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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偷雞 第五章

作者︰安祖緹

「我帶你去我們鎮上最有名的鬼屋。」

當段陽陽對身處于陰暗倉庫內的楚天晚說出這句話時,那一雙幾乎都處于平靜無彼、毫無情緒狀態的雙眸立刻進出將獲至寶的希望之光。

閃亮亮的光芒讓段陽陽愕愣了下,偷偷在心中贊嘆母親呆然料事如神,她都搞不懂這男的到底是怎麼回事,娘卻是與他聊上一席話,就看進他骨子里頭去了。

還好她有軍師,就不信不將此男手到摘來。

「現在出發。」楚天晚一骨碌站起。

遇到他有興趣的事物性子可真急,一點都不像平常那淡定的模樣。

那若是他對她起了興趣,一定也是急慌慌的就送了聘禮過來提親了吧?

段陽陽幻想這二愣子提著采擇之禮過來提親,父親必會刁難一番,讓他經過層層考驗才準她下嫁……

想到那有趣的場景,她就忍不住嘴角發笑。

「怎麼不走?」楚天晚納悶還杵在原地,不肯移腳的段陽陽。

「呢……」段陽陽回過神來,輕咳了兩聲,「我話尚未說完。」

「路上再說。」急著想要「活見鬼」的楚天晚作勢就要出倉庫。

「等等。」段陽陽一把將他拉回,「我帶你去鬼屋探險,可有啥好處?」條件當然要先講好。

「你要啥好處?」要能見到鬼,她要啥,他都給一一當然,除了命一條,這給了,還真的啥鬼都見得著了。

「好歹……」靈活大眼咕溜溜轉了圈,「你養的那些雞,得分些給我。」

「我見著一只鬼,就給你十只雞。」

「當真?」段陽陽詫異他竟如此大方,還以為他對那些雞視若珍寶,她誤偷抓了幾只就想法子折磨她,必會與她糾纏斡旋多時呢。

這麼說來,若他對她上了心,說不定,她啥子要求他都肯答應?

「大丈夫一言九鼎。」他一向守信、不說謊。「需要畫押訂契約嗎?」

「不用!」段陽陽忙搖頭。

她原意是帶他上郊區一座破廟「活見鬼」。

那破廟約莫兩年前,里頭的住持和尚出外化緣未再回來,信徒漸少,逐漸沒落,沒人管理整理後,就逐漸破敗頹紀。

寺廟雖看起來破舊,但從未曾听聞鬧鬼事跡一一若真鬧鬼,她才不敢去呢一一她不過是為了想偷心的目的才編了謊言,所以那訂契約的提議自然得省略,否則他到時硬逼她弄只鬼出來,她不就慘了?

「好。」楚天晚也不鑼嗦廢話,「走吧。」

來到了當地,段陽陽才發現這廟雖未曾鬧鬼,可其破效程度比她想象還嚴重,里頭一些看起來似乎比較值錢的家具都被偷走了,連大佛身上徐的金漆都被刮得干干淨淨,露出木頭原色來,加上蟲蛀的關系,沒了眼、缺了指,在夜晚看起來有些可怖,使她瞧得膽戰心驚的。

若有人說,這里頭住著鬼,她還真會相信。

哎呀呀,她該不會下錯一著棋,找錯地點了吧?

「這地方看起來挺有模有樣。」楚天晚點頭你贊。

啥有模有樣?

該不會他看到啥了吧?

「你……」她害怕的吞了口唾抹,「瞧見啥了嗎?」

「尚未。」他轉過頭來,眸子熱切,「你呢?瞧見啥了?」

「我啥都沒瞧見。」她忙搖頭。

「是嗎?」他語氣有些許落寞。「咱把燭火吹熄了吧,免得鬼瞧見光,躲著不見人。」

吹熄……燭火?

段陽陽屏著氣息,將手上蠟燭移往一旁。

「你會怕嗎?」楚天晚瞧她神色不太自然,似乎有些蒼白,故如此猜測。

「我……我段陽陽天不怕、地不怕,怎可能怕鬼!」她嘴硬。

「但那日你哭得臉都花了。」他沒存任何壞心眼,只是提醒她別逞強了。

「你……」他是跟她有仇,硬是要舊事重提來取笑她?

段陽陽「你」字才出口,楚天晚就朝燭火吹了口氣,轉瞬間,天地一片黑暗。

葉氏的目的本是要她裝柔弱,假裝受到驚嚇撲進楚天晚的懷里,讓他因此升起男子氣概,挺身保護她,可現下這廟在燭火吹熄後,黑暗中仿佛真有什麼在飄動,嚇得她連忙靠近他的身,緊抓著他的衣袖不放。

對感情遲鈍到對身旁女子心思流轉完全無感的楚天晚在女孩縴細的軀休靠上他的身,指尖捏緊衣袖時的意外踫觸,夾然起了某些變化。

他不知怎地想起在裕房所看到的妖燒胭休,緊緊的攫住他的視線,教他專注得目不轉楮,就似投入他最愛的研究與興趣中。

那是他所見過最美好的事物,其身影在他腦梅中怎麼也揮之不去。

他不由得低頭,在他眼中是只剩模糊輪廓的姑娘,可在他腦中,是她未著寸縷的模樣。

「投啥好怕的。」在黑暗中,那雙眸特別晶亮。

「你……你見過鬼嗎?」他的眼神還真是無畏無懼呢。

「沒見過。」

「沒見過?!」他對鬼如此有興趣,還以為他時常撞鬼呢,誰知他根本投有任何「撞鬼」經驗!

「就是沒見過才處心積慮想見上一面。」他指著寺廟後院,「咱們過去那瞧瞧。」

她很想說不要,可若此時逃離就「前功盡棄」了,再怎麼怕到臉發白、腳發抖,也要努力鼓起勇氣啊!

還好的是,她不是孤單一個人,旁邊還有個一點兒也不怕鬼的男子陪伴,背挺得直直,頭昂得高高,還真有種安全感呢。

這就是母親說的,男子氣概吧?

她驀地有了小女兒的嬌羞,依靠著他,一同緩緩行到寺廟的後面。

段陽陽太過沉浸于自己狂放的心跳、緊張的情緒、與喜歡的人共處的喜悅,故未提防門坎,身子一晃,就要摔跌個狗吃屎。

她身旁的男人立刻撈穩她的身子。

「小心門坎。」提醒時,他感覺到他的掌心似乎握著什麼柔軟的東西。

段陽陽雙頰瞬時漲紅,連忙直起身,退後一步,兩手護胸。

「你怎麼可以亂模!」她可沒允許!

「亂模?」他隱約知道那是啥了,但還是欲從她口中得到答案,「那是什麼?」

「你明知故問!」她惱羞的喊。

「它模起來很軟、觸感很好,是你的胸……」

「閉嘴!」她氣惱的欲拿鞭抽打無禮的男子,誰知腰間竟然空無一物——她沐浴完就未將鞭子纏回去。

就在她無措的在腰間模索時,楚天晚己欺上前,男性氣息將她完全籠罩、包圍,像是怕驚擾到任何人,刻意壓低而顯得充滿磁性的低嗓在她耳畔回蕩。

「我想看。」

什麼?

他想看?

「你……」無禮!

「我沒看過這麼美的……」

他的贊美讓她才滑到唇瓣的怒罵卡在唇齒之間。

他的手停在她線條優美的頸項間,順著曲線而往下滑,熾熱的觸感令她心悸。

段陽陽知道自己很美,是五香鎮數一數二的大美女,可就只有從他口中听來,特別讓她感到開懷。

這個之前從未曾注意到她最為驕傲自負之處的男人終于明白她的美麗,懂得欣賞她了!

她的身子因此變得有些輕飄飄的,呼吸也變得有些沉重起來,己適應黑暗的雙眸直盯著那一遇著有興趣事物就顯得特別燦亮的眸子,覺得自己像是被他的黑眸整個吸了進去,忘了身在何處,天地之間己經空無一物,就只剩下她,跟他,兩個人。

隔著布料撫模,自然無法讓他過癮,四周太黑,也無法看清,于是他重新點亮燭火,放到一旁的門坎上,燭光不夠明亮,卻讓她看來多添了朦朧美,像是披了羽衣的仙女。

他輕撫著她的細致,指尖確實的感受每一寸肌膚的柔軟。

……

「人體探索。」大掌在無瑕縴背滑動。

這觸感就像蒸蛋,不僅細致柔滑,還綿密有彈性。

他真想咬一口。

「人體……探索?啊!」她發痛的驚喊一聲,「你剛干啥?你咬我?」她捂著傷處退開上半身。

他咬得不重,有牙痕但未見血,可還是感到輕疼。

「試試咬起來的感覺。」

停留在舌尖上的觸感是略淡的咸味,嚴格來講不是美昧,不過平日有在訓練的肌肉,倒是挺彈牙的。

「你這人好奇怪,為什麼要試試咬起來的感覺啊?」

「也是探索人體的一部分。」

「探索人體到底是什麼?」他說的話怎麼她都听不懂?

「研究。」

「研究……」段陽陽忽然覺得似乎有什麼闖進了她的眼角余光,還亮晃晃的,她心中一驚,暗猜該不會是有人來了吧,慌忙隨著光線轉頭,沒想到在不遠處飄動的,不是人舉著的蝕火或火把,而是……而是藍綠色的鬼火?!

「有鬼啊!」她尖叫!

楚天晚興奮起身,「在哪?」

「在那呀!」顫顫手指指向鬼火。

「我只看到鬼火。」

「有鬼火就是有鬼啊!」

「有鬼火不代表有鬼,那是動物尸休的骨頭含有磷,腐化時會產生磷化氫,磷化氫在空中自燃,就會產生鬼火現象……」他倏地停嘴,察覺蹊蹺之處。

他起身的同時拿起燭火,來到寺廟的大廳處,將燭火舉高,望著斑駁的佛像。

段陽陽見他走開,就像保護的護盾不見了,怕得不得了,七手八腳慌亂的拉著衣服快步走來他身邊。

「這里是供奉大佛的?」

段陽陽偷瞄了眼楮蛀了一個洞,一點都看不出慈祥模樣的佛像。

「我記得是這樣沒錯。」她回答。

「里頭的和尚都吃齋茹素?」

「當然呀,和尚不吃葷的。」

「這附近是否有墳場?」

「沒有呀。」墳場最容易撞鬼,若有墳場,她怎麼敢來?

他蹙眉,想起她說過,這里的住持和尚在出外化緣之後就沒回來過,寺廟因此慢慢的衰敗了。

「我看這里的和尚要不六根不淨,要不就是出事了。」

「大小姐,您剛說什麼?要我們挖郊區那問破廟?」李大壯大吃一驚,不明白那問破廟是怎麼惹到大小姐了。

「對!,只要不是面對「鬼」,段陽陽可是意氣風發,十足十的大小姐架子。

「請給個理由。」李大壯不卑不亢的問。

「因為那兒可能發生了一樁凶殺案件。」段陽陽將楚天晚的推測說出來,「那間寺廟有鬼火,而鬼火是因為動物身體的嗯……靈……不是,是什麼青還琳……」

「動物尸休的骨頭含有磷,腐化時會產生磷化氫,磷化氫在空中自燃,就會產生鬼火現象。」坐在太師椅上,優哉游哉喝著蓋杯茶的楚天晚不疾不徐接續道。

其他乞丐不約而同納悶轉頭瞪著儼然被奉為上賓,還有熱茶可喝的楚天晚,想他昨日不還是個被關在籠子里的禁臠嗎,怎麼今天就翻身變成一位「貴公子」啦!

是他們錯過了哪個段落沒參與到嗎?

「對,就是這樣!」段陽陽心底實在佩服他能把那麼拗口的說明說得清清楚楚……可憐她到現在還是記不住。

「那與凶殺案何干?」李大壯不解。

「因為寺廟是佛教清靜之地,不殺生的,怎麼可能會有動物尸體呢!既然沒有動物的尸休,加上里頭的和尚們都一夜失蹤,那極有可能是被殺了,埋了起來,所以和尚的尸體才會變成鬼火。」段陽陽將昨日楚天晚告知她的推論述說了一遍。

這段比較簡單點,所以她可以非常流利的說出。

「是尸體腐化時,骨頭含的磷會產生磷化氫,才產生鬼火現象。」楚天晚再說明了一次。

「對,就是這樣!」段陽陽用力點頭。「所以那些和尚一定都死了。」

楚天晚只說八成,但段陽陽就是堅信有學問的他說得沒錯,加油添醋成了「一定」。

「和尚沒有都死了。」一位名叫陳明的乞丐想起那時的往事,「有幾個和尚被留下來負責照顧寺廟。」

「真的嗎?」段陽陽吃驚瞪眼,才想轉頭詢問楚天晚此可疑之處,卻見楚天晚還是面不改色的回……

「先看能不能挖出尸體,我再告訴你們接下來的解答。」

「好啦,現在我們接受他的委托去挖尸休。,段陽陽迫不及特想要出發去挖尸體了。

楚天晚眸光一瞬,心想他何時委托他們做事了?

「他的委托?」陳明詫異。

「挖出尸體,他就會送雞過來。」段陽陽開心的說。

他可沒做出此承諾!

心念一轉,楚天晚倒也不想戳破,若真映證了他的推側無誤,送幾只雞給這位貪吃的尤物,又有何妨。

他有些著迷的望著那窈窕的背影,心頭浮現的是他昨晚所看到的美景,還有銷魂的申吟。

想著,他竟覺得胯間有些生疼了。

那是體內的集中在胯間的分身,迫不及特的又想展開「人體探索」。

昨晚僅做了半套……不,是連半套都不到,就被飄來的鬼火打斷,實在可惜。

「小姐,這不好吧,如果我們擅自去挖寺廟的土地,萬一幫主怪罪下來,誰能擔這個責任?」李大壯一點都不想去挖土。

幾只雞就想當酬金,當他們是做賠本生意的嗎?

況且這次是挖尸體……雖不知是真是假,李大壯光想到「尸體」兩字,就要打冷顫了。

「有事我負責!」段陽陽豪氣萬千道。

啊,他也喜歡听她爽快的音調。

鏗鏘有力,不比嬌嬌申吟時還要遜色。

今晚,就讓他再听听那動人的吟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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