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心壞男人 第九章
「女圭女圭……」他臉上滿是懊惱及悔恨,「我的確罪該萬死,但是你能不能暫且先放下對我的怒氣一分鐘?」
「我可以忍到現在還沒跳機,你就該偷笑了。」她臉上神色很難看。
「謝謝你,請繼續對我保持這樣的耐性。」他不禁松了口氣,「我們會在我的地盤落腳。」
「什麼?」管娃臉上掠過一抹不知是感傷還是恐懼之色。
「相信我。」
……媽啦,全世界她最不能相信的就是他!
她不想知道他到底哪來通天本領調派到私人專機,是借的?租的?還是買的?反正跟她一點屁關系都沒有!
她只關心自己這種囚犯般的生活什麼時候可以結束。
而且很可惡的是,萊斯居然把她安排住在他們家——呃,是他家隔壁另一棟白色大宅里。
「這不是那個臭屁維多利亞•波特她家嗎?」管娃環顧豪宅大廳內部,對他皺眉頭。
維多利亞的先生是某大企業主管,每次家里舉辦派對時,總愛帶著高高在上、紆尊降貴的笑容送邀請卡過來,一邊蔑視她的同時,一邊用恨不得當場剝去萊斯衣服的垂涎眼光猛盯著他。
「波特夫妻‘涉嫌’挪用公款加上投資失利,」他微微一笑,聳了聳肩。「上個星期售出房屋,搬走了,現在是一對同性戀人買下這棟房子。」
「同性戀人?誰跟誰?」管娃懷疑地瞅著他,再四下打量了很是眼熟的室內布置風格。
斑!別以為她不知道他在搞什麼鬼。
「這就是你能想到的,對我而言最安全的住處?」她語氣里掩不住濃濃嘲諷。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看你八成看過台灣七0年代的武俠劇。」她懶得再跟他五四三,逕自走向寬敞的餐室。「我餓了。」
「吃晚餐,好主意。」他跟在她身後。
避娃忍不住必頭給了他一個冰冷得足以凍僵人的凌厲眼神,只可惜赫本先生皮粗肉厚神經堅韌,一點也不怕。
「我只會煮我自己要吃的份。」她打開冰箱,毫不意外地看見里面應有盡有。
他早把一切安排妥當,像是知道她一定會跟他回來,光想就讓人不爽。
「我想念你的手藝。」萊斯渾身上下散發著雄性陽剛的優雅氣息,就連狀若閑適輕松地坐在長吧台前時,依然有著令人怦然心動的性感和危險。
避娃厭惡極了自己切菜時略顯不穩的動作,可是又不想發泄般地猛剁,讓他誤以為他的存在,對她還有任何一絲殘存的影響力。
——她在騙誰呀?
因為往日那種熟稔的親密、火熱感又回來了,如影隨形在她每一個舉手投足、每一次呼吸之間。
她沒有在他熾熱的目光下切到手指還真是奇跡!
「這兩年來,我天天吃漢堡和三明治。」萊斯著迷地看著她在食物上施魔法,在理智尚未來得及管束前,月兌口而出。
她努力咬著下唇,強忍住那抹突如其來的心疼。
難怪他看起來瘦了好多。
萊斯看起來也很後悔自己提了這件事,沉默片刻,突然起身,「我去看看他們的警衛狀況部署得如何了。」
「喂!」她握緊刀柄,惡聲惡氣的喊了聲。
他一怔,回過頭來。
「不吃干嘛不早點講?害我切這麼多菜,你是想我浪費食物,以後死了還得吃廚余嗎?」她凶巴巴地瞪著他。
萊斯破天荒地有一剎那反應不過來,微張嘴巴的傻愣模樣令她險些破功笑了出來。
「先說好,我這輩子永遠不打算原諒你。」管娃眨眨眼,恢復冷冷的口氣,「但是我也不想成天維持在暴躁發飆的狀態,我還想多活幾年,所以接下來的日子,我們就盡量維持表面的和平,有異議沒有?」
「沒有。」他直勾勾的眸光熾熱得令她心髒亂跳。
「那你還等什麼?」她重重哼了一聲,繼續低頭切菜。「吃飯不用擺碗盤哪?」
「是!」他露出兩年來首次出現的笑容。
避娃剁剁剁地猛切菜,生怕自己一時意志不堅,又被男色誘惑,會忍不住在廚房里就把他撲倒。
禁欲兩年的恐怖副作用著實驚人啊!
卑說回來……這兩年,他呢?
像他這麼一個精力如此旺盛的健康男人,怎麼可能會整整兩年都沒跟人家「這樣那樣」過?
一想到他曾經跟別的女人翻雲覆雨,管娃剁菜的動作更加用力了。
身為女人,她是不是可以很有guts的把靈與欲分開呢?
她的心氣恨他到瀕臨爆炸的邊緣,她的身體卻極度不爭氣地瘋狂渴望著他……不得不承認,她還是迷戀他性感陽剛的味道,貪戀他精實強悍的身體。
百,她可是身心正常的女人,又是嫁過人的,並曾經過了兩年非常「性福」的夫妻生活,當然不能要求她像清純無知女孩那樣,只會睜著天真的大眼楮傻乎乎地望著帥哥,而不流口水的?
也許——只是也許——她可以盡情享用他的身體,但是絕不把自己的心交出去,再也不愛上他,那麼,或者她就可以保護自己的心不再受到他的傷害。
可行嗎?
「天哪!如果現在是在演偶像劇的話,電視台的留言板上早就譙聲震天了吧?」她申吟一聲,哀怨地把臉埋進柔軟的枕頭里。
但她又不是在演偶像劇,她可是在活生生、血淋淋,殘酷的現實人生里啊!
現實人生里,就是會有不講理的愛恨交織、糾纏不清的、明知不該卻還是偏偏發生了的事,所以她才會既愛他又恨他,既厭惡他卻又該死的想要他。
「再想下去,我腦袋都要冒煙了,算了,還是去沖個冷水澡好了。」她一把掀開被子跳下大床,光著小腳踩過柔軟的地毯。
在冬天沖冷水澡然後得重感冒,總比在欲火焚身之下沖動的干出什麼蠢事好吧?
避娃走進浴室里,再度不爽地發現熟悉的布置痕跡,就連她擺小盆栽的位置都一樣,還有她最喜歡的沐浴乳、洗發乳、潤膚乳……
靠!怎麼乳個沒完?
此時此刻,她那骯髒齷齪的腦袋就不能想點跟「黃色廢料」無關的字眼嗎?
「忍字忍,熬字熬,熬字底下一把火,忍字頭上一把刀……」她一面月兌睡衣,口里背誦著小學時期抄寫過的忍耐箴言,一面伸手旋開蓮蓬頭的開關。
剎那間冰寒徹骨的水柱嘩啦啦灑了下來,管娃本能地尖叫了一聲,七手八腳地想關掉那簡直像涌自北極的急凍冰泉。
她冰得渾身發抖打顫,好不容易找到水龍頭轉緊後,砰的一聲巨響,浴室門被人踹開了。
「女圭女圭!」沖進來的是手持槍,臉色發青的萊斯•赫本!
「你——在這里干什麼?!」管娃震驚萬分,指著他大叫。
在最初膽戰心驚的瘋狂憂慮漸漸褪去後,萊斯臉上掠過了一絲尷尬。
糟,被發現了。
「……來說晚安?」他遲疑的回了句。
「萊斯•赫本!」她從齒縫間擠出他的名字。
他將槍收回槍袋,高舉雙手做出投降的安撫狀。「我可以解釋。」
「解釋個鬼啦!你根本就是在監視我!」她怒氣沖天,沖上前想修理他一頓。
看見渾然未意識到自己光果誘人狀態的她,萊斯愧疚的眼神瞬間被火熱取代了,隨即立刻做出世上所有熱血沸騰的男人在這一刻都會做的事——
一把接住了那光溜溜誘人的柔軟身子!
「嘿!」管娃倒抽口涼氣,這才想起自己剛剛把衣服月兌掉了。
電光石火間,她的腦袋飛快閃過一個念頭——
正所謂羊入虎口、自投羅網,說的就是她吧?
那好,不忍了,老娘就跟你拼了!
纏綿競宵,縱欲橫流的下場就是——
她一個早上都下不了床。
她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酸痛,卻又出奇地完整滿足,好像又回到當年那個幸福滿溢的女人了……
不,不不不!
避娃警覺地抬起臉,昨夜的狂歡只證明了一件事——她果然有效法武則天豢養男寵的天分。
所以在她被迫像個囚犯似的關在這個叫天天不應、喚地地不靈的大屋子里,等待危機解除的期間,她絕對有權為自己爭取到一些額外的紅利和補償——她要盡情享用萊斯•赫本迷死人的精壯身體,把他渾身上下的精力榨得一絲不剩,然後等一切事件結束後,就拍拍走人!
那幕萊斯咬著被子低低啜泣,她卻坐在床邊吊兒郎當地叼著根事後煙的幻想景象實在太誘人啦!
「哈哈哈……」管娃仰天長笑,好不猖狂,「我果然是天才啊!」
……嗤,最好是啦!
心底深處不知哪兒冒出一聲諷笑,立刻被她給硬生生壓制了回去。
「總之,那些提倡‘把男人踩在腳下’的女性主義者一定會愛死我了。」她得意洋洋地道。
不過,下次還是得避免把他撩撥到全面失控,免得每次都淪落到渾身骨頭像是散了架一樣,腰都坑諳了。
「餓了吧?」低沉的男性嗓音和炸雞的味道同時出現,瞬間害她唾液急速分泌泛濫。
咽下口水,嘆了一口氣,管娃把被單裹在身上,努力在不弄痛酸乏身體的情形下坐了起來。
「嗨。」早上已刮過胡子,下巴處有著暗青色胡碴,散發出濃濃男人味兒,嘴角揚笑的萊斯,整個人看起來簡直在發亮。
就說了吧,這人肯定是倒采陰的大魔頭。
而且,他有必要表現出一臉男性大大滿足之色嗎?
避娃敢打賭,他一定以為經過昨夜之後,再天大的事也都煙消雲散了……啐!
「你都不累嗎?」她對他皺眉頭。
「我看起來累嗎?」他笑容滿面。
「就是一點也沒有,才想問你到底平常是吃什麼保養的。」她咕噥。
「對不起,昨晚我太沖動了,有沒有弄痛你?」他伸手輕觸著她粉女敕臉頰,語氣帶著一絲自責。
避娃情不自禁紅了紅,清清喉嚨道︰「我先聲明,昨晚沖動的是我,撲倒你的也是我,所以你用不著負任何責任。還有,往後除了分享同一張床之外,你跟我沒有任何的關系。清楚了嗎?」
萊斯濃眉微蹙,「等等……」
「炸雞留下,你可以走了!」她像在趕一只惱人的蒼蠅般揮揮手,裹著床單掙扎著下床走向浴室,努力不發出疼得齜牙咧嘴的抽氣聲。
「女圭女圭——」他低沉的聲音里透著一絲危險,「我們必須談一談。」
「還有,除了深夜以外,不要動不動就往我屋里跑,不要害我泄漏行蹤,要是有人模上門來作掉我,我當了鬼,頭一個不放過的就是你!」嗓音甜美、口吻凶惡的恫喝自浴室方向傳來。
「女圭女圭。」他又好氣又好笑,懊惱無奈地爬梳著頭發。
浴室里,淋浴的水聲響亮,清晰宣示著拒絕。
萊斯望著浴室方向,哭笑不得的神情緩緩斂起,繼之浮現的是一抹掩不住的惆悵痛楚。
他真的必須好好跟她談一談,包括他們之間,包括目前的危機,包括……她的惡夢。
昨夜,當欲火焚燒至天將亮時,他倆終于滿足而倦極睡去,他將她赤果的身子緊緊抱在懷里,沒有一絲空隙。
兩年來他缺失了一大半的生命,這一刻再度恢復圓滿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