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妻別想逃 第九章
在Style調整了一天的情緒,容靜夏從沮喪中振作了起來,她想尚權的反應沒什麼可以大驚小怪的,兩人才剛說了「不再是夫妻,甚至不再是朋友」,轉眼卻立刻發生了最親密的關系,是人都接受不了。
她也不該操之過急。
按時拎著菜回了家,這次尚權卻坐在沙發,一听到動靜就站了起來,「我想了很久,我覺得我還是回飯店好了。」
如遭雷擊,本來剛想說「我們就當一切都沒發生過」,卻被硬生生地胎死月復中,容靜夏不可置信地抬起眸,臉上的血色迅速退卻。
「不過是酒後亂性,你沒必要這麼在意。」她呵呵笑著,裝出渾然不在乎的淡然表情,那笑容卻刺痛了尚權的眼楮。
「對不起,我會對自己的行為負責,不會像你……這樣隨性,也學不來。」
這是變著法子說她放蕩嗎?每一個字都好像變成了小劍刺入柔軟的心尖,疼得恨不得團成一團。
然而,容靜夏還是挺直著背站在他的面前,唇角的笑容幾近破碎,「我都不介意,你還介意什麼,呵呵,何況你不是說要監督我好好休息嗎?怎麼說話不算話?」
「是我考慮欠周詳,上次的事應該只是一個意外吧,作為Style工作室的店長,你怎麼可能會沒輕沒重地輕易把自己累到!」尚權不再看她的臉,也怕自己會輕易反悔,他拉著行李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身體里好像有什麼東西破碎了。
眼淚再也無法克制,容靜夏心里大聲地叫他︰「King,你這個說話不算話的男人最差勁了,太差勁了,明明答應過的……」聲音卻越來越低,變成像小貓咪一樣的嗚咽。
裝得鼓鼓囊囊的塑料袋被扔到了一邊,里面精心挑選的食材散了一地,卻再也沒人關心了。
是店長就該知道輕重嗎?
彷佛跟誰作對似的,容靜夏是真的不分晝夜地,把自己投入到了工作中,也不再好好地做飯,反正也沒人會來吃她做的菜了。
還不到五天,她就整個人瘦了一圈,本來就縴細的身子好像就靠一副骨架撐著,臉色也雪白雪白的,沒有一點點的血色。
為了怕員工問東問西,她每次出門一定要畫上腮紅,對著人還是微微笑的從容模樣,只有在沒人看見的時候,眼里的絕望才會漫出來。
尚權離開後就再無消息,她發了幾個閑話家常的簡訊過去,也沒有任何的響應。
在這幾天里,她也設計了幾款自己比較滿意的作品給Clara看,然而,Clara卻把她引以為傲的作品批評得一文不值。
「如果你真只有這麼一點水平,那King還真是看錯了人。」
容靜夏本來對自己的設計是很有信心的,然而現在她有些不確定了,因為她面對的是服裝界的女神,沒有任何反駁的余地。
她或許,真沒有自己想得那麼有實力!
當這個想法第一次浮出腦海時,她就再也無法克制地往那方面想,情感上的失利外加對自我能力的懷疑,像兩座大山來勢洶洶,容靜夏遭遇了人生的最低潮。
再次被Clara批評的體無完膚,容靜夏已經有些習以為常,不再露出難以接受的表情,微笑地接受了指責。
回頭,卻又是幾日來不變的心灰意冷。
說實在的,這幾天實在是糟得不能再糟了,甚至她每次找Clara,也都沒有看到尚權,不過這或許也是唯一值得慶幸的事情。
因為是七夕情人節,容靜夏給Style全體員工放了半天的假,她自己抱著一大堆厚厚的文件準備回家繼續工作,她不打算給自己閑下來的時間。
因為一閑下來,她就會被那刻骨的思念逼瘋。
然而,一打開門,她就愣住了,玄關處多了一雙熟悉的男鞋,腦子里好像滑過一道閃電,她來不及思考,也顧不得換鞋子,在客廳沒有看到熟悉的人後,瘋狂地奔向了臥室,然後,整個人,如同被雷劈中一樣,傻愣愣地呆住不動了。
男人躺在她的床上,腰間蓋了一條薄被,眉目照樣好看,唇角微微翹起一個弧度,像極了沉睡的天使。
彷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她才慢慢地回過神,怕高跟鞋接觸地面的聲音會驚醒他,在臥室門口月兌了鞋,光著腳躡手躡腳地走到了床頭。
近看之下,才發現男人眼底有著淡淡的黑眼圈。容靜夏幾乎控制不住盈滿心尖的感情,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輕輕地模了模他的眼楮。
似乎被驚動了一樣,床上的男人動了動頭,長而蜷曲的睫毛滑過手心,仿若觸電。
容靜夏緊張的心,差點從喉嚨口蹦出來,她下意識地要收回手,低頭一看才望見男人還是緊閉著眼楮,睡得十分安詳香甜,大概覺得臉旁的東西觸感格外好,還用腦袋蹭了蹭,柔軟的發絲飄散在手間,如同輕柔的吻。
她感傷得幾乎要立刻掉下來淚來,仰起頭,才克制住啜泣的沖動。
還能這樣看著他,真好。
什麼東西這麼吵,煩死了!
容靜夏翻了個身,順手模到一個枕頭就砸了過去,眼楮還是固執地不肯睜開,不肯放過這來之不易的美夢。
在她的夢里,她和尚權陰差陽錯地結了婚,但婚後生活卻非常幸福,即使在夢里,都甜蜜得讓她笑了出來。
但是,那討厭的聲音不但沒有減輕,反而變本加厲,彷佛重物落地的聲音,一下子把她的瞌睡蟲全部都嚇跑了。
心不甘情不願地掀開眼皮,她卻愣住了,尚權連椅子帶翻,四腳朝天地摔在地上,俊美的面容上充滿了懊惱和慌張。
「King?」
尚權的耳根子卻一下子紅透,一聲不吭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居高臨下地把容靜夏望著,「我有東西落在你這兒了。」
「哦。」容靜夏還是呆呆楞楞的,剛醒過來的眸子帶著惺忪的迷蒙。
「所以,今天我就過來拿,因為有點累,就靠著床眯了一會,想不到居然睡死了過去。」尚權再三聲明。
「哦。」
因為男人的話,大腦緩緩地轉動了起來,她想起了腦海里那個如同天使一樣沉睡的男人,眼楮都舍不得眨一樣看著他,後來卻越來越困,上下眼皮也開始打架了,幾日累積的疲倦感一擁而上,于是再也撐不住,在他身邊躺了下來。
尚權睨了她一眼,非常看不慣她這樣的反應。
「嗯?」
尚權有些氣急敗壞了,「我告訴你,我不是因為想你才特意回來的,我是忘了東西在你家所以才過來,我不知道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你,你別多想!」
「我知道啊!」一定要狠狠地戳破她一點點的幻想嗎?
容靜夏勉強扯起唇角,「不好意思,今天是情人節,我放了員工半天假,因為累壞了,就也躺了一會,你不介意吧?」
「這是你家!」尚權也越來越搞不懂自己了,為什麼听見她的無所謂,一點兒也沒「多想」,反而越發地生氣了,胸口彷佛有一團無名火,極待宣泄。
「是哦,呵呵。」容靜夏笑了笑,初秋的天氣,四肢卻漸漸涼透,她拉過被于裹住自己,不敢再看他,怕自己失控,「你走吧,我還想再睡會。」
從他的角度,只能看得烏黑的頭發,看不見她說話時的表情,但那輕描淡寫的聲音卻徹底激怒了尚權,他本來就是一個被寵壞的孩子。
「這樣最好,當時想跟你結婚我真是昏了頭,現在算是把錯誤糾正了過來。」口無擇言地說完,他摔門而去,發出了巨大的關門聲。
容靜夏摟緊自己的雙腿,身體徹底冰冷。
真是……徹底完了……完了……
不知道在床上坐了多久,直到肚子發出響亮的抗議聲後,容靜夏凝固的思維才重新開始轉動了起來,軟手軟腳地從被子里爬了出來。
她隨便煮了碗泡面,吃完之後也恢復了一點力氣,眼楮彷佛這才有了焦距,茶幾上的幾張設計圖映入了眼簾。
筆劃簡練,卻每一筆都恰到好處,想法奇特卻又不浮夸,這樣精準地抓住特立獨行與時尚的神韻,這樣的水平,這樣的筆法,無疑是尚權留下的。
不知出于什麼樣的心思,她忽然很想把屬于尚權的東西留下來,放進櫃子的最深處,在克制不住情感的時候,可以拿出來看看緩解思念。
手指在屏幕上晃了一圈,終于還是決定不打電話了。
接下來的日子,容靜夏過得渾渾噩噩,不知道是不是尚權的離開,帶走了她的靈感,對著空白的紙,腦子里也是空白一片。
等到兩星期的期限快到了,她才挑了一副不甚滿意的作品去找了Clara,反正她也盡力了,成與不成她也沒有任何遺憾了。
「Clara,這大概就是我的所有實力了。」
然而,Clara竟然看也不看她的作品一下,她從那些被批判得一文不值的作品中挑出了一張,是一條很古典的長裙,清雅的淡紫色,裙子下擺卻開了高叉,搭配著鋸齒形狀的領口,性感與含蓄的完美結合,一下子變得與眾不同起來。
這也是容靜夏比較滿意的一個作品。
「你不是說它用色隨性夸張,不能登大雅之堂嗎?」
「除了這點以外,它還稍稍有點象樣,其它沒一個可以看的,明天你再過來一次,我把King叫來,如果他覺得還可以,那麼我就會向巴黎時裝界隆重推薦你。」
Clara說完,容靜夏張了張嘴,本想辯解,然而想見尚權的念頭卻異軍突起,讓她忘了所有的言語。
原來,到現在,她還沒徹底死心……
咖啡廳。
容靜夏來的時候,尚權和Clara已經到了,神奇的是,對面居然還坐著Flame。看見她熱情地招了招手,「店長,你今天真漂亮。」
「謝謝。」容靜夏的眼光不由自主地瞥向了那個一身休閑裝卻意外瀟灑俊雅的男人。
但他只是微微抬了抬眉毛,眼里沒有一絲波瀾,「你遲到了。」
「不好意思……路上堵車。」容靜夏當然不好意思告訴他,她把時間都用在換衣服上了。
Clara從包里拿出兩張設計圖,遞給尚權,「看看吧,一份是Flame的,一份是容小姐的,他們的作品上有非常明顯的巧合,我想听听你的意見。」
真是老天也站在她這邊,本來只想利用Flame來打擊容靜夏,想不到等Flame的作品交了上來,才發現這其中細節的雷同。
她的話說得十分含蓄,尚權看著看著,眉頭卻慢慢地皺了起來。
容靜夏忽然有非常不好的預感。
Clara望向Flame,「你的作品給容小姐看過嗎?」
Flame不懂法語,一頭霧水,容靜夏心陡然一涼,忽然明白發生了什麼事,「Clara,你可以說我沒有設計天分,但你不能侮辱我的人品。」
「我可什麼都沒說。」Clara攤攤手,十分無辜,「你問King好了,如果King也說是巧合,或者是Flame引用了你的作品,我照樣會推薦你。」
容靜夏氣得胸脯上下起伏,尚權看了她一眼,把手中的兩種圖紙遞給了她,Flame也湊過頭來,出于設計師的直覺,兩人立刻發現了異樣。
都是相同的鋸齒形的圓領。
Flame立刻大聲抗議,「權哥哥才不會抄襲別人的創意呢!」
容靜夏錯愕地望向她。
Flame這才反應到自己一時口快,把要緊的事情說了出來,她有點懊惱,但大而化之的個性,倒也不會讓她左右掩飾,大方承認道︰「算了,是我不好啦,當我听到Clara主動聯系我,說如果我能設計出令她滿意的作品,她一定向巴黎時裝展會推薦我,一時腦熱,就答應了下來,可我不知道畫什麼,就向權哥哥說了,他給我做了個範本,我稍稍修改了就交給Clara了,是我用心不良,我錯了啦。」
原來,竟然是這麼一回事。
身為一個首席設計師,竟然心甘情願給別人當槍手!
好像被澆了一盆的冷水,從昨晚起就因為要見到尚權的欣喜緊張通通在這里熄滅了,在他心里,原來最重要的還是Flame!
「是呀,King當然不會抄襲了,呵呵,居然會被發現……」她的靈魂好像已經抽離了軀體,冷眼望著下面那個女人夸張地大笑,「King,你應該還記得吧,其實你上次來拿回東西時,把那張最重要的草稿圖紙遺留下來,我真愁沒靈感,就直接借了一點細節來用,本來還以為沒什麼大不了的呢……」
「容小姐,我對你真失望,你辜負了King……」
「怎麼可能,店長,你不會……」身邊的聲音十分吵雜,容靜夏覺得自己的耳朵好像出了什麼問題,滿腦子都是蜜蜂窩炸了的嗡嗡聲,什麼都听不清楚了。
唯一清醒的,便是眼前男人的眼神。
他震驚地看著她,張了張嘴,似乎說了什麼,但她卻什麼都听不見了。
眼前再度一黑,緊接著天旋地轉。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失去意識的那一剎那,她覺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那個又笨拙又熟悉的懷抱,鼻端充盈了他清爽的氣息。
這次她醒得很快,卻還是雪白的牆壁,強烈的消毒水味道。
門外傳來激烈的爭吵,這或許就是她很快醒來的罪魁禍首。
「你到底會不會看病啊?她怎麼還不醒!」
「你這個人煩不煩啊,這會兒就表現得有多麼關心她了,如果真有這麼要好,她還有可能因為『疲勞過度』再度送進醫院嗎?」
一道聲音是刻到了骨血里,另一個也是在前不久才听見過。
容靜夏揉了揉太陽穴,拉起被子蓋住自己的頭。
她累得再也不想了,不去想為什麼尚權會在外面,不去想他到底會用什麼樣的眼光看她,也不去想他到底有沒有愛過她……
就這樣吧!
那個醫生簡直不可理喻,最後說不過他,竟然一甩手就走了,尚權又氣又擔心,若不是知道真的只是「疲勞過度」,他真想直接給容靜夏轉院了。
他走進病房,定了定神,好一會才確定那雪白的被單下,果然有什麼東西在蠕動,一直提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柔聲問︰「你醒了?」
容靜夏在被子里悶悶地應了聲。
「真是的,一天不看著你都不行,這麼大的一個人了,怎麼一點兒也不注意自己的身體,居然會三番兩次把自己累得暈倒!」
我其實是被氣到的!
不過,容靜夏覺得自己沒有必要說了,回答他的只是被子下更劇烈的蠕動,尚權猜測她應該是翻了個身,拿著後腦杓對著他。
「對不起。」模了模鼻子,尚權想起她昏倒的場面,還是止不住的心悸,甚至生出了只要她以後都平平安安、好好的,讓他做什麼都可以的想法.
被子下的身子一動也不動。
尚權孤零零地站在外面,眼神里滿是自責和後悔,「如果生氣就對著我來,不要把自己悶在被子里,那里空氣不好,對身體也不好。」
「真的很對不起……」容靜夏忍了又忍,每次都以為自己已經對他不抱有任何期望了,卻發現這只是在自欺欺人,听著他一聲聲的對不起,剛下的決定竟然是那麼的不堪一擊。
沒來由地十分生氣,她一掀開被子,坐了起來,「你不是很少說『對不起』嗎?今天怎麼跟我說這麼多次!那你說你到底哪里對不起我了啊!」
她的話劈里啪啦說完,氣血上涌,容靜夏撫了撫額頭,有些暈眩。
尚權望著她,有點小驚惶,「醫生說你貧血,不能隨便生氣,你先躺著好好說,千萬不要氣壞了身體。」
容靜夏一把揮開了他的手。
尚權愣愣地望著尷尬地伸出去的手,臉上滿是失落,不知怎的,容靜夏就覺得可憐兮兮的,差點真以為自己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情。
「是我不講信用,本來就說好要看著你的,卻中途反悔,不然你也不會累成這樣,更別提,Clara還是我介紹給你的。」
容靜夏看著他低聲說著,忽然有點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躺在這里了,原來她的潛意識里竟然抱著「他不看著我,我就昏給他看的」的念頭……真是遜斃了!
她低著頭自嘲地笑著,「你多想了,這個跟你沒關系,我們本來就沒什麼特殊關系,你肯介紹Clara給我就非常感謝你了,況且我是一個成年人,我會對我的行為負責,既然我想得到她的認可,那麼我也準備好了承受代價。」她不想再讓自己痴心妄想了,徹底地了斷吧……
「你!」
「很高興你居然還能這麼和顏悅色地跟我說話,甚至跟我道歉,本來我還以為你會瞧不起我呢,我就是那樣一個人,會為了名利不擇手段,上次你把設計圖放在我這里,我就動了壞心思,被戳破還真是出乎意料呢!」所以,請對我徹底失望吧,讓我再也無法奢望……
「我知道那個只是巧合!」听著她無所不用其極地詆毀自己,好像有千百根針在戳他的心似的,尚權疼得幾乎難以忍受。
容靜夏終于抬起頭看他,眉毛似挑非挑,好像在嘲笑他的自以為是,「你可真是好心,但請你用你那天才的大腦想想,世界上真的有那麼多的巧合嗎?」
「我說是就是,反正你不是那樣的人,絕對不是!」
尚權的聲音擲地有聲,他望著她,漂亮的黑眼楮好像燃起兩團小小的火焰,幾乎能把她灼傷。
眼里突然冒出一股酸氣,即使強行忍耐,眼圈兒也漸漸地紅了,「你真善良,我們又沒什麼交情,為什麼要這麼相信我呢?」
「憑我喜歡你!」
簡簡單單的五個字,卻讓容靜夏的眼猛地睜大,心髒劇烈地跳了一下,視線突然模糊了起來,霧氣籠罩,看不清眼前男人的表情。
「我喜歡你!非常喜歡,應該說,我愛你。」
他還是說著,聲音微微的低沉,直到看到手背上濺開的水珠子,容靜夏才知道自己不知不覺間淚流滿面,「你別開玩笑了!」
「我沒開玩笑。」
尚權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居然把自己的底牌給現了出來。
他手心出汗,低著頭,根本不敢看女人的臉,害怕看到鄙視與厭惡,「事實上,我一直都喜歡你,大概從喝醉的那一個晚上開始,就開始不由自主地關注你,連Flame的存在也無關緊要了,滿腦子都是你。」
「真的喜歡,喜歡到想跟你彼此一生相屬,但是,我的喜歡卻被你所厭棄了,呵呵……我承認,我是一個被寵壞的人,我愛面子,不是那種為了追求喜歡的人,就會有有百折不撓的勇氣,所以我總是讓你不要多想,可這不是典型的此地無銀三百兩嗎?我就是這樣放不下,所以現在我還在台灣,還圍著你轉。」
「……」眼淚彷佛永無止盡,容靜夏死死咬著嘴唇,不肯低泣出聲。
「我真的很愛你,除了一個若有似無的暗戀,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人,也沒有與人交往過,我知道我是一個很任性不稱職的男友,但是我還是愛你。」
一氣呵成地說完,心里卻是百轉千回,尚權彎了彎唇角,掩不住的苦澀,「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呵呵……算了,你要嘲笑就嘲笑我好了,反正我尚權就是栽倒在你手里了!」
原來說出來,並沒有想象中的難,「嗚哇哇……」再也無法克制,容靜夏像個小孩子一樣大聲嚎啕大哭起來,尚權嚇了一跳,本來跟地面相親相愛的目光落在女人身上,才發現她哭得好傷心,心疼死了。
「該哭的人應該是我吧,我又不會強迫你跟我結婚,你哭什麼呢?」尚權伸出手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打算收回來。
然而女人的動作卻快了他一步,拉著他的手就往臉上抹去,尚權望著一手的眼淚鼻涕,嘴角不由地抽搐了一下,「靜夏……」
女人理也不理他,照樣哭得驚天動地。
等了許久,容靜夏終于慢慢鎮定了下來,哽咽著,「唔……」
尚權帶著一顆懸著的心安慰她,「沒事了,別哭,我絕對不會拿你的前途威脅你跟我結婚的,你別太擔心……」
容靜夏用腫腫的眼楮抬頭看他,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如果我說我喜歡上了一個人,想跟他結婚呢,你會幫我達成這個願望嗎?」
尚權咬牙切齒地問︰「那個人是誰?」他一定要把那個人弄得身敗名裂,看他還敢不敢覬覦他尚權的女人。
「雖然那個人又孩子氣又任性,死愛面子,可我真的很喜歡他哦。」淚水斑斑的臉上,似乎閃過一絲狡黠的光。
「這樣惡劣的人你都喜歡?」尚權不可置信地叫道。
「嗯。」
「那為什麼不喜歡我,你說的這些缺點我都有啊!」尚權暴走了。
容靜夏很無辜地望著他。
很久很久以後,尚權幾乎感到自己的心髒要停止時,才看到女人對他燦爛一笑,如同雨收雲散後的朗朗晴天。
「我說的就是你啊。」
「……」彷佛坐在雲霄飛車上,大悲大喜,大驚大嚇,就是天才一樣的腦袋,也有些反應不過來了。
「因為我很喜歡你,所以請滿足我的願望,跟我在台灣再結一次婚吧!」
含著笑,黑色的眼珠子經過淚水的洗禮,越發地剔透,她望著他,紅唇開啟,說出一輩子也是活了二十幾年的第一次主動告白。
晚上六點,听Flame說店長又住院了,舒雅和陳希孺代表Style的設計師來看容靜夏,此刻,容靜夏正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面色雖然有些蒼白,但笑容燦爛,心情是十分的好。
陳希孺替兩個女人各削了一個隻果,坐在一邊安靜地看報紙。
舒雅把隻果咬得咯吱咯吱響,看容靜夏只是咬著隻果笑,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她才發現從窗戶可以望見陽台上的男人。
他似乎很煩惱,時不時拍拍自己的腦袋,面容俊美如天王。
「King?」容靜夏的眼光越發柔和了,幾乎能滴出水來。
「嗯。」
舒雅渾身抖了抖,這還是她那個冷靜從容、理智強大、月復黑無極的店長嗎?
「他似乎很煩惱的樣子。」
容靜夏微笑地看了她一眼,「如果你能夠識趣地早點回去,他或許就不用一個人煩惱那麼久了。」
「嗯?」
「早點走,我就幫你家陳希孺加薪資。」
舒雅臉紅了,「他又不干我的事!」
容靜夏不說話了,幾乎能滴出水的溫柔目光投到窗戶外,望著那個可愛的男人,舒雅跺了跺腳,把那個在看報紙的男人拉了起來,「走啦走啦。」
走到門口,卻又轉了回來,「店長,你說要加薪資,一定要說話算話哦!」
「什麼加薪資?」
舒雅睬也不睬陳希儒,得到容靜夏的保證後,就氣沖沖地把他拉走了,「別問了,反正是好事,以後你就知道我為你犧牲多大了,你一定要好好對我……」
沒了閑雜人等的打擾,容靜夏下了床,來到陽台上,「還在想我說的話?」
尚權回過頭,一張臉忽然間紅透了,他這樣的反應讓容靜夏也有些害羞,臉頰燙得要燒起來了,「我是說真的,我真的很喜歡你。」
尚權顧左右而言其它,「你的身體需要靜養,今天就不要出院了吧,多打一些營養針,需要什麼東西,我回家帶過來。」
「好吧。」
容靜夏知道自己做得很不好,當初真的是狠狠地傷透他的心,他有這樣的反應也算正常,反正來日方長,只要他肯給機會,她會讓他知道她有多喜歡他。
寫了一張紙條,旁邊注明在房間的具體位置,容靜夏把鑰匙和紙條同時交給尚權,尚權卻只接過了紙條。
「King?」
「鑰匙我有。」尚權想了想又補充說︰「你給我鑰匙後,我一直帶在身上。」說完,他就推開門走了。
容靜夏心軟到無以復加的地步,尚權確實孩子氣又任性,也不會講甜蜜的情話。
然而他偶爾一句真心話,卻彷佛能觸動她心底最深的一根弦,久久不能平靜。
幾乎沒有任何疑惑,尚權從家里帶了東西過來後,就留了下來。
兩人一起躺在那一張病床上。
畢竟是張單人床,兩個單身男女躺在一起,難免有些踫踫撞撞,摩摩擦擦,都是氣血方剛的兩人,呼吸都慢慢地急促起來。
不知道是誰先吻住了誰,纏綿的舌尖一起共舞,彼此都瘋狂掠奪著對方口中的津液,理智已搖搖欲墜,在這個夜晚,激情與火一般地席卷了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