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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範夫 第九章

作者︰芳妮

範可書帶著腦中莫名出現的血塊——醫生說或許是車禍後遺癥,出院了,開始被逼著過健康飲食、規律運動的生活。

安汶芝不但親自下廚為他準備三餐,還自告奮勇陪他每天散步至少半小時,期待那血塊可以盡快自行吸收消失。

範可書樂于享受著她的陪伴與關懷,卻又老掛記著夢中冀唯宸對他的責罵。

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成為「冀唯宸」而存活下來,但自私的他渴望,這一切能夠持續下去,永遠不要改變……唉。

「為什麼嘆氣?」安汶芝端了杯溫牛女乃走進書房,正好听見那一聲嘆息。

「沒事。」他不知道該怎麼跟她提起這段詭異的經歷,也不知道該不該提。

「一定又是在煩公事了對吧?不是跟你說過,不許你再加班?」安汶芝將牛女乃放在他面前,隨手關上了書桌上的台燈。

「我沒加班啊。」範可書一臉無辜。

「把工作帶回家也算加班。」她沒好氣的噸起唇。

「知道了,我休息就是了。」他呵呵笑,一把將她拉入懷中,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我很重。」她羞澀的垂下眼,還不是很習慣兩人這般的親昵。

「女人真奇怪,明明就輕得很,卻還嫌自己胖。」範可書打趣道。

「是啊,我都忘記你對女人有多了解了。」他的話觸踫到她的痛處,讓她憶起了難堪的回憶。

「我不是——老天,對不起。」他想解釋,但只能無奈的道歉。

安汶芝沉默了幾秒,囑曙道︰「你不需要道歉,是我不好,老是舊事重提。」

自己竟然是個這麼會吃醋的女人。

範可書彎唇微笑,「就算讓你酸我一輩子我也甘願,誰叫我不對在先。」

「不了,我們打勾勾,以後絕對不準挖舊瘡疤,誰再提,誰就要被罰。」她伸出小指頭,認真道。

「罰什麼?」看著她可愛的神情,他心都融化了。

「嗯……」安汶芝側頭想著。

「就罰一個吻好了。」他曖昧的眨眨眼,不等她回答,低頭覆住她的唇瓣。

她歡迎的舉起雙手攬上他的脖頸,讓自己更貼近他溫熱的唇。

「這麼甜美的懲罰,我不介意多犯幾次。」她在他移開唇瓣的空檔輕聲低喃。

「那我先罰在前頭好了。」他促狹笑笑,又低頭摟住了她的紅唇。

她的滋味是如此的香甜,讓他情不自禁的渴望更多。

他堅實的大腿可以感受到她挺翹渾圓的臀部扭動摩擦著,點燃了他的。

他吻得更深更沉了,一只大掌順著她的背往上游走,讓她忍不住弓起了身,嬌喘低吟。

老天,他想要她!

他感覺自己體內好像有火爐在狂燒,滾燙的熱流在體內流竄著,幾乎要游裂爆炸。

「汶芝……」範可書努力克制著自己躁動的,微微抬起了頭,詢問的凝視著她。

她抬起因而迷蒙的雙眸,看見他漲紅的臉頰,忍不住唇角輕揚,他強烈的渴望讓她身為一個女人的自信,同時也被激起渴求。

「可以嗎?」他並不想勉強她,對他來說,這是他們的第一次,該是兩情相悅的。

安汶芝羞祿的低垂下長睫,輕輕的點了點頭。

這個應允的動作,就像點燃火藥引信的火柴,讓範可書的欲火一發不可收拾的燃燒著。

他如墨的雙眸閃爍著灼人的光芒,一把將安汶芝攔腰抱起,緩緩出了書房,朝主臥房走去。

不在乎會被人看到,她緊緊攬著他的頸項,依偎在他懷中,就像新婚時一般,由著他抱著自己走向他們人生的新開始……

重新「在一起」之後,安汶芝就順理成章的搬回了主臥房,每天夜里,範可書總是溫柔的親吻著她,熱情的索求著她,非得到兩個人都筋疲力盡、汗水淋灕,然後才滿足的緊緊相擁而眠。

他們像沒有這樣愛過似的,像對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與黃毛丫頭,生命被熾熱的愛火燃燒著,幸福甜蜜,卻又帶著點不安。

他心中的陰影沒人知曉,而她則害怕太過美滿的生活會遭來老天的嫉妒,一切轉眼成空。

不過也因為這樣的不安,讓他們更加的珍惜這段死灰復燃的感情。

「怎麼了?這樣看著我?」範可書才自書本里抬頭,就對上了一雙水汪汪的烏黑大眼,不禁笑問道。

安汶芝搖搖頭,賴入躺椅上的丈夫懷中,雙手雙腳習慣性的圈住了他結實的身軀。

「八爪章魚。」他放下書本,打趣的輕點了下她的鼻尖。

「不喜歡?」她佯裝要收回手腳。

「只嫌不夠,最好有一百只爪,把我牢牢抓住。」他阻止了她,硬是拉回她的手。

「那不成了大海怪?恐怖死了。」她裝出害怕狀。

「我愛就好了。」他擁緊她,親吻了下她的額頭。

「可是……」她突然揪住他的領口,又大又圓的眼楮不安的瞅著他,「我有點害怕……」

「害怕?」他挑眉。

「我怕你可能只會愛我一陣子,就跟當初一樣。」安汶芝秀麗的臉龐閃過一抹難受。

凝視著她擔憂的神色,他輕笑了聲,突然捧著她的臉頰,重重的吻了下去。

「你想要我吻你直接說就可以,不用故意犯規。」範可書咧開了唇,滿意的看著她臉龐上原本的擔憂被嫣紅羞赧給取代。

「我才不是故意的。」她嗔道,輕槌了下他的胸口。

「我會愛你一輩子,直到我死。」他抓住她的手,認真的宣誓一。

「呸呸呸。」安汶芝趕緊舉起另一手輕掩住了他的唇,「不許你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人總是會死的啊。」他喜歡看她為他緊張的模樣。

「我不管,總之我不喜歡。」她嗽嘴。

「好好好,我不講就是了。」他摟住了她道。

「不行,快跟著我講呸呸呸。」她真的很介意,畢竟他腦袋里還有血塊。

拗不過她,範可書只好學著她的模樣,呸了三聲。

「這樣可以了吧?」他輕笑。

「這還差不多。」她滿意的露出笑容,這才低下頭依偎著他結實的胸膛,听著他沉穩的心跳聲,心總算踏實了些。

「好奇怪。」享受了片刻安靜,她叉開口。

「你這腦袋瓜子又在想些什麼?」他輕敲了下她的額頭。

「我們以前好像沒辦法這樣聊天,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我們現在更契合,而且……更相愛了。」她不好意思的表明心跡。

「那一定是因為我以前太愚蠢,才會浪費這麼多跟你相處的時間。」所以重新讓她愛上的是範可書而非冀唯宸嘍?這點讓他感到很高興。

「沒關系,只要你以後不要再那麼蠹就可以。」她大人有大量似的說。

「遵命,老婆大人!」範可書行了個童子軍禮,惹來安汶芝的一陣嬌笑。

然後四片唇又如膠似漆的粘在了一起,迫不及待的索求著彼此。

身下的躺椅因為承受兩個人的重量而發出了嘎嘎的聲響,但並沒有破壞兩人的興致。

她的手主動探入了他的衣下,羞赧生澀的撫模著他緊實的肌肉,這是她第一次這樣大膽的向他伸出魔手。

一股莫名的騷動驅使著她,讓她急切的想要擁有他的一切,同時也讓他佔有。

換了個姿勢,她跨坐上了他,俯視著他帶著笑意與驚訝的英俊臉龐,她忍不住羞赧的笑靨,額邊微滲出汗,心頭緊張的卜通作響,手指卻沒有停頓的找到了他的衣鈕,想要一顆一顆的解開,慢慢將他古銅色的肌膚展現在自己的眼前。

結婚這麼久了,她從未仔細的欣賞過他,都是他在挑逗她。

憶起上回他的手是如何輕撫著她,他的舌是如何嘗過她身體的每一寸肌膚,她女性的核心就不由自主的更加濕熱。

她有點兒心急,想要觸模更多的他,但那扣子卻好像硬是要跟她作對似的,越是著急的想要解開,它越是和她手指玩著躲迷藏,像生了根般,繞了一圈卻仍文風不動的扣著。

「我來。」範可書看著她,大掌覆住了她的小手。

安汶芝搖搖頭,她想獨立完成這個「開箱儀式」。

因為興奮而顫抖的手指好不容易才將不听話的鈕扣盡數解開,褪去了他淡藍色的襯衫,完整的露出他強健的身軀。

實在太誘人了,也難怪這麼多女人爭先恐後的渴求他的擁抱。

一抹酸意又涌上心頭,但並沒有澆熄她的渴望,反而讓那抹想要獨佔他的欲火益發張揚狂烈。

她低頭,用舌頭膜拜他,學他在她身上施展的魔法,同樣的回敬在他身上。

她的舌溫熱軟女敕,每一下踫觸都讓範可書忍不住低吟出聲,腿間的亢奮更是火熱堅硬,讓他在歡愉中帶著疼痛,焦躁的想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察覺他的急躁不安,安汶芝的唇漾起調皮笑容,將他的兩手固定在頭倒兩旁,不讓他得逞。

「我要好好折磨你。」她微微眯起眼,露出了危險而誘惑的神情。

這話,又讓他的尤奮更堅硬幾分。

不讓他有喘氣的時間,她又俯,調皮的唇舌滑過了他平坦的月復部,然後,又回到他結實的胸膛上,舌尖在那尖端上打轉。

「汶芝,你這小惡魔。」他的聲音粗啞,火在他體內焚燒,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甜美的折磨。

「還沒呢。」她在他耳邊低喃.順便輕只著他敏感的耳垂,小手則不安分的下滑,解開了他的皮帶與褲頭。遲疑了幾秒,最後還是鼓起勇氣探入了他的腿間,輕柔的包裹住他的熱鐵。

才踫到他亢奮的火熱,她嬌羞的馬上想縮手,但卻被他的大掌給按住。

他的眸底仿佛燃燒著熾熱火焰,大掌引導著她的小手,輕輕的在熱鐵上滑動。

看著她白女敕的臉龐倏地緋紅,呼吸因為隨著律動而急促加快,他的早就泛濫成災。

再也無法等待,他撩起了她的裙子,急切的除去余下的障礙,捧起了她的臀部,緩緩往自己的亢奮壓下。

「嗯——」緊密的貼合讓她發出嬌喘,在他一寸寸挺進的同時,不由自主的緊縮著,將兩個人一起帶向極度的喜悅。

「唯宸……」她低頭看著他,眸底蓄滿了愛意。

他的大掌將她的後腦勻往下壓,堵住了她所有的聲音,精壯的身子奮力的沖刺著,帶領著她攀上極樂高峰,直到她承受不住而哭喊出聲,才在同時釋放了彼此,輕輕墜下,在對方的身上,找到了幸福滿足……

看著媳婦兒子感情一天比一天好,冀家兩老心頭的大石總算可以徹底放下,在兒子的安排下,帶著愉悅的心情出國旅游去了。

爸媽現在應該已經到了吧?看著牆上的掛鐘,安汶芝暗忖著。

平常她三餐都要跟他們請安,一起用餐閑聊,現在突然不用伺候兩位長輩是清閑了點,但也覺得怪怪的,好像少了些什麼似的。

常常听到很多女人抱怨跟公婆之間相處的問題,恨不得搬出去營造兩人世界,她倒不一樣,她喜歡大家族熱鬧的感覺,不過這都要歸功于公婆待她真的很好,才能讓以前的她即使身在苦悶的婚姻生活之中,還有繼續走下去的勇氣。

現在想想,多虧他們堅決反對她跟冀唯宸離婚,否則,她又怎麼能擁有現在這樣的幸福呢?

安汶芝的唇瓣輕揚,一邊輕哼著歌,一邊折著剛曬好的衣服,有種新婚妻子的錯覺,一旁的狗兒好像也感染到了她的喜悅,在一旁開心的追逐玩耍著。

多美好的一天啊.

「少夫人。」林嬸急忙的走向她,一臉緊張。

「林嬸,怎麼了?急急忙忙的。」安汶芝微笑的問。

「那個……那個……」林嬸支支吾吾的。

感覺到林嬸的不對勁,她的笑容斂了斂,放下手上的衣物,平靜道︰「說吧,沒關系。」

「外頭有個女人想找少夫人。」林嬸實在不願意通報,但那個女人在門口又哭又鬧,她實在沒辦法。

「女人?」安汶芝的心咚的一聲落入了冰窖,手腳冰冷了起來。

難道,又有女人上門討公道?

「少女乃女乃,還是我去趕走她。」林矯注意到她突然變得蒼白的臉色,心中實在不忍。

她垂睫沉默了半晌,輕聲道︰「不用了,你先帶她去客廳,我馬上出來。」

「……是。」林嬌雖擔憂,也只能奉命行事。

安汶芝深呼吸了幾下,試圖平復自己狂亂的心跳。

不行,她不能這麼容易被影響,她不相信這段時間冀唯宸對她的愛都是假的,也不相信那幸福只是海市蜃樓。

不會有事的。她在心中替自己打氣,然後才慢慢走向客廳。

一踏入客廳,她就見到沙發上坐著一個長發大眼的女生,水靈靈的,完全不同于以往找上門的女人。

一見到她走近,女生馬上站了起來,雙手無助的在身前扭絞著。

「請坐。」安汶芝盡量大器的招呼。

「謝謝。」女生坐了下來,神色緊張不安。

「你是?」看著對方青春嬌女敕的臉,她覺得自己好老好老。

「真不好意思,我不該這樣冒昧的來打擾你,只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女生說著說著,就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沒關系。不過你總得先告訴我,你找我的用意。」她努力維持鎮定。

「也是,我真是笨,難怪他每次都說我是小迷糊。」

女生自嘲的笑了笑,听在安汶芝耳中卻令她一陣刺痛。

「所以,你是我老公在外頭的女人?」她必須忍住尖叫的沖動,才能夠擠出話來。

女生愧疚的垂下臉蛋,硬咽道︰「對不起,真的很抱歉。」

「又是我老公說,我跟他早就有名無實,我們就快離婚?」

抬起頭,女生一臉錯愕,「你怎麼知道?」

「呵,我已經听過無數次這樣的台詞,你自然也不例外。」她的指甲狠狠的抬進了掌心,心開始淌血。

「所以他是騙我的嗎?」女生的淚水涌出眼眶,看來我見猶憐。

該死,她才想哭好不好?安汶芝冷眼看著女生流淚,心一塊一塊的碎了。

「沒錯,他是騙你的。」跟以往不同,這次她選擇了扞衛自己的婚姻,「但我愛他,就算他不愛我了,我也不會跟他離婚。」老天爺,說出這樣的話,讓她瞧不起自己,但現在的她寧願自欺欺人,她實在無法離開他。

「你、你很愛他?」女生訝異的看著她。

「沒錯,我愛他,用我的生命愛著他。」她承認,同時也被自己心中對他濃厚的感情給嚇住了。

「可他總是說老婆對他很冷淡,不願意跟他談心,說你絲毫不關心他,在你身上得不到溫暖,他才只好往外追尋。」但現在看起來,卻好像不是這樣。

安汶芝因這些指控怔楞住,回想起過去,遠在他外遇之前,她似乎就不是全心全意的愛著他,因為那時在她心中,還有另外一個人的影子,她總忍不住拿他們做比較,沒好好了解他,而發現他外遇之後,她沒想過探究原因,解決問題,更加不願意再對他付出一絲絲關心與感情,極其淡漠的對待他。

現在想想,或許他們的婚姻會一度瀕臨破碎,她也必須要負一部分的責任。

「對不起,我、我只是轉述他的話。」發現她臉色黯然,女生趕緊解釋。

「沒關系,我該謝謝你。」安汶芝露出了釋懷的笑容。

「謝謝我?」女生更訝異了。

「如果你沒告訴我這些,或許我還沒發現我自己的錯,所以謝謝你。」

「你不用跟我道謝,其實,我也沒有那麼好,我——哇——」女生突然放聲大哭,哭哭啼啼的坦承,「我本來是期盼你生氣,然後跟他大吵一架離婚的,因為他已經好久好久沒有跟我連絡了,我知道他想甩了我,所以我才不甘心的故意上門想破壞你們的感情,我是個壞女人……」

「他很久沒跟你連絡了?」她像是突然抓到浮木,快溺斃的自己好像又呼吸到新鮮空氣。

「嗯……給我的那支手機號碼也變空號了。」女生承認道。

對,在車禍過後,他換過電話號碼,說要斷絕以往亂七八糟的關系,所以這證明,他並沒有再偷偷將新號碼留給那些鷥鶯燕燕。

不是後來發生的,不是在她重新愛上他之後發生的。

安汶芝幾乎想跪下來感謝老天爺,至少這讓她原本又破碎的心,重新粘好了一大半。

「我和我丈夫現在很恩愛,我想,以後你們也不需要再連絡了。」她微笑道,這次的笑容可不用硬擠了。

「我知道了。」女生一臉蒼白的起身,「對不起。」匆匆丟下一句道歉,她落寞失望的轉身離開。

看著女生離去的身影,安汶芝不由得輕嘆口氣。

雖然慶幸這是過去的事,但心頭還是隱隱作痛著。

她知道這傷口表面看似愈合,但里頭才剛長出新肉,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徹底康復。

但是他的轉變令她有了信心,她願意等待,等待自己全然釋懷的一天。

「少爺,您回來了。」林嬸打開門迎接少主人,臉上卻充滿了擔憂。

「嗯。少夫人呢?」沒發現林嬸的異狀,範可書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心愛的女人。

「那個……少爺,今天……」她欲言又止。

「怎麼了?」他這才注意到她怪異的神色。

「下午有個女人……」林嬌尷尬的吞吞吐吐。

「女人?」範可書微蹙起眉,心頭一凜。

該死,冀唯宸到底在外面招惹了多少女人?上回那個大肚子的王舜芬好不容易才用錢擺平——當然,事後也證實懷孕的事根本就是謊言。但怎麼才過沒多久,又有女人找上門了?

林嬸無奈的點點頭,用眼神暗示的看向樓上,「少夫人整天都沒下樓。」

「我知道了。」範可書輕嘆了聲,跨步上樓,準備收拾冀唯宸留下的殘局。

輕輕打開房門,只見安汶芝坐在落地窗邊的躺椅上,陽光自窗外灑入,在她美麗的側臉讓上一層薄薄的金光。

她專注的看著窗外的景致,沒有發現他的到來。

悄悄的走上前,他緩緩蹲跪在她身旁,伸手握住了她蔥白的柔荑,輕喚了聲,「汶芝。」

安汶芝斜睨了他一眼,淡淡的說︰「你回來了。」

這麼冷淡?肯定是氣炸了……「我听林嬸說了。」他索性先提。

「那個女生長得很漂亮,完全是你喜歡的模樣。」她邊說,心髒邊擰痛著。

「不是,我只喜歡你的模樣,其他女人對我來說,全都長得一個樣。」他急急解釋。

「算了,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了,你不用再說些甜言蜜語來哄我。」她甩開他的手,撇過臉去。

「不是甜言蜜語,是真心真意。難道這陣子我對你的心意,你一點都感受不到嗎?」範可書懊惱的問,「我發誓,我絕對沒有再做出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

「別再說了。」她突然站起身,走向化妝台,自抽屜拿出一份文件扔向他,神色凜凜道︰「你就爽快點,把這個簽一簽吧。」

「你還是不相信我,輕易就否定我們這些日子以來的恩愛相知?你真狠心。」

他心痛的握緊了手上的文件,連看都不想看一眼。

「是男人就不要這樣婆婆媽媽的,快點簽字,別浪費彼此的時問。」安汶芝還是冷著一張臉。

「我不會簽的,就算殺了我,我也絕對不可能簽字!」

「你不簽?你真的不簽?」安汶芝走向他,泠冷的瞪著他。

範可書用力的搖頭,想到這陣子的努力付諸流水,恩愛甜蜜如過眼雲煙,自己在她心中竟是如此不值得喜愛,如今更要分離,他的眼眶不由得一熱。

瞥見他濕潤的眼角,她難以置信的低喊道︰「你哭了?!」

「我沒有。」他尷尬的側過臉,不讓她察覺他眸底的霧氣。

「有。你哭了,是為了我嗎?」冀唯宸這心高氣傲的大少爺,天不怕地不怕、我行我素的男人,竟然會為了要跟她分離而紅了眼眶?

她舍不得了,演不下去了,她好感動。

「別鬧了。」他撥開她試圖扳正他臉龐的手,因窘的說︰「我只是眼里進了沙子。」

「是啊,好大的一粒沙。」安汶芝打趣著,臉上沒了方才的決絕與淡漠,臉上漾起了笑。

「要跟我離婚這麼高興?」真是沒良心的女人。

「先看看你手上的文件內容吧,有任何異議隨時可以提出。」她伸手拿回了被他捏皺的文件,攤開來再交給他。

狐疑轍了她一眼,他將視線慢慢移到紙上的文字——

這輩子除了安汶芝之外,不許愛土任何女人。

這輩子除了安汶芝之外,不許疼惜任何女人。

這輩子除了安汶芝之外,不許和任何女人交心。

這輩子只有安汶芝不要你,不許你不要安汶芝。

如有違反以上幾點,下輩子就當小狗小豬,窮人丑八怪,喝水會嗆到,吃東西會梗到,永遠沒人愛。

一字一句的看完紙上的文字,範可書怔楞了半晌,然後目光移到她的俏臉上,恍然大悟的低喊,「原來你剛剛是在故意捉弄我。」還害他差點流下男兒淚。

「哼,誰叫你讓我難受,我只是小小懲罰而已。」安汶芝撇撇唇,理直氣壯的說。

「你這女人。」他憐愛的拍了下她的鼻子,看著手上的愛妻守則輕笑搖頭。

「現在簽不簽?」她含笑望著他。

範可書瞅了她一眼,拿起文件走到桌前,抓起筆,在紙上又補充著——以後只準讓安法芝開心,不許惹她生氣。

凡事以安汶芝馬首是瞻,不得忤逆她。

安汶芝說東,不許向西,安汶芝說是,不許道非。

只要安汶芝想到任何臨時條款,隨時可補上,不得有異議。

他頓了頓,滿足的看著她感動的模樣,準備簽下自己的姓名——範——呃,他差點就要簽下「範可書」三個字了,但落筆時還是及時更正,寫下了「冀唯宸」。

「老婆大人,請查收。」他捧起文件,恭敬的遞上前。

安汶芝滿足的收起文件,笑容里幸福洋溢。

她像拿著珍寶似的走向衣櫃旁,將文件鎖進了保險櫃中,卻突然听見丈夫喊痛的聲音,讓她一凜,趕緊轉身走向他。

「好痛!」

「怎麼了?」她緊張的扶住他微彎的身子。

「我的頭……好像要爆炸……」他一臉痛苦,像痛得全身無力,從她懷中滑坐到地上,整個身子雖縮。

「老公、老公,你怎麼了?」安汶芝不知所措的喚著。

「痛死我了……」他虛弱道。

「你忍耐點,我馬上叫救護車,你不會有事的,忍耐點。」她安撫他,四處張望找著電話,著急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電話呢?該死的,電話呢?我馬上打電話叫救護車。」她慌張的拿著無線電話,顫抖著手指按按鍵。

突然,一只大掌按住她的手,阻止了她撥打電話的動作。

安汶芝抬眸楞楞的看著他,只見他英俊的臉上漾著詭計得逞的調皮笑容,哪還有什麼痛苦的神色。

他薄唇咧得大大的,沖著她笑,「以牙還牙,換你上當了吧?」

「你——」原來是騙她的?害她嚇得心髒差點都要停止了!「可惡。」她咬咬牙要罵他,淚水同時狂飆了出來。

「我、我是開玩笑的,你別哭……」看到她流淚,換範可書慌亂無措了。

「嗚……你欺負人,還說只準讓我開心,馬上就自打嘴巴。」她哽咽著指控。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別哭了,乖,都是我不好,我來世做小狗小豬,喝水會嗆到,吃東西會便到,永遠沒人——」

「不許你再說,你是想惹我更生氣嗎?」她懊惱的用手捂住了他的嘴。他不好過,難道她就不會心疼嗎?

「我知道你舍不得我這樣,所以不要哭了,笑一個好嗎?」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溫柔的哄著。

安汶芝扁扁嘴,吸吸鼻子道︰「以後不許你再開那種玩笑,你若是有事,留下我一個人怎麼辦?干脆一起走——」

「欸,怎麼換你胡說八道了?」範可書用手指抵住她潤澤的紅唇,深情的凝視著她說︰「我們會一輩子在一起,直到你變成老太婆,我變成老公公,還是會像現在一樣,永遠在一起。」

「你要說到做到。」她破涕為笑,舉起小指打勾勾。

他毫不猶豫的同樣舉起小指勾住了她的,認真承諾,「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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