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遇到愛 第十章
林禹菲和席拉開誠布公後,兩人盡釋前嫌,感著突飛猛進。
楚御一對此冷眼旁觀,自始至終都沒再給席拉好臉色看,即使是與她談論公事時,也是冷著一張臉,以速改速決的方式討論完便轉身離開。
席拉為此感到很無奈,卻無法抱怨,只因為這一切完全都是她自作自受,怪不得別人。不過至少他沒開口說出要換經紀人的話,這讓她和林禹菲都松了一口氣。
而隨看婚期愈來愈近,楚御一的工作也進入如火如茶的階段,這樣不斷蠟燭兩頭燒的結果就是,他終于累倒了。
林禹菲非常的生氣,氣他的逞強,更氣自已的虛榮,明明可以辦個簡單又不失隆重的婚禮,她卻硬要弄得花樣百出,若是累死自已也就算了,偏偏她卻不小心懷孕,搞得啥也不能做,只能事事由他代勞,她真的好氣自已,好氣好氣。
看她一臉嚴肅的坐在病床邊不發一語,楚御一輕握住她的手,安慰道。「老婆你別擔心,我沒事。醫生不是說我只是疲勞過度,氣血不足,引起腦部缺氧才會昏倒嗎?吊個點滴,再回家睡個覺就好了,你別擔心。」
林禹菲聞言,驀然轉頭瞪了他一眼。
「誰跟你說我在擔心,我是在生氣。」她煩悶的冷聲道。
「好,對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錯,你別生氣了,嗯?」他輕聲安撫她。
「你……」她當場被氣紅了眼,眼淚一下子就溢滿眼眶,流了下來。
「老婆!」楚御一驚得立刻從病床上爬起來,卻在下一秒又被她推回床上去。
「你躺好不要亂動啦,忘了自己在打點滴嗎?」她生氣的罵道,伸手抹去臉上的淚水。
「禹菲,我是不是做錯什麼事惹你生氣了?你別哭,告訴我,我一定會改的。」他臉色憔悴,眉頭緊蹙,一臉認真的拉看她的手,向她保證。
林禹菲才擦干的淚水瞬間又因他的話而蓄勢待發。
「你一定要對我這麼好嗎?事事都順著我,不管自已有多累都不會拒絕,直到累倒為止?你知道你差點把我嚇死嗎?」她生氣的哭喊,忍不住動手打他。
「對不起,嚇到你了。」他再度將她的手握進掌心中,柔聲道歉。「我向你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好嗎?我發誓。」
「你要怎麼發誓?」她硬咽著說。
「照你說的,以後不要再對你這麼好,不要再事事都順著你?」他逗她。
「我哪有這樣說?」她吸看鼻子,不滿的辯駁。
「你剛才的意思不是要我不要再對你那麼好,不要再事事順著你,免得自己再累倒嗎?」他微笑的凝望著她,「還是,是我誤會了你的意思?」
她呆呆的看看他一時間不知該說是還是不是。
「跟你開玩笑的。」他對她微微一笑,溫柔的對她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以後不管做什麼事,我都會量力而為,不會再勉強自已了。」
「你要記住自已說過的話,」她吸了吸鼻子。
他點頭。
兩人十指交握,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林禹菲下定決心道,「老公,我想取消婚禮……」
「你說什麼?」她話還沒說完就被他給打斷。他從病床上猛然坐起,激動的對她說。「我不準,為什麼要取消婚禮?我只昏倒了一下,又不是得了什麼重病,為什麼要取消婚禮?為什麼?」
她張口結舌的看著他,過了一會兒才無奈的苦笑道。「你可不可以听我把話說完?還有,先躺下來好嗎?別忘了你還在打點滴。」
他眉頭緊蹙的看了她一眼,這才重新躺回病床上。
「好了。」他示意她可以說了。
「我要說的是,我想取消婚禮中那些不必要的程序,將它簡單化。」她看看他似笑非笑的說。
「喔。」他听完後有些汕仙然的。「不過你所謂不必要的程序指的是什麼?」
「簡單說,就是我畫蛇添足所加的那部分。」她有些不好意思。
「但那不是你所希望的嗎?而且你還花費了很多心血在上頭,為什麼突然要將它們取消?」他訝異不解的問。
「因為我突然明白了那些根本就不是重點,重點是和我結婚,將成為我老公的男人是你,這就足夠了。」她深情款款的對他說。
「放心,這個重點不會改變,跟你那些浪漫的小願望也不會相互抵觸,所以一切照原定計劃沒關系。」他將她的手拿到唇邊親吻道。
她搖搖頭。「想簡化還有個原因,我不想寶寶太累。」
聞言,他的神情立刻變得嚴肅了起來,迅速改口道。「好,把那些不必要的程序全部都取消吧。」
「就知道你重視寶寶更勝于重視我。」她有點不是滋味。
「別胡說。」
「我哪里有胡說?你明明一听到我說寶寶會太累就立刻改口,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她哼聲。
「寶寶還在你肚子里,就幾公分大小,還在發育成形中,他要累什麼?我重視的當然是寶寶的媽媽,也就是你—我的老婆,所以請不要亂吃飛醋好嗎,我親愛的老婆?」他有些哭笑不得。
「你說的是真的?」
「要我發誓嗎?」
「那等寶寶出生之後呢?你會重視寶寶勝于重視我嗎?」雖然她也知道自己這個問題很無理取鬧,但她還是想問。
「當然不會。」他斬釘截鐵的回答。
「你確定?」
「當然確定。小不點一個,生出來只會吃喝拉撒睡,哪比得上我老婆會愛我、親我、擔心我,還會陪我說話和我睡覺,怎麼想都是我老婆好,我不重視她要重視誰呀,你說對不對,老婆?」他討好的對她微笑道。
「算你會說話。」她傾身親吻他一下,然後柔聲說。「好了,我不吵你了,你睡一下。點滴大概還需要一個多小時才打得完。」
「好。」他應聲道,問她。「你要不要先回家休息?」
她搖頭,堅定的看著他,「我要在這里陪你。」
他微笑著握緊她的手,沒再多說什麼的閉上眼楮,慢慢的睡著了。
一年後
他們的女兒笑起來像個天使,哭鬧起來,絕絕對對是只小惡魔。
楚御一現在可以對天發誓,他真的重視老婆遠勝于重視這只小惡魔,因為只有老婆可以將小惡魔哄得服服貼貼,要她別哭就別哭,要她睡就睡,而他完全束手無策。
「乖,妹妹乖,別哭了喔,媽媽等一下就回來了。」
老婆,快點回來呀。
「乖,乖,乖,別哭了握,爸爸唱歌給你听—妹妹背著洋女圭女圭,走到花園來看花,女圭女圭哭了叫媽媽,樹上小鳥笑哈哈。妹妹背著洋女圭女圭,走到花園來看花,女圭女圭哭了叫媽媽,樹上小鳥笑哈哈。」
女兒繼續哭。
「乖,乖,乖,不好听嗎?那爸爸換唱別首—哥哥爸爸真偉大,名譽照我家,為國去打仗,當兵笑哈哈,走吧走吧哥哥爸爸,家事不用你牽掛,只要我長大,只要我長大……」
女兒繼續哇哇大哭,讓楚御一有股深深的無力感,女乃爸難為呀。
他看了下牆上的鐘,兩點半。
老婆和她那群姊妹淘聚餐,不知道要聚到幾點才會回來,最慘的是,他還在老婆出門前拍胸脯保證他一個人帶女兒絕對沒問題,要她放心的玩,不用太早回來沒關系。
早知道……唉,千金難買早知道。
「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個寶,沒進媽媽懷抱,幸福享不了。世上只有媽媽好,沒媽的孩子像根草,隨著風兒飄落,幸福哪里找——」
他繼續唱歌,把平常听過老婆唱來哄女兒睡覺的歌,一首一首的唱。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我愛你有幾分,我的情也真,我的愛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一
「我的寶貝、寶貝,給你一點甜甜,讓你今夜都好眠。我的小鬼、小鬼,逗逗你的眉眼,讓你喜歡這世界一
「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芬芳美麗滿枝婭,又香又白人人夸——」
唱完一輪,再來一次。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我的寶貝、寶貝——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
他都忘了自己究竟唱幾遍了,懷里的女兒才終于安靜睡著。
他躡手躡腳,小心翼翼的把女兒放進嬰兒床里,再躡手躡腳的走出房間把房門外,然後,喘了一口大氣,有種熬夜趕稿趕了三天三夜沒合眼的感覺,累斃了。
他走到沙發前,將自己摔進沙發里,下一秒就听見「喀、喀」的兩聲,大門被推開,老婆從門外走了進來。他頓時真的很想哭。
「老婆……」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林禹菲有點被他欲哭無淚的悲滲神情嚇到。關上大門後,下意識的先轉頭看了一眼嬰兒房,這才走到他身邊坐下來問,「妹妹在睡?」
「老婆,我真的不能沒有你。」他無預警的伸手抱住她,哽咽道。
也的舉動讓她覺得有點好笑,忍不住笑問。「你干麼呀?」
「她一直哭不停,我抱著搖她,唱歌哄她,搖到手都快斷了,唱到聲音都啞掉了她才睡著。然後,她剛睡著,你就回來了。」他哭喪看臉,哀怨的對她說,尤其是最後兩句話,讓她听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很高興我們兩人之間還有一個人笑得出來。」他苦著臉,自我解嘲,讓她瞬間笑得更加欲罷不能。
曾听人說,女兒是老公的前世情人,所以當超音波照出她肚子里的寶寶是個女兒時,她便隱隱的擔心自己在老公心中的地位,會從第一名掉到第二名去。
結果,讓她想大笑三聲的是,她可愛的女兒完全不甩她爸比,只郭她這個媽咪。
然後重點是,因為女兒太粘她了,佔去了她許多時間,老公因而有點吃味,也變得開始愛郭她這個老婆了。
她今天才跟姊妹們說,她現在有兩個寶貝,一個大寶貝,一個小寶貝,大家聞言都笑了。
「老公,你知道嗎?李佩結婚了。」她說。
「什麼時候的事,怎麼都沒听你說過?」他圈抱住她,陪她閑話家常。
老婆在懷孕七個多月時突然有落紅的現象,便被他勒令辭職在家安胎,妹妹生下來之後,他原以為她會立刻蠢霏欲動的找新工作,不料她卻愛上了「閑妻良母」的角色,宅得比他更徹底。
她總是能讓他出乎意料。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呀,那女人不知道和她的雇主偷偷」暗渡陳倉「多久了,竟然一直瞞著我們,你說過不過分?」她咕嚷道。
當初隨看她離職,李佩和張仁靚也相繼向公司遞出辭呈,仁靚是去她老公的公司幫忙,李佩的去向則是一個謎,一直到今天大家才搞清楚她過去半年都在干啥。
「暗渡陳倉可不是什麼好話,你拿來用在你好朋友身上,這樣好嗎?」楚御一有些好笑的問她。
「只是實話實說而已,誰叫她這麼不講義氣,偷偷談戀愛不說也就算了,竟然連結婚都偷偷來,沒通知我們一聲。」她哼道。
「她大概是想確定了之後才告訴你們吧?」
「都結婚了能不確定嗎?她應該要在結婚之前就跟我們說的,這樣我們還能幫她看看那男人及不及格、適不適合她,現在婚都結了有什麼用?想後悔都來不及!」她沒好氣的撇了撇嘴。
「怎麼,和李佩結婚的那家伙不可靠嗎?」
「可不可靠我還不知道,但問題是後母難為呀。」她嘆息道。
「後母難為?」楚御一腦筋有些轉不過來。
「那家伙有個五歲大的小孩。」
「哇嗚。」楚御一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以比做為反應。
「孩子若還小也就罷了,但五歲已經定性,而且是什麼都懂,什麼都記得的年紀了,李佩這個後母真的很不好做,也不知道她腦袋在想什麼,竟然把自己膛進這個渾水里。」
「我看李佩挺聰明的,你應該不需要替她擔心太多。」
「聰明個鬼啦,如果真的聰明,她當初還會讓小三給搶了老公嗎?她呀,就是心太軟,所以才會老是吃虧!」
「不是有句俗話這麼說嗎?‘吃虧就是百便宜’。」
「那是騙笨蛋的。」林禹菲翻了個白眼。
楚御一忍不住笑了起來,接看她安撫道。「你別擔心這麼多,李佩又不是小孩子,一定知道自已在做什麼。況且一切都已成定局,你想這麼多也沒有用,只要祝福她,並在她需要好朋友的幫忙或支持的時候,盡心盡力就夠了。」
「嗯。」她點了點頭,也只能這樣了。
夫妻倆安靜的依澳著對方,即使啥也沒說,啥也沒做,也覺得幸福安詳。
「對了,下午我接到席拉的弓話,她有沒有打給你?」林禹菲突然想起這件事。
「沒有,怎麼了?」
「她要結婚了!問我們有沒有空過去參加她的婚禮。」她咧嘴道。
席拉回美國後一直都和她保持連絡,而且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和她連絡的頻率比老公還要高,搞得老公上回還開玩笑的對她,說不知道席拉到底是他們誰的經紀人?
她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揶揄老公的機會,硬是把他小心眼的給席拉看了整整兩個月臭臉的事說了一遍,老公這才汕汕然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
「你想去嗎?」楚御一問,有沒有空對他來說從來都不是重點老婆的意願才是。
「想。」林禹菲立刻點頭道,「不過妹妹怎麼辦?」
「托媽照顧幾天就行了。」
「會不會太麻煩媽啊?」林禹菲有些為難,若不是她娘家的媽媽還沒退休,還要去上班的話,她會拜托自個兒的媽媽。
當然,這並不是說她的婆婆不好托付或會有怨言之類的,而是對自己的媽媽比較不需要客氣,簡單說就是比較好使喚就對了。
「怎麼會?媽肯定會很高興有這機會可以讓她含怡弄孫。」楚御一立刻說道,「你忘了媽上回還向我們抱怨,說我們住得太遠,害她想看孫女都還要等我們有空回去才行嗎?」
「我怕媽會太累,我們又不是一天兩天就回得來的。」
「十天半個月不會多累啦,夏何況家里又不是只有媽,還有爸、哥和小妹,尤其是小妹,回來的時候幫她帶兩個名牌包回來送給她,她還不鞠躬盡瘁?」
「哪有這樣說自己妹妹的?」她忍不住笑道。
「只是實話實說而已。」他聳了聳肩,拿她剛才說過的話回嘴道。
林禹菲又笑了笑,既然老公都這麼說了,那她就厚看臉皮把女兒交給婆婆照顧十天半個月吧,因為都大老遠坐飛機飛到美國了,不趁機好好玩,下就太對不起機票錢了。
「老公,我要去大峽谷,去黃石公園,去拉斯維加斯,去環球影城!」她忍不住期待與興奮的說。
「好,你想去哪兒我們就去哪兒。」他寵溺的點頭,「正好我們結婚也快滿一周年了,正好二度蜜月慶祝一下。」
「這種說法是不是表示滿兩年時可以三度蜜月,滿三年時可以四度蜜月,滿四年時可以五度蜜月,以此類推?」她笑咪咪的問道。
楚御一微笑的點點頭,「等滿九十九年時,就可以一百度蜜月了。」
「等滿九十九年……我們就變成老妖怪了。」她笑出聲。
「即使變成老妖怪,我也愛你。」他吻她一下。
「我也是。」她回吻道。
于是兩個人情不自禁的開始你吻我一下,我吻你一下的,濃情密意到一不小心就欲火焚身了起來。
兩個人在客廳沙發上卿卿我我了好一會兒後,婪御一終于再也忍不住,一把抱起身上衣服已被他扯去大半、半果的老婆快步走進臥房,準備好好的和老婆溫存一下,結果怎知—
「哇哇——」
嬰兒房卻突然傳來女兒的哭聲,讓他整個人頓時僵在老婆身上。
林禹菲輕笑出聲,歉然的吻了他一下之後,伸手輕輕將他推到一旁,然後撈起剛被月兌去的上衣穿上,起身走到隔壁房間去哄抱正在號陶大哭的女兒。
楚御一蔫蔫的躺在床上,胡思亂想著不知道如果換他哭,老婆會不會拋下女兒跑過來這邊改哄他?
答案當然是不會,他只是在胡思亂想。
一個人躺在床上怪孤單的,他倏然翻身下床走到隔壁房間,只見老婆熟練的抱著已停止哭泣的女兒輕搖,嘴里哼著張懸的「寶貝」。
「怎麼了?」他走上前輕聲問道,問的是剛才妹妹哭的原因。
「女乃嘴掉了。」她的回答讓他啞口無言。
看他一臉無語的模樣,林禹菲傾身在他臉上吻了一下,嗓音微啞的對他說。「對不起,再等一下妹妹就睡著了。」
他看著女兒骨碌碌的大眼楮,懷疑她真的「再等一下」就會睡看的可信度。
突然之間,女兒對他眯眼,微笑了起來,那眼兒彎彎、嘴角彎彎的模樣,可愛得不得了,讓他整顆心都要融化了。
「沒關系,我陪你們。」他柔聲道,伸手將老婆和女兒一起圈進懷中摟著,家人就這麼抱成一團。
夫妻倆四目相交,相視微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人生不必盡如人意,但一定要幸福滿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