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睡小情人 第七章
在藍鷹的集團辦公室里。
「那麼……我要怎麼做,才算不過分呢?」身後的聲音冷不防讓她一陣哆嗦,然後一張臉貼在她耳際,背後貼著一個寬厚結實的懷抱,還有一雙手正摟著她的腰。
她雙手想要用力掰開他的手,他卻把她抱得更緊,那手探進她襯衫下擺按在她小月復上,正在慢慢地上移……
「森……我回來了!」他們身後忽然一個響亮並且嬌氣的聲音,然後佘森松開了她,回過身去。
「谷娜,回來也不提前通知,什麼時候學那麼壞啦?」佘森一把將她擁入懷里,她那張臉擱在他的肩膀上,那眼神似乎是要將他身後的她秒殺一般,轉而柔弱一笑,「人家太想你了,想要給你一個驚喜。」
從這一分鐘開始,她不認識眼前這個男人。
為什麼他……
「這位是秘書吧。」那個打扮很時髦,化著很濃妝說話嬌嗲嗲的女子,月兌開他的懷抱走上前來,上下打量她一番,然後回過身對佘森說︰「好像很土耶,要不要叫人事部換一個。」
「我又不是要找選美的,能干活就成。」佘森又摟住她,臉上寫滿曖昧。
「我就是怕她太土了,影響公司形象而已,不過既然森森不介意,那我就听森森的。」她舉起手捏捏他的鼻子,親密無比。
林微笑回過身,繼續忙自己手頭上的工作,當室內另兩人是透明的。
可是不知為什麼,內心的疼痛卻無法扼制,一股酸楚洶涌而來。
「那個秘書,幫我拿行李到樓下,我要跟森森出去吃飯。」谷娜命令道。
不是說來報仇嗎?怎麼現在反倒給人做起了女佣了。
林微笑提著那些大袋小袋,跟在前面兩個親昵的人身後,搖搖晃晃地前進著。
將心中的傷緊緊掩飾著,她不能在那男人面前暴露任何情緒。
「難道你就不能快點嗎?拖拖拉拉的,餓著我們,你擔當得起嗎?」谷娜忽然回過身對她亂掃一通。微笑一聲不吭,只管走,因為身體不平衡,在旋轉門的位置,她險些沒栽倒,忽然地就掉進一個懷抱。
「對……對不起!」她檢起零碎的一袋,忙亂中只管道歉。
「小姐,要不要我幫忙?」循著好听的男聲,她抬起頭看到面前氣宇不凡的男子。「不用,謝謝了。」林微笑對他輕輕一笑表示感謝,然後視線就轉移到了一旁的佘森臉上,只見他黑著一張臉,像被惹怒了的獅子。
她心里忽然暗笑,不料谷娜忽然嬌笑著沖上前擁住了男子,「哥哥!我回來了。」林微笑忽然肉麻起來,「什麼嘛,見到男生就是又擁又抱的。」轉而臉又紅了,因為佘森正盯著她的臉。
把行李放到車上,她急步準備往回走。不料佘森開始說話了︰「林秘書,你隨我們一同去吧,吃飯時間也到了。」
料娜不滿地抗議,「明明是我們的二人午餐約會,干嘛要叫上她啦。」
「笨蛋,我們可以另開一桌給她吃啊。」佘森勾勾她鼻子。
氣派的餐廳內,林微笑果然獨佔一桌,四周全是恩愛的情侶,而且這是間價值不菲的餐廳,豪華十足。
只是服務員給她上茶、點餐的時候,加上那句「小姐,請問你只有一位嗎?」讓她噴血。
她似乎真的與此格格不入,顯得很另類。而當服務員這樣問的時候,她看到不遠處的谷娜在掩嘴偷笑。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忙了一個早上有些狼狽,她一定不會輸給她。
微笑正切著牛排,忽然一個聲音傳來︰「小姐,四周沒位了,我可以在這坐下嗎?」
她抬起頭,愣愣地望著面前的男生,這是今天遇見的第二個帥哥。他穿著白色襯衫、長牛仔褲,感覺很休閑,最重要是他外表給人的舒服感。
「嗯,你隨便坐。」她禮貌地點點頭。
他快速地點了餐,然後微笑地望著拿著刀叉的微笑,一臉的欣賞。
「你是攝影師?」微笑輕輕地問。
「對啊,你怎麼看得出來?」
「哈哈,我看到你的相機,還有,我曾經見過你,你到擇明湖拍過景。」
「對啊,小姐記性可真好,請問小姐怎麼獨自一個,顯得很另類,不過,我也一樣。」
「一個人吃美味的東西也不錯。」
「小姐,我看著你很是喜歡,不如我給你照張相。」
「可以啊。」
等男生調好相機,微笑一手拿刀一手拿叉沖他一笑,可是男生卻停下手中的動作,「等一下!」他拿出紙巾,輕輕地在她嘴角拭著。
她才意識到自己嘴角沾到湯汁,尷尬地笑著。
「好吧,笑一個,我拍!」男生說著,準備按下相機的快門。
「嘩啦啦……」伴著聲響,幾乎是杯盤狼籍的一片,微笑被一只鉗子般的大手,一把拉起拖到懷里,「你沒經過我的允許,怎麼可以亂拍照!」
「可是,我已經得到這位小姐的同意……」
「滾!」佘森吼了一聲,周圍視線聚集在他們身上。
「小姐,抱歉,我先走了!」
「再見……」林微笑還沒見過這樣發火的佘森,可還是跟男生揮揮手,小聲地說了聲再見。
「谷娜,我們先回去工作了。你自己搭車回去吧!」他冷冷地交待,拖著她離開,忽然一股幽怨流露出來。
用力將她塞進車里,他快速地馳騁在馬路上,幾個轉彎已經到了公司停車場。
「我告訴你,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你不可以跟男生搭訕!」
「為什麼?你跟別的女生摟摟抱抱,我還沒出聲呢!」一說出這話來,微笑的臉又紅了。
「那麼,我以後只摟你抱你。」他邪邪一笑,「下車,回去工作。」
「野蠻人!」手腕被他捏得生疼,她朝他大聲嚷嚷。
他工作真的很忙,她坐在一旁的辦公桌前,只顧做記錄、審核,然後交給他簽名。這樣共事,很快的,落地玻璃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他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電話就響了,「森,早點回來,我在等你呢。」
「知道了,我還有一個應酬,不然你先睡。」
林微笑白了他一眼,怎麼讓人感覺是老夫老妻的樣子?
看看時間,自己也該下班了,于是拎起包準備走人。
「喂,你去哪里?」
她回過身,「回家。」
「我有批準你回家了嗎?」他大咧咧地反問。
「用得著你批準嗎?下班時間到了,我已經可以下班了,還要我等你嗎?」
「等會有個酒會,你得陪我去,衣服隨後送到,你換上了就可以走了。」他快速地吩咐著。
「秘書是全能機器啊?」她一拍腦門,翻了個白眼。
果然,茉莉不一會就來到,手里提著不知什麼名牌的袋子,遞到她手中。
「進里間換上吧,十分鐘後門口見。」
她賭氣地提著衣服走進換衣室,「天啊,什麼衣服,該露不該露的地方全遮得嚴嚴實實的。」她拖起長長的裙擺,走到大門口,然後看到佘森捂著鼻子轉過臉去,肩膀一聳一聳的。
「誰讓你穿得像個修女。」茉莉沒好氣地輕輕掀起她領口,一眨眼,兩朵簡約的玫瑰盛開在胸前,而胸前也一片,性感無比。
「我寧願她穿得像修女。」佘森笑著說。
她在他的示意之下,伸手挽住他的手臂,輕盈地走進酒會大廳。
「佘總,又換了女伴,這一位小姐真是讓人眼楮一亮。」一男士的奉承聲音傳來。「進包廂,進包廂。」佘森客氣地招呼他們走進其中一間包廂,一進去陣容不比外頭的小,個個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林微笑忽然覺得自己一個女子很不自在。
坐在軟綿綿的沙發上,佘森一直摟著她,她真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帶自己來這種全是男人的會所。
忽然,門外輕敲一聲,然後一群打扮嬌艷的女人被領了進來,舞池上,一個個身材姣好的女人如水蛇般,扭起腰跳起舞來。
「好!好!」人群中響起一片片歡呼聲。舞畢,女人們一個個扭著細步來到這些大人物身邊坐下,放蕩地與這些男人搭在一起。
一個女人被分配在佘森身旁坐下,然後抱著他的手臂,竭力地將身子挨著他,也不管他身邊已經坐著一個林微笑。
「佘總,喝杯酒嘛……」女人嬌滴滴的聲音讓她雞皮疙瘩掉了一地,于是她雙手抱抱自己。
「怎麼,冷了?」佘森臉貼近她耳邊,小聲地問。
「是肉麻,不是冷。」她小聲地回答他。
忽然冷眼看到那女人的縴縴玉指正放在佘森大腿上,慢慢地游移,憑是任何一個男人都會控制不了。可佘森卻抓起她的手,輕輕地甩掉。
「佘老弟,這可是從舞會挑來的絕色美女,你還真不領情吶!」一個大老板左擁右抱眯了他一眼,調侃道。
「這不是有一個了,太多礙事。」說著他一把摟住微笑,冷冷的唇覆蓋在她唇上,大掌隔著她胸前的布料摩挲著。
「哈哈,佘老弟可真有一手,年輕人果然不同啊!」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前……他竟然這麼開放,他還有未婚妻!微笑臉色大變,可是被他吻個氣喘吁吁,全身被他掌控著無法動彈。
「好了好了,玩過火了就不好了,留著晚上回家再……」旁邊的男人另有所指地笑笑,然後向佘森舉起了一杯酒。
佘森不知哪來的興致,仰頭就喝,一下子喝了好幾杯,最後林微笑一把搶去他酒杯,責備的口吻說︰「這可是烈酒,喝多了傷身體!」然後周圍的女人都驚詫地望著她,像是無法理解她的行為。
「哈哈,佘老弟,要不是因為還沒參加你的婚禮,我們倒真以為你把老婆帶來了。」身旁男人舉起酒杯,「來,再干,不醉不歸!」
幾杯酒下來,佘森仍然沒有醉意,林微笑望著他,也撒手不管了,由著他喝。
終于倦了累了,他站了起身,拉著她離開了包廂。
「你覺得我沒有醉吧?」黑暗的走廊,他點燃一根煙,望向天際。
「難道你醉了嗎?」林微笑好奇地望著他。
「我要證明我能喝,我不能在他們面前丟人。」
「這不是很累嗎?」
「微笑,其實我……醉了……」他蹲了下去,手中的煙掉在一邊。
「我扶你回去休息吧。」
「去辦公室……不要回家……」他繼續的說著。
她抱著他,才發覺自己力量那麼地薄弱,她抱不動。
「哈哈,傻瓜,想抱得動我……就憑你……」他摟著她站起身來,依靠著她的支撐,一步步向電梯口走去。
好不容易才將他扶回辦公室,為他解去外套、鞋子,讓他躺在睡榻上,她轉身去給他拿來毛巾為他擦了把臉。
他倦了累了,安靜地睡著了,她也勞累了一天,安靜地靠在一邊睡去……
清晨的寒氣讓她從夢中醒來,窗外已經泛起了魚肚白,睡榻上的他睜著眼楮,眨也不眨地盯著她的臉。
「微笑……」他掙扎著爬起來,徐徐向她的方向移動。
「天還沒亮,再睡一會吧。」她小聲地說,然後閉上眼楮。
「其實我……」沒等他講完,他的唇已經吻在她肩膀上,用力地扯開她的長裙,她被他抱到浴室,他把她輕輕泡到浴缸里,她仍然有一絲遲疑,她是來復仇的!
可是當他也溜進浴缸里,與她赤果相對的時候,她只看到他一張憂傷的臉。
「你還好吧。」她關切地問。
他滑過來,輕輕地伏在她的肩膀上,「其實我,並不開心,直至遇上你……」他擁著她赤果的身體,像個小孩子般依賴著她。
「我幫你搓搓背。」害怕他又出什麼歪念,她提議道,最起碼彼此不用太親近。可是當他移動著想要背對著她的時候,不料底下一滑,跌倒在她柔軟的懷里。
「微笑,我終于明白,愛一個人的感覺……」他許真是累了,泡在水中睡著了。愛一個人,是怎樣的感覺呢?喜歡,但又有恨嗎?
微笑望著面前沉睡的男生,忽然發覺,她並沒有那麼恨,反而是心中有著滿滿的痛惜與愛護。
每次看他睡著都眉頭緊鎖,她都不自覺地伸出指尖為他撫平,究竟是什麼……讓他如此愁眉不展?她能感受他真實的愛,可是卻又徘徊不前,小心翼翼的,從不流露于外人面前。
只有獨處時,他才會毫無保留,到底是什麼讓他如此不安?如此大權在握、高高在上、飛揚跋扈、目中無人的他,那麼瀟灑不羈的他,會有什麼牽絆嗎?
是否自己的身分過于卑微?是否他早已有未婚妻子?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或許他這一身的責任,需要強大的鋪助,而自己,似乎什麼都無法帶給他……
輕輕地扳開他沉重的身體,她不想第二天兩人同時被水泡得皺巴巴的,起身用浴巾裹住自己,又將他扶起裹個嚴嚴實實的。用力地將他拖到毯子上。林微笑抱著自己,望著窗外星光燦爛的夜空,思考了一個晚上,她作了一個最後的決定。
清晨,第一縷陽光落在佘森睡得恬靜的臉上,他輕輕地顫動一下長長的眉睫,風將窗簾輕輕吹起,有點涼,他才發覺身上只有一條浴巾,起身環顧四周,安靜一片,他知道,她已經離開了。
桌面上一封辭職信,紙頁上整齊的字跡,有一滴晶瑩剔透的淚水,落在那淡藍色的信紙上。
他走到窗邊,輕輕地推開窗簾,彷佛看到那個可親的身影,走在陽光底下,她回過頭朝他揮揮手,溫潤如玉的臉上灑滿陽光。
終于,把持不住地跌坐在椅子上……
「老大,如果你喜歡,我可以將她綁回來。」身後的聲音,讓他從失落中回過神來,見是茉莉,他輕輕地擺擺手。茉莉一陣心痛,什麼時候開始,那個不珍惜生命, 車、吸毒、打架,最喜歡興風作浪,只管瘋狂地玩耍卻不計後果的老大,竟成了眼前這個樣子?
「老大,她不珍惜你,不理解你的苦心……」
「好了。」佘森擺擺手,「她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因為全心愛上一個人,感覺到自己正在活著,這就是愛情上最大的回報了;也正是她,讓我燃起活下去的信念;也正是她,讓我體會到二十多年來,從未感受過的溫情與愛……」佘森一臉落寞。
「老大,把手頭上的事情解決了,再把她找回來。」茉莉堅定的目光,輕輕地拍拍她一生中最愛的人,佘森的肩膀。
「老大,听說美國那邊期貨市場正被黑手操縱,我不知道他的幕後主使是誰,可是步步都對我們集團不利,听說上次的交易就損失了相當嚴重的一筆數目。」鋒叔正在縝密地做著匯報。
「繼續。」佘森坐在搖椅上,淡淡地說。
「前些日子,咱集團一幫弟兄在東園開席,議會期間有來歷不明的幫派,竟然闖進來將我們的兄弟砍傷,听說還死了幾個,警察方面咬住不放,這幾天老來集團總部找麻煩。」鋒叔說完,眼尾掃了一下正摁著太陽穴的老大,「還有……」
「說吧。」佘森坐好,目光停留在鋒叔臉上。
「關于擇明湖幼兒園的產權問題……」話音剛落,佘森睜大眼楮。
「說。」
「听說黑二想要將它承包下來,歸谷娜管。也不知道谷娜葫蘆里賣什麼藥,眼看著與你大婚在即,還要搞那麼多花樣。」
「哼!我倒是想要看看,黑二到底什麼時候露出他的狐狸尾巴。」佘森旋轉椅子望向窗外,嘴角不經意間,露出一絲詭異的笑。
「還有,谷娜要求在擇明湖畔舉行婚禮!」
眨間已值深秋。
周圍越發地冷清與蕭條,漫天的枯葉飄飛,路邊的樹上光禿禿的,讓人感覺寂寞。驅動著車子,在落滿黃葉的馬路上飛馳著,震耳欲聾的搖滾音樂,讓佘森所有的心事都在沸騰。他終于明白人生多的是不如意,就像今天他穿著一身行頭,要去迎娶的人卻不是他最愛的女子一樣。
原來愛是可以拿來利用的,想著他不覺冷冷地一笑,頗有自嘲的意味。
他希望愛湊熱鬧的微笑不要來湊熱鬧,他不想看到她失落的眼神,又或許,她心里根本沒有了他,只不過是他自已太自作多情了。
車子所過之處,卷起滿地的黃葉。
谷娜的電話一直在催,他不接,因為已經能猜到那千篇一律的無理要求。
車子拐進小徑,一路上他心里揮之不去的,是會不會遇見微笑之類的問題,他已經好久沒看見那張笑臉,可是他又希望不要在今天見到她,一時之間,他心中矛盾重重。
拖著一身素白婚紗,美麗動人的谷娜拖著裙擺迎上來,一臉的嬌憨,黑二叔臉上是明顯的不滿,今天可是他嫁女的日子,這個女婿不知怎麼搞的,拖拖拉拉的,到現在還不見她的人影,好像是他的女兒沒人要一樣。
要不是因為女兒喜歡他,他黑二早就將手中握有的百分之三十股權,再回收其他分散的小股,狠狠回擊這個目中無人的家伙。
佘鷹在生之前,這小子不知在他老子面前告過他多少次狀,幸好佘鷹念舊情,沒跟他計較。可是現在輪到這臭小子當權,他就不可能承讓了,正想著大展身手將鷹集團佔為己有,他竟然拿著自己寶貝女兒這把柄,讓他吃不下吐不出,如梗在喉,芒刺在背,這臭小子,這招夠黑。
而最讓他生恨的是,佘森心里早已有了一個女人,卻還來糾纏自己的寶貝女兒,更說要結婚,而自己的女兒一心只想嫁給他,完全不理他的勸說,這能叫他不恨嗎?
可是每想到自己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他只能把一切擱下,靜觀其變。如果婚後這小子仍不把他放在眼里,不給他點好處,他就把女兒送回美國,再將這小子的一切夷為平地。
殊不知,一場生死較量,正密鑼旗鼓地向著他們鋪天蓋地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