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 第五章
發型OK，眼影OK，唇彩OK，耳環、項鏈、穿著都OK，還有什麼地方遺漏的？啊，對了，香水！差一點就忘了這一點。
岳紫衣急忙轉身從尚未整理的行李箱里翻出去年生日時他送她的香水，朝著耳背與手腕內側處各輕噴了一下。
嗯，她深呼吸著空氣中的香味，然後看著鏡中充滿自信與美麗的自己，忍不住在心里自我稱贊了一句，Perfect！
再度巡視鏡中的自己一眼，她滿意的轉身走出房間，房門才關上，就見大哥正朝她迎面走來，卻又忽然頓住的停在走廊上，接著一聲昂揚的口哨聲響了起來。
岳子謙一臉興味盎然的將老妹從頭看到腳，再回頭從腳看到頭，然後忍不住的又再吹了一聲口哨。
「岳小姐，穿的這麼漂亮要去倒垃圾啊？」他挑著眉，學著幾年前紅極一時的某金飾廣告中的台詞揶揄著妹妹。
岳紫衣愣了一下，露出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
「有什麼人會穿這麼漂亮去倒垃圾啊？」她懷疑的問，「哥，你沒事吧？」她剛剛上樓的時候哥哥明明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子的時間，就讓他變得語無倫次起來，發生什麼事了嗎？
岳子謙呆了一下，突然大笑出聲。
「哈哈……」他竟忘了老妹在國外待了整整十年沒回台灣，又怎會知道這麼一個可愛的廣告呢。是他的錯。
「哥，你沒事吧？」岳紫衣急忙走到他身邊，表情愈來愈凝重，也愈來愈擔心。
「沒事，我只是在稱贊妳很漂亮而已。」他勉強止住笑聲，搖頭道。
听他這麼一說，岳紫衣反而更加擔心。哪有人會用這種方1《稱贊人家漂亮的，哥哥他到底怎麼了，該不會是突然和秋浼姊吵架了吧？她沒聞到他身上有酒味呀。
「妳在干麼？」見她忽然在自己身上嗅來嗅去的，岳子謙莫名其妙的問。
「哥，你是不是和秋浼姊吵架了？」她關心的問。
「沒有呀，妳怎麼會這麼問？」
「我覺得你有點語無倫次，好象受到什麼打擊或刺激一樣，你真的沒事嗎？」
「我哪里語無倫次了？」岳子謙有些哭笑不得。
「哪有人在稱贊人家漂亮是用「倒垃圾」這幾個字的？」
岳子謙後來大略的將那個有趣的金飾廣告內容告訴她，相信這對專攻行銷設計與廣告設計的她，絕對有所啟發。
台灣現今廣告市場流行著一股無厘頭風，愈是不知所雲的廣告愈能引人注目，不知道紫衣對此怪象有何看法，不過這件事算是公事，等她進了公司上班之後再來討論也不遲，現在的重點應該放在私事上才對。
「我剛打電話問羅朔，他說再五分鐘就能到我們家了，算算時間也快到了，妳要不要下樓去了？」岳子謙將上樓的目的說了出來。
他快到了？岳紫衣瞬間瞠大了雙眼，心髒迅速的收縮跳動，縴細修長的雙手則是不自覺的握緊，她分不出自己現在究竟是興奮、激動或者是緊張。
雖說早上他們已在機場不期而遇了，但是卻因誤會不歡而散，待會兒他們再踫面時會是什麼樣的情景呢？他會向她解釋、道歉今早的事，或是當作什麼事也沒發生過的熱情歡迎她歸國，並且稱贊她變得成熟、美麗了呢？
「哥，我這個樣子還好吧？」她退後一步，在他面前轉了一圈問道。
「很漂亮，絕對能讓羅朔驚艷到看傻眼的。」岳子謙笑著保證，「準備好要下樓了嗎？」他曲起手肘，一派紳士的詢問她。
岳紫衣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點點頭的勾住他的手說︰「準備好了。」
「那我們下樓吧。」
兩人下樓才剛剛走進客廳中，大門處就傳來一陣騷動，順道去接顏秋浼的羅朔抵達了。
「顏姊－－不，或許我現在應該叫妳一聲大嫂吧？好久不見了。」岳紫衣笑容可掬的向率先進門的顏秋浼打招呼。
「好久不見了，紫衣。」顏秋浼有些羞赧，「妳變得比以前更漂亮，如果走在街上遇到了，我絕對認不出妳來。」她贊嘆的將她從頭到腳看了一回，然後將手中的禮物遞給她，「來，這個送給妳，歡迎妳回國。」
「謝謝。」岳紫衣笑著接過禮物，然後就見未來大嫂已被佔有欲十足的大哥拉走，霸道又深情的將她圈在身旁。
他們倆的樣子看起來好幸福，也好讓人羨慕。什麼時候她才能這樣小鳥依人的偎在羅朔身邊，感受他霸道的深情呢？
岳紫衣看向隨後走進屋內的羅朔。
必上大門一抬頭，羅朔就看見她一臉盼望熱切的神情凝望著他，那熟悉的表情讓他一瞬間誤以為他們從未分開過十年似的。
但是她成熟亮麗的外表和自己怦然心動的感覺卻又讓他迅速回到現實，他們確確實實分開過十年，因為他們都已經長大也變得不一樣了，而最明顯的除了她變得亮麗的外貌之外，還有他的心，他為她而心動。
敗難解釋他這份心動是從何時開始的，但是絕對不是從今早在機場乍見到她時，因一見鐘情才產生的。正確來說，他對她的心動應該是從失去、了解、思念等情緒逐一凝聚變化而成的，而且已醞釀多年。
十年的時間對她而言並不輕松，其實對他也一樣。
從知道她決定要出國的那一刻起，他便無時無刻不被自責所擾，接著在她真正的離開之後，他又被失去她的不習慣所困，雖然他後來終于慢慢接受她不會再出現在他身邊的事實，卻又在無意間從好友那得知她出國的真正原因。
說真的，當他知道她出國是為了想糾纏他更久時，他真的氣瘋了。而且一想到她隨時隨地又會跑回來繼續緊緊的糾纏他，他就覺得郁悶，覺得有股無處可發的暴躁與忿怒不斷地在醞釀中。既然她出國前與出國後的行為模式都不會有所改變，那她出國去是為了什麼？為了讓他自責、讓他因不習慣而難受嗎？
為了一股無處可發的怒氣，他開始結交女朋友打算毀掉她的如意算盤。他倒想看看當她回國時，見到他身邊已經有了一個要好的女朋友之後的反應。她一定會被氣昏吧？
綁來想起這件事，他才知道自己當時有多麼的幼稚，竟然以為用這個方法就能將她從國外給氣回來。但是最可嘆的不是他的幼稚，而是他的遲頓，因為他竟然不知道自己這樣千方百計的想將她誘回國來，只因為他想她，他已在不知不覺中丟了心，喜歡上她了。
而那家伙竟然一出國就是五年，五年之間連一次也沒回來探望老朋友。一次都沒有，甚至于連一通電話也沒有！真是氣死他了！
不過真正了解並接受自己已經喜歡上她的事實，是在他大學畢業，毅然決定放棄研究所名額而選擇提前入伍那一刻，因為他唯有服完兵役才能出國逮那個該死的小妮子。
他不想她忘了他，不想她在國外喜歡上別人，找到新的糾纏對象。這些才是真正讓他發火的原因，因為她已經有整整五年對他不理不睬了，誰知道她是不是早已忘了他或放棄他了。這類令他惴惴不安的想法，讓他承認了自己對她的感情，再也無法忽視。
真的是十年未見嗎？事實上只有七年，當他退伍後，他立刻申請護照在第一時問內辦理出國事誼，直接飛到美國去看她。
他並沒有在她面前現身，在他了解到她對自己的用心與良苦之後，他決定讓她貫徹決定。所以後三年的時間，他如果出國去看她，總是偷偷地跟在她身後或躲在一旁看著她的一舉一動，以慰自己的相思苦。
在桃園中正機場乍見到她時，他簡直難以置信，不敢相信她會這樣突如其來的出現在他面前。但是說真格的，他的確是充滿了驚喜，只不過被「事件」和她曝露的穿著這兩件事這麼擾和，所有的驚喜都沒了，取而代之的是抑制不住的氣悶。
她沒事穿這麼露是想做什麼？難怪會引來狼手的突襲！
把她氣走後，他領著Jeff先到飯店Checkin之後，再請他去吃飯。
Jeff是麥卡倫（MACALLAN）進軍台灣名酒市場的代表，不過據內線消息透露，其實麥卡倫早在正式派遣代表來台灣之前，就已經透過網絡與秘密進行的私下活動評估過台灣的名酒市場，並且找到滿意的代理商了。而Jeff這回前來，除了要與代理商正式簽約之外，最主要的目的便是要尋找一間出色的創意廣告公司，為他們設計一連串引人注目的廣告，進而打響麥卡倫的聲名。
與Jeff略有交情的他，自然不能放過這個賺錢的機會。
他和Jeff是在PUB里認識的，幾次的偶遇讓他們成了朋友，所以麥卡倫要找廣告公司的事，Jeff第一個想到的便是他。
但是，Jeff也只是提供一個機會給「謙朔創意行銷」而已，至于結果仍需要他們自己努力，因為與他們競爭的公司實在是多不勝數。
不過這個難得的機會卻在今天下午被他親手給毀掉了。想到這一點，羅朔覺得他得盡早跟岳子謙談一談才行。
「岳子，我有事跟你討論，到陽台來一下好嗎？」他對岳子謙說，然後率先走向陽台。
岳紫衣瞬間呆若木雞的僵在原地，如果現在有人來踫她一下，她相信自己絕對會碎裂成千萬片。
他竟然連聲招呼都不跟她打？他是還在為早上在機場發生的事生氣，還是根本就不歡迎她回國，她的存在對他而言根本就是可有可無的嗎？
「等一下，羅朔。」注意到老妹渾身一僵的反應，岳子謙急忙叫住懊友兼合伙人，這個家伙有時候真的月兌線到很欠揍，他難道都沒注意到紫衣為了他精心打扮的模樣，以及盼望他能贊美她或說一句歡迎她回來之類的話嗎？這個笨蛋！
羅朔不解的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你難道沒看到紫衣嗎？這麼久不見，你都沒有話想對她說嗎？至少也該打聲招呼說句歡迎回來之類的話吧？」岳子謙提點他。
羅朔愣了一下，立刻看向岳紫衣。他剛剛難道沒有跟她說歡迎回來這句話嗎？
「歡迎妳回來，紫衣。」他皺眉道，不敢相信自己的粗心。
不過他竟然連這麼一句話都會忘了說，那關于麥卡倫的事就更加刻不容緩了，免得到時他真的忘了，影響到公司的業務。
「岳子，來一下。」他再度對岳子謙說，然後繼續走向陽台。
岳子謙瞄了臉色更加難看的老妹一眼，突然有股打人的沖動。
「幫我安慰一下紫衣。」他小聲的對準未婚妻說，然後大步朝陽台方向殺了過去。
唰！推開落地窗。砰！將落地窗關上。
岳子謙怒不可遏的一把揪住懊友的領口，咬牙切齒的朝他怒道︰「你他媽的在搞什麼鬼？難道就不能表現熱絡一點，歡迎紫衣回家嗎？」
「你在生什麼氣？」羅朔一臉莫名其妙的蹙眉道。他剛剛不是已經說了歡迎回來了嗎？
瞪了他半晌，岳子謙終于頹然的放下手。
「有時候我真想拿把刀子把你的腦袋瓜?成兩半來研究，看看你的思考模式究竟哪里出了問題。」他沒好氣的瞪眼道。
「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我有件事要跟你說。」羅朔認真的說。
「誰在跟你開玩笑了？」岳子謙白了他一眼，「你想跟我說什麼，公事嗎？現在是下班時間不談公事，更別提紫衣才剛……」
「我打算放棄麥卡倫那個Case。」羅朔打斷他的話。
「什麼？！」岳子謙訝然的驚叫出聲，為了這個案子，他們事前花了多少心血與時間，羅朔應該比誰都清楚才對，他怎麼會突然說要放棄呢？
「為什麼？」他沉聲問道，「你突然要放棄也該有個理由吧？」
羅朔突然沉默不語。
「兄弟？」
「岳子，你仍打算讓紫衣進公司來嗎？」羅朔突然提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當然啦，正所謂肥水不落外人田，像紫衣這麼好的人才，不用才是傻子。」岳子謙理所當然的回答，「怎麼了，這件事我們之前不是談過了嗎？你當時不也舉雙手贊成，還是你突然反悔了？那給我一個我可以接受，而且無法反駁的理由……」他一頓，突然想起，「不對，我們現在是談麥卡倫那件案子，你別把話題給扯開了，兄弟。」
「Jeff對紫衣很有興趣。」羅朔撇了撇嘴角，才說出原因。
「什麼？」岳子謙愣一下，半晌之後才將他前後所說的話給融會貫通。「你的意思是說，你之所以決定要放棄麥卡倫那個案子，是因為Jeff竟敢覬覦屬于你的人，所以你才不爽賺那一筆錢？」他咧嘴笑問。
「你……廢話少說！」心事突然被人識破，羅朔惱羞成怒的斥喝。
「呵呵……」岳子謙笑得好欠扁。「沒想到你認真起來，連錢都可以不要賺，呵呵……」
「你若再笑得這麼欠扁，就別怪我出手了，岳子。」羅朔握緊拳頭，羞怒的警告。
「好，我不笑就是了。」岳子謙急忙止住笑聲，免得自己的俊臉遭殃，損害了秋浼欣賞帥哥的權益。
「麥卡倫的案子從一開始就是由你全權作主，如果你不介意自己做白工，我倒是沒差，反正公司少了那個案子也不可能會垮。」他瀟灑的說，「倒是兄弟呀，你既然這麼在乎我們家的紫衣，可不可以麻煩大方的表現出來，不要每次都拿現在這副死樣子去面對她，這樣很容易引起誤會的你知不知道？」
「這是我的事你少管！」被捅到痛處，羅朔口氣不善的朝他低吼。他對感情特別木訥又不是他願意的，本性如此怪得了他嗎？
「誰有空管你呀，我是在關心我老妹，可憐她竟然喜歡上你這個對感情木訥又口拙的家伙。」
「岳子，你真的很想被扁是不是？」
「誰會想被扁呀？倒是我的肚子快要餓扁了，再不開飯我一定會餓死。走啦進屋吃飯去。」說完，他推開落地窗的門，率先走回屋內。
羅朔深吸一口氣後，隨後跟進。
一場餐會下來賓主盡倍，至少表面上是如此啦。
與會者共六人，岳氏夫婦、岳子謙和顏秋浼這對準未婚夫妻，還有岳紫衣和朔這對貌合神離的……嗯，說是男女朋友也不對，說情人也不對，該說什麼呢啊，有了，就說是青梅竹馬的冤家好了，挺合適的不是嗎？至少在外人眼中看起是如此。
六個人看起來相談甚歡，氣氛也相當的融洽，笑聲更是不絕于耳，但是在座個人都心知肚明這只是個假象，因為場中你來我往的對話中始終沒有今晚男女主兩人的對話，他們倆完全漠視對方。
怎麼會這樣？他們不是互相喜歡著對方嗎？而且分離了整整十年，他們應該會有很多話可以說不是嗎？難不成是因為太多人在場了，所以不好意思？
不行，不能再讓他們這樣僵下去了，得想個辦法才行。
「對了紫衣，妳在美國住了十年一定很想念台灣的夜市對不對？叫羅朔帶妳去士林夜市逛逛好不好？」岳母開口建議。
「不要了，我想早點睡覺。」岳紫衣微笑的搖頭。
「但是現在才八點多而已，不必這麼早睡吧，去玩一玩、逛一逛也好。」
「媽的建議不錯，我和秋浼也和你們一起去。」岳子謙加入游說行列，「況且紫衣，妳若太早睡小心時差會調整不過來喔，不如今晚玩累一點，包準妳絕對沒有什麼時差的問題。听哥的話準沒錯。」
「好了，就這麼決定，你們年輕人好好去玩吧，要玩得盡興喔。」說完岳母不管三七二十一，將女兒從沙發椅上拉了起來，直接推出大門外，然後砰一聲便將。門給關上，並落了鎖。
瞪著眼前砰然關上的大門，岳紫衣呆若木雞的站在大門外，完全說不出話來。
她簡直不敢相信媽媽竟然這樣對待一個已經離家十年，才剛剛回到家不久的女兒，竟然將大門給鎖上，不讓她進門，ㄟ怎麼會這樣？
「好啦，秋浼自然由我來載，紫衣就交給你了，兄弟。」岳子謙拍拍羅朔的肩膀，對他使了個加油的眼色，然後環著準未婚妻的腰往他停車的地方走去。
「哥等一下，我要坐你的車。」岳紫衣一呆，急忙追上去叫道。
「不行，我和秋浼要談情說愛，妳別來當電燈泡。去坐羅朔的車。」岳子謙毫不猶豫的拒絕她，然後環著顏秋浼繼續往前走。
岳紫衣生氣的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走吧，我的車在另外一邊。」羅朔走到她身邊開口道。
「如果你不想去可以不去，只要告訴我你和我哥約定的集合地點在什麼地方就行了。」她僵硬的說。
「我沒說我不去。」
「你一整晚的表情都在說，你並不想待在有我存在的空間里。」
「這句話應該是我說的吧？」羅朔皺眉道，「從頭到尾不肯和我說話的人是妳，不是我。」
岳紫衣倏然抬起頭瞪他，「你說什麼？明明就是你先不理我的，我哪有不肯和你說話？」
「吃飯的時候我主動開口和妳說了幾次話，妳有哪一次響應的？」羅朔雙手抱胸的盯著她問。
「你說了什麼話？」
「我說魚很好吃。」
「然後呢？」
「然後什麼？」
「你說魚很好吃，然後呢？然後就是沉默不語。」她生氣的說，「你這根本就是在自言自語，哪里像是在跟我說話？」
羅朔眉頭蹙得更緊，「我以為妳會接著問真的嗎？然後我自然會夾些魚到妳碗里，誰知道妳卻一聲不吭的，那妳要我說什麼？」
所以他那句魚很好吃，主要的目的就是想替她夾菜嘍？岳紫衣突然感覺心里甜甜的，但是氣悶還在。
「你為什麼連一句開口問我這些年一個人在國外過得好不好之類的話，都不肯問？」她質問道。
「這些問題在吃飯的時候，秋浼不都已經問過了嗎？妳的回答我都听到了，干麼還要多此一舉的再問一次？妳再回答一次也會覺得累吧！」羅朔莫名其妙的說。
嗯，也對。如果他重復再問一次她回答過的問題，說不定她還會發火，認為他根本一點都不在乎她，所以才會連听她說話都懶得听哩。
不對，她在干什麼呀？她明明是想找他興師問罪的，怎麼到頭來卻不斷的在附和他的說詞。可惡，他果然是她的克星，面對他時她真的是毫無招架之力。
「好了，我們是不是該走了？再不走說下定妳哥他們都要打道回府了。」
岳紫衣瞄了他一眼又撇了撇唇。「那就走呀，我又不知道你的車停在哪里，你不先走的話，我怎麼知道要往哪邊走。」
羅朔看了她半晌，突然伸手握住她的，然後將她帶往與岳子謙離去方向的反方向走去。
岳紫衣的心髒倏地狂跳了起來，怦怦、怦怦的幾乎像是要跳出胸口一樣。她低頭瞪視著兩人交接的那一點，腦袋因突如其來的沖擊而一片紊亂。
這……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發生了什麼事？
他真的牽著她的手嗎？牽著她的人真的是他嗎？而他這樣做又是代表了什麼意思？是在告訴她他也喜歡她嗎？有這麼好的事嗎？
她是不是在作夢呀？但是掌心中傳來的溫度卻是實實在在的，而她從未听過存夢里也能夠感受到溫度的。
不，她不是在作夢，他的的確確正牽著她的手，只不過他這個舉動究竟代表下什麼意思呢？
「羅朔，你是不是有點喜歡我，甚至于已經喜歡上我了？」她不自覺的沖口問道，不相信她的十年計畫能如此快速的見效。
羅朔聞言停下腳步，然後回頭看她。
她不自覺的屏住氣息，等待他的回答。
「妳以為呢？」他挑眉道，接著不等她反應，再度牽著她的手往停車的地方走去。
岳紫衣愣愣的任他牽引，腦袋在一瞬間變得更加紊亂。
她以為呢？
這是什麼答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