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戀的傀儡情人 續 第四章
當看到他望著那個淋了雨,活像落水小狗一樣的死丫頭,那看似淡漠的眼神和口吻,誰能察覺到其實飽含著多少擔心?
從來都是天之驕女的她,當然受不了,于是趁著死丫頭上樓換衣服,干脆橫下一條心,向父母和賓客們宣布,他們即將訂婚的「消息」。
他顯然沒料到,眸底掠過著厭惡和愕然,雖沒有應允,但好歹也沒有當場反駁。
她一如既往地模不清他的想法,但……管他呢?她只當他默許了這個決定。
可是,也就是這樣了。
沒有訂婚前的準備、喜悅和忙碌,他仍然一心忙著工作,甚至連裝作應酬她,都不願意。
可她同時也發現,他連那個家都幾乎不回了。
正當她偷偷開心于他們之間有了間隙時,卻又得知死丫頭竟然到了「椰樹百貨」工作!
「椰樹百貨」是什麼地方?憑著一個剛進入職場的菜鳥會雀屏中選?
除了傅珩,誰還有這個本事悄然無息地把她弄進去?
古家和宮家向來不合,所以他要把人放在她古大小姐手構不著的地方,才放心?是這樣吧!
氣得緊咬牙關,還得陪著笑臉,小心翼翼地詢問,卻惹來他的一番冷言冷語,還帶著警告的意味,逼她去澄清訂婚的誤會,這口氣叫她怎麼咽得下去?
現在,這個被她指使佣人打電話叫回來,打算暗中羞辱一頓的死丫頭,就站在自己面前,不過是個下賤的妓女所生的私生女,憑什麼?憑什麼跟她堂堂古家正牌千金爭男人?
抓緊星辰的胳膊,尖尖的指甲陷入柔女敕的肌膚,古麗莎咬牙切齒地道︰「我警告你,少給我要花樣!」
真是賊喊捉賊,不可哩喻!
星辰甩開她的手,啞然失笑,「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想讓你識相些,我看中的男人,你給我離他遠一點。」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害我丟了工作還不滿意嗎?」星辰看了她一眼,「不過隨便你,以後還想怎麼對付我,盡管做好了,但請你記住,我絕對不會再忍耐下去。」
「真會裝啊,古星辰,你自己做過什麼不敢承認?」
古麗莎因妒火,扭曲了一張艷麗的臉,她輕蔑地發出譏笑,「我可不是我媽咪,讓自己的男人在外面跟個做雞的生了個野種出來,還幫忙養大,長大了又想勾引我喜歡的男人,沒那麼便宜!」
星辰眼中噴火,深深地吸了口氣,一字一句道︰「我媽媽已經過世了,請你不要再污辱她。」
「蠻厲害的嘛,估計沒有人看過你這麼凶的一面吧?真是該讓傅珩瞧瞧。」
古麗莎兩手環胸,繼續惡毒地道︰「少拿你媽嚇唬人,她死了又怎麼樣,不是還有你嗎?難怪有句話叫『有其母必有其女』,妓女生的女兒,自然也是個小婧子!」
話音未落,就听「撲通」一聲,伴著一聲響徹雲霄的尖叫,似乎有什麼重物掉到了游泳池里,發出很大的水聲,立即引起了別墅里保全和賓客的關注。
星辰站在池邊,雙手死死握拳,胸腔不停起伏,居高臨下地看了看落水的古麗莎。
游泳池的深度還不足一米五,古大小姐雖尖叫連連,卻是毫發無傷,可那也好不了多少,無論是身上的名牌禮服,還是臉上精心妝點的妝容,這下子全都泡湯了。
「古星辰你這個不要臉的小賤人!狐狸精!你敢推我!」
古麗莎花著一張五顏六色的臉,如落湯雞一般地站在泳池里,握著拳頭扯著嗓子大罵,聲音里除了憤怒之外,還有著不可置信。
眼前這個女人,還是當年那個成天被他們兄妹欺負到死,也不敢吭氣,更別提還手的小丫頭嗎?她竟敢把自己推到水里去!
一陣腳步聲作響,聞訊而來的保全和一些賓客,都已經朝這邊跑了過來,星辰一抬頭,便看到大廳入口的台階光亮處站著的傅珩,正看著她,眉頭緊鎖。
精致的小臉上沒有半點畏懼,她抿緊唇辦,倔強的與他對視了幾秒後,在他拾腳向自己走來時,毅然轉身。
傅珩猛然止步,迅速斂起眉目,顯露出心中的萬千波瀾,在察覺到別人窺探之前,傾刻恢復平靜面容。
賓客已經從四面八方圍攏過來,發出竊竊私語。
「奇怪了,古大小姐怎麼掉到游泳池里了?」
「喂,快看,那個是誰啊?」
「不知道呢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呀?」
議論紛紛中,沒人知道怎麼回事,但顯然這場精心準備的宴會被搞砸了,而且眾目睽睽下,所有人都看到匆匆趕過來的、儀態萬千的古夫人,竟然怒不可遏地揚手,給了池邊那陌生的年輕女子一巴掌。
馬倫娜怒不可遏,壓低嗓門,咬牙切齒地厲聲質問她︰「你竟敢推麗莎到水里,是想謀殺她嗎?」
「星辰,是你推麗莎到水里的?你為什麼要這樣做?」聞訊後趕到的古世昌同樣痛心疾首地小聲責罵道,「你現在怎麼學得這麼壞?早知道你這麼壞,當初還不如讓你留在孤兒院。」
馬倫娜的手勁很大,星辰的臉被打得偏向一邊,一陣火辣辣的疼,他們的話語使血液迅速涌進了腦中,積壓了許久許久的憤怒,在這一剎那間爆發了,她倔強地扭過頭,回頭望著那對怒形于色的夫妻,冷冷地說,「她如果再敢侮辱我的母親,我就不會只是推她到水里了!」
「你說什麼?」馬倫娜沒料到這死丫頭還敢頂嘴,頓時驚愕地倒抽一口氣,氣得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你……你……」
古世昌同樣也吃了一驚,想到自己為了這個外面生的女兒,受了妻子多少閑氣,如今她不僅不感恩,竟還在家里鬧事,讓自己丟人現眼,越想越火大,揚起手就想再給星辰一耳光。
眼看這一巴掌就要招呼到星辰的臉上,旁邊賓客中,一個西裝革履、棕發碧眼的年輕小伙子,眼捷手快地上前攔截了下來,笑著勸解道︰「古先生,家務事還是關上門解決比較好。」
古世昌壓著一肚子怒火,臉上已經恢復了平靜,有點懊惱自己的沉不住氣,家丑豈能外揚?
于是他瞬間堆起笑臉道︰「Lee先生,家里的小輩們不成器,讓你見笑了。」
「沒關系,我想再跟您聊聊合作方面的細節,可以嗎?」
「那當然最好了,不如我們去書房談。」
在兩人熱絡的寒喧中,星辰已經昂起頭大步地朝大門走去。
這個地方,她想自己再也不會來了!
一路出了古宅,還沒走多遠,一輛房車就從後面迅速駛來,追到她的同時放緩了速度,車窗也緩緩降落,露出一張神情冷沉的俊顏。
「上車。」他沉聲命令道。
星辰恍若未聞,自顧自地朝前走去,完全當他是空氣。
「星辰!」
听他叫她,她反而走得越發快了,傅珩額角一抽。
「傅先生?」司機停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好為難地請示。
「開慢點,跟著她。」他閉了閉眼,俊朗的眉宇間,閃過一抹無可奈何。
司機听從傅珩的吩咐,一邊駕著車慢慢地跟上那不領情的女孩,一邊暗自好笑,原來在「古氏」集團手握大權,幾乎被傳為神話,「萬事無往不利」的傅特肋,也不怎麼會哄女孩子嘛!
其實哄女孩子呢,應該帶著笑,多說幾句好听的話,不就OK了?
瞧傅先生,明明緊張得要命,干嘛還是副冷若冰霜的模樣,以為自己還在開董事會嗎?
再一看那氣呼呼的女孩子,人長得水水的,身材又好,跟一表人材的傅特助蠻相配的嘛,小情侶不是該親親熱熱的,鬧什麼意見呢?
司機正天馬行空的胡思亂想著,忽見那女孩子突然止了步伐,轉了個身……車子「吱」地停下來。
路燈昏暗,照在那張清妍蒼白的小臉上,秀眉一擰,她看著車子,似乎是有話要說。
隨時注意佳人動靜的傅珩,立即推開車門下車。
星辰看著他朝自己走過來,臉上的神情既鄭重又平靜,等他走近後,便以一種堅決的語調地對他說︰「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受你的要脅了,也不會再听你的話了,更不想再見到你,我要過自己的生活。」
「跟我回家再說,你的臉需要冰敷。」沉定眸光凝視著她半邊紅腫的臉蛋,傅珩原本就微鎖的眉頭越皺越緊。
「我不會再回去了,那不是我的家,」星辰搖搖頭,吸了吸泛紅的鼻子,眼眸里是一直拚命壓抑才沒有掉下來的淚珠,嗓音卻在發顫︰「你不用再拿古家人的死活威脅我了,他們跟我沒有任何關系,反正……反正我真正關心的人,就快要死了。」
仿佛是不願自己在他面前掉眼淚,因為那太像示弱,于是一說完,她便轉身朝前方奔去,黑色的長發在身後發狂地揚起,漸漸的越跑越快,似乎身後有妖魔鬼怪正在追她。
望著那道縴細的身影,傅珩掉頭快步走回車子,「砰」地關上車門,自己卻沒有上車。
司機馬上按下車窗,不解地問︰「傅先生?」
單手撐在車窗邊,他彎下腰仔細交待道︰「跟著她,如果她不肯上車,也必須保證她的安全。」
「是,傅先生,那您……」
「我會叫阿杰過來接我,你快去吧。」
「是!」
車子很快開走了,男人站在原地,兩指捏揉額心,半響才伸手從西褲口袋掏出不停作響的手機。
「Lee,嗯……我知道了……一切都繼續按原計劃進行。」
「明天的股市繼續讓它下殺,有多少拋多少,有人願意全部吞掉的,隨他們撐死好了。」
「嗯……對了,剛才謝謝你。」
掛土電話,傅珩將雙手插在口袋里,緩步沿著山路慢慢走著,昏黃的燈光將他的身影拉得長長的,透著一抹旁人無法察覺的孤單。
也許從今天開始,她再也不會回到那個有著日式小庭園的家中,再也不會為他開一盞夜歸的燈,再也不會心里明明不願意,卻不得不陪著他了吧?
那丫頭方才怒沖沖地,叫他不要再拿古家人的死活威脅她,還說跟他們沒有任何關系。
他何時將她當成過古家人?他只當她是自己的女人。
看到古氏夫婦打她,他完全失去了冷靜,如果不是Lee看出端倪,出面擋下,他大概真的會沖過去一拳將古世昌打進游泳池。
可是這小女人何時將他放在心里過?
那次古麗莎在餐桌上,突然自作主張地向賓客們宣布要跟他訂婚,他心中一陣厭惡和愕然,卻想著,如果她听到了,會不會有一點點生氣?
他承認,他想看到她吃醋,想看她為自己緊張,誰知,並沒有,半點都沒有!
那雙漂亮的大眼楮只是好奇地打量著他,清澈視線充滿了探究,就像在看一個眼自己毫不相干的路人。
他簡直氣壞了,所以當馬倫娜問他話,他賭氣似地說了句沒有任何意見。
她根本就不拿他當回事,可是每每遇上跟她有關的事情,他就無法做到百分之百的理智,尤其在目前這個節骨眼,他必須謹慎小心,不能有任何差錯,等了這麼多年,絕不能功虧一簣。
也許,放她暫時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他苦澀地微勾唇角,熒熒孑立,形影相吊……想來,大概也不過如此吧?
就快了,用不了多久,一切都將結束,不僅是他的,還有今晚星辰所挨的那一巴掌,他也必將全部還給姓古的這家人。
點燃一支香煙,吞雲吐霧間,男人回首眺望燈火通明的古宅,眉宇中罕然浮現出一抹陰霾與肅殺之氣。
「 ……」高跟鞋敲打地面的聲音,清脆地從位于台南市中心擁有二十八層樓層的「椰樹百貨」的辦公大樓入口處傳來。
雖然離上班時間還有一段距離,但也有不少勤奮的員工提前上班了。
星辰隨著三三兩兩的人流走進大樓,立即就發現不對勁。
不少人都在背後對著她指指點點,一踫上她的視線後馬上就會避開,就連站在大門口的兩名警衛和負責清潔的歐巴桑,在見到那她的身影後,交頭接耳起來。
「是不是她啊?」
「應該是……」
是什麼?難道出了什麼事?
星辰異常困惑地乘電梯來到二十四樓,一進「廣告形象策劃部」,同樣覺得辦公室的氣氛也不對頭。
同事們都離開各自的辦公桌,圍成一團嘀嘀咕咕地議論著什麼。
「哇塞,這一條接一條的新聞也太勁暴了,我簡直不敢相信……」
「這有錢人家啊,怪事年年都有,就沒見過哪位富家千金想嫁想成這樣,自己在那兒高調,一廂情願宣布訂婚,現在估計是擺布不了男方,又跑出來說沒這回事,看,丟臉丟人了吧!」
「最讓我傷心的是,竟然還有消息說那位特助先生,兩年前就已經在國外結婚了,哎,我的心都傷透了……」
「這還好啦,我就不明白了,明明是那家收養的女兒,明明也姓古,干嘛還掩入耳目,搞神秘,而且居然還到宮家的公司上班,天啊!大BOSS知道後會不會大發雷霆啊?這擺明了就是奸細,到底怎麼混進來的呀……」
星辰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不遠處那些喳喳呼呼的言語,有一句沒一句地傳到耳中,她雖然好奇,但也沒過去湊熱鬧,而是起身走進茶水間倒咖啡。
「呀,你還來上班啊?」沒想到平時跟她關系挺不錯的同事嘉雯也在里頭,正一邊看報紙,一邊拿著杯子喝水,看到她出現在茶水間,顯然嚇了一跳。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星辰莫明其妙地看著她。
「你不知道啊?」嘉雯將手中的「水果日報」朝她一攤,「你都上報啦!」
星辰看著眼前的粗大黑體字,頓時驚呆了。
頭版頭條以「古家千金出嫁大擺烏龍」為標題,刊登了不久前才高調宣布,即將與「古氏」董事長特別助理傅珩先生訂婚的古家千金……
「古氏」副總裁古世昌之女古麗莎,竟然突然對媒體改口,聲稱與傅先生只是普通朋友,之前的訂婚一事是誤會一場。
記者另外稱,據知情人爆料,傅先生兩年前已經在國外結婚,極愛嬌妻,為免她受外界騷擾而一直將她保護得很好?不曾曝光。
新聞旁邊,還無比敬業的將古家的親友關系網都配以相片,並用各種箭頭標識出來,除了包括古赫泉在內的古家眾生相,角落最下方還有一張她的照片,照片下標注為「古家養女」。
「真沒想到耶,原來你是古家收養的女兒啊,那怎麼跑這里來上班呢?」
「你是不是知道有什麼驚天大內幕啊?你姊姊為什麼反口了?是不是人家不願意娶她?」
「那位傅先生真結婚了嗎?你有沒有看過他的太太?」
耳畔傳來嘉雯喋喋不休地詢問,星辰卻連一個字都听不清楚。
離療養院隔了不到兩條街,有一幢老舊公寓,年代已經久遠,斑駁的牆,落漆的大門,有著銹痕的窗子……那是星辰最近的新家。
每次從療養院出來,她都習慣慢慢地步行回去,沿路順便買份便當當晚餐。
自上個月開始,她又失業了。
雖然「椰樹百貨」的高層沒有大驚失色地立即開除她,但整天被同仁們視為「間諜」,有事沒事就在背後指指點點,那感覺太難受,所以她干脆辭職了。
最令她難過的到不是這個,而是傅珩竟然已經結婚了!
她還記得,在古宅自己曾親耳听到他問古麗莎,難道不怕他已經結婚了?
現在回想,他話里的意思,恐怕就是在指他不為人知的婚姻吧!
料不到自己竟然糊里糊涂地當了好幾年第三者,想起來就欲哭無淚。
入秋了,吹拂在臉上的夜風已有了微微涼意,星辰提著包包和剛買來的便當,轉過一個拐角,走進巷子深處。
她拾階而上,爬到公寓五樓,剛從包里取出鑰匙打開公寓的鐵門和大門,正要進去,身俊突然傅來熱源的壓迫感。
星辰嚇了一跳,來不及轉身或者發出尖叫,就被一只大掌猛地捂住嘴,另一手攬住她的腰部,下一秒,已經被整個強行抱起,踏進小小的公寓內,用腳將門踢上。
「唔……」她掙扎著,身後傳來男人熟悉的味道讓她恍了下神,越發掙扎得厲害。
他先松開捂住她口鼻的大手,再把柔軟的嬌軀,輕輕扔到靠窗的單人床上,利眸掃視著這個狹小的空間。
屋內大概只有十坪,帶著小小的盥洗室,在有限的面積里,擺不下過多的家俱,除了床,只有一個衣櫃、一張書桌和一把椅子。
被暈頭轉向扔到床上的小女人,已經飛快地從床上爬了起來,冒著怒火的美眸憤然地瞪著,眼前這個不請自來、登堂入室的男人,大聲下逐客令,「請你出去,否則我報警了!」
傅珩冷冷地輕「哼」了一聲,視線掃過掉落在地的包包和便當盒。
這就是她要過的生活?
自從那一晚自古宅出來後,她就再也沒有回過家,他知道她一直奔波于療養院和「椰樹百貨」之間。
有許多次,他坐在車里,遠遠地看著日漸消瘦的她,從百貨公司下班,匆匆忙忙地搭上公車到療養院,夜幕降臨時,她才會從療養院出來,在人行道上慢慢地走著,眼楮紅紅的,像是剛剛才哭過了。
他想,那個女人就快要離開人世了,她應該很傷心吧!
在這種時候,他應該理智地離她遠一點,不讓她有任何機會影響到自己,可是……
他做不到!
這個可惡的小女人,總是會時不時地從腦子里跳出來,將他的心攪得一團亂。
他惦記她、想著她、擔心她。
她有沒有好好吃飯?她是不是仍然傷著心?她今天……有沒有一點點想起他?
顯然沒有,她的小腦袋瓜里,只想著那個瀕臨死亡的女人,壓根沒有把心思分一點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