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後再愛 第二章
程奕陽看了看腕表,離沈喬下課的時間還有二十分鐘,他讓司機在她學校的一側停了下來,信步走在磚紅的人行道上,清掃得干干淨淨的道路,高大的綠樹在暖陽下徐徐舒展著枝葉,周圍都是學生,年輕而充滿朝氣,或三五成群坐在台階上聊天,或抱著書本疾步行走,這便是大學、這便是青春。
他在這所號稱沒有校門的大學里慢慢地穿梭著,大學生涯,離他似乎已經很遠了。美國與德國的學術氛圍是完全不同的,德國崇尚的是科學和嚴謹,實驗精神,而美國,則是靈活與激辯的天堂。沈喬這樣的個性,來到美國就是來到了她自己的世界里。
繞過高大的教學建築群,略略沉思,挑了那條林中小徑獨行而去。這里行人非常稀少,清悠的空氣,還有輕脆的鳥鳴,讓他眉間舒展開來。他喜歡安靜,安靜的空間,有助于思考。一步一步順著青石鋪成的小路,在出樹林時,眼眸的余光看到不遠處一對相擁的情侶。
高大的身子靈巧地閃了下,程奕陽借著樹木的遮掩,皺了皺眉,抬眸望向他們。相戀的人熱情擁吻,這在美國,根本就不算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只是……
望著女孩子的臉孔,在西方世界里,深刻的五官搶眼的外形隨處可見,只是她卻是少見的清秀玲瓏。他眼神閃了閃,再安靜地後退幾步,模出手機來撥號,「是我,幫我查一個人……」定定地將自己的話說完,闔上手機,徐徐地吐了口氣,往前幾步,那對情侶已經相擁著遠去,而他,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時間算得剛剛好,在樓下等到了剛剛下課的她。卷發肆意地披在身後,大紅色的緊身高領毛衣,配上一條帥氣的短褲,黑色的絲襪踩在小馬靴里,最簡單的衣著,卻被她穿得性感十足,在一群身材高大的外國人里,她依然搶眼。
沈喬的視力非常好,只是一個抬眸,就看見了站在遠處的程奕陽。鐵灰色的西裝,正式而嚴肅,是程奕陽的典型穿著。這個男人,正經得有點呆板了,就連休息,她都很少見他穿著休閑的衣物。
跟身邊的同學打了個招呼,揮手道再見。抱著沉重的原文書,快步朝他走去,臉蛋上是明媚的笑容,「程大哥,等很久了嗎?」
「我剛到。」伸手拿過她手里的書,兩人慢慢朝校外走去。
「今天教授找我過去問論文的事情,快要畢業的,事情有點繁瑣。」
「妳,有什麼打算?」
「唔……」她咬著唇,明白他是在問自己要留在這邊還是回家,她也十分苦惱,「我還在考慮。」
考慮什麼呢?答案已經很明顯了。爸爸打電話過來,意思表達得再清楚不過了,讓她在美國自由散漫了十年,也該回家去,只是……
他沒有接著往下問,漫不經心地轉話題,「妳男朋友呢?今天不陪他沒有關系嗎?」
「沒事,反正這個周末他打算回洛杉磯,現在在飛機上了呢。」
「原來如此。」
「對了,你不是說今天沒有時間的嗎?」昨晚即使喝得有些醉了,不過他說的話,她還是有听清楚的。
他望著遠處開得非常熱鬧的聖誕紅,淡淡地道,「約會臨時取消了。」
「那,程大哥,你想要去哪里玩?」她笑問道。他每年來紐約出差,都會來看她,有時兩天,有時三到五天,她作為地主,當然就陪著他慢慢游玩。
程奕陽是個非常沉默的人,兩人在一起,大部份時間都是她說,而他會認真地傾听,像她這樣活潑外向的人,竟然可以跟他相處得很好,也不能不說奇怪。明明,他不太說話,卻不知道為什麼不會讓她覺得悶,他不愛說,那麼就由她來講。對于紐約的每一個地方,她都非常熟悉,給他講講景觀的歷史、當地的趣聞、嘗嘗有特色的餐館,幾天的時間,總是一晃就過去了。
她其實,不算一個特別愛說話的人,跟朋友在一起時,說話帶氣氛的那個人絕對不會是她,可是對于程大哥,她就是有說不完的話,可能,是因為他傾听的神情太過認真,讓她非常有成就感,也可能,他與她算是非常熟悉,所以在他面前,她自然有一種親切感,反正,她喜歡到處逛逛,也喜歡陪著他四處去看。
他們不會急著一次將所有的景點全部看遍,細細地觀察、靜靜地品味,偶爾,在博物館待上一整天,也滋滋有味。坐在廣場上,吃著面包、冰淇淋,喝汽水,望著人來人往的馬路,別有興致。
旅游是為了什麼?並不是走馬看花,要將所有的景點全部看完才算夠本,而是一種過程、一種享受、一種心境,這點,他們非常合得來。
「隨妳安排。」
「那我們去漁人碼頭吃海鮮,看夕陽吧。」今天的陽光非常好,夕陽肯定特別漂亮。
「好。」
轉過頭,認真地望著身旁的高大男子,他沉穩的面容上一片寧靜。
「程大哥。」
「嗯。」
「你還真是一個听話的游客耶。」
「……」望著她難得調皮的臉蛋,嫵媚得有些晃眼,他轉開視線,「那麼,可以走了嗎,導游小姐?」
他,會開玩笑耶?瞪著他,半晌,燦然一笑,「當然沒問題。」
漂亮的眼眸,彎成一輪新月。
◎◎◎
沈喬研究所畢業前,抵擋不住爸爸的沉聲命令和媽媽的柔情攻勢,終于決定回台灣來。不過,這次她不是一個人回,還多帶了個人,沒有疑問,就是英俊多金的克林。
他在她畢業典禮上,當著全校師生的面,捧著碩大而閃亮的鑽戒,跪下來向她求婚,無數的鮮花、彩帶,還有深情的他,終于感動地她點頭允婚。
雖然才二十五歲,根本沒有想過結婚的事情,不過,她也是真的愛著他。從十五歲開始,她交了快二十個男朋友,克林算起來,是她交往得最久的一個,而且,交往的這一年來,他向來對她溫柔體貼,百依百順,讓人挑不出絲毫毛病,也許,先訂婚再考慮結婚是個不錯的提議。
克林非常尊重她,打算將訂婚典禮放到台灣來舉行,于是,他跟著她一起來到台灣,親自向她的父母提親。
沈若定冷冷地打量著那個打扮得時髦帥氣的外國男子,沒有說話。手里的茶杯,冒出一縷縷的白煙,茶葉的清香在室內彌漫,既淡又濃。
克林原本一臉自信與朗笑,卻在沈若定像刀子一樣銳利的眼神下,慢慢地消失,即使身為天之驕子,在學校又是風雲人物,可是仍然吃不住沈若定的眼神,他很難不緊張,換了是誰,被一個一臉正經剛直的人死死地盯上兩個小時,不昏倒算他心髒有力。
沈喬再次悄悄推開書房的門,望著門內那兩個一言不發的男人,水靈的眼眸里滿滿的擔心。爸爸,是不是不喜歡克林呢?
「阿喬。」何青玫輕拍女兒的背,阻止她再去偷窺。
「媽,妳說爸是不是不喜歡克林?」她攬住媽媽的手臂,輕聲詢問。
沈媽媽安撫地模了模她的頭,沉吟半晌,才開口,「我想,對于外國人,妳爸都不會喜歡吧。」
「拜托,爸爸怎麼這樣啊?」不滿地抱怨道。
「妳爸對外國人沒有偏見,不過對于讓外國人來做自己女婿,這點很困難。」自己的丈夫,是什麼樣的性格,她最明白。
「媽媽,我喜歡他,妳幫幫我,好不好?」頭枕在母親的肩膀上,女敕女敕地撒著嬌。
「這個恐怕有點難,因為,我也不想要外國人當女婿。」
「媽!」不依地跺腳。
「沈喬,進來。」書房里傳來威嚴的聲音,沈若定。
「啊?媽,怎麼辦?」她急了,從小就有些害怕自己的父親,再加上她留在他身邊的時間並不長,所以生疏感很濃。
何青玫輕推她,「快進去吧,不然妳爸會不高興的。」
「我看他很少有高興的時候。」低喃著,腳仍是乖乖地往書房走去。
推開門,室內仍然是兩人對峙的局面。克林看到她進去,眼眸閃閃的,一臉無助,如果不是氣氛太嚴肅,她肯定會笑出來,多麼難得,在學校、在家里呼風喚雨慣了的克林,在她父親面前如此吃癟。
「坐下。」抬了抬手,指向身旁的座位。
沈喬連忙听話地坐在一邊。
沈若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說道,「沈喬,妳是個大人了,對于自己的行為絕對有能力負責任。對于你們打算結婚的事情,如果妳真的想結,那就結吧。」
爸爸竟然同意了?沈喬不敢置信地望著他,無法開口。
「我說過,從小到大,對于妳,我只有一個要求,其余的事情,我都會尊重妳的決定。」
想到父親以前說的那個要求,沈喬嘴角微勾。
「好了,話,我就說這些,你們出去吧。」
逐客令一下,他們立刻乖乖地出去了。
「你跟我爸說什麼了,他答應得這麼爽快?」狐疑地望著男子,她知道克林一向能言善道,不過,沒想到他還可以說服固執的父親。
「嗯,寶貝,說實話,我在里面,一句話都沒有說。」克林模了模自己微微冒汗的額頭,沈家大家長的氣場,不是一般的強,被死盯上兩小時,他的心髒到現在還怦怦的。
「咦,這,怎麼可能?」里面坐的,真的是她的爸爸?那個從小時候起,基本上就只有一張嚴肅臉龐的爸爸?
「反正妳爸同意我們的婚事了,寶貝,我好開心。」一把抱住沈喬,在她的紅唇上響亮地親了一口,興奮之情溢于言表。
他開心起來,就像一個孩子一般,當初,就是他的這份開朗與快活,打動了她。
沈喬也笑了,轉頭,看見客廳的程奕陽,他安靜地站在那里,望著擁抱的情侶。
「程大哥,你……」他來了多久了?
「我跟老師有約。」他直直走過來,與他們擦身而過,目不斜視,進入緊閉的書房,淡漠不已,似乎,他們的開心與他無關。
◎◎◎
婚事,就這樣定了下來,即便是訂婚,也不能馬虎。
布萊爾家族在洛杉磯是有名的富豪,所以一切的準備事宜都弄得妥妥當當,沈喬什麼都不用操心,只要翻翻雜志挑挑禮服就可以。
「姐,妳真的打算嫁給那個阿兜仔?」電話那頭年輕男人的聲音懶懶地傳來,聲線很低,有種獨特的磁性。
「沈律,你再說話不客氣,我真的會生氣喔。」拿過桌上洗得干干淨淨的隻果啃了起來,一頁一頁地翻著腿上攤開的那本裝修設計書。
念了近二十年的書,現在終于跨出校門,學的是室內設計,她的性格不喜受拘束,去設計工作室或者大公司上班不適合她。可能的話,她比較想自己接case來做,這樣既自由,又學以致用,不過,雖然在學校設計作品屢屢得獎,也是教授門下最得意的學生,可是,這是台灣,不是美國,她根本就沒有名氣,就算老師的推薦,作用也不大。
不過,沈喬的優點之一,就是樂觀,萬事開頭難,她也沒有想過剛開始就有無數的案子讓她接到手軟,還是慢慢來吧。
電話那頭低低地抱怨著,「我不喜歡他。」
「拜托,你根本誰都不喜歡好不好?」這個沈律,是他們沈家一只黑得發亮的羊,在門風嚴謹用軍事觀念來治家的沈家,除了她自小被送出國不受約束外,沈律在家里卻叛逆得讓爸爸眉頭從未舒展過。
父親是一輩子生活在軍隊里的人,現在依然在軍隊里擔任管理工作,他的軍人思想尤其嚴重,對女兒還好,但是對兒子就要求得近乎苛刻,家里的作息都是規律得讓普通人發毛,幾點吃飯、幾點睡覺,絲毫不能馬虎,偏偏一輩子正經無比的沈若定生的兩個孩子,都個性無比,女孩就狂野不羈,兒子就懶散隨意。
沈若定要求沈律要嘛當律師,要嘛做警察,反正無論如何都要從事充滿正氣的工作,誰知道沈律那個家伙,以第一名從法律專業畢業後,無視眾多知名律師樓的邀請,竟然跑到台北去開了家私人征信社,平日里捉捉奸、找找貓狗,樂得很。
這一舉措,完全就是對于沈若定家長權威的巨大沖擊,讓他一怒之下,差點跟沈律月兌離父子關系。從那之後,沈律就沒有回過南部的家。
到現在,姐姐要訂婚,他連面都沒有露過。
「誰說的,程大哥我就喜歡得很。」特殊的低啞嗓音,帶著一絲別有意味。
她仔細欣賞上彩頁上那歐式家居風格,對于那種甜美氣息非常喜歡。看著那縴細的桌腳上雕刻精美的圖案,真是,注重細節呀。
「沈律,你不至于叛逆到變成GAY了吧?」嘻嘻笑著,「就算程大哥男子氣概十足,我想他也不會有這種愛好。」
「……怎麼,妳覺得他很有男子氣概?」
「有眼楮的都看出來。」她嚴重懷疑,當初她與沈律都是在醫院里抱錯了的孩子,其實程奕陽才是她爸爸的孩子吧?看看程奕陽,性格與她爸爸一模一樣,都是一臉正氣正經,從事的職業也是爸爸欣賞的檢察官,听說,他成績斐然,深得上司的青睞,有意培養他接位。瞧瞧,程奕陽從上到下,從里到外,多麼合父親的心意啊。
她想,爸爸肯定非常希望程奕陽不只是他的學生,最好是他的兒子。
「好了,不說這些。」沈律轉了個話題,「雖然不喜歡,不過我還是買了份禮物送給妳,妳今天下午兩點去郵局二十九號信箱里拿我的禮物。」
「喂,沈律,你知道這世上有快遞公司的吧?直接送到家多好,這麼熱的天氣,你讓我去郵局拿……」
「我高興,記住哦,兩點。」
嘟嘟聲傳來,讓她知道沈律已經按掉手機。她將手里吃剩的果核丟到垃圾簍里,皺了皺眉,這個沈律,就是愛作怪。
兩點整,沈喬從出租車上下來,熾熱的陽光與車內的冷氣截然相差,撐著陽傘也擋不住那一浪接一浪的熱氣,她再一次罵著沈律古怪的脾氣。
即使中午時分路上行人並不算多,可是沈喬站在那里,還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設計簡單的緊身T恤,小露半邊圓潤的香肩,短短的黑色紗裙,裙襬處別具匠心地弄成層層的透明波浪,既嫵媚又柔美。長卷的頭發盤了起來,留下幾縷在水女敕的頰畔,飽滿的胸部,彷佛一掐就斷的細腰,再加上縴長漂亮的雙腿,她就像時尚雜志走出來的美麗名模一般,惹人注目。
不過,名模現在被南部強烈的陽光曬得快暈厥過去,看著郵局對面的宏偉酒店,她真想沖進去享受一下里面的冷氣。
她家住的這個小鎮,其實不算小了。觀光業、科技產業還有工業非常發達,許多知名飯店都在這里開設了連鎖店。
當她轉身準備進郵局的時候,忽然眼角閃過兩個身影。她皺了皺眉,抬頭望去,良好的視力,讓她一眼就將酒店門口那對吻得難分難舍的情侶看個清清楚楚。
他們,似乎是剛剛從酒店里面走出來,女生有著一頭及肩的漂亮直發,身材嬌小,五官非常清秀漂亮,一臉乖純的模樣,而那個將她摟在懷里狂吻的男人,即使背著她,她也認得。
陽光,好像變得更強、更刺眼,血液一股一股,直往她的頭頂上沖去。她傻傻地站在路邊,隔著來來往往的車輛,望著那對親熱中的情侶。真的,非常親密。
指甲重重地戳進柔女敕的掌心,那種刺痛,喚回了她的理智,怒火,忽然涌上心頭。她直直地穿過馬路,朝他們走去。
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楚,她的眼珠,泛起紅霧,伸出手,一把抓住男人的肩膀,將他用力地扭了過來。
「該死的,是誰……」連聲的咒罵聲中斷于克林看清楚打斷他動作的人的面容後,重重地吸氣聲,「喬!」
「對,就是我!」沈喬抬手就是一巴掌,直直地劈上克林的臉龐,她沒有省力氣,所以那一巴掌非常地清脆,引來酒店內外無數人的目光。
「喬,天哪!喬,妳听我說……」克林白皙的臉龐被她一掌摑紅,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慌亂。
「說什麼?」她反手又是一巴掌,再拿起手提袋朝他身上劈頭蓋臉地一頓狂砸,「克林布萊爾,你真是好樣的,今天讓我開了眼界。」
「喬,拜托,不要這樣,請妳听我解釋……」他狼狽地閃躲著,知道她的脾氣,不敢反抗。
「解釋個屁。」抬腿就是一腳踹過去,再次引來他尖銳的吸氣聲,「你要解釋是她強吻你,還是你們不小心撞在一起?你當我是白痴,對不對?」她一向都不是好欺負的人,看到這樣的畫面,她不會懦弱地跑走,別人帶給她的羞辱,她要百倍報復回來。原來,說什麼要去台北的分公司處理公事,完全是借口,根本就是跑出去鬼混,還大膽到帶回小鎮來,他就不怕被她發現?
「我跟她只是逢場作戲而已,其實我們不熟,喬,我愛的是妳。」再高大、再英俊,被女人揍的時候,也帥不到哪里去,克林這輩子都沒有這麼淒慘過。
「你真讓我惡心!」最後用力一擊,瞪著他臉上的紅印,身上凌亂的衣服,冷冷一笑,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愛上這樣一個混球,眼楮長好看的!再轉頭,看向那個女子。
真是,好樣的,竟然一臉的平靜,沒有心虛,沒有慌張,就這樣望著沈喬。
「妳放心,我不會對妳怎樣。」沈喬將手提袋拎好,她不是那種男友出軌就去找狐狸精算賬的女人,如果男人有外遇,根本就是那個男人有問題,關女人什麼事情?
「我沒有擔心過。」她理了理自己的裙襬,舉止嫻靜,完全就是一副乖乖牌的樣子。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沈喬真是不敢相信她就是剛剛那個與男人在公眾場合吻得快著火的女子,因為她根本就是那種安靜純潔的小白兔模樣嘛。
圍觀的人都嘖嘖稱奇,現在是怎樣?一個長得妖嬈嫵媚,一臉狐狸精相的女人,竟然跑來抓到看起來就乖的不得了的女生的奸?這個,角色是不是搞反了,明明,明明她看起來比較像是被抓的那個呀。
乖乖女仍然是一臉雲淡風清,「而且……」她指了指在一旁喘氣的克林,「他沒有說錯,我跟他真的一點都不熟。」
不熟就可以吻成這樣?沈喬這次真是吃驚了。是她太久沒回台灣還是她少見多怪,現在台灣的女孩有這麼熱情嗎?而且,這個女生真是乖乖純純的樣子,也……太會欺騙觀眾了吧?
「反正,應該沒有我什麼事情,那麼,我就先走了。」撩了撩幾分凌亂的發絲,將直發撥得更順,女孩笑著,再次深深地望了望沈喬,目光復雜,上下打量的樣子,讓沈喬覺得有點怪異。
女孩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笑,轉身就走了。風吹起她的發絲,帶來一股清淡的花香。
「喬。」克林等女生走後,上前拉拉沈喬,剛想說話,卻被沈喬給瞪了回去。
「克林布萊爾,你給我听清楚了,我們之間,完了、結束了。」她用力甩開克林的手,「從現在開始,你不要來找我,听懂了嗎?」
凶狠地說完,利落地轉身走了。
她沈喬,真是瞎了眼,竟然差一點跟這樣的男人結婚,算她有眼無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