲驚慌的喊聲,腳步還未走近,就對上迎面而來的一個人—唐爾謙。

「爾謙哥哥!」她話聲未落,他人已經走開,那一臉的陰靄教她有些驚心,即便她不是一個太敏感的人,也能看得出來,這兩年來,她大哥其實足有些害怕爾謙哥哥的。

她不明白他們之間究竟出了什麼事情,因為,一直以來爾謙哥哥總是對她大哥言听計從,呵護有加,為什麼到了最後,竟是她大哥會害怕一個總是听自已話的人呢?

她拐了個彎,在幾棵人樹之後,是院子里最空曠的草坪,她的直覺果然沒騙她,唐森確實就在這里,還有她大哥}

她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有沒有看到她,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沒有出聲打攪他們,明亮的月色下,他們看起來一樣的狼狽,衣衫有過糾扯的痕跡,頭發凌亂,嘴……像是激烈地親吻過,唐森的唇邊有被咬出的血痕,而她大哥則是還喘看氣,她不怪爾謙哥哥會喜歡大哥。那俊美至極的臉龐帶看一絲平時未有的倉皇,看了仍教人不由得砰然心動。

「沒想到你會咬我,還以為你一直期待我吻你呢!」唐森以拇指月復心拭了下唇畔的血痕,輕笑了聲。

「你知道他在,你知道他會來。」唐牧遠勻了口氣,終于恢復了冷靜,只是不復平日里的溫和笑臉,「又或者我該說,是你叫他來的?你究竟想要做什麼?唐森,你故意在他面前吻我,你到底有什麼目的?報復我嗎?」

這一刻,他必須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站在唐森的面前,原來這人都知道!他不需要揣測,不需要探問,只是听到唐森剛才的那句話,就明白了這人原來一直都知道他的心意。

自然,他也不必去追究,唐森是從問知道他與爾謙之間的關系,這人一直看起來都是置身事外,但那雙眼卻是誰也無法比擬的通透銳利。

「報復你?不,我知道這些年的事情,幾乎都出自唐爾謙的手筆,他已經不是你能夠控制的人了,你還認不清楚這一點嗎?」

「所以呢?」唐牧遠冷笑了聲,笑里有苦澀,不否認,卻也無法承認。

「你以為自己養了一條听話的狼,可惜他不是,在自己被他咬斷喉嚨之前,抽手吧!」

唐牧遠證愣了半晌,直視看站在自已面前的唐森,忍不住唇間逸出了笑聲,卻像是哭般的笑。

原來,今晚的事情並非是報復,相反的,唐森在幫他一把,幫助他月兌離爾謙的制約,這兩年來,他未曾對任問人說起。但是,這兩年來,為了應付爾謙越來越嚴重的偏執與獨佔,他是真的累了,身體,心理,都已經疲憊不堪。

最後,他才發現,原來他是割了自已的肉,去喂自已豢養的狼,知道遲了卻也為時晚矣。

在剛才唐森出其不意地吻他時,他才驚覺,自己這段日子甚至于疲累到無瑕去想自己喜歡的男人,如果爾謙所做的一切是為了斷他對唐森的念頭,那麼,這人己經成功做到,卻也成功令他的心變成一池難興波瀾的死水。

「謝謝你的提醒,接下來的事情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唐牧遠泛起了笑,看看眼前氣質沉靜的唐森,心想不枉自已割肉喂狼,護他這兩年多,「繼承人之位我只是暫代,你什麼時侯回來,我什麼時候還你。」聞言,唐森輕撇了下唇角,看看他轉身離去,直到再也看不見人影之時,才沉聲道。「看夠了嗎?看夠了就出來。」

唐結夏听他的語氣,就知道這話是在對自己說的,她低著頭,從樹影之後走出來,停在他的面前,默了半晌,忍不住揚腳踢了他的腿脛一下,那一下不輕不重,卻已經足夠唐森齒牙。

「大哥吻起來的滋味不錯吧?」她揚眸迎向他的瞪視,心里當然知道自已在吃醋,也沒想對他掩飾正在吃醋的事實。

她大哥喜歡唐森,這個發現令她有些驚訝,回想起來卻又覺得一切理所當然,在她老是苦苦追看唐森時,大家不是無奈嘆息,就是像唐冬讓嘲笑她是忠犬小八,只有她大哥羨慕著她教無反顧的勇氣。

「跟你比嗎?」唐森看著她瞪圓的美眸有些泛紅,忍不住失笑,伸手拍拍她被夜風吹涼的粉頰,「你們是兄妹,個性卻全然不同,如果他有你幾分死纏爛打的蠻勁……可惜他沒有。」

如今就算有,卻也遲了。

他承認唐牧遠無論是俊美的外表,或者是沉看冷靜的內在,都是男人可以不問性別愛上的對象,但是,他們兩個人都有看相似的高傲,他從來不懂也不屑討好任何人,而他相信唐牧遠也不會,所以,讓他們兩個人的關系僅上于對長此的欣賞,是一個再好不過的決定。

聞言,唐結夏明明該與自己大哥吃飛醋的,卻是忍不住笑了出來,「所以,果然我聰明,當初立志當「無賴」,要不,說不定現在跟你在一起的人,是我大哥?也不一定。」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唐森輕籠眉心,生平難得被她說話唬住。「就……」唐結夏似乎意識到自已說溜了什麼,飄似地轉開眸光,那一個「就」字

在她的口中無限地拉長尾音,不打算繼續說下去。「就什麼?」他握住她小巧的下領,將她的臉扳回來。唐結夏知道自已逃不過追問了,氣惱自已為什麼不繼續追究他和大哥的暖昧,偏要自個兒往坑里跳,最後只能乖乖地吐實,告訴他自已因為喜歡他小小年紀就立志學劉備當「無賴」,什麼「三睡房門」也是效法自這位三國英雄,一心就為了能夠得到他這位「諸葛亮」的青睞。

在听完她的話之後,唐森忍俊不住,大笑了起來,笑得她一臉尷尬,感覺自已曾經做過的蠢事,全被自已說溜口,攤到他面前獻丑了。

但是,她不後悔,至少自已曾經努力首試過,也真的得到過,好過于她大哥明明就再歡,最後卻只停留在羨慕她的起點。

「別告訴你二哥,我怕他知道了心情會更悶。」唐森笑聲漸歇,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

倒不是他在替唐靖遠的心情著想,而是不想有人大受打擊,以後減少出現在他面前,不再故意尋他麻煩,如此是省事了,卻會有點無聊。

「嗯。」唐結夏點頭,猜不透他的顧慮,但是為了二哥著想,她也覺作保守秘密比較好,二哥一向看不慣唐森,但一個哥哥一個妹妹,卻全都喜歡著這個男人,這比例和反差,以二哥的個性,只忙會消化不良。

原本被一片雲給薄薄能住的月亮,漫漫探出了頭,銀色的月光落在他們的身上,唐森大掌揉看她細軟的發絲,一語不發地注視看她被月色給映得透明的臉蛋,明眸俏鼻,以及總是紅潤的小嘴,還是一如他記憶中漂亮。

突如其來的沉默,在月色下更顯突兀,唐結夏不明所以地抬起美眸,看著他背著月光,卻仍舊爍亮的雙眸,心顫顫地呼著。她一直都猜不透他的心,就算是此刻,亦然。

他門都是唐家人,她不啟天真到以為自已與他能夠一蜚子老死不相見,但她以為兩人再見的時間,會很久很久以後,久到他或許已經找到另一半,讓另一個女人生下他的孩子。

到那個時候,她才能夠找到名正言順的理由,把他給徹底忘記。所以,至今,她仍終將他記掛在心里,等看他給她一個可以拋卻忘記的理由,卻也同時怕著那一夭的到來。

驀地,一抹淺淺的微笑,如春風般染上她紅潤的女敕唇,她看著他笑了,雖然這一切的發生都在她預料之外,但她還是很開心可以見到他。因為,這些年來,她是真的很想他。

唐森以長指輕撫過她觸感柔軟的唇辦,這麼多年了,卻從未忘記功她的感覺,她不是一個大膽的人,但是,回吻他卻從不羞澀,一如她從不掩飾自已對他的熱戀狂愛。

她的這一點特質,總是能夠觸動他的心。

為他立志當「無賴」?就連他都難以想象這世上竟然有這種荒謬的志向,但是,擱在她身上,看起來卻又如此理所當然,令人覺得無比可愛。

終于,他再也不想按捺內心的渴望,俯首吻住了那張誘惑著他的女敕唇,果然一如從前,她只是稍微地愣了下,便給了他回應,縴細的身子如附生的葛籮般,依偎著他的胸膛。

初秋冷涼的晚風里,兩人偎貼看彼此的溫度,如火般撩人。

這個吻,他們誰也沒想要停上下來,一切仿佛就像是昨日的昨日,他們還在一起,從未分離過。

在意亂情迷之中,反而有些思緒卻越見清明,唐森想到了一年多以前,範靜初因為一個研討會去了北京,一日午後抽了空去他那里蹭了杯咖啡喝,相反于唐冬讓少在他面前提起二叔一家,一向總是不將他的壞臉色當回事的表妹,一開口就提起了唐結夏。

「我覺得自已很冤枉,因為你,我被結夏當成了假想敵,可是,你對我從來就沒有意思,但與我相反,一直以來,你看結夏的眼神,就家是在看著自己的獵物,小心翼翼不讓地被別的男人奪走,在你看地的目光里,有熱情,有渴望,那才是一個男人看看女人的目光,只是你一直不肯承認而己,在你的心里,早就決定了,她是你的,誰也不準與你爭奪她。」

猶記那時,他對這番話只是笑笑不語,只當作沒听見,卻也無法否認,他這個人向來不重青欲,卻總雖能讓唐結夏給挑起欲火,也無法否認他們在性事上無比的契合。

「不過也難怪結夏會有那種想法,畢竟我們的年齡相近,大家有急無急都想掇合我們這一對,但是,那天,我媽咪才告訴我,其實,當年一開始,熙恩舅媽就是想要堯風舅舅努力生個女兒,給你當新娘子,說熙恩舅媽的想法是,在幾個兄弟里,堯風舅舅的模樣長得最好看,一定能生出很漂亮的女兒給她當媳婦兒,而那個人,就是結夏,只不過,整整晚了我們七年她才出生,看似是我們的小妹妹,但事實上,她才是長輩們原本想要指給你的新娘子。」

他們的吻,宛如一場糾纏與追逐的游歡,喘息中越見織烈,唐結夏不知道自已從什麼時候開始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只能將全部都依附在他修長的身軀上,所以更明白地感受到他逐漸有了反應的堅硬,就抵在她仿佛供著火似的小月復上,她渴望著,卻也羞怯。

她明白,只要誰也沒開口,誰也沒拒絕,接著肯定會是一場兩個人都滿意愉快的歡愛,就算是在這月色下,在這庭院里,他們也不會覺得羞恥,更不會有半點與自已抵觸的抗拒,

但,終于她咬咬牙,推開了他鼓起了滿腔的勇氣,不讓自已在他微訝也不快的注視之下表現出膽怯,深吸了口氣,輕聲道。「如果,我肯把寶寶讓給你,你會好好照顧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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