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蠻婚約 第十一章
第七章
「小朋友跟著老師一起把剛剛教的再彈一次喔!不要忘了我們要一起唱出音階……」
結婚的隔天,杜悅伶仍舊在音樂班替小朋友們上課。
雖然已是最後一堂課,她仍是精神滿滿,和上第一堂的時候一樣活力充沛。
「好。」小朋友們揚聲說和她一起彈奏,快樂地把音階唱出來。
整間教室充滿了孩童稚女敕的聲音和演奏聲,在外頭等候接孩子們下課的家長們看著上課的情景,也滿意地笑著。
終于,九點了,課堂結束,孩子們一一的被接走。
「貴婦老師,你新婚的第一天,挺有精神的,一定是很幸福喔!」關上教室門之前,林美季忍不住眨著眼楮,曖昧地說笑,想必新娘是和新郎床頭吵,床尾和,兩人一定是又恢復幸福了。
「幸福?」杜悅伶若有所思的重復這兩個字,走到櫃子前整理自己的隨身包包。
「你臉上紅光滿面,寫的就是幸福兩個字啊!」林美季盯著她的臉看。
「紅光滿面說不定是血壓高。」杜悅伶模模臉,笑著回避她的目光。
其實她是感到有幸福的fu在心里躍動著。
在她還不懂幸福是什麼意思的時候,覺得那只不過就是兩個字而已,直到她懂了,才知它包含著太多的溫馨和甜美,那是來自內心的感受。
幸福的fu就是,當她想起修海帆時她的心好甜,開心得想笑,她的世界因為多了個他而變得莫名喜樂。
回想起今天早上,他們起床後還一起在家里吃早餐。
這是有史以來他們一起吃東西沒有拌嘴、沒有意見,而且吃得愉快又開心。
修還聊起他在英國時的事,她跟他有說有笑的,就連早上來上班做早餐的老佣人都發現他們和平相處。
老佣人笑咪咪地說︰「老先生和太太在天之靈一定很開心。」
她不知修伯伯和媽在天之靈是否真的開心,她和修相視一笑。
「杜老師別拗了,你瞧,你的幸福他來了耶!」林美季眼尖的看見騎樓下走來的高挺身影,正是修海帆。
杜悅伶回頭一看,是修,他說他下班後會來接她一起回家,他果然來了。
「是我老公,那我先走嘍!Bye……」她心飛揚著,居然不經意地說出「老公」兩個字。
她自己感到害羞,她可還沒當著修的面稱他為老公哩!
不過他也還沒叫過她老婆。
她默默地期待著,有一天能從他嘴巴里听到他叫她「老婆」。
她噙著笑,背起包包,向林美季道別,離開教室,奔向她的「幸福」。
「伶,下課了。」修海帆瞥著跑向他來的縴柔身影,摟住她,唇劃開溫柔的笑痕。
他整天心里都牽記著她,他要秘書提醒他不能加班超過八點,他要在九點準時到音樂教室來接她。
「嗯!剛下課,你真準時。」杜悅伶挽住他的手臂,對他笑,兩人一起走上紅磚道。
「那是當然的。」他迫不及待要見到她,此刻她就在自己的身邊,他感到心滿意足。
「準時是美德。」杜悅伶夸他,但她不要他那麼辛苦,下了班還到音樂教室來。「以後你不必來接我哦!」
「為什麼?我正好順路。」他的路線可以經由此地,他還想天天來接她一起回家呢!
「我下午三點才出門,我自己有開車。」
「就一起開車回家不好嗎?」
「啊!」她驚訝他會這麼熱心的待她,她悄悄地喜悅著。
街燈下,她抬起眼眸瞥他,他也注視著她,兩人眼對眼的看著彼此,有半晌他們之間沒有言語,但兩人都感到一種無形的牽系,他們的心是可以相通的。
她看得出他的心意,他也能懂她小小的心思里對他的提議是受寵若驚的。
「太浪漫了吧!你看起來不像浪漫的人。」她說了自己的感覺。
「看起來?你怎麼看的?告訴我。」他的大手定在她細致的肩頭,低頭問她。
「回家再跟你說。」她不是故意不說,而是感覺這種東西,有時候是難以言喻的。
他笑著,她說「回家」,讓他感到他們是一家人的溫暖。
「是不是要在枕邊悄悄地對我說?」他逗她。
她想起他們昨晚一夜的熱情,臉都燙了。
「臉紅了。」他掐掐她水女敕的臉。
「你很討厭。」她將臉埋在他胸口,不讓他掐。
他笑著看著這個嘴里說他討厭,卻是往他懷里鑽的女人,她可人的樣子使他很想當街吻她,但他相信她不會允許,他就順勢的摟著她。
她抬眼,見他笑得開懷,她也跟著笑了。
兩人看著彼此,經過了昨晚,他們之間變得再也沒有距離似的親密,而他們都悄然地喜歡這樣的新關系。
他們是真實的老公和老婆,身心都緊密結合著,愛的氛圍縈繞著他們。
「你等我半年,我把公司整頓好了,我帶你去旅行。」修海帆向她提議。
「啊!嗯嗯……好啊!」她驚喜著,像個孩子般的用力地點頭,她想跟他一起旅行。
「你有沒有想去哪里?」他問她,她的欣然同意使他也挺開心的。
「去英國喝英式下午茶,去法國巴黎的鐵塔頂端看風景、住郊外的古堡,還有去荷蘭買木鞋、看郁金香盛開……」她獅子大開口,一口氣把她一直想去的地方全說了。
「哈哈……就帶你去喝英式下午茶,看風景、住古堡、買木鞋。」修海帆大方地同意,他挺喜歡她作夢的樣子。
他愈是接近她愈發現,他幾乎看不見她身上有昔日那小野人的蹤影。
她不僅美麗,還有更多可愛之處,她也比別人天真,她有話直說,不做作,她笑起來甜美到令人想立刻親吻她。
她其實很好相處,他真的喜歡她加入他的人生。
這是陷落在愛情里的現象,他愛著她,他們之間愈來愈沒有界限,當他允許她進入他的心,她的所有一切他都無條件接受了。
可是為何她以前總要忤逆他、挑釁他?
那時他以為她是專門來氣炸他的。
「你真好。」她不由得說。
「你什麼時候開始覺得我好?」他有意無意地問她。
「這……」她卡住了,他為什麼要一再的問她這類的問題?
她瞅著他,膽怯地問︰「你那麼在意我對你的看法嗎?」
她怕她這一問,會失去他難得的笑臉,她多愛看他笑,他笑起來就像個天使般的大男孩,她無形中也能感染他的開心。
以前他都不曾這樣和她一起開懷的笑,她多希望他一直這麼開心下去。
可是她真的想知道,他是為什麼而問,這像是要挖開她心里的秘密,她會很不安的。
她從來都沒表露過她對他的情感。
「是,我在意。」他給了她肯定的回答。
她屏住氣息,粉頰更嫣紅了,喉頭也梗住了,說不出話來。
她被他在意著,老天啊!怎麼可能?
她只是只不起眼的小蟲。
「干麼發呆?你的車呢?回家了。」他問,笑著輕撫她怔住的臉。
「喔!車……在那里。」她有點回不了神,勉強地振作自己,指向路口的小車。
「去開車吧,我跟在你後面。」他爽朗的拍拍她的肩。
「是……監視我?」她干笑。
「是保護你。」他正色地說。
「我好像變成公主似的。」她糗自己,說著自己從來都認為不可能的事。
「你是。」他再次的肯定她,黑眸定定的看著她迷蒙的雙眼。
她愣住,傻傻地看著他,他說過她是他一掐就掛的小蟲,難道才過了幾年他就忘了嗎?
「怎麼了?」修海帆見她愛笑不笑,突然心事重重的。
「沒有。」她淡然地說,心懸在半空疑惑著。
「去開車吧,回家了。」他柔聲催促。
「嗯!」她恬靜的點點頭,離開他的懷抱,走向自己的小車。
修海帆瞬也不瞬的看著她,他真想知道她想些什麼,想更了解她,懂她更多。
以前時機不對,如今他們之間有的是機會和時間。
他不急,她已是他的人。
他看著她上車,他才回到自己車上,見她把車緩緩開出車道,他立即跟上前去,一路默默的守護著她。
杜悅伶從後視鏡看著修海帆的車,竟有人這樣陪著她下班,這是史無前例的事。
她儼然就像是受保護的公主,突然嬌貴了起來。
這想法令她想笑,也想哭,心里感到意外卻也感動,她不懂自己該如何表達比較適切。
他竟是這麼浪漫又多情的男人。
唉!她很後悔以前對他態度太差,後悔對他出言不遜,她自負又自大,只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寄生在他家里的一只蟲子。
現在想來卻是傻到一個不行。
她為何不把自己的優點表現出來給他看見,她其實是個好人,還是個愛著他的女人。
她已經把身心都交給他了,她只要真心向他懺悔,表達對他的溫柔和關懷,她就算是毫無保留的在愛他了。
她心溫熱著,想表露真情,想再愛他多一點。
也但願,他能懂得她細密的情、深刻的愛。
☆☆☆
兩人的車一前一後進了修家大宅。
到達車庫後,杜悅伶下了車,她見修海帆也下了車,她想立刻跟他說出她的心聲……
鈴……
他的手機卻在這時響了,他拿出來接听。
「楊經理什麼事……」
她一听是公司的來電,也不好打擾他,到嘴邊的話只好全數收了回來。
她其實想跟他懺悔,跟他說以前氣他是她的不對,她還騙他說她交往過男朋友,想跟他坦白。
見他沒空理她,她有些失望,只好逕自往屋里走。
而她听見他的腳步始終就在她後頭,離她約一步遠的距離,但她沒有回頭。
「走那麼快做什麼?」
修海帆很快結束和公司業務部楊經理的電話,快步上前,將他的女人攥住,擄往身側,要她放慢腳步,陪他慢慢走。
「是你走太慢了。」她聳聳肩說。
「那怎麼不等我?」他問得溫柔多情。
「我忘了。」她頑皮地說。
他停下腳步,她只好止步,看向他,他的表情有抹懷疑,濃眉蹙緊地問︰「你忘了我?」
「對……對不起,我只是開玩笑耶!」她並不想破壞他們美好的關系,都怪她一時貧嘴,開什麼玩笑呢!她怎麼可以忘了她的夫君,這真是太不可原諒了。
「是嗎?」他放開她,眸色轉而陰沉,唇上綻出冷笑,一轉身便逕自打開門鎖,往屋里走。
她見他翻臉比翻書還快,有些驚嚇到了,多心地猜想,他一定是以為她有男朋友,所以才會那麼說。
他不能誤會她的清白啊!她急忙追上他,苦苦地說︰「你別誤會,我真的只是開玩笑而已!」
修海帆清冷的目光瞬了她一下,不搭理她,沒有在客廳多做停留,直接往樓上走去。
杜悅伶心底感覺很糟,揪著心一路追著他說︰「修,別這樣,你這麼開不起玩笑的嗎?人家只是見你講電話,不想打擾你啊!我不是真的忘了你,我哪可能忘了你,你……你……是……」我老公啊!
她把最後幾個字吞進肚子里,太害羞了,她不敢說。
「是什麼?」修海帆板著臉,嚴肅地問,卻是暗笑在心里,他相信她真是一時貧嘴,她急著要解釋表示她很在意他。
他們彼此在意著對方,不是只有他,這個發現教他打心底地感到振奮。
「是……」她小嘴半啟,說不出來。
他眯起眼,見她半天不回答,腳步也沒有停歇,頭也不回地直上三樓,他知道她緊追在後,就是要引誘她一路跟他上三樓。
「你別那麼小器,對不起嘛!你有沒有听到?」她一路像鳥兒般吱吱喳喳在他耳邊說個不停、求個不停。
修海帆仍是不理她,打開房門就要進房……
「修,你別這樣,我會難過的,你不能不理我啊!」杜悅伶在他打開房門要進房前,扯住他西裝外套的衣角,她很擔心他從此不理她,急得眼眶泛淚。
修海帆驀然回首,低頭瞧她扯住他衣角的小手,再看看那雙動人的淚眼,他的心早就軟了,他怎舍得他的小人兒哭,又怎舍得不理她?
推開房門,他拋下公事包,一把將她帶進房里,擁入懷里,立刻低頭瘋狂地親吻她那張求饒的小嘴。
……
沒有人再多說任何一句話,愛的感受溢滿他們的心頭。
情意纏綿愈益讓兩人緊密結合,難分難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