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逗甜心 第九章
「筱晴、筱晴!」安道遠嚇了一跳,看著她快窒息地昏厥,連忙抱起幾乎沒有重量的她回到屋內,打電話請一直照顧她的醫生前來。
在一番手忙腳亂之下,醫生才穩定下于筱晴的病情。
安道遠一下子似乎老了好幾歲,現在,他已經把這個丫頭當作親孫女來看待了,她的生命對他非常重要,「她怎麼樣了?」
醫生搖搖頭,「跟我預測的一樣,她的身體越來越弱,可能撐不了多久了。」
安道遠吃驚,「什麼叫撐不了多久了?你不是說她的病情就算不可以動手術,還是可以存活的嗎?」
醫生抱歉的說︰「我是這麼說過,但問題本身在她,她的求生意志越來越薄弱,嚴重地影響了身體的機能,所以心髒的負荷也越來越重,情況很不好。」
「那……那要怎麼辦?」
醫生猶豫了一下,提醒他說︰「『銀闕』明明有杜詠維在,為什麼不去讓他試試?他是心髒科數一數二的天才醫師,他也許能救她,再者,安老如果知道她的病根,就不要再猶豫,她必須要有求生意志才能撐下去。」
「我知道了,謝謝你。」
送走醫生,安道遠看著床上的小人兒,詠維……他不是沒想過,只是通知詠維無疑就是告訴了詠心和弈天,那麼一切再也遮掩不住,她的求生意志就是弈天,他明知道的,卻那麼殘忍!
「少主……少主……」
床上的小人兒突然開始皺眉的囈語,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驚嚇了安道遠,這是這些年來她第一次開口說話,說的居然是還是少主。
他還在猶豫什麼?的確沒什麼好猶豫的了。
這段感情,他是劊子手,現在,總要還給他們……
于筱晴在日本「銀闕」別院,你可以選擇要不要來見她。
直到以一種失去理智的速度,沖進日本「銀闕」別院,慕弈天的腦子里,依舊在不停回響自家外公那一句爆炸性的話語。
她在日本的「銀闕」別院,日本……該死的!他明明知道是外公藏起了她,怎麼卻從來不曾想到,外公會把她藏在這麼明顯的地方。
心里亂得如擂鼓震天響,他的理智早已被拋去了九霄雲外,什麼叫選擇要不要見?見鬼的選擇,他必須見到她、必須狠狠地質問她,她憑什麼這樣恣意妄為地離開他,憑什麼?
沖進內院,卻沒有見到一個人,甚至外公,那股沖動化作無盡的害怕與擔憂,就像過去五年,每次得到她的一點點消息,結果都是一場空一般的絕望,不會的!他安慰自己,外公絕不會跟他開這種玩笑。
沖過庭院的回廊,慕弈天如雷劈般怔在原地,他慢慢地倒退了幾步,看向庭院中央……
庭院中央,背對著他的,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縴細身影,他是慕弈天啊!是「銀闕」的門主,他是霸主,然而霸主也有脆弱的時候,他的眼眶濡濕而灼熱,難以相信自己的眼楮,是她!只是背影,他也知道,是她、絕對是她……
他邁著修長的腿,悄無聲息地接近她的身後,他幾乎不敢出聲,因為他怕一出聲,她就會消失不見,像一場不真實的夢境。
但越接近,他越知道這不是夢,她真真實實地在他眼前,就像五年來他心里從來沒有忘記過的那個小家伙、那個笨蛋,那個整天把「只要少主好、我就好」掛在嘴邊當格言的小女人!
他的全身僵硬而顫抖,不敢相信她居然這樣毫無生氣而蒼白,似乎隨時隨地會暈倒般憔悴,站在她的身後,他快失去理智……
于筱晴敏感地發現似乎有人來了,但往常,來看她的只有老爺或者醫生,她緩緩地轉動輪椅,準備照常跟來人點頭示意……
只是,當眼神接觸到來人的一瞬間,于筱晴幾乎就快震驚得從輪椅上摔下去,支撐不住,她望著他,深深地凝視著,生怕自己一眨眼他就會消失不見,就算是一個錯覺,她也不願意放棄,站在眼前的,是她朝思暮想、魂牽夢縈了五年的人,她的少主,是少主!她愛的男人。
她的唇發白,隱隱顫抖著,五年了,她幾乎沒有說過話,張開嘴,她卻發現自己有些失語說不出話,她努力想要說什麼,卻始終無法開口,哽咽得難以呼吸。
良久之後,她才終于用著嘶啞的哭腔柔柔地說︰「少主……」
「不要叫我少主!」
一句低吼,終于讓慕弈天找回自己該有的情緒,他不可思議地盯著于筱晴,一股暴戾的情緒幾乎快噴發而出,心痛、頭痛,全身都暴怒得疼痛起來,他忍不住要對她吼、必須對她吼,她根本不知道他有多瘋狂。
于筱晴並沒有被嚇到,就算時隔五年,她依舊不會被他嚇到,她只是望著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全身細胞都在跳躍,淚珠滑落,她不屈不撓地柔聲叫︰「少主……」
「我說了不要叫我少主。」慕弈天紅了眼,口氣是那麼惡劣,目光卻沒有從她身上離開一絲一毫,他暴戾吼著︰「我不是你的少主,沒有一個女僕會這樣無視少主、不把少主當一回事,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是你的少主!」
她從來沒有不把他當一回事呀!于筱晴難過地低泣,她深情地凝視著那張俊顏,那張令她想念到整夜不眠的俊顏,她頑固地抽泣,「你是我的少主、是我的少主……」
慕弈天狠狠地眯著眸,不敢相信自己仍舊拿她沒辦法、拗不過她,他粗重地喘息著,依舊無法這樣輕易原諒她,他狠心地搖頭,「不,從現在開始我不要你了!你自由了,以後你想到哪里去就到哪里去。」
于筱晴傷心地搖頭,伸手想去抓慕弈天的衣角,卻被他一閃而過,「少主,不要生我的氣,對不起、對不起。」
「我不要再听你的對不起,我已經听得太多、太多,于筱晴,你究竟有沒有把我放在心上過?」慕弈天居高臨下地凝視著她,卻狠心不去承認自己有多心疼她臉色蒼白、柔弱無生氣的樣子,他訓斥她,是因為他真的太生氣。
「我有、我真的有!」于筱晴傻傻地吸著鼻子,輕咳了兩聲,她執拗地上前揪緊慕弈天的友自,死死不松手,「少主……」
慕弈天深吸一口氣,拒絕承認自己多想念她這樣賴皮而執拗的勁兒,他惡狠狠地盯著她,「如果你有把我放在心上,為什麼這樣一聲不吭的消失?既然你要離開,現在這又算什麼?」
「我……」于筱晴語塞,小臉皺起,無聲地掉淚,她的確沒辦法解釋,她明明不能再回到少主身邊的,可是再次看到他,她在老爺面前的偽裝就完全失效了,她不可以騙自己是多想再見到他。
「說呀,為什麼不說話?」她的語塞讓他更加失望。
「少主……對不起。」話到嘴邊,吐出的仍舊只有對不起三個字。
「你!」真是氣死他了,慕弈天一把甩開她的手,轉身就準備離去,他現在不想看到她,因為他真的會忍不住……會忍不住完完全全原諒她、抱緊她,但這樣他怎麼過得了自己這關、怎麼面對自己這麼多年來的絕望?
「不,少主!」于筱晴看著慕弈天的背影,慌得整個人開始不知所措,她好不容易才又見到他,她不要看著他就這樣走掉,這一次她一定會死,她猛地推動輪椅想去追,可是太慌亂,她不小心撞上了石階,整個人驚叫了一聲,從輪椅上滾下撲向前方,劇烈地開始咳嗽,心髒發病疼痛了起來,她卻全然不顧地依舊努力喊著︰「少主,咳咳……嗚嗚嗚,少主……咳咳!不要走。」
「該死!」慕弈天听到聲音,轉頭就看到她撲倒在地上,整個人有些痙攣的樣子,他嚇得連忙回到她的身邊,抱起她,那一瞬間的溫暖讓他放棄了所有的堅持,這就是他所需要的,他到底還在固執什麼?「你怎麼了?」
「少主!咳咳……」于筱晴揪緊他不讓他走,自己卻咳得越來越厲害,臉色非常難看,捂住心口的手開始顫抖,「少主,我的心好疼、好難受……」
「為什麼會心疼呢?」慕弈天搞不清楚狀況,紅著眼無能為力、驚慌失措。
看著她臉色蒼白、幾欲暈厥,卻又狠狠揪著自己的樣子,慕弈天自責不已,就算不知道她離開究竟是為了什麼,但他知道,她做任何事情的出發點都是為了他好,他為什麼要這樣折磨她?他一定是瘋了。
「小家伙,不要昏過去,清醒一點。」
「少主……少主……」而她的聲音卻越來越微弱。
安道遠走進庭院,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狀況,他慌忙地喊起來︰「弈天,把她抱回內屋,我通知醫生。」
「好。」
他抱起她,吻著她的額,祈禱著,千萬不要有事,不要。
目光從高高掛起的點滴,移到床上皺著眉、睡得極不安穩的小人兒身上,慕弈天的擔憂寫在臉上非常明顯,他壓抑著自己狂暴煩躁的不安,問︰「外公,到底怎麼回事?」
安道遠示意忙了一下午的醫生離開,對慕弈天說了一句︰「坐。」
慕弈天在于筱晴的身邊坐下,執起她一只沒有打點滴的手,但她的手背上盡是青青紫紫的打點滴的痕跡,這讓他實在沒有耐心再等下去,「告訴我,究竟怎麼回事?」
「她有嚴重的心絞痛。」安道遠嘆口氣,緩緩地說。
「怎麼會?」慕弈天感到不可思議,他眯著那雙妖冶魔魅的鳳眸,盯著安道遠︰「她在本家的時候雖然身體也不是特別好,但從來沒有過心絞痛的癥狀。」
「可以這麼說,但其實從在于家開始,她已經有心絞痛的病根了,醫生說這是由于長年勞累過度積累所致,但一直沒有很嚴重的發病……直到那次你中槍,情緒極度的不穩定,導致她的心絞痛發作,離開你之後,她情緒一天比一天糟糕,所以發病的時間也越來越頻繁。」
「據我所知,心絞痛可以動手術治愈,這並不是一個難度非常大的手術!」慕弈天的聲音極其隱忍。
「沒錯,但是有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慕弈天口氣已經開始起伏不定。
「她的體質有抗藥性。」
慕弈天震驚地揪緊拳頭,指節泛白,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她有抗藥性?他不會不明白這個詞的意思,那這跟直接宣布了她的生命限期有什麼區別。
「不!這不是真的,你一定是在騙我。」慕弈天艱難地搖頭,不願意相信。
「我也希望這不是真的,但這是事實,所以我一直沒辦法讓她動手術,醫生本來說,只要她病情穩定,不動手術也沒有問題,但……她的求生意志薄弱,導致她身體越來越差,到了必須動手術的地步,兩者沖突,我……」
「求生意志薄弱。」慕弈天紅著眼默念著這句話,他凝視著安道遠,重復道︰「什麼叫求生意志薄弱?」
「因為她想你、她愛你,失去你對她來說,生命沒有任何意義。」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讓她回到我身邊?你明明知道,為什麼還要這麼做?」慕弈天咬牙切齒,濡濕的眼眶昭示著他的脆弱,布滿血絲的恨意鋪天蓋地的涌向安道遠,「你是劊子手!是你害了她……外公,我真的恨你!」
安道遠閉上眼楮,原本硬朗的外表也再也掩飾不住自己的傷痛,「恨我吧,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外公對不起你們。」
她會離開他,徹徹底底地離開他,這個認知讓慕弈天陷入了絕境,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她,可是上帝又跟他開了這麼大一個玩笑,他該怎麼做,究竟該怎麼做?
「少……主。」
床上,突然傳來于筱晴虛弱的呼聲,讓慕弈天倏地轉身面對她,柔聲說︰「我在。」
安道遠嘆息,走出房間,把時間留給了他們。
于筱晴想要坐起,卻被慕弈天阻止,他俯身吻著她的額,隱藏住自己的悲傷,「乖乖的不要動,你的身體很虛弱,需要休息。」
于筱晴扯出一抹蒼白的笑,「我沒事,反正習慣了。」
「不準你亂說話。」慕弈天哽咽了,咳了兩聲調整自己的聲音︰「心還疼嗎?」
「不疼,只要少主不離開、不跟我生氣就不疼。」于筱晴撇著嘴,眼看淚珠又要掉出來,她痴痴地看著他,生怕他會走掉。
「我不離開、不跟你生氣,我要一直待在你的身邊,等你好了之後再懲罰你,打你的。」慕弈天煞有其事地刮刮她的小鼻子。
于筱晴破涕為笑,虛弱地點頭,「好,只要少主不走,打哪里都沒有關系。」
凝著慕弈天的臉,半晌,于筱晴有些難過地哭泣,「可是……少主,我不會好了對不對?我知道的……我好不了了。」
「誰說的?你會好起來的,一定會。」慕弈天急忙阻止她的自怨自艾,執起她的手親吻,「我保證,你會好的,會像以前一樣健健康康。」
「可是,如果我會好,你為什麼要哭?」于筱晴感到手中的冰涼,哽咽地說。
「不,我沒有哭。」慕弈天安慰著說︰「那只是汗。」
「騙人,少主也會騙人。」于筱晴輕笑起來,喉嚨有些燒疼,都十一月了哪里還會熱、還會有汗!「少主,不要哭,你哭的話,我的心又會好疼的。」
「我沒有哭。」慕弈天閉上眼,收回自己脆弱的神情,再次睜開眼,「你也不準再哭了,過了這麼多年,還是個大水庫。」
于筱晴抬起手,想要觸及慕弈天的臉,他連忙俯身把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臉上,她痴痴地笑起來,「少主還是這麼好看,一點都沒有變,身上的味道還是很好聞。」
「傻瓜,還是這張臉都不會膩嗎?」
「不會呀。」她微笑著搖頭。
「那就罰你一輩子待在我身邊,只準看我一個人。」
「好。」
「小家伙,跟我回本家好嗎?」
「……好。」
「這次不準再離開我。」
「好。」
「如果再離開,我會拉著你一起下地獄。」
「好。」
自從回到慕弈天的身邊,于筱晴心絞痛雖然還是會時不時發病,但頻率明顯地驟然下降了不少,不論是身體狀況還是氣色,都被慕弈天的強制性進補給補了回來。
但他並沒有就這樣安心下去,他已經通知了杜詠維想辦法,盡快安排幫她動手術,杜詠維給了他肯定的答復,讓他安心不少,雖然他總是回避她有抗藥性這個問題,他心里也知道,杜詠維即使是活神仙,也難以輕易解決這個問題,但現在的他,只有選擇相信杜詠維、相信命運,等待奇跡……
回到臥房,發現她不在,于是慕弈天輾轉到書房,果不其然,某人正趴在書桌上不知道在寫什麼。
走近,慕弈天一把圈住正在認真的某人,自己坐在椅子上,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于筱晴嚇了一跳,發現是慕弈天,安心地樂呵呵笑起來,「少主。」
「你在做什麼?為什麼不在床上好好休息。」
「總是在床上躺著快發霉了呀。」于筱晴撇撇嘴不開心地說,手上卻偷偷把剛剛寫的東西藏起來。
可這些小動作根本瞞不過慕弈天的法眼,他一手禁錮她、一手輕而易舉地從她手中搶過紙張,嘩啦啦地,紙張灑了滿桌,紙上都是同一個名字,慕弈天、慕弈天、慕弈天……
錯愕了一下,慕弈天笑起來︰「為什麼寫我的名字?」
「啊?誰在寫你的名字!我只是在練宇,對,練字!」于筱晴臉紅著,支支唔唔︰「我好久沒有寫字了,有些生疏了。」
「愛說謊的小東西。」慕弈天輕吻她的唇,有些感嘆︰「還記得我第一次在這里教你寫字的時候嗎?」
「思。」于筱晴縮回慕弈天的懷里,小臉滿是幸福,「那時候的動作跟現在一模一樣,你教我寫的第一個字是我的名字,接著是你的名字……」
「那次,你傻傻地寫了我的名字一個小時,你知道嗎?」慕弈天打趣地說。
「哪有?」于筱晴吐吐舌,有些害羞地反駁︰「哪有這麼久!」
「或許更久?」
「討厭。」于筱晴哼了一下,捶了一下他的胸膛,趴在他的懷里不說話,只是汲取他的溫暖,就這樣賴在他的懷里一輩子該有多好。
像是想到了什麼,于筱晴輕輕地說︰「少主。」
「嗯。」
「不要再怪老爺了好不好?」
慕弈天怔了一下,緩緩說︰「我沒有怪他。」
「騙人。」于筱晴坐起身,捧著他的臉面對自己,有些嚴肅,「外公很愛你,做什麼事情都是為了你著想,而且他也很疼我,你不要怪他,不可以對他不理不睬。」
他沒有說話,其實他並不是真的有多生氣,當時說恨外公的話,只是太擔心她的安危才會口不擇言,後來沒有理外公,只是他不知道該怎麼給自己台階下。
「我知道了。」
于筱晴安心地點點頭,看著他,終于說出一個他一直想問、卻沒有再問出口的問題的答案︰「當初離開你並不是外公強迫我的,是我自己找外公幫忙,讓他幫我離開你的。」
慕弈天蹙眉,卻沒有再激動,只是淡淡地問︰「為什麼?」
「我不想成為你的弱點、你的致命傷。」于筱晴仍然想得起當年他受傷時,她的絕望,「少主,我知道你很厲害,可以帶領『銀闕』、可以保護我,但是……當年你受傷,畢竟是為了我,讓我們大家都發現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你再厲害,也需要鞏固自己剛上任的地位,我在你的身邊,對你是致命的威脅,別人如果知道了,會有多少人拿我來威脅你,到時候你要怎麼做呢?我不要這樣,就算離開你會傷心痛苦,我也不允許自己成為傷害你的工具,外公、小黑他們都是一樣的,你懂嗎?」
想不到他的小笨蛋居然可以說出這麼深刻的一番話,慕弈天輕笑,只是淡淡地點點頭,其實這個原因,他的內心深處早就猜出來了,只是一直不願意承認、不願意面對失去她這個事實,他反問︰「那現在呢,你不怕成為我的弱點、我的致命傷了?」
「你會嗎?會讓我成為別人對付你的工具嗎?」
是的,他不會,現在的慕弈天已經不是當初的慕弈天,即使她仍舊是他的弱點、他的致命傷;即使所有人都知道,也不會有人敢這麼做了,她和外公他們的付出,塑造了一個真正強者,只是……
「小家伙,你知道你們這樣做對我很殘忍嗎?」
「我知道。」于筱晴吸吸鼻頭,疼惜地圈住他的脖子,「可是媽媽說過,成長是需要付出代價的,現在的少主,已經長大了,嘿嘿。」
磨蹭著他的臉頰,她像只小貓咪一般乖巧柔順,慕弈天的心被她柔化,他怎麼會這樣對她沒轍?
「小家伙,這幾天要好好休息……過幾天,詠維會幫你安排手術。」
于筱晴突然一陣瑟縮,輕聲問︰「一定要動手術嗎?」
「是。」雖然心里那樣不舍,他也必須這麼做。
「如果……我不能從手術室里出來了怎麼辦?」她小心翼翼地說。
慕弈天沉了臉,「你敢!」
哪有人這樣的,還威脅!于筱晴埋在他的頸項,嗚咽,「少主,其實我好害怕。」
「害怕?害怕什麼?伯疼?」慕弈天故意說笑讓她輕松。
「不……我怕死。」她的淚浸濕了他的頸項,悶悶地說︰「以前離開少主的時候,我一點都不怕死,那時候覺得,如果死就死了吧,反正見不到你;可是現在……我不想死了,我覺得好幸福,天天都能看到你,有你寵著我,讓我想活下去、想永遠跟你在一起。」
「你不會死!也不能死。」慕弈天閉著眼楮,「答應我,你會勇敢地面對手術,努力求生,因為你不僅是為自己而活,更是為了我而活,你要好起來,重新站到我面前,不然,我不會放過你。」
「我答應你,我會努力的。」
一切的未來都是未知數,沉靜的書房里只有他們彼此的呼吸、信任的心,于筱晴告訴自己,一定要努力,為了少主,她會非常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