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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招夫 上 第三章

作者︰季雨涼

離開了勤政殿後,顏鳳稚被冷風一吹,才清醒了些,搡了搡樂巧,「哎,你掐我一下,皇兄這回怎麼這麼開明?我不會是在作夢吧?」而後覺得胳膊上一陣刺痛,她驚呼了一聲,趕忙捂住了胳膊。

啊,不是作夢!可是自己怎麼不怎麼高興?皇兄這一點頭,似乎婚事就可以定了。

「如願以償。」阮佑山涼颼颼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恭喜殿下。」

「你……」顏鳳稚一回頭,眯了眯眼,似乎在醞釀火氣,「你還有臉跟過來?我還沒問你怎麼回事!方才為什麼不幫我,你故意的是不是?我該想到的,你這種人怎麼會幫我圓謊,你不幫忙也就算了,怎麼還落井下石。」

「我沒有。」阮佑山搖頭。

「放屁,你明明就是和皇兄串通好了的,不過你沒想到吧,皇兄根本沒打算阻攔我,人家還支持得很呢。」顏鳳稚輕蔑的笑了笑,一臉小人得志的樣子。

莫名其妙的,她諷刺阮佑山時的心情,竟然會比得知可以和杜偉澤在一起的時候還好。

「皇上糊涂。」阮佑山搖了搖頭,「是沒想到。」

「你竟敢說皇兄糊涂?」顏鳳稚翻了個白眼,「不過本公主心情好,就不跟你計較了,听說皇兄今天又宣了偉澤入宮,哎呀,真好,正好去瞧瞧他。」

顏鳳稚陰陽怪氣的說,然後趾高氣揚的從阮佑山身邊走過去,左右一瞧,發現隨自己來的樂巧沒了蹤影,喊了一句也不見,便獨自回去了。

離開阮佑山有段距離之後,顏鳳稚喜悅的心情,也因為距離的拉長而逐漸的暗淡了下去,她又想起親事,覺得有些恍惚,又有些憋悶,一時不想去昭陽殿,反而隨處轉了轉,直到發現某假山後傳出了細碎的動靜,才停了步子。

凝神听了一陣之後,顏鳳稚覺察出了有什麼不對,悄悄的靠了上去。

「啊……輕點,小心被人看到。」是個女人的聲音。

「沒事,都這個時辰了,這個地方又偏僻……」是個急切的男人。

假山後的男聲和女聲都很熟悉,顏鳳稚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听了出來,是杜偉澤和樂巧。

「好癢呀,別逗了……你听我說。」樂巧嬌喘了幾聲,旋即道︰「我今兒听到皇上提你和長公主的事兒了。」

杜偉澤有些心不在焉的應了一句︰「嗯,說了什麼?」

樂巧似乎在回憶,「大抵是昨晚你和她在涼亭里私自見面的事……」

杜偉澤瞬間緊張的聲音都掐緊了︰「皇上怎麼會知道?有沒有怪罪下來?」

樂巧忙安撫他,「你別急啊,听我說完,皇上傳她去問了話,結果竟允了你們的婚事,還說如果她喜歡,便會成全呢。」她頓了頓,語氣變得譏誚︰「這回你好了,撿著了高枝兒,馬上就要成駙馬了,到時恐怕連我長什麼樣都忘了吧?」

「怎麼會呢,我的小心肝……」

之後兩人說的婬詞浪語顏鳳稚不想再听,她只覺得五雷轟頂,耳鳴不斷,心跳得厲害,一種混雜不明的情緒漫散開來,傳入她的四肢百骸,彈著她的筋骨,以致于四肢都沒了力量。

強撐著自己不跌倒,顏鳳稚幾乎是慌亂的從假山前離開的,依照她的性格,理應沖進去殺了這對狗男女才對,可她現在是怎麼了?

顏鳳稚趔趄著往回走,只覺得自己悲哀與羞窘,她視若姐妹的樂巧,她視若真愛的杜偉澤,就這樣無情的背叛了她,她是如何的悲哀?悲哀的同時又覺得羞窘和丟人,一個想什麼就要什麼的西涼長公主,居然被這樣耍弄。

有那麼一瞬,生氣也不是她的全部情緒,她有點想當作什麼都不知道,然後把這件丑事隱瞞,來保全自己的顏面,再偷偷殺了那對狗男女……

自己腿軟,所以走得慢,沒走幾步就被一個堅硬的胸膛擋住了。

顏鳳稚怔怔的抬眼,便瞧見阮佑山那張萬年不變的臉,還有那欠揍的語速︰「見到鬼了?」

阮佑山攔住她的位置還離假山很近,加之他耳力好,輕易的就听到了那假山後的名堂,登時臉色一沉,下意識的用手捂住了顏鳳稚的耳朵。

「跟我回去。」阮佑山單手摟住顏鳳稚,將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肩上,肩膀貼著她的左耳,手堵著她的右耳,一路帶她回了永寧宮。

回宮後遣散了殿內伺候的人,阮佑山沉默了一會兒,緩緩放開了手。

顏鳳稚又倚了他一會兒,直起身來後,走到美人榻上坐下,鬢發有些亂,眼神呆滯。

阮佑山模了模自己的肩頭,本以為她會哭,可肩上的衣服卻還是干的。

「你剛才也听到了吧?」顏鳳稚輕聲問。

「風太大。」阮佑山上前開始給她卸頭冠,「听不到。」

「是嗎?真可惜,那陣風沒有刮到我這里。」顏鳳稚苦笑,拂開阮佑山給她取頭冠的手,「現在你可以開始嘲諷我了,沒想到報應來得這麼快,才剛譏諷了你,就看到了那一幕……好吧,你說的沒錯,杜偉澤真不是個東西。」

阮佑山沒說話,繼續給她取頭冠,然後又命人端了溫水上來。

顏鳳稚趴在桌上,任由男人擰了溫熱的帕子,給她敷了敷頭頂上被頭冠磨破了的頭皮,那帕子溫熱溫熱的,溫得她眼眶都熱了,濕乎乎的,總感覺有東西要墜下來。

她沒精打采的趴著,雙手圈著墊在臉下,那些事來回在她腦子里打轉,心里真的是五味雜陳。

阮佑山給她敷了敷頭,而後便不多言語,在離她有些距離的圈椅中坐下,然後開始正襟危坐的……發呆。

發呆是他最擅長的事之一,因為少言寡語,也不愛與人聊天,無事的時候就常一個人呆坐,一晃眼的工夫,幾個時辰就過去了。

相比之下,他反而和顏鳳稚是聊得最多的,但其中多為吵架,也都是顏鳳稚的話多,所以這一次顏鳳稚徹底的沉默下來,倒讓阮佑山有些不安,呆坐了一會兒之後就開始偷瞄顏鳳稚。

她今天怎麼這麼安靜?

阮佑山又呆坐了一會兒,終于是忍不住走過去,「睡著了?」

須臾,顏鳳稚突然開口,嚇了阮佑山一跳︰「我在想一件事。」

阮佑山緩了緩,問︰「什麼?」

顏鳳稚還是埋著頭,「究竟要怎樣,我才能不那麼丟人,不那麼生氣。」

「辦法……」阮佑山沉吟,「想到了嗎?」

「嗯。」顏鳳稚稍微抬了頭,「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阮佑山想了想,片刻後察覺到有些不對頭,「不會是……」

「沒錯。」

顏鳳稚就是這樣一個人,她不會在沉默中冷靜下來,只會在沉默中徹底的失去理智,如果你了解她,那麼就請祈禱她在生氣的時候和你對罵吧,因為起碼她不會發狂。

當阮佑山被八爪魚一樣的顏鳳稚纏上的時候,他就是這樣想的,如果她可以不這麼黏著自己,他寧可折壽幾年。

「干什麼!」阮佑山低吼。

「干你啊。」顏鳳稚理所應當的說,眸子清明,腦子卻完全亂了。

「你!」阮佑山鯁住,被顏鳳稚勒得呼吸困難,下一刻,她的唇就貼了上來。

一股子胭脂味道襲來,在感受到那柔軟雙唇之前,阮佑山先覺得後腦勺一痛。

原是她一路將自己推到了偏殿內室來了,並且直接將他頂到了床上,導致後腦勺被重創了一下,讓他終于恢復了理智,扒開她的臉,「住手!」

顏鳳稚的小臉被他的大掌呼了個正著,她卻抓住他的手腕,挪開,然後出其不意的拍到了自己的胸上。

杜偉澤不是一直想模嗎?那時候她不讓,現在就免費給別人模!

阮佑山顯然被眼前的這一幕嚇到了,五指一僵,連帶著渾身都僵了,顏鳳稚得了機會,一只手開始七手八腳的解他的衣服,另一只手還是將他的手按在自己胸脯上。

阮佑山就那麼僵著,任由她為所欲為。

當這小女人因為手不夠用而放開他時,阮佑山第一時間就跳開,「你……夠了!」

「躲什麼,你不想要嗎?」

「要……要什麼……」阮佑山這回不僅語序亂,還開始結巴了。

「你說要什麼!配合點,听到沒?」顏鳳稚瞪他一眼,又期身上來。

「請自重!」阮佑山閃開,「殿下。」

「你若不從,本公主便算你抗旨!」

「不從。」阮佑山很堅決,「殺了也不從。」

「喲呵,我哪里不好?若不是眼下沒人,本公主也瞧不上你,別羅嗦。」顏鳳稚不耐煩的白他一眼,又追上去抓。

但阮佑山是有功夫的,三閃兩躲,眼瞧著就要飛到殿外去了,顏鳳稚一急,想起方才的事,便迅速的抓起他的一只手,穩、準、狠的按在了自己的胸上……果然,阮佑山瞬間僵住了。

這是穴位嗎?顏鳳稚心想。

逮住了機會她便湊上來,小手滑進他半解的衣衫,「今兒你不從也得從。」

阮佑山不知怎的,就是渾身僵得厲害,動都動不得,眼看著眼前這一副痞子模樣的女人就要把自己給「吃」了,他急得心里發躁,連身上也跟著燥熱起來。

等等,這不是氣出來的吧?阮佑山一瞪眼,低頭一看,果然見到自己起了反應,于是他不禁暗罵了自己一句,臭沒出息的!

然而顏鳳稚畢竟是未經人事,總是有些手忙腳亂,松手的空檔阮佑山就會月兌逃,多虧她眼疾手快,幾次將他的手「歸位」,然後便玩上了癮,瞧著那酸丁一會兒跑得飛快,一會兒又瞬間變得跟木頭似得,只覺得好玩極了。

這樣你追我逃了一陣,顏鳳稚倦了,擺手叫停︰「行了行了!」

阮佑山這也停下,狐疑的看著她,「你醒了?」

顏鳳稚白他一眼,「我根本沒睡好嗎?過來,我不吃你了,沒用的酸丁。」她扶著膝蓋喘氣。

阮佑山見她似乎放棄了那個荒唐的念頭,這才肯過來,說︰「快要宮禁,我回去了。」

顏鳳稚不耐的揮手轟他走,可誰知阮佑山甫一回頭,顏鳳稚一個箭步竄上去,跳起來賞了他一個手刀……阮佑山被打暈了。

顏鳳稚拍著手奸笑了幾聲,「跟你學的功夫沒白費。」

◎◎◎

或許你會覺得,現在顏鳳稚的說話語氣都是正常的,但其實她已經到達了一個瘋狂的狀態,她的行為方式一向古怪,又因為沒好好學過少傅教的禮儀,哥哥們也從來不肯拘束她,于是她一直是腦袋一熱,想什麼便做什麼。

就像現在,她起了一個念頭,就不做不行,不考慮任何後果,總得是先做了再說。

將阮佑山成功的綁到床上之後,她又發了愁,該怎麼做呢?听那假山後的動靜,肯定是些苟且之事,但有多苟且呢?她一定要更苟且才行。

但鑒于本身實踐經驗不足,已經跨坐上去的顏鳳稚只好不情不願的拍醒了阮佑山,然後在對方先是迷茫,而後驚愕的目光中詢問︰「你知道要怎麼做嗎?」

「你……」阮佑山的眼楮越瞪越大,「綁了我!」

「啊,小點聲。」顏鳳稚別開頭堵住耳朵,然後說︰「你從沒這麼大聲過的。」

「那是以往!你現在可是要強暴我!」阮佑山大吼。

「怎麼語序都正常了……」顏鳳稚一驚。

「快放開我,快。」阮佑山聲音放低些,擰眉威脅。

「不行!」顏鳳稚開始耍賴。

「我動手了。」阮佑山眯眼,手腕上的青筋繃起來。

「你試試看。」顏鳳稚一笑,伸手擰了擰他。

「呃!」阮佑山渾身繃緊,眼楮瞠大。

「嘿,動手呀,動呀。」顏鳳稚挑釁的笑,雙手一伸,同時開擰。

「顏、鳳、稚!」阮佑山上半身都撐了起來。

「噓……」顏鳳稚趕忙貼上來捂住他的嘴,「小心被外面的人听到,我今晚是不會放你走了,你就不能好好配合下嗎?你又不吃虧。」她嘖嘖幾聲,一副你真不配合、真死板、真討厭的表情,然後還是貼上來,吻住他的唇。

但顏鳳稚根本不會吻,只是用唇瓣瞎蹭,阮佑山幾度想要掙開,可那奸詐的顏鳳稚總是在節骨眼上捏捏他的胸口,還威脅道︰「你敢動,我就閹了你,看是你跑得快,還是我的剪子快。」

這一局阮佑山輸得徹底。

他認命的躺著不動,覺得憑藉顏鳳稚對「房事」的理解,根本無法完成全套過程。

但饒是如此,當顏鳳稚月兌了他的外衫就開始月兌他的褲子之後,他還是窘迫得不得了,于是他抖了抖腿,示意顏鳳稚不要再繼續,然後啞著嗓子,慢吞吞的開了口︰「你解開,我不跑。」

「鬼才信你。」顏鳳稚理都不理。

一句話就砍暈了阮佑山,他呆滯了一會兒,再回神就發現褲子都沒了!

「我來說……你來做。」阮佑山徹底心如死灰了。

「嗯嗯。」顏鳳稚用力的點頭。

「先把衣服月兌了。」

「月兌完了啊。」

「我是說,月兌你的!」

「噢……你閉上眼,不許睜開啊。」

阮佑山真恨不得這一閉上眼就死過去,別睜開了。

「好了,然後呢?」

「褲子月兌了嗎?」

「呃……不許問!」

「月兌了就模一下……」阮佑山閉著眼,俊臉發紅。

顏鳳稚嘟嘟囔囔的研究了一陣,似乎不得要領,最終只好妥協,「好吧,我松了你的手,你來,但腳我還是要綁著的。」

她跨坐在阮佑山腰上,就算不綁手,他也要掀開自己才能逃,于是她忍不住往下壓了壓。

松開了雙手箝制的阮佑山動了動手腕,然後抬手拽起頭下的枕頭往外一扔,將擱著燈盞的架子成功的砸倒,他真祈禱火星竄出燒了這里,可惜願望沒實現。

「你干嘛?」

「亮燈不做。」阮佑山言簡意賅。

「你當我願意看著你的臉嗎?」顏鳳稚反擊了一句。

之後的過程也不是很順利,阮佑山模哪里顏鳳稚都抗議,還要他耐心解釋不模這里做不了,過了幾關之後,顏鳳稚才漸漸進入了狀態,軟倒在阮佑山的胸口上,頻頻喘氣。

做到了這一步,要說阮佑山不動情那也是假的,他認真的著顏鳳稚,雖然說是應付差事,但還是極盡溫柔,用自己寬厚的手心灼熱了她身體的每一寸,而後又輕輕抬起她的下巴接吻。

一件不正常的事漸漸開始步入正軌。

一切似乎都變得美好起來,除了結局部分,一直吻著她的阮佑山,被因為高潮襲來而失控的她,咬傷舌頭這件事以外,一切都還是很順利的。

雖然這件事做得很沒道理,也很瘋狂,但高潮過後的兩人都疲倦了,只是下意識的摟在一起,裹上了被子,然後沉沉的睡過去,至于第二天會發生什麼,那都是以後的事情了。

到這里,便是整個故事的轉折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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