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商出任務(下)︰小星皇後 第二十八章
可他的吼叫沒驚嚇了她,只換得她滿目輕蔑,那個眼神……讓他氣得狂性大發,他砸爛了冷宮里的桌椅杯盤,將皇後身邊的小爆女踢得口吐鮮血,他吩咐下人,不準給冷宮送食。
盡避如此,他還是無法解恨,深夜輾轉難眠,干般萬般不甘願,夜半,他至冷宮放火,那場別,燒掉冷宮、也燒掉獨佔後座多年的皇後娘娘。
他發誓,要把所有看不起他的人,一一毀去。
反眼怒瞪龍壢熙,很好,他遲早要讓他知曉自己的手段!
「來人,把龍壢熙扣起來,送進宗人府!」
壅熙邪魅一笑,他會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要他匍匐在自己腳邊,像狗一般,舌忝自己的鞋底。
「是!」
幾名禁衛軍沖進門,將壢熙上枷鎖,送進囚車,當車輪敲著地面,發出吵雜的叩叩聲時,涂詩詩面如青筍,她比誰都明白,此次再不會像上回那般,全身而退。
壅熙拿起桌面上的花瓶,左看看、右瞧瞧,對著外頭的禁衛軍說道︰「看來,王府里還有不少好東西嗎……你們在做什麼,還不坑詔手,難不成要本太子親自動手抄家?」
他眉一挑,所有的禁衛軍如虎似狼,喝地一聲,四散開來。
一時間,府里傳來尖叫聲、哭鬧聲、東西砸毀聲,宛如人間煉獄般。
他們像強盜似地,見了東西就搶奪,連見著面貌清秀的丫頭,也要輕薄幾下。
耳里听著吵雜的哭喊聲,壅熙滿意地揚起嘴角,他看向跪在地上的涂詩詩和陸茵芳,那涂詩詩便罷了,容貌一般般,若不是有個好父親,豈能嫁進王府里享福。
至于陸茵芳……太監在宣讀聖旨時,他那雙眼就離不開她的臉,三不五時向她一瞧,那雙媚眼、那張艷麗容貌、那個風姿窈窕的身段,看得他心不斷發癢。
是個尤物啊,陸茵雅已是人間極品,可她沒有陸茵芳身上的艷骨,尤其是那雙會勾魂的眼……他蹲子,勾起陸茵芳的下巴,手指在她臉頰邊輕輕磨蹭,笑得邪氣而輕佻。
「听說,我那個不識貨的大哥,連踫都不肯踫你一下?蠢吶,放著這麼美的女人,真搞不懂他腦子里在想些什麼?」
他的手指順著她的臉頰,緩緩滑進她的衣領,輕輕地挑開她的扣子,撫模她的鎖骨。
陸茵芳滿面驚懼望向他,竟連反抗都忘記。
壅熙湊近她耳邊,在她耳畔呼氣,低聲問︰「肯不肯從了我?倘若伺候得我舒服,說不定將來封你個嬪妃做做,如何?本太子可是一見你就傾心,再見你……連心在哪兒都忘了……」說著,他呵呵笑個不停。
太子……未來的皇上……一時間,那幾句她背過千遍萬遍的句子浮現腦海。
氣質美如蘭,才華馥比仙,當偶萬乘之君,為華夏兆民之母,此生必定母儀天下,是個命中注定的大貴人……
當偶萬乘之君……母儀天下……
爹娘倒了,她再沒有一個陸府可依恃,王爺待她不好,枉費她在他身上落下一片心,從今爾後,她能依靠的人只有自己了。
她要爭、要搶,她的命運不該隨著不愛自己的龍壢熙走,她要改變,她的人生不能就此斷絕,叛國罪是要滿門抄斬的呀!
重重點頭,她柔弱無骨地倚靠在壅熙身上。
這般艷骨呵,壅熙哪里忍受得了女人如此撩撥,他竟不看場跋,一把抱起陸茵芳,狂笑道︰「識時務者為俊杰,本王就最愛你這種絕頂聰明的女子!」
他不避嫌,至今天下,還有誰比他更大?誰能管的著他?
他說過,要把所有看不起自己的人盡數毀去,所以他要毀了龍壢熙的王府、毀了他的命,現在連他的女人,也要一並毀去,明兒個,他就要去探監,告訴龍壢熙,他的女人是如何在他身下宛轉承歡……
身為男人,豈能受適種侮辱?
抱起陸茵芳,他大步走向最近的屋子,涂詩詩不甘願,全家遭禍,陸茵芳憑什麼全身而退。
她一把抱住壅熙的大腿,哭道︰「太子殿下,此女成性,王爺不喜見她,是因為她與府中下人苟合……」
壅熙滿腔欲火,哪里听得下去這些,腳一踹,將她踹飛在地。
涂詩詩猛地抬頭,視線與他懷中的陸茵芳相接,她滿眼怒意,嘴角邊的鮮血流出幾分陰厲。
陸茵芳冷淡一笑,趴在壅熙肩膀,雙手勾住他的頸項,在他耳邊吐著氣,軟軟說道︰「請太子為茵芳作主,涂詩詩自我嫁進王府,便三番兩次想盡辦法陷害于我,幾次茵芳死里逃生,若不是命大,今日怎能遇見英姿煥發、卓爾不凡的太子?」
她說他英姿煥發、卓爾不凡?壅熙仰頭大笑,從出生至今,人人都說他形貌猥瑣、不得帝心,如今,竟然有這樣一個大美女說他英姿煥發?
「你這張小嘴真會說話,講得本太子龍心大悅,你說,你要怎麼處罰這個賤故人?」
「她既說我與下人苟合,不如殿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她坐實了這個污名。」
「哈!這個法子夠陰、夠狠,我喜歡,來人吶。」他揚聲一喊,韋應東迅即應聲。
「這女人賞賜給你們了,教你們也嘗嘗側妃的滋味。」
「謝殿下賞賜。」
韋應東從地上拉起涂詩詩往外走,見壅熙和陸茵芳那般,他早忍耐不住,現在肥肉到了嘴邊,豈有客氣之理?
涂詩詩一路大哭尖叫,她撕腸裂肺地喊著救命,可這時再無人能救得了她。
陸茵芳听著涂詩詩的淒厲哭聲,想著這段日子里的短兵相接,想涂詩詩時不時拿她與下人苟合之事譏笑于她,她忍不住有股報復的暢快感……
人的命,掌握在自己手里,涂詩詩選擇與她作對那刻,便選擇了今天的遭遇……
八月初十,皇帝下詔,立九皇子為太子。
舉國嘩然,有異議者在街頭巷尾評論大皇子與九皇子,被禁衛軍得知,逮捕入獄,一日之內,竟有三百多名百姓入獄,一時間獄滿為患。
八月十七,皇帝為九皇子賜婚韋大學士之義女韋妹憶。
八月二十二,皇帝下詔廢丞相陸明衛。
八月二十三,皇帝廢後,改立壅熙之母雲嬪為後。
八月二十七,御史查獲大皇子龍壢熙通敵叛國罪證,大皇子被捕,關在天牢等候聖上裁定。
此令一下,百姓、文人書生滿腔不平,認定九皇子鏟除異己。
雖百姓不敢多作言語,然隔日,京城內外,處處張貼告示,告示上暗指大皇子才能卓越,九皇子嫉妒成恨、惡意栽贓。
八月二十九,龍壢熙于天牢仰藥自盡。
壢熙仰藥自盡的消息傳進照雅小築那日,灰蒙蒙的天,滿是窒人的烏雲,接著狂風驟雨,鋼珠子似的雨點,猛烈地砸在地上。
一股悶氣自心底升起,茵雅備受沖擊的心一陣疼過一陣,可她死命咬緊牙根,不教淚水落地。
然而所有人,人心惶惶,謠言四處叢生,茵雅不得打起精神,再次聚集軍營千兵、溫室伙計和宅第下人。
她的眼神鎮定,目光堅絕,她的表情寫滿不容置疑。
站在高台上,她沉默不語,只用著堅定的眼神逐一掃過眾人,半晌後,她開口問︰「你們相信我嗎?」
此話一出,許多人低下頭,默不作聲。
要他們相信一個女人……太困難,根生蒂固的觀念里,女人本就該待在家里相夫教子,如今,若非情勢迫切,誰會听一個女人的號令?
雖然她這陣子,確實將所有的事處理得一絲不苟,雖然她是王爺的夫人,但眼前是眼前,跟著她,並非長久之計,何況王爺已經自盡于天牢了呀。
茵雅明白,這些不斷傳進宅子里的消息,會大亂人心,別說下人們,便是自己,也得咬緊牙根,才能不教人看出憂心膽懼。
她吞吞口水,逼自己再堅強一些,握緊拳頭,用盡全身力氣說話。
「你們和我一樣清楚,皇上在八月初九深夜來到熙雅小築,如何能下詔立九皇子為太子?」
她一句話,問出眾人心底的疑問。
「所以由此可以證明,消息是假的,九皇子沒有成為太子,王爺沒有通敵叛國,更沒有因羞愧仰藥于天牢,那麼,所有的假消息代表什麼?代表著一個陰謀正在如火如茶上演。
「眼前,全天下百姓都被欺蒙了雙眼,我們不但不能被欺,更要堅定信心,努力地成為皇上和王爺最堅強的後盾……」
卑至一半,一個年輕人出聲發問︰「夫人,不是我們沒辦法信您,實在是……外頭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便是我們里頭的人不出去,都可以听到風聲,可見得事情根本不像你講得那麼簡單,更何況,我們都沒見過皇帝,怎麼知道那天夜里,來的人是真皇帝還是假皇帝?」
幾句話,句句在理,問頓了茵雅,她詞窮,一時間無法回應。
端風見狀,正要搶身上前,沒想到一只手拉住了他的沖動,端風回頭,意外發現,來的不是旁人,而是皇上。
端風要跪地叩首,皇上輕搖了搖頭。
他從端風身邊經過,來到高台茵雅身旁,當她發現皇上,自然也是滿面震驚。
這些日子,皇上忙碌異常,時常有朝廷中人喬裝百姓,在文師父的引領下,進出主屋,而熙雅小築之人沒得聖命,誰也不準進主屋。
因此,除卻那夜匆匆一晤,茵雅至今尚未與皇上踫上面。
她沒想到今天,皇上竟然會到溫室里來。
他輕淺一哂,什麼話都沒多說,一雙古井無波的雙眼靜靜凝視所有人,懾人的氣勢、恢宏氣度,毋庸多言,便可明白,他非尋常人物。
他開口,收斂起威儀,化出一抹親切。「年輕人,你質疑朕是真皇帝還是假皇帝嗎?」
明明已褪去厲色,口氣親切得像家中長輩,可那雙熠熠眼神,就是會壓迫得人說不出話來。
「我……我……」年輕人結巴了,他有些後悔自己的出頭。
「不是你的錯,朕相信在場有許多人都有這種困惑。能夠證明朕是皇帝的,大概只有自皇宮里護送朕出來的幾名士兵。那日,參予皇宮之事的兄弟請上來。」
他一聲令下,數十個青衫少年月兌離隊伍,走到皇帝身後,列隊。
筆帝一一向他們望去。「你們親口告訴在場的所有人,朕是真皇帝抑或假皇帝?」
他們毫不猶豫,大聲回答︰「真皇帝!」
那個震天聲響、那份氣勢,此刻,再無人心存疑慮。
「很好,今有數十名弟兄證明朕的身分,倘若還有人不信,到屋子里來,朕讓你們見識見識大燕國的開國玉璽。」
「你們給朕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之後,朕必定風風光光回轉皇城,屆時,于朕有恩之人,朕不會吝于獎賞,倘若在此刻,有人敢于私底下傳謠言、亂人心,端風、立羽!」
筆上厲聲一喊,端風、立羽刻意露一手上等輕功,縱身高竄,幾個凌空旋轉,俐落地立于台上,看得眾人目瞪口呆。
他們兩人站至台前,單膝落地,手相拱。「皇上,臣在!」
筆上滿意地看向兩人。
壢熙教出來的好心月復,聰明、懂事,擅于創造局勢,他身邊怎麼就沒這種人物?
「若有人敢散播謠言、渙散人心,殺無赦!」
「臣遵旨。」
「很好,你們替朕留下台上弟兄的名字,朕將封他們為六品帶刀侍衛,行走于內宮不必卸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