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商出任務(下)︰小星皇後 第十章
想起雅雅,他又忍不住扯開嘴角、擴大笑臉。
那個被他教出一點點小叛逆,那個勇于對他說不許、不準、不可、不要,那個高興時會大笑、生氣時會跺腳的小女人……他,喜歡她的月兌胎換骨。
不知臨行前,雅雅圈著子讜他說什麼?
是「我愛你」?不,那嘴形不像,是「謹慎小心」?也不對,這是四個字,那麼是……是……ILoveYou。
突地,他勒緊韁繩,馬匹前蹄瞬地揚起,緊隨在後的初塵、單霧也跟著抽緊韁繩,在一陣馬嘯聲後,三騎一起停了下來。
ILoveYou,為什麼最近她總是在對他說ILoveYou?她突然愛上這三個字?不對,那麼她有什麼事對不起他,或者……她即將做什麼對不起他的事?
難不成……心猛烈一抽,顧不得皇帝還在宮里等著自己,不理會初塵、單霧的錯愕呼喊,他策馬狂奔,任狂風翻卷長袖,一路往回走。
像是有人在後頭追趕似地,熱愛動物、從不抽馬的他,狠狠地揚了幾下手中鞭子。
快點、再快點!仿佛預知什麼事似地,他雙眼狠狠地瞪著遠方,眼看熙雅小築漸漸接近,再抽一鞭……
嘶,拉緊韁繩,他飛身下馬,以從來不曾見過的速度,疾奔入屋,他在院子前面與謹言相錯身,看也不看她一眼,便入屋尋人。
王爺怎又返回?謹首大吃一驚,速速望向初麈、單霧,他們搖頭,也不明白發生什麼事。
壢熙進屋,小廳、寢室、浴房,他翻逼每個雅雅可能待的地方,直到在桌上發現那封信,那封標寫著——「壢熙ILoveYou」的信。
懊死!被他料中了!
他迅速打開信封,抽出厚厚的一疊信紙,除她為他繪制的籃球賽入場券之外,還有一封十幾頁的長信。
他一目十行,快速閱讀。
信里寫著她被救活之後的心情,寫他們這段日子相處的點點滴滴,寫她曾經有過的幻想與。
她說︰她想過就這樣一輩子下去,在他煩悶憂心的時候,來到她的小院子里,她與他說笑、解題,她為他跳舞、為他念詩句,雖然不明白為什麼養在外頭的女人叫做小三,但她樂意當他的小三、外遇,當只上不了台面的狐狸精。
她想過,那個王妃或者皇後,就讓愛爭的人去爭,她不屑,她要的是他的心,而他的心……她早已在掌心細細捧起。
若不是她的愛成了他的負擔,若不是她的愛讓他面臨危難,她真的願意這般繼續下去,可惜……世事難料,她不願意他為自己放棄大好江山,不願意她成為他與皇上的心結,她已然幫不了他的忙,也絕對不允許自己在他的未來里成為阻礙。
自然,信里寫最多的,是對他的殷殷叮囑,她要他小心別人的謀計,要多點心眼,時時提防別人,她一遍過提醒,宮廷是天底下最暗藏危機的地方,一朝不慎便會墜入無底深淵,他千萬別被表面的富貴祥和給蒙蔽。
信末,她寫了一道題目給他解。
「端風說︰銀月真心愛著壢熙。銀月說︰愛壢熙的人其實是立羽。雅雅說︰我根本就不愛壢熙。立羽說︰銀月說謊。
四個人當中,只有一個人真心愛壢熙,也只有一個人說實話,猜猜看,是誰說了實話、又是誰真心愛壢熙?」
解出來了嗎?我要公布答案了。
因為四人當中只有一人愛壢熙,如果端風說的是實話,銀月愛壢熙是真的,那麼雅雅不愛壢熙也是真話,可四人當中只有1人說實話,因此不符題意。
同理,如果銀月說的是實話︰立羽愛壢熙是真的,那麼雅雅說的一樣是真話,同上,也不符合題意。
如果雅雅說的是真的,所以其他三人說的全是謊話,那麼銀月不愛壢熙︰立羽不愛壢熙,並且銀月沒說謊,這里就造成沖突了。
假設立羽說的是實話,其他三人說的是謊話,那麼銀月︰立羽都不愛壢熙,而雅雅愛壢熙。
听清楚了嗎?雅雅愛壢熙!
不管你是不是在兩天後才趕回來,不管你有沒有違背雅雅的心思,不管你有沒有為我造屋蓋溫室,有沒有寵我愛我、專心一意對待我,雅雅就是愛壢熙,真真切切地愛,永世無悔的愛。
爭忍不相尋?怨孤衾。
被我心,為你心,始知相憶深。
信至此,再無它言,信紙自壢熙手中緩緩飄下,她走了……
她竟然在笑著送他離開之後,走了……
笨蛋,後宮那麼危險,她怎麼可以獨留他一人;笨蛋,她怎麼會阻礙到他的未來,她是他最重要的未來啊;笨蛋,說什麼她的愛成了他的負擔,她不懂、不明白、不清楚嗎?他已經講過千千萬萬次,她是他最最甜蜜的負擔……
懊死的!是哪個嘴碎的人告訴她不實訊息?是誰說愛她、他就得放棄大好江山?是哪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智障,說她會成為他和皇帝的心結?
懊死、該死!他非得把那個嘴碎、腦袋長蛆的人給抓出來,好好嚴懲一番。
他怒氣沖沖往外奔走,朝著院中怒吼︰「謹言,你給我過來!」
第二十四章干犯龍顏
壢熙心里翻江倒海似地,滿腔怒火瀕臨爆發的臨界點,他從房中疾奔而出,奮力抓起謹言的手腕,手背青筋盡現,怒問︰「雅雅在哪里?」
「回王爺,謹言不知。」她與王爺四目相望,不容許自己有半分畏怯。
「你不知道還有誰會知道?說!是文師父下的命令,還是公孫先生的意思?是誰讓你們聯手圖謀?是誰讓你們合力逼走雅雅?真是了不起呵,失憶後,我身邊的人全換了主子了,既然決定為他人出力,何必在我跟前裝忠心!」
他字字句句咄咄逼人,全是黑心指控,但他才不管公平與否,膽敢做出違反他心意的事,就得要有承受指責的準備。
「回王爺,謹言沒有逼走王妃。」
「當然沒逼,你只要把皇帝賜婚的事透露給她,再對她曉以大義……不,連曉以大義都不必,雅雅那麼擅長分析、那麼了解朝堂局勢,豈會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會妨礙了什麼?一個肯為本王的‘雄圖大業’犧牲性命的女人,怎麼會不願意在這關頭,為我……讓路?」
他怒目相向,緊抿的薄唇毫無血色,一雙眼楮銳利逼人,隱含熠熠鋒芒,說到雄圖大業時,臉上帶了譏諷。
謹言低頭,不再頂嘴。
沒錯,雖然賜婚之事並非她透露,但結論都一樣,不管王妃從何處得知此消息,最後,她都得為了王爺,在王妃面前推波助瀾。
文師父說,王爺並未失憶,但這段日子以來王爺跌跌踫踫、狀況不斷,雖然屢有驚人表現,但過度的感情用事也是事實,公孫先生已經不只一次提及,王爺對王妃的過度用心,早晚會成為敵手攻擊的弱點。
彬許王爺並未失憶,但對人、對事的觀點已因生死一遭有了重大改變,改變後的王爺更有人性,更教人親近,但對于未來的天子之位,確實有所妨礙。
她沒做錯,成大事者、豈能有情感牽絆,多年來,王爺對爭取王位的用心,所有人全看在眼底,豈能在最後關頭放棄?
細審謹言表情,壢熙噙起一絲冷笑,他猜對了?難怪雅雅會用那樣的眼光望他,會時不時丟出一句ILoveYou,會天逃邡提面命,要他小心再小心,不知道多久以前,她就在預備著,預備今日的離去。
「端風、立羽呢?」他的語調里帶上尖刻。
「他們保護王妃離開了。」
敗好,總算還有人有點腦子,要是他們敢放雅雅一人獨自離去,就算他概度尊重人權,也會一一把他們抓來釘在十字架上,讓他們當耶穌?不,是剝下他們一層皮。
「仔細听好我說的每句話,我、不是在同你商量,而是在命令你,以主子的身份命令你,在最短的時間內把雅雅帶回來,否則……我不敢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他來自民主世界,習慣人性化管理,他從不以命令口吻對待隱衛或下屬,但謹言把他逼到底了,很好,既然如此,他就來做一回任性、無理取鬧的主子,他倒要看看,自作主張的公孫毅、文師父要怎麼接招。
「回王爺,謹言不曉得端風、立羽將王妃帶到哪里去。」她硬著頭皮道。
「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倘若大婚之前無法找回雅雅,那麼陸家千金只好讓父皇去迎娶了,陸明衛應該無所謂吧,反正都是嫁入皇家,應該會樂觀其成。」
他大步向前一跨,嘴巴湊近謹言耳邊,他在笑,卻笑得陰森詭譎,讓謹言身上浮起一層又一層的雞皮疙瘩。
「信不信,我、說、到、做、到……」
壢熙才不管皇上有沒有摻和其中,他便是要把所有人全拖下水,最好連同皇太後、皇上都明白他的堅決,有他們出馬,就算雅雅躲到天涯海角,都很快就會被挖出來吧!
單霧看看謹言再望望主子,為難地上前輕言提醒︰「王爺,皇上還在等您。」
可不是嗎……皇上還在等他呢,既然要耍任性,就一次要個透徹,最好讓所有人都被自己的作為嚇到,最好一次的不按牌理出牌,讓所有人一口氣看清楚,他不是個可以任意安排的人物!
他的逆鱗被扯了,他要不管、不顧一回合。「差點忘記呢,我是得去提醒提醒父皇,準備迎娶新嬪妃。」
單霧、初塵和謹言同時間倒抽一口氣,主子……是認真的?怎麼辦?初塵向謹言丟去一個眼神。她要是知道該怎麼辦就好了。
重重嘆氣,她的眉頭打上千結萬結。
「做什麼?你們還不走?」壢熙撂下話,便像踩著風火輪似地,快步往熙雅小築外頭走去。
單霧、初塵飛快跟上,臨行前,在謹言耳畔留下幾句話︰「王爺是當真的,你快去把王妃追回來吧。」
像狂風狂掃而過,被吹得東倒西歪的謹言手足無措,怔怔地望著壢熙的背影,看著他的失控︰心底一陣緊繃……
苞隨王爺身邊多年,再憤怒,他也不曾失去過理智,他的每個言論舉止都有目的,每分喜怒哀樂都帶有含意,他不是喜形于色的人物,更不會允許自己在屬下面前表現出過度情緒。
可今日她真做錯了嗎?
深吸氣,謹言略一思索,在壢熙之後,駕馬朝不同方向奔去。
筆太後與皇帝高坐在軟榻上,文師父坐在皇太後下首。
自上回進宮後,文師父已經很少回王府,便是有要事,也是來去匆匆,這意味著宮中戰爭即將開打,狀態勢如累卵,危在旦夕。
文師父沒有告訴壢熙來龍去脈,只提過要他盡快加強千名士兵的訓練,壢熙並不多問,因為文師父的自信態度,也因為眼下等著自己做的事還很多,皇帝能自行解決的部分,他不想多事、趟渾水。
壢熙從不是事必躬親的上司,在公司里,授與職權並信任每個人的能力是他多年習慣,他只負責自己該負責的部分,至于其他的……他相信在需要自己出頭時,文師父自然會告訴他。
壢熙站在下首,皇上沒給壢熙賜座,看來他的遲到,讓皇上很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