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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狂妄男友 第十章

作者︰謝上薰

因為餐廳是宋硯仁幫她訂的,時間太接近情人節,早已訂不到好餐廳,宋硯仁透過關系在朋友的餐廳仃下一桌,她高興得不得了,而他則是關心告白的結果如何,因而探在暗處不作聲,沒想到竟目睹如此難堪的場面。

夢眉傷透了心,比身上的傷更痛。

殷尚武坐在床邊的沙發上,沉默了好一陣子,才慢條斯理的說︰「我沒有收到你的禮物和卡片,不曉得被我母親拿走了。」

夢眉沒有反應,她不相信。

「我真的很抱歉我母親傷害了你,夢眉,對不起。」

她強抑住想轉頭看他的沖動,想看他說得是不是真的?

「下次如果有東西要送我,當面親手交給我吧!」他說著自嘲一笑。「應該不會有下次了,很少有人不被我母親打敗。」

她想相信他,但又怕繼續受傷害,干脆閉上眼楮裝鴕鳥。

其實她想問他︰如果你收到禮物和卡片,你會來赴約嗎?」

以她現在五味雜陳的心情,卻沒有勇氣再問了。

濃本上,她已經相信不是他教唆他母親出面來解決她,那是「媽寶型」的男人才會做的事,而他不是。

即使如此,他對她依然無意,因為他的母親也說了,他正在和李冰清吃情人節大餐。

假使他對李冰清沒有一點意思,不會去吃有特別意義的飯局。

她真的好難過,就耳是自作多情也希望他能得到幸福,李冰清明明那麼不尊重他,他為什麼還要跟她約會?為了事業不得不聯姻,因此棲性婚姻的幸福也沒關系嗎?他沒有心嗎?不會心痛嗎?

不知不覺流下了眼淚,一直到有人拿面紙為她拭淚她才清醒。

她在哭什麼?

她有什麼立場為他掉淚?

殷尚武見到她不停的流淚亦大受震撼,本能的就想替她擦干眼淚,他也不明白自己的心情。

「肩膀很痛嗎?」一種莫名的柔軟情緒縈繞在心頭。

夢眉搖頭,嘟囔道︰我要睡覺了。」怕說下去自己就要放聲大哭了。

為他哭?抑或是為自己哭?

殷尚武有點無措。「好,稱安心的睡,我在這里。」

過沒多久,身心俱疲的她其的睡著了。

雙臂艷在胸前,深邃的目光如霧,難以探知他內心的波動。

他很困惑,這位小女生到底喜歡他什麼?

他的長相不迷人,個性更不可愛,熱愛工作卻拙于情愛,若非真心喜歡一個人,甚至連表面工夫都獺得做,根本很難與人交心。

然而,她卻準備了卡片和禮物,訂了餐廳準備向他告白?!

他胸中有股感動緩緩升起,竊喜的心無法欺騙自己他發現,他對她多了許多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天知道,他也希望被愛、渴望得到幸福。

無奈的是,他的母親是一大難關,他作夢也沒想過要艷朋友的妹妹下水一他的朋友真的不太多。

他輕嘆口氣,幫她將下滑的薄被拉好,但見她睡得極熟,粉臉純淨、秀眉挺弄、淡紅芳唇,還有弧度美好的雙領與下巴一直到有人推開病房的門,他才趕緊收回神智。

姚廣亮和他的父母都來了。

姚景松擔優的看著突然住院的小女兒,他只曉得她是因車禍而受傷,還不清楚內情,所以見到殷尚武在場有點困惑,但也沒去想太多。

溫霓將行李收進拒子里,轉身道︰「晚上我留下來照顧小眉,你們男人不方便照顧女孩子。」

姚廣亮道︰「尚武,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再過來看小眉。」

殷尚武點點頭,向長輩打過招呼便走出病房。

心亂如麻啊。

原來不是無情,而是不敢有情。

看起來最冷酷的男子,可以完美的將隻果皮不中斷的削掉,分成對等的八瓣,方便夢眉叉來吃。

看起來非常大男人的男子,只看過一次護理專業人員幫助夢眉起身的手勢與著力點,便可以分亮不差的照做不誤,不去弄痛她固定住的右肩。

看起來不苟言笑的男子,看夢眉食欲不振,吃一頓飯吃好久也吃不完,晚上便帶來了他親手做的壽司和味僧湯,兩人搶著吃完。

看起來超級機車的男子,在夢眉無聊睡不著時,將雜志上的有趣故事一個一個念給她听,不上網、不辦公,只專心陪伴她。

看起來不解風情的男子,每天來病房都會帶上一束鮮花,親手將咋日的花移至護理站,讓最美的花綻放于病人眼前。

他心思細膩、行事沉穩,只要他願意,他可以非常體貼。

護士小姐們全跌破了一地眼鏡,怎麼看都是宋硯仁最溫柔,怎麼瞧也是姚廣亮最寵妹,但為病人付出最多、最照顧體貼病人的,卻是看起來最不通人情的殷尚武。

高亞南、邱海萍和呂富娜來探病時,嚇得下巴差點掉下來,懷疑自己年紀輕輕就老花眼看錯人了。

殷尚武在托盤上將一顆芳香誘人的水蜜桃剝皮干淨,用細薄銳利的水果刀剖成八瓣,盛于小碟上,再擺上叉子,放在夢眉面前,輕聲道︰「要吃完。」然後自己去處理果皮、清洗托盤,非常愛干淨。

三個大女生不敢多廢話,直到殷尚武說要買咖啡先離開一下。

高亞南簡直瞪回結舌。「我媽做了一輩子家庭主婦,對付水蜜桃也感到棘手,要剝得這麼漂亮又不滴汁,高手啊!」

夢眉叉了一片來吃,又鉗又多汁,而且冰冰涼涼的,好舒服!

邱海萍一臉不可思議,「他就是殷尚武?長成那副德行,音然會切水果,而且比我們做得更好。」

夢眉笑了。「他一個人生活,喜歡干淨又不想委屈自己,所以很多事都學著自己做。他還做壽司給我吃呢!」

「我的天哪,能吃嗎?」邱海萍一向習慣為男友服務。

「他那樣自我要求嚴格的男人,即使是一盤火腿蛋炒飯也炒得非常美味,我自己都嚇一大跳。」夢眉調皮地眨眨眼,受傷的心情已經平復。

殷尚武不會長袖善舞,但也因此更見其誠。

邱海萍搖搖頭。「完全看不出來,的確有潛力跌破眾人眼鏡。」

夢眉請她們一起吃水蜜桃,不然冰箱里也有櫻桃和水梨,宋硯仁每次來也不會空手,連慕斯蛋糕都有。

呂富娜背著新到手的名牌包,忽然沒了炫耀的興致。真是小看姚夢眉了,私人病房的價位不便宜,她是怎麼釣到殷尚武這條大魚的?

「我都不曉得你認識我們總經理。」呂富娜表情有點怪。

「他是我哥哥的高中同學,一直有來往,感情還不錯。」夢眉直覺地回答。

「怕我想沾光啊?在公司里瞞得滴水不漏。」

「殷大哥一向公私分明我們在員工餐廳吃飯,你有看到他理我嗎?」

「可是……」

「呂富娜,你想干嘛?」高亞南一眼就看穿她心術不正,嘲弄道︰「當朋友還要跟你交代祖宗八代啊?要不要我向你報告,吳東平立委是我姨丈?

呂富娜跺了一下高跟鞋,「說說也不行嗎?算了,我還是去約會了,安慰病人不是我的強項。姚夢眉,祝你早日康復!」她故作任性的先離開,其實想下樓至咖啡店「巧遇」殷尚武,看能不能擦出火花。

原以為殷尚武是一座大冰山,她需要熱情需要愛,不想被凍死。如今證實大家全看走眼了,那當然是先下手為強,不試一試怎知道?

成功的女人都有一個特點,就是擅于把握機會。呂富娜一直努力奉行。

但是在她下樓時,殷尚武已提了一袋咖啡上樓。他沒有那麼不近人情,既然有訪客,當然不會只買自己的份。

高亞南和邱海萍均受寵若驚的喝著熱咖啡,真心替夢眉感到高興,暗戀多年的情意終于見到曙光了,算是因禍得福。

殷尚武坐在角落看書,不去打擾她們。但這個男人的存在感實在太強了,連不屑討好男人的高亞南都無法高談闊論,邱海萍更是將淑女形象都端出來了。

夢眉先找話題,「海萍,孟嘩的妹妹那件事解決了嗎?」

有了開頭,接下來就容易了。

邱海萍臉上的笑容消失,不平道︰「那個開車撞死孟楮的男人家里很有錢,叫史大祥,才二十五歲,大學沒讀畢業,成天開車四處兜風把妹,和一票朋友鬼混,根本不務正業,結果開車把人撞死了,卻開始哭窮,說車子不是他買的,父母也沒有出面談賠償事宜,說一切交由司法判決真是太惡劣了,害死了一位正值青春的少女,但是他們的態度就好像只是撞死了一只貓,連一次都沒有來上香,孟嘩的爸爸媽媽哭得要死,孟嘩說一定要告到底,把那個史大祥抓去關!」

高亞南先前听她說過了,覺得並不樂觀。「這種官司有的一艷便是好幾年,將被害人家屬搞到特窺力盡有的嫌犯還很狡猾,在被害人家屬面前一副沒在怕的拽樣,到了法官面前卻痛哭流涕裝可憐、懺悔自己的一葉失誤好不容易等到判決下來,嫌犯不服還可以繼續上訴,在上訴期間並不會被抓去關,繼續在外面道遙,結果其正受到懲罰的人都是被害人家屬。」

夢眉嘟起嘴,「真是不公平!」

「所以你過馬路要小心啊!」高亞南乘機教訓,「幸好你傷得不嚴重,萬一有什麼大家都要哭死了。」

「對不起。」夢眉虛心受教,偷偷望向殷尚武那邊,他也正看著她,一臉嚴肅的表情,令人打寒顫,她連忙收回視線,裝笑。「那孟嘩回來正常工作了嗎?」

活著的人一定要盡早恢復原本的生活步調,才有辦法支掉得久,和害他們傷心欲絕的嫌犯周旋到底。

「哪有辦法這麼快就恢復正常?」邱海萍悶聲說道︰「孟爸爸還好一點,孟媽媽整個人幾乎垮了,一想到就哭,哭可憐的女兒冤死、哭害死她的人沒有受到制裁,還猛捶自己的胸口,說她的心都碎了那個死大徉如果看到這一幕,還吃得下、睡得著嗎?沒民心的混蛋,毀了一個家!」

「孟嘩還在老家陪著媽媽?」

「沒辦法呀!他很怕他媽媽想不開。」

「可是快開學了,他的老板會讓他一直請假嗎?」念研究所的開銷可不少。

「他說如果不行的話,就先辭職,等開學再找新的工作。」邱海萍非常體諒男友。「我希望法院可以速審速判,那些被害者和家屬真的很可憐,判決一日未定案,怨恨的心就一日無法放下,很難恢復正常的生活。」

夢眉沒遇過這種事,不知如何安慰。

高亞南同情歸同情,依然實際的說︰「海萍,你叫孟嘩明天就回來工作,他以為現在的工作很好找嗎?古人說,化悲憤為力量!不能被悲傷擊倒,該工作時就要認真工作,日子反而過得比較快而且,孟嘩回來工作有一個好處,他的媽媽或許才會振作起來,少了女兒這個依靠,軟弱一點的媽媽會從此抓往兒子不放,像溺水者抓住浮木一般反正,孟嘩要念書要工作,離開老家很正常,他媽媽應該會振作起來才對。」

「會這樣嗎?」

「我告訴你,我家的親戚多如牛毛,人生百態我看多了,不是只有女人會軟弱,很多男人也是受到一些打擊便垮下去,不想再振作起來。」

「好啦,我會勸他。」

「不是勸勸就好,你要態度堅定的叫他立刻回來。」高亞南下指導棋。

「人家還那麼傷心,怎麼可以強迫他?」邱海萍反怪她不近人情。

「隨便你。」

「孟嘩自己會斟酌啦!」

「要不要我跟你打賭?如果你不強迫他回來守往目前的工作,他會等到開學前一天才回來,然後又要花兩個月找新的工作。」

「那又怎麼樣?」邱海萍賭氣道。

「不怎麼樣,你高興就好。」高亞南衣服懶得再說的表情,孺子不可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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