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奴計 第十二章
「好吧,宮里的事,我會想辦法派人盯著,但其他的事,尤其是老和尚的事,不管你用什麼方法,都別讓這件事在京城傳開來。」他口氣堅定的表示。
歐辰威明白他的用意,「你是怕傳進妍恩耳里,她會出宮吧?畢竟太子幫的人有一半信任她,但不信任她的少數人,也早已虎視耽耽的潛伏在京城周遭,打算殺了她,為那些因她的叛徒行為而成冤魂的伙伴們報仇。」
龍隕奇點頭一笑。
「這事我會處理,反正廟里幾個小和尚被殺、老和尚不見,那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官差們,想必會壓下來,他們一定也不想讓香火鼎盛又有大筆香客捐獻的觀寧寺出現負面的事,粉飾太平是他們的強項,也許我連出手都不必呢。」歐辰威嗤笑的搖頭。
也是,那些怕事又貪婪的官哪……龍隕奇也搖頭。
兩天後,事情果真如二人所料,寺里的住持在宮方要求下封閉這個消息,只送出廟里的老和尚帶著幾名小和尚至南方訪古剎禮佛的訊息,觀寧寺里,依舊是人聲鼎沸。
海棠閣里,蘇妍恩望著窗外的星空,一顆心莫名的煩悶,因為一連幾日,她都沒有看到小豆子。
也許他終于明白了,換個隱身之地或易容埋伏,都遠比在她身邊好辦事的多。
雖然這麼想,可還是有些耳語傳到她耳里,尤其是討賞成習慣的小順子——
「小豆子被欺侮得好慘,我看那三個字他寫一輩子也寫不會,因為他又東躲西藏的躲起來念書習字了。」
「唉,小豆子又被一些扮鬼的太監嚇到抱頭氟竄,還跌了好幾跤,那模樣說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想到這里,她不悅的抿唇。明知都是假的,但她卻將這些話放在了心上。
此時,她從椅上起身,竟看到小豆子高瘦的佝僂身子出現在前方的亭台,她想也沒想的喊了出來,「小豆子」
豈料他回頭一見到她,就像貓見到老鼠急忙快步走人。
她臉色一凜,直覺的要施展輕功追過去,但念頭一轉又止住。她追上去想做什麼呢?這不是她所希望的,不要他出現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既然他都逃開了,那她又何必追?
可他這又算什麼?他要她別出宮,看到她像只乖貓沒外出了,所以他很滿意,心想自己繼續裝一個,儒弱怕事的狗奴才就好了是嗎?
不!有問題的是她吧?他說了「這幾日」,但究竟是哪幾日?而她真打算就這麼安安靜靜的當個縮頭烏龜留在宮里,哪兒也不去?
敲門聲陡起,宮女端進晚膳,正要退下時,她月兌口盼咐,「叫馬房備車,我要去新歡樓。」
丫鬢先是一楞,但馬上回答,「是。」蘇姑姑終于振作起來了嗎?她這幾日怪怪的,明明太後早就交代要她去找新鮮貨,但她卻意興鬧珊,一步也沒有踏出海棠閣。
稍後,簡單吃了晚膳的蘇妍恩就乘著馬車出宮,就連守宮門的侍衛大概都知道她是要外出為太後尋找男寵,沒查問就放行了。
坐在車內的她苦笑,沒人知道她願意做這麼荒謬、助長太後後宮的事,是為了能在必要時,借機送消息去給太子幫。
只是,最近的她已覺疲累,雖然她能安慰太子要相忍為國,可是自己卻開始厭倦等待的日子。明知這是不對的,太子幫的人需要她,可是在有心人的操控下,太子幫不也已有不少的人不再信任她……
她靜靜的看著車窗外的景致,心思早已飛走,直到馬車停在新歡樓的後院。
一下馬車,她就听到前廳樓院傳來愉快的暄鬧笑聲。
新歡樓也是她義兄所擁有的青樓之一,更是許多富豪名流喜好流連之處,生意一向興隆,而從這鬧烘烘的笑鬧聲听來,應該又是座無虛席了。
「蘇姑姑,我已經通知何大娘,你先到東廂房坐吧。」
新歡樓的管事相當世故,也善于招呼,熱絡的帶著她往東廂房走去。
在她進到獨棟的東廂房不久,一名皮膚略白的公子哥兒借著尿遁離開廂房,看她跟著管事走進房間後,忍不住搖頭,但隨即便感覺有人靠近。
「誰?」
當那名男子自陰影中走出後,公子哥兒笑了起來,「你的消息真快,手臂的傷應該還沒好吧?」
「差不多好了,結疤了。」
原來這兩人就是歐辰威跟龍隕奇。歐辰威戴看人皮面具扮起公子哥兒巡場,龍隕奇則是在自己的替身一戴上他的人皮面具取代他在皇宮里當小豆子的替身,事先通知蘇妍恩將外出至新歡樓後,早一步來到這里。
「她不應該出來的,我明明向她示警了。」他冷冷的語氣中難掩怒火。
歐辰威大概知道發生什麼事,畢竟自己也養了一大批身手矯健的探子,專門做買賣消息的生意,「你的人在她來這里的一路上,解決不少人了吧?」
「還不夠多,但她現在待在這里,就怕讓他們有時間去找更多的人來襲擊。」這才是他擔心的。
「也是,幸好這里怎麼說都是我的地盤,太子幫的人還不至于敢造次,何況,他們也不知道妍恩跟我的關系,可一離開這里,她就危險了。」見龍隕奇斜晚自己一眼,歐辰威馬上搖頭,「不是我不讓我的人幫忙,就像你曾經說過的,愈多人知道妍恩的內應身分,對她只會愈危險,要不是你——」
「我知道。」沒啥耐心听這家伙又抱怨他以夏雨燻的下落來勒索這家伙說出蘇妍恩的陳年舊事,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把她抓出來,狠狠的打她一頓!
「事實上,我不擔心她,我相信依你的能耐,即使你的人不夠應付太子幫那群想要她命的人,你也會舍己救她的。」從上次他舍命救老和尚的事件後,歐辰威對他的印象好了不少。
「那我們現在就先去『清除路障』不好嗎?」龍隕奇不懷好意的看著他,再指指自己的手臂。他還是個傷末好的人,他這個當人家義兄的想輕松的置身事外,不會不好意思?
歐辰威苦笑,「好吧。」早知道他不是個好應付的人,只好和他先去動動筋骨了。
一會兒後,新歡樓的老鶉何大娘馬上就找來幾個愛上青樓的男人,而要推銷給蘇妍恩的,全是要臉蛋有臉蛋、那方面能力也好的男人,最好是富紳名流,再不濟也要查過身世的,才能讓她送到皇宮里去。
雅致的房內披掛不少粉色紗幕,蘇妍恩以黑紗蒙面,僅露出一雙冷冽的眼眸看看那幾名由何大娘慎選餅的男子,但她怎麼看,都覺得比不上龍隕奇。
「沒關系、沒關系,還有幾個人選,我已經差人去請來了,這幾個都是天天上門的。」
何大娘對自己的眼光很有信心,而且在過去,蘇妍恩對這種事也不怎麼熱中,幾乎是體格好、貌相佳,近日內與他翻雲覆雨的姑娘沒有任何病痛發生的,她就點頭了。頂多,她會突然試試男人的身手,若是有武功的就打回票,因為伺候太後的男人若會武功,那可是大大的威脅,只要床上功夫好就行了。
可是,今兒個怪了,一個又一個的男人給她挑,她都搖頭,嘴里還喃喃念著低如蚊納的話,任自己再耳聰目明,也听不出來她在挑剔什麼。
「真的不及……」蘇妍恩念的就是這幾個字,因為他們怎麼看都不及龍隕奇。
終于,連最後一個男人也被掏汰後——
「哎呀,我說蘇姑姑,你是挑給太後娘娘用?還是自個兒要用的?這幾個可比上次你挑的要更好,怎麼沒半個合意的?」何大娘忍不住抱怨起來。
蘇妍恩臉色驟然一變,不敢相信一連幾個相貌體格都極佳的男子,在她眼中竟然全比不過龍隕奇。
完了!她真的中了他的毒了?瞬間,她惱怒起自己,突然站起身,「抱歉,何大娘,再幫我注意一些人選吧。」
在她突兀的離開廂房前,龍隕奇跟歐辰威已經聯手為她清除不少回程的「障礙物」,而且歐辰威還先行走人,只因某人說要跟她單獨算帳。
不過就在蘇妍恩坐上馬車、返回宮里的路上時,想單獨算帳的龍隕奇卻小看了太子幫的纏功,竟然還有一些零星的理伏出現,逼得他不得不單打獨斗,好讓馬車安然通過。
而打著、打著,他也真的打出一肚子火了……
海棠閣里,蘇妍恩在梳洗回到床上後,原以為自己肯定輾轉難眠,然而不知是否真的太累了,她居然沾了床就睡了。
夜風拂來,睡夢中的她感受到諒意,不由得揪緊了被褥,可忽然又察覺黑暗中有人上了床。她瞬間驚醒,一股熟悉的氣息撲至,接著強壯的身軀覆蓋上來,她立即知道來,人是誰。
她怒不可遏的要推開他,「你怎麼敢——」
「我怎麼不敢?!你都不在乎把自己置身危險中,那就別暴堿天物,反正你早就想死了則龍隕奇帶著譏笑的語氣里透露出心里蘊藏的狂烈風暴。
蘇妍恩知道他在生氣,但這怒火來得如此熾烈,她根本就來不及反應,他已狂妄的吻住了她。
「嗯……晤……」可惡!他要親就親,當她是什麼了?!而他又在胡說什麼?她氣憤的想別開臉,他卻吻得更激狂。
龍隕奇真的氣炸了。天知道他替她解決了多少人才能讓她安然回宮,而這個小女人完全沒有把他的警告當一回事!
不行了……她要無法呼吸了!蘇妍恩伸手努力的拍打著他,覺得自己被吻到快沒氣了。
終于,他放開了她,她氣喘吁吁也恨恨的瞪著他,「你、你……你到底在干什麼?」
「既然你想死,我何苦再壓抑?所以,你認為我想干什麼?」渾身似冒火的龍隕奇再次將自己壓在她身上,芍良狠的吻著她,動作也略嫌粗魯。
蘇妍恩想閃躲,但他不容許她逃,粗糙磨人的大手伸入她的衣服、滑過她細膩粉肌,不著痕跡的褪去她的衣裙,一寸一寸模索她美麗的身體。
她只能無助的喘息,忘我沉淪……
芙蓉帳內,兩人溫存廝磨,纏綿縫緒,她初體驗的不適在他耐心引導安撫下,也沒有想象中的難受。
激情過後,昏昏沉沉的她將蟒首貼靠在他的肩上,被愛過的身體有看誘人的暈紅,當他的手墉懶的滑過她柔膩肌膚時,一股舒服的酥麻感令她的呼吸再次繃緊,可她抬頭對上他那雙同樣又閃動著的黑眸時,理智在瞬間回籠,令她突然坐起身來,緊揪著被子瞪著他。
她竟然把自己給了他?!天啊,她是瘋了嗎?!
「這到底是為什麼?還是你跟其他人的想法一樣,認為我跟在太後身邊那麼多年,早已偷偷識得男歡女愛,隨便就可以要了我?」她惱怒的瞪著他問。
「並不是。」他只是氣到失控了,天知道,為了將那些太子幫的人馬解決掉,他得冒著自己身分曝光的危險出于,萬一要是他失手被抓或被殺,這絕對會壞了他跟大主子秘盟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影響所及甚至可能是一場血戰。
他明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卻仍讓她把他氣到失去理智,也沖動的為了她而輕易涉險,在在說明了他根本放不下她啊!
「不是又是什麼?明明今晚不理我的人是你,現在又到我房間來……」她說不下去了。
「今晚我不理你?」他失笑,「這幾天在宮里的小豆子都是我的替身,瞧。」
他給她看了看自己傷口結疤的手臂,「拜活閻王研制的好藥所賜,不然這傷絕對不可能好得這麼快。」
「你怎麼受傷的?」她一見,立即擔心的靠近問。
他頓了下,一臉為難,「暫時……」
「又得騙我?門她憤怒的看著他,赤果的雙足直接踢向他,「下去!下去。」
她竟然要將他踢下床?!他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你剛剛成為我的女人一」
「那又如何?」她是生氣的,兩人都如夫妻般親密了,他卻藏了那麼多的秘密不能告訴她。「快走,你不走我就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