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偷雞 第九章
段陽陽是哪根蔥,竟敢跟她搶五香鎮最美女人你號?
陶幽蘭左思右想,決定想辦法做掉段陽陽,讓全五香鎮的男人,包活那瞎了眼的楚天晚都認定她——陶幽蘭才是最美的女人!
于是,當段陽陽與葉氏廢寢忘食研究討論如何讓楚天晚回心轉意,尚未研究出個結果,段陽陽人就被官府抓走了,理由是——私闖民宅、殺人未遂以及竊盜。
「我沒有偷東西!」被強迫跪在公堂下的段陽陽聲嘶力竭的大吼。
「哼。」縣令手上的驚堂木重重拍下,敲得段陽陽耳朵發疼。「你別想否認了,有人親眼看到你闖入陶府,傷人還偷東西。」
「那個人是誰?」段陽陽抬頭,無畏的迎上縣令那雙如賊鼠般的三角形小眼。
「太多人了。」
「把他們叫來跟我對質啊!」
「大膽賤婦,這是對大人說話的態度?」一旁的差沒厲聲大喝。
「你以為那天是中秋節,大家都去看煙火,沒人看見你偷偷模模闖入陶府偷東西,被發現還出手打傷人嗎?」縣令又是一個驚堂木拍下。
「我沒有,我是去要人的!」
「要什麼人?」
「要……」她語塞。
他是她什麼人?
而她又是他什麼人?
她的腦子一片空白。
「說不出話來了吧?」縣令冷哼,「乞丐就是乞丐,要不到東西就偷,偷不到就搶,搶不到就殺人!」
「你不要血口噴人!」小手氣憤拍地,「我們靠行乞為生,不偷不搶更不會殺人!」
「不要再辯解了,你傷人搶劫,對象還是五香鎮長的外甥女,你等著腦袋落地吧!」
「我根本沒有傷到陶幽蘭!,不都是楚天晚護了她嗎?那有傷到她一絲半毫!
要不是楚天晚即便受重傷也要保護陶幽蘭,她哪會傷心欲絕的離開?!
「你所犯罪行己罪證確鑿,快畫押認罪吧!」縣令一個手勢,一旁差沒把認罪書放到她膝前的地上。
段陽陽一把搶過,撕毀。
「膽敢撕毀公物,該當何罪?」縣令惱火,「來人啊,重重給予二十大板!」
一旁差役擁上,扣制她的手腳強行將她壓制在地上,舉起棍子朝重重打下。
每一下都是撕心裂肺的疼,她用力咬緊牙,倔強的不肯哭出聲音來。
打過二十大板,縣令又問,「認不認罪?」
「我無罪!」她絕不受冤枉!
「好」給我丟入大牢,擇日再審!」
被帶入陰暗潮濕的地牢,獄卒卻未將她關入牢房,而是將被打得無法行走的段陽陽拖入一問放滿刑具的隱蔽空間,將木架上的鐵環扣上她的手腕,整個人膝蓋半彎的垂掛在地上。
鞭子抽動空氣的聲響將昏沉的她驚醒。
「死丫頭,認不認罪?」獄卒那笑的腔上,充滿暴實之氣。
「我沒有搶劫……」她喘了口氣後方能繼續,「我沒有傷陶幽蘭,我傷的是我的未婚夫……」說著,她的口氣弱了下來。
未婚夫……嗎?
人家根本未將她當一回事,現在還聯同陶幽蘭將她拘提關入大牢,安插了種種罪名,是想置她于死地嗎?
在五喜國,搶劫殺人是以命償命的唯一死罪,即便她未奪人性命,但傷了人也是重罪,他不可能不知情呀!
他就這麼怕她阻擋了他與陶幽蘭的情路嗎?
他們兩個怎麼說也曾好過,亦有夫妻之實,他怎麼能這麼狠心,非將她往死里推?
她重重閉上眼,哀痛的淚水掉了下來。
獄卒見她容貌美麗,掉淚模樣我見猶憐,不禁動了邪念。
「姑娘。」他靠近她的貝耳,低聲道,「如呆你想活命,就乖乖听我的話。」
有逃出生天之路?段陽陽霍然張眸。
「大人,您要我怎麼做?」
「哪,我瞧你長得也美,干脆以身相許予我,我若是舒暢痛快了,說不定還能想出個辦法來。」
聞言,段陽陽面色一凜,朝獄卒腔上吐了口水,「呸,休想!我寧願死,也不做蕩婦!」
就算楚天晚不要她,她的心還是他的;就算楚天晚欲置她于死地,可恨她仍認定自己是他的人,身休是屬于他的,誰都不準踫!
這樣的她,是不是真的很傻?
「賤婦!」獄卒狠甩了粉頰一巴掌,「敬酒不吃吃罰酒!上面交代,不管用什麼手段都要讓你認罪畫押,大爺我本想讓你好過一點,是你給臉不要臉,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獄卒拿起一條細鞭,哼笑退後一步,揚高手,狠狠往粉臉上抽去。
段陽陽的左臉一陣火辣辣的疼。
「哼,這鞭抽下去,你再美也毀了。」
她的容貌被毀了?
段陽陽心口一室,慌亂揚頭,眼前鞭影掠過,右頰又是一道冒血的鞭痕。
「這下你長得再美也見不得人了。」獄卒哈哈大笑,「認不認罪?再不認罪,我打得你娘都認不出你的容貌來。」
「不……」她咬牙,「我沒有搶劫……」
話未說完,細鞭狠狠落上頸。
「再否認啊!你否認一次,我就抽你一次!」不讓段陽陽有開口機會,獄卒手上的細鞭不斷的落在段陽陽身上。
過了一會,有人進來,對獄卒說了幾句話。
「好呀!」獄卒用力拍了桌子一下,「原來你不只搶劫殺人,還殺了郊區寺院和尚共計十五人,這鐵定是五馬分尸之刑了。」
「不是……不……是我殺……的……」臉上如火燒般的疼,讓小嘴幾乎無法張開,喊冤聲細弱如蚊鳴。
「這次你再強辯也沒用了。」獄卒在段陽陽姆指指月復上抹上印泥,按上認罪書,「這下,唯一死罪了!」
獄卒將認罪書揮了揮,指示剛進來的獄卒,將人扔進大牢內。
「五馬……分尸?」葉氏眼一翻,人昏了過去。
「娘!」站在她身後的段初陽連忙將母親扶住。
「這是怎麼一回事?」段一二氣急效壞的問,「陽陽是犯了什麼重罪,為何會被宣判死刑?」
「殺人呀,幫主!」李大壯激動得眼眶蓄滿淚水,「說什麼連寺院那件冤案都是大小姐動手的,故判了極刑!」
「胡說八道,陽陽怎麼可能殺人宣她就算學過武,也不可能一人殺掉十五個大男人呀!」
當初讓陽陽學武除了因為她有興趣外,另一個目的是防身,三腳貓功夫頂多只能對付一兩個男人,讓自己有逃跑的空隙,說到殺人,根本不可能!
「不是說,官差來抓她,是因為她擅闖陶府嗎?」段初陽的妻子不解的問,「怎麼又會變成是她殺了寺廟的和尚?」
「听說是有人報馬,大小姐會曉得寺廟有尸休,就是因為人是大小姐殺的呀!這第一個發現者就是最大嫌疑犯!」
「胡扯!」醒轉過來的葉氏厲聲反駁,「若要說第一個發現者,那應該是楚天晚才是,是他要陽陽差遣幫眾去挖尸體……」葉氏猛然一頓。
當初是楚天晚猜側寺廟有尸體,且還真被他料中了,可他個性低調內斂,故在外頭將所有的風光焦點都給了陽陽,但他現在跟陶幽蘭好上了,且報官府來抓人的也是陶幽蘭……
「如果第一個發現者是最大嫌疑犯,那應該是楚天晚吧!」與葉氏想法接近的段初陽妻子嚴氏說出了兩人心中的納悶。
「走!」葉氏當機立斷下了決定。
「去哪?」其他人滿心不解。
「去陶府討公道!」
沉靜的屋內燃著一炷香,那是迷香,讓人昏然,不知今夕是何夕。
忽然,自窗外飄入一道異香,飄來了果身趴在床上的男人前,區隔了那道迷魂腦子的迷香,也讓床上的男人因此醒轉。
楚天晚徐徐張開雙眸,眼前除了屋內裝璜擺設,沒有其他生物存在,可他由這股異香曉得那是西門吹雪的女人……嗯,還是說是狐狸精比較恰當一點。
西門吹雪的狐狸精並非是引誘男人的壞女人,她的的確確是只狐狸精,還是只變異的狐狸精,擁有人形,奇妙的是,除了西門吹雪,無人看得見她的形體。
狐狸精名叫木小媚,她會出現在這,必定是尋他行蹤而來。
掐指算算,是皇宮御廚派人來買雞的時間到了,那人沒瞧見他,拿不到雞回去交差,此刻必定心急如焚,所以西門吹雪才會請嗅覺靈敏的木小媚出來找他。
「春香山寨雞」名聞遐邇,一年只做一檔的囂張態度連朝廷皇宮都有所耳聞,御廚因此偷偷派人來排隊,偷買了一只「春香山寨雞」回去品嘗,這一嘗,驚為天人,只道此味太銷魂,暗惱技不如人,差點就要懸梁自盡了。
御廚因此威脅利誘,希望他們能釋出「春香山寨雞」的秘訣。這吃飯的家伙自然不能外傳,但他們答應御廚可提供雞只做為烹調的材料,畢竟只要原料夠優,就算原什原味烹調上桌,也足以讓人吮指回味樂無窮,不需要過多的調味。
據說,打從御廚使用了楚天晚飼養的放山雞,五喜國的璽皇帝己經是一日無雞便覺人生無昧的地步了,故每個月,御廚都會固定時間差人過來買雞,若是買不到雞,無法交差,御廚的麻煩可就大了。
「小媚……」吸聞過多迷香,讓楚天晚的腦袋昏昏沉沉,「叫吹雪……過來帶我出去……」
陶幽蘭將受了傷的他拘禁在此,並用迷香讓他四肢無力、動彈不得,除非,他改口陶幽蘭比段陽陽還要漂亮,並且願意留在她身邊,才要還他自由。
這份「自由」,一點也不自由,表面說得好听,其實是成了她的男人,變成她豢養的男寵,差別只在于他可以下床行動而己。
楚天晚是個固執的人,固執到冥頑不靈的地步,他不會因為陶幽蘭的威脅,而改口去討她歡喜。
不管她一天過來詢問幾次,詢問到變臉,甩他巴掌,故意在他背上的傷口戳摳,甚至撒鹽,他也始終如一一一段陽陽比陶幽蘭美,絕不改口。
異香飄遠,過了一會又回來,只見筆墨紙硯在空中飄浮,不曉得的人還以為白日活見鬼了。
墨條忙碌的在硯台上磨出墨汁,毛筆蘸墨在宣紙上歪歪斜斜的寫著,過了一會,飄來楚天晚面前。
「陽陽被抓……判死刑?」楚天晚面色僵凝,意識有剎那間的空白。「到底怎麼回事?」陽陽怎麼會被抓,還被判死刑?
他用盡全身力氣想要坐起問個明白,可他被迷香控制得太久,一點力氣都使不出。
桌上的筆又動了起來,這次寫得比較久,過了好一會才飄來楚天晚面前。
「入陶府……搶劫殺人?」她殺人?殺了誰?他不是以身保護了陶幽蘭,別說傷了,連一根寒毛都未被踫著啊!「寺院十五條人命為她所殺?」他倏忽明白了。
段陽陽是被栽贓嫁禍的!
他未料到陶幽蘭心思如此狡詐狠毒,對于美貌的執著己到了發狂的地步,他若再不行動,段陽陽的性命岌岌可危。
「小媚,叫吹雪他們過來……事不宜遲……要快……」
他仿佛听到空氣中傳來應允聲,異香很快的飄遠了。
陽陽,等我,我一定會把你救出來……
在意識再次被迷香奪走之際,他的腦子里不斷的重復這句話。
「找誰?」陶家門房望著眼前高大俊美、外型出眾、各有千秋的四名帥哥,一時之間竟然有些恍神傻眼。
如此出色的外表,還一次聚集了四個,就算他是個男人,也要傻愣了那麼一下下。
「找人!」楚天闊一個肘擊,門房捂著肚子倒退三步,早餐險些嘔出來。
楚天闊與另外三名一起穿越到古代五喜國,一起販賣「春香山寨雞」的楚樂、西門吹雪、韓睿如入無人之境,大刺刺的直闖陶府。
「來……來人!」門房忍痛大喊,「有人闖……闖進來了!」
幾名家丁听到喊叫聲,出來看個究竟,見四個翩翩公子哥儼然把陶府當自家後院,立即凶神惡煞的上前,大喊,「站住!」
喝令方出,數聲「砰砰砰」入耳,轉瞬問,眾家丁倒地。
「弱不禁風。」楚天闊輕哼一聲。
「你出手太快了。」一臉酷樣的西門吹雪手還握著劍柄,尚未出鞘咧,人就被楚天闊打倒了。
楚天闊淡彪他一眼,抓起其中一名家丁,喝問,「天晚人在哪?」
「天……天晚?」家丁一臉茫然。
日頭還在頂上亮燦燦的照耀著大地,啥時天晚了?
「你們前幾天抓來的那個男人!」一旁的韓睿解釋,「快把人還來!」
交「雞」時間己遲了,皇宮那可等得急,弄個不好,有人就要慘兮兮啦!
「你們是指小姐的貴客?」家丁這才明白。
「明明是將人綁架擄來的,還敢說得這麼好听!,楚天闊橫眉豎目。
「是『跪』客啊,跪下來的跪。」韓睿擅自解釋道。
「我要見你們家小姐。」楚樂東張西望。
「你見他們家小姐干嘛?」韓睿好奇的問。
「我要看看在民風純樸的古代,大膽養起男寵的女人到底長啥樣。」
听說她自比五香鎮第一大美人,這次會把楚天晚給抓來,也是想跟第二大美人(陶幽蘭封的)段陽陽別苗頭,故身為‘前」整型美容醫生,對美有高度執著與挑剔的楚樂自然想親眼見見陶幽蘭到底是否真驚艷天下。
家丁們在四個男人的脅迫之下,帶領著他們來到陶幽蘭的閨房。
日正當中,剛用完早膳的陶幽蘭正在實行「餐後運動」,虛掩的房門被楚天闊無禮的撞開,坐在李青身上起落的陶幽蘭因此嚇了一跳,差點弄斷了李青的寶貝命根子。
「大膽,敢不敲門就進來!」惱火的陶幽蘭一轉頭,就因眼前飄來的濃重費格蒙而頭暈目眩。
一個外型出色的男人己經夠讓人小鹿亂撞、目眩神迷了,一下子來了四個,這……這教她該怎麼辦啊?
陶幽蘭抬頭挺胸,也不拿床單遮掩,直接大膽的展現美妙用體,企圖勾引四名出色男人,更歡迎他們一起加入「尋歡之旅」。
「有何貴干?」她微昂著下頜,姿態驕傲,眼神嫵媚。
楚樂一個箭步上前,陶幽蘭心跳瞬間加速。
大手執起嬌顏,一雙俊眸直直盯著她的五官,那眼神太過專注、那雙黑眸太過誘人,害得,用」過不少男人的陶幽蘭都不覺害羞小臉微紅了。
「這位公子,為何如此看著奴家?」陶幽蘭羞人答答的問。
還躺在她身下的李青則是用力瞪著明顯比他好看數十倍的楚樂。
被軟禁在東邊廂房的楚天晚不管威脅還是利誘都不肯與陶幽蘭實質上的交媾,甚至拒吃他們送來的食物,就怕陶幽蘭偷放藥。
陶幽蘭以為他是顧念段陽陽的關系,故用盡手段要鏟除段陽陽,激烈的手法讓李青有危機意識,心知肚明只要楚天晚一點頭,他第一男寵的地位就要拱手讓人。
他還在思索是否有可神不知鬼不覺除掉楚天晚的方法,這會又來了四個俊男,他還有在陶府生存的機會嗎?
以「深情眼神」凝娣陶幽蘭的楚樂微微蹙了眉頭。
「這眼距離太開,各縮近個O.三公分最好,要不然看起來活像條魚,可用開眼頭改善;山根太塌得墊高,鼻翼得縮小,否則鼻頭太大太寬看起來土味很重,氣質整個都俗了。」
他在說什麼?陶幽蘭一臉莫名。
楚樂捏了捏陶幽蘭的雙頰,「縱欲過度,又缺乏運動,臉皮都松了,可用注射3D聚左旋乳酸改善。」接著又直接抓捏一方胸乳,「下垂,得提高三公分。」他東捏捏西瞧瞧,最後做下結論,「全身整型改善,只收你五十萬。」
他是在嫌棄她的外在?
陶幽蘭雖然听不懂他在說啥鬼,但她還听得懂他嫌她長得像魚、有土味,還嫌她臉松、下垂。
「把他們捉起來!」陶幽蘭火大對著在外頭探頭探腦的家丁下令。
家丁們你看我、我看你,沒一個人敢上前。
打不贏,不過是去犧牲當沙包的。
「女人!」不耐煩的楚天闊直接說明來意,「把天晚還我們。」
「天晚?」陶幽蘭愣了一下才明白他說的是誰。「誰是天晚我沒听說過。」裝傻她第一。
一把長劍赫然出現在她頸間。
「把人交出來。」永遠是一臉酷樣的西門吹雪連說話都會凍死人。
「他在東邊的廂房!」李青大喊,「來個人帶他們去!」
太好了,原來他們是來討人的,這下他就不用擔心他第一男寵的位子岌岌可危了。
想當初段陽陽來討人時,他假裝逃跑,卻是直往陶幽蘭閨房而去,就是要帶領段陽陽找到人,好速速把人帶走,誰知事與願違;這下又有人來找楚天晚,這機會自然要把握。
「李青!」陶幽蘭氣惱大吼,推開男人起身。
「小姐,我是怕你有生命危險啊!」李青拉住陶幽蘭,就怕她去阻止他們帶走楚天晚。
楚天闊等人懶得理那兩個狗男女,直接前往東邊廂房。
拉開廂門,早听木小媚警告而有所準備的眾人以巾拂面踏入。
西門吹雪利劍掃落迷香,身材最為魁梧壯碩的楚天闊一把扛起己三日未進食,身子虛弱的楚天晚,快步離開。
五人一踏出陶府大門口,就與不知是第幾次前來示威抗議的丐幫眾人撞個正著。
「楚天晚!」瞧見他,段一二氣勢洶洶,作勢揍人,「你這個賤人,竟跟陶幽蘭勾搭上,還陷害我家女兒,我今日一定要打死你!」
「干什麼你!」楚天闊擋在虛弱的楚天晚面前。
「天闊,」楚天晚搖頭,「讓我跟他們說。」
「天晚!」葉氏悲憤上前,「我相信你,把女兒交給你,你怎麼能這麼狠心,拋棄她還想置她于死地?」
「夫人,你誤會了。」楚天晚輕喘了口氣,「你別擔心……我會把陽陽救出來的……」
「夫人,我兄弟女人的事就是咱們的事,」韓睿道,「陽陽的命我們一定會救,你們可以放心回家等捎息。」
「我……我怎麼可能放心?」葉氏憂憤的淚水滾落,身子微晃,一旁的段一二忙扶穩妻子。
「你們真有辦法?」段一二見這五名男人一個比一個出色沒錯,可女兒是被官府抓走,不是落入一般的危險情況,他們怎可能有法子?
「相信我們。」楚天闊大手堅定的握上段一二的,「一定讓你女兒平安歸來。」
縣令與五香鎮鎮長萬萬沒想到,一個小小鄉鎮的丐幫叫化子集團,其人脈竟然高達朝廷去了。
在死刑執行前兩周,武將世家出身,當朝唯一女將軍鳳君臨帶來皇帝旨意,重查段陽陽案件,這可讓勾結的縣令與五香鎮長嚇得險些尿失禁。
過了兩天,抓犯人從不曾失手的無名神補——君柒柒抓回了逃亡中的另兩名寺院案件的嫌疑犯,並自他們的認罪書上確定,寺院十五條人命與段陽陽無關,她是被栽贓嫁禍的。
有關于陶府的搶劫殺人亦是莫須有罪名,案主陶幽蘭全身上下每一塊都完好,別說傷口,連塊傷疤都不存在,案情因此大翻轉,段陽陽無罪釋放,縣令、五香鎮長與陶幽蘭以貪賄、勾結、誣告等罪遭起訴,直接押入大牢等候審判。
段陽陽無罪釋放的那天,是秋高氣爽的好天氣,頂上的陽光燦爛,在衙門外等候的丐幫眾人均帶著微笑引頸盼望段陽陽出來的那一刻。
楚天晚站在丐幫的人群之中,氣質俊逸的他如鶴立雞群,面上表情淡定,內心則是焦灼。
終于,段陽陽在差役的帶領之下現身了。
她穿著一套干淨的衣服,頭發自然垂放未梳整,頭垂得低低的,長發掩蓋雙頰,似乎是嫌陽光太刺眼了。
可突兀的是,她身上的衣服雖干淨,小臉卻未經過整理,髒兮兮的,教人看不清楚她的五官表情。
她緩慢的移動雙腳,行進的身子略微歪斜,看得出身上未愈的傷妨礙了她的行進。
「陽陽!」先揚聲呼喊的是葉氏。
她一個箭步沖上前,其他丐幫份子亦跟著一擁而上。
听到母親的叫喚,段陽陽雙肩瑟縮了下,側身別臉,兩手袖子掩面。
「太好了,陽陽,你沒事了。」葉氏欣喜落淚,雙手擁住女兒的肩。
「陽陽,我的好女兒,還好你無罪釋放了。」一旁的段一二激動得老淚縱橫,「該死的陶幽蘭,她竟敢誣陷我女兒,一定要讓她判重刑,這輩子休想走出牢獄一步!」
「娘……」段陽陽干澀的唇吶吶吐語,「我們……快回家……」
「好!」以為段陽陽是在牢獄飽受折磨、急著想回家的葉氏忙道,「娘準備了豬腳面線替你去霉運,也差人燒好熱水讓你洗掉一身霉氣。過了這關,以後就否極泰來了。」
葉氏嫌段陽陽臉上遮擋住雙頰的頭發太礙眼,作勢欲拂開,段陽陽立刻別開趁閃過。
「娘,我們先回……」
「陽陽。」低沉醇厚的嗓音在段陽陽耳邊響起。
她心一凜,慌忙拉來母親擋在身前,小臉幾乎埋在母親梳理整齊的雲髻之後。
「陽陽,娘跟你說,」葉氏笑道,「我己經跟天晚談過了,一切都是誤會,他跟陶幽蘭啥事都沒有,是陶幽蘭將他綁架到陶府的,他們之間沒有任何曖昧情愫或是見不得人的地方。」
「我親眼看到的!」段陽陽啞聲低喊,「他跟她……在一起……」
她親眼瞧見的還會有錯?
他們兩個明明親親呢呢的坐在一張椅上,如果楚天晚有任何不願意,他大可將她推開,可他沒有,雙手還放在她的雙腿間,恐怕他的分身那時早就入了陶幽蘭的身,是她的出現,暫停了他們的燕好。
被關在牢房里時,獄卒的嚴刑逼供將她折磨得不成人形,可賭著一口氣,就算她好幾次都想直接認罪,一了百了,但只要一想到她若死了,楚天晚與陶幽蘭雙宿雙飛的得意嘴臉,她就忍不下這口氣,說什麼也不肯畫押認罪,直到外傳罪證確鑿,被逮捕的寺廟殺人案嫌疑犯指證歷歷她也是犯案人之一,因此被處以五馬分尸重刑時,她才絕望。
原來,他這麼處心積慮想要置她于死地。
對他而言,她並非喜愛的對象而是討人厭的絆腳石,就像眼里的沙,容不得存在。
躺在大牢冰冷的地板上,她心如死灰,沒有半點求生意志,獄卒送來的牢飯她一口未動,心灰意冷的等著,等著死亡來臨的那天。
情勢的逆轉,案情的翻盤,又是讓她意想不到。
她雖獲無罪釋放,其他的詳情她一無所知,獄卒們不肯告訴她,為什麼她將被無罪釋放,他們形色慌張,似是害怕受到牽連,無人有心思肯與她說上一句。
可即便她清白被證實,一切的一切都回不去了。
她己是身心破碎,就算外頭的陽光再燦爛,她也感受不到暖度。
她以為,此生,再也見不到他的人,故醇厚的嗓音響起時,她的心髒自死寂一轉為猛烈的跳動,她慌亂得不知所措,恨意尚未冒出,害怕被瞧見容貌的驚懼先佔據了所有心思。
為什麼就算他背叛了她,為什麼她這麼恨著他,卻還是……那麼愛他……
而他,又怎能厚顏無恥,裝作沒事樣的來接她,假裝一切都沒發生過?
「這中間的原由,天晚會跟你解釋的。」葉氏想把女兒拉出來,她的趁擠壓著她的發髻,快將她的發型弄亂了。
但段陽陽說什麼也不肯離開母親的屏障,干啞的嗓不斷的低嚷,「我親眼看見的……我親眼看見的……」
八成是他發現苗頭不對,所以拋棄陶幽蘭,假情假意的又想回到她身邊。
她不會原諒他的!
這輩子都不會!
「陽陽,你別躲在我身後,出來呀,听他解釋嘛!」葉氏以為女兒是不想見楚天晚才硬躲在她身後,並不明白她的苦衷。
「不要!」段陽陽掙開母親抓握的手,說什麼也不肯從她背後離開。「叫他滾開,我不要看到他!」
一件外袍自段陽陽上方翩然落下,罩上她的頭頂。
「先回去吧。,楚天晚低聲道。
自外袍上的繡紋,段陽陽發現這是楚天晚的衣服,她心口一窒,當下明白,他是看見了。
她眼前忽地一白,意識瞬間抽離。
在她昏過去的當下,楚天晚眼捷手快將她接個正著,並小心的將她頂上的外袍拉攏好,以免受傷的小臉暴露在眾人眼中。
因他請求而跑到大牢里偷看段陽陽情祝的木小媚回來告訴他,她的情況非常不好。
「她說她的臉受了很嚴重的傷。」唯一能看見木小媚,而幫木小媚「翻譯」的是西門吹雪,「不知道楚樂有沒有辦法處理。」
楚樂在現代是名整型美容醫師,可在沒有精密儀器的古代,若是臉傷太嚴重,要恢復原始面貌,恐怕有難度。
木小媚無法具體形容傷口的情況,但從西門吹雪轉達那有限的詞匯,情祝一點也不樂觀。
容貌是女孩子最在意的一個地方,加上段陽陽本身貌美,一旦被毀容,心理方面的傷必定深重。
「你可不要拋棄人家。」楚樂半真半假道,「會死人的。」
他其實並不在意容貌上的事,然而當她昏倒時,他瞧見了那即使借由髒污掩蓋仍顯觸目驚心的傷口,體內的血液幾乎要沸騰起來了。
陶幽蘭,他絕對不會輕饒她!
他絕對會讓她付出毀容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