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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命皇子妃 第十九章

作者︰千尋

拉開他的手,她對上他的目光,清澈的雙眼凝在他臉上說︰「我會試著學你,不認命、不服輸,盡全力做好所有能做的事情。

「沒錯,就是這樣。」

他又學她師傅揉揉她的頭發,可惜他不會梳頭,只會張著一口白燦燦的牙齒對她笑。

傳說傅競是商霸,長著一張閻王驗,目光所到之處正月寒冽,人人都懼怕他,說他嗜血、說他刀出鞘必定手刃敵人,如果他們見到現在的傅競、見到他的笑臉和溫柔,肯定會嚇掉眼珠子。

「你快離開了吧?」詩敏有些不舍得,這段日子里,幾次深談,她越來越欽佩他、服氣他,也崇拜他。

「對,大概就這幾日。」他沒隱瞞她。

「真可惜,否則我真想向你學學怎麼做生意。」聳聳肩,她心中浮現幾許失落戲。

「要不要我派人去尋教我做生意的師傅?不好還是不要好了。」他前一句才允了人,後一句卻連忙推翻。

「為什麼不要?」

「怕你生意沒學成,卻學來一肚子詭詐,男人還好,奸一點無所謂,如果你變成那樣,本來就已經夠難嫁了,以後還有誰敢娶你。」他笑著損她兩句。

她鼓起腮幫子瞪他,那可愛的模樣,讓他忍不住捏捏她的臉頰。

「餓了吧,快晌午了,說不定你大哥已經回家,我們也回去吧?」

他起身,將大大的掌心攤在她面前,只看一眼,沒有太多的猶豫,她將自己的手交給他,對他的信任,從這一日開始。

詩敏在傅競的幫助下上馬,他一躍,坐在她背後,他環著她騎馬,胸口貼在她背上。

來程時太傷心,沒有發覺這樣的暖昧,回程她才感覺這樣的動作太過親密,她試著挺直背,往前挪動幾分與他保持距離,他發現她的心思,笑著將她摟回懷里。

「來不及了,你的眼淚鼻涕,早就在我懷里留下證據。」

他得意地大笑,策馬揚蹄。一路上,他教她許多生意法則,讓她听得滿臉痴迷,忘記該有的尷尬,一言一語,同他熱烈攀談起來。

馬見往家的方向前進,可半路上,張叔駕著馬車出來尋人,一看見詩敏連忙出聲大喊,「姑娘,不好了,莫大人上門興師問罪……」

「跪下。」

唉進大廳,詩敏就被一聲斥喝震住,她抬眼,望見一臉怒氣的父親和江媚娘,他們當堂坐在主位上。

舅母在旁相陪,兩名師傅站在舅母身後,充當侍衛,進城看榜的哥哥還沒回來,女乃娘對著大門翹首企盼,掛著滿臉的擔憂和焦慮。

她深吸口氣,本想頂嘴,但目光閃過,看見傅競對自己使了記眼色,心思一轉,她在父親面前跪下,低聲輕喚,「父親。」

「好,很好,你倒還記得我這個父親。」他冷著聲調,面無表情看向女兒。

「女兒不明白,父親為何生氣。」她柔聲輕語,滿臉坦然。

「自己的兒子考中會試,當爹的居然要報喜的上門才曉得自己的兒子有參加科考,你們當真不錯,瞞得夠緊。」他字字諷刺。

「請爹爹見諒,是女兒和哥哥思慮不周,才會讓爹爹生氣誤解。那年哥哥病情好轉,本想寫信給爹爹,可凌師傅擔心哥哥的狀況只是曇花一現,擔心爹爹滿懷希望卻又希望落空,才暫時隱瞞了下來。」

江媚娘冷笑,重重放下手上茶盞,尖酸刻薄道︰「話講得真好听,從秀才、舉子到進士,這也得好幾年光陰,怎從沒人想往府里通報一聲,非得等外人敲鑼打鼓來報喜,才曉得原來咱們莫家出了個好子弟,你這是要老爺的顏面往哪擺?」

江媚娘不說話,詩敏還可以將她當成死人,現在……

多謝他們帶來的消息,讓她知道哥哥已經考取,懸君的心落了底。

詩敏掀唇一笑,十歲的她還需要用哭來博取同情,好讓父親為自己出頭。如今,她有錢、有家底、有師傅與親人,還有個力爭上游、出人頭地的哥哥,她還怕什麼?

低眉,她語帶委屈道︰「家鄉守孝三年,生活維艱,連吃飯亦是有一頓、沒一頓,在那樣的情況下,誰曉得哥哥能有今日的出頭機會?若不是凌師傅看在母親的面子上,時不時來探望哥哥、為哥哥治病,哥哥今天也就是那個樣子了。」

詩敏沒把話挑明說,卻也指出守孝三年,當家作主的江媚娘連一毛錢也沒花在嫡妻的一雙兒女身上,想她的娘還是四品浩命夫人呢,子女竟遭到這般待遇,此話傳出,倒媚的絕對不是他們這對苦命兒女。

悄悄抬眼,她在傅競眼中見到一抹欣賞,目光轉過,父親狠狠地瞪了江媚娘一眼,江媚娘不服氣,接下話,「我早說過,那點俸銀養不起一大家子人,是老爺堅不肯賣掉晉州老宅的。」

「皇上給宛娘的封賞呢?也進了你的口袋。」兩句話,莫歷升堵得江媚娘無語。

詩敏低頭竊笑,她還不曉得有這一條呢,否則方才那篇文章可就作大了。

「我們只能慶幸舅母心疼詩敏和哥哥,雖然舅母自己過得也不充裕,還是月月差人送銀子過來,還替哥哥請師傅,哥哥愛念書,可腦子已傷,誰也不曉得可以恢復成什麼樣,考秀才時,哥哥連一句話都還說不齊全呢,誰曉得他情況會一日比一日好。

「凌師傅也說,他醫過那麼多病人,哥哥能痊愈,簡直是奇跡,詩敏心想,定是娘在天上保佑哥哥,才能有今日的榜上有名。」

說到此,莫歷升已經沒有方才的怒不可遏,他沉著聲道︰「後來呢?」

「後來,守孝三年期滿,舅母問我們可不可以搬到莊園作伴?凌師傅說哥哥身子板弱,做點農事歷練一體不是壞事,而莊師傅說莊園離京城近,若哥哥要考進士,路途也近些,于是詩敏便休書一封,探探父親的意思,父親同意了。」

「那封信上,為何不提鈁敏已有舉人身分之事?」莫歷升質問。

「爹,這就是女兒和哥哥思慮不周的地方了。哥哥落水後變得痴傻,兄妹倆在家里始終不受待見,在外又備受鄰里嘲笑,便是母親在的時候,也無法替我們爭取些什麼,娘始終為此郁郁傷懷。

「哥哥有骨氣,非要闖出功名,讓親戚鄉親認同才肯見親人,所以此事雖沒刻意,卻也沒四處張揚。此為其一,其二……」她猶豫地向父親看過去一眼,咬著唇,欲言又止。

「其二是什麼?」

「那年,我親眼看見江姨娘將哥哥推下池塘,哥哥也記得這件事,雖然娘教導我們別記恨此事,可終究是在心底落下陰影,我們怕呀,怕爹爹讓我們回京,若是再遭遇不測……」

她不喊江媚娘母親,且明白表示,她在自己眼中是永遠的「姨娘」,這恰恰是江媚娘最在乎的一點。

詩敏先在江媚娘心頭狼狠扎上一根刺,再提及當年。

此話讓江媚娘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咬牙切齒不敢相信,那麼多年的老案了,她還敢鑼對鑼、鼓對鼓的拿出來說。江媚娘倏地站起身,怒指著詩敏的臉。

「這種沒證據的事,你少拿來說嘴,我有沒有做這種事,多得是人可以幫我作證,你別想往我身上潑髒水。」

听見兩人的對話,雲娘這才明白,當年兩兄妹過的是怎樣的日子。好啊,夏家一頂大紅花轎把女兒抬進莫家大門,竟是得了這般下場?莫歷升真真是對得起宛娘。

她起身,走到莫歷升面前,看一眼詩敏,滿臉疼情,她的氣勢沒有半分張揚,卻一絲不苟、字字清晰。

她說︰「莫大人,過去幾年如果您多心疼鈁敏、詩敏兄妹幾分,就算自己無暇分身,也會差人回老家探望,那麼您豈會不知道鈁敏的身子有逐漸好

轉的跡象?再說,栽這莊子離莫府說近不近,說遠也不太遠,怎麼您就忙得沒空來瞧瞧您的兒女過得怎樣?難道就不怕我這個做舅母的欺凌他們,拿他們當下人使喚?

「過去幾年,您對鈁敏、詩敏不管不顧,如今他們還能長得這般出月兌模樣,一個考取寶名、一個善于謀生經營,那是上天垂憐吶,您應該感激我那位苦命的妹妹在天庇蔭,讓你莫家出了好子孫才是。怎地,非但不見您有半分感激之心,還怒氣沖沖跑到我家里質問?真不曉得,當年我公公怎會看上您這位‘好女婿’。」

「至于你,莫夫人,晉州老宅?你有什麼資格談買賣?你踏進晉州一步,隨手抓個人任誰都能告訴你,那幢莫家老宅是我夏家的女兒用嫁妝買的!可不是莫歷升流血流汗掙來的,更與您這位江家姨娘無絲毫關系。」

一句江家姨娘讓江媚娘氣得心口發疼,那是她這輩子最痛恨的身分,就算後來被扶正,可上頭永遠壓著一個四品浩命夫人!她瞪向雲娘。這個下作的寡婦,她恨不得把茶盞往那女人臉上砸去。

雲娘是怒極了,一時沖動忍不住開口,一篇話說完,手顫抖不已,可臉上的怒氣依然壓下莫歷升的張揚,讓他垂目自省。

見她這樣,莊柏軒悄悄對她一笑,望見他的笑臉,她啦下緊張,深吸氣。

雲娘的話雖過激,卻字字在理,這話拿出去,沒有人可以指出錯處,莫歷升听了,半晌無言。

「少爺回來了」女乃娘呼道。

只見穿著青袍皂靴的莫鈁敏急急自外頭走進,看見妹妹跪在地上,不多言,他走到妹妹身邊,與她並肩齊跪。

悄悄地,他握住妹妹的手,給她一個安心的笑臉,低聲道︰「不怕,凡事有哥哥在。」

詩敏點頭,露出一絲微笑。

「父親大人,兒子瞞著您參加科考之事,全是我的錯,與妹妹無關。」

莫歷升抬眼望向眉目清朗、性情溫潤的兒子,以及擁有按美容貌、大方氣度的女兒,看著他不卑不亢的態度,再想想家里那個只會玩雞斗狗、成日與一群執給子弟廝混的大兒子及任性驕縱的大女兒……

唉,他深深嘆息,爭什麼呢?媚娘同宛娘爭了一輩子,可就算宛娘不在了,光是這對子女,就贏過她千百。

莫歷升苦笑,孩子的舅母說得對,他有什麼好怨恨的,這對子女早已讓他當成棄子,放任他們自生自滅,如今自己又有什麼立場來質問兩人,何況,若不是他們替自己在父母親面前盡孝,丁憂三年,或許官場上早已沒有他這號人物。

「這件事別再提,殿試的日期出來了嗎?」他轉開話題問。

「是,還有十余日。」莫鈁敏低聲回道。

「你起來吧,把行李整一整,帶著你妹妹回家,總不能一直在你們舅母這里叨擾。」

詩敏猛然抬頭。回去?絕不!

她想回嘴,哥哥卻握了握她的手,對她輕搖頭,讓她不得不把話給香回去。

莫鈁敏對父親拱手道︰「請爹爹原諒,兒子不能遵從父親所言。」

他才說完,江媚娘立刻怪聲怪氣說︰「對,這才是有眼光吶,跟著有錢的舅母吃香喝辣的,日子過得多張揚啊,瞧瞧,這里的院子那麼大、下人那麼多,何必回那個窮酸破落的莫府,跟著過苦日子。

江媚娘的話引得莫歷升火氣竄燒,他冷聲道︰「好啊,念書念到連孝道都不懂,真是了不起。」

莫鈁敏一笑,並沒有因此而被激怒,他依舊保持著溫和口氣,輕言說︰「請父親息怒,娘從小便教導我和妹妹,受人點滴恩,必還以大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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