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範學生的初戀 第十章
這天晚上，張母一回家，就看見桌上那封游學中心寄來的信函。
兒子並沒有拆開來看，應該是覺得反正沒辦法成行，看了反而會觸景傷陪陽。
吃過晚餐之後，張母將兩個小朋友叫到客廳來，說是有話要跟他們商量。
發現他們坐下後，臉上出現了奇怪的紅暈，她有點擔心地問道︰「怎麼了？你們的臉都好紅，發燒了嗎？」
張四非坐在兩個小時前，他壓著尹素敏盡情享受歡愛的那張沙發上，忍不住輕咳了好幾聲來掩飾尷尬的表情。
「沒事啦！媽，你不是說有事要跟我們商量？是什麼事？」
張母好奇地看了這對小情人一眼，愈看他們，他們的臉色就愈潮紅，可是兒子都說沒事了，她再逼問下去，好像就有點干涉他們的隱私了。
她從包包里拿出了一本存折遞到兒子面前去。
「媽，這是？」
「你不是一直很想去美國游學嗎？」
「是啊！可是我不能用媽媽辛苦存的錢出去玩啦！」
雖然說是游學，玩樂的成分佔的比例比較多，這不是必要的行程，不去也沒關系，只是他會覺得有點惆然罷了。
「沒關系，錢存下來，本來就是為了某個目的花用的，要不然存那麼多的錢下來要做什麼呢？」
「但是……」
「沒關系，你們就拿去用吧！」
「我們？」張四非和尹素敏對看了一眼。
張母拍了拍尹素敏的手，「小敏不是打算考外文系嗎？趁著這個機會，暑假的時候，你就跟四非一起出國游學，你們兩個一起出去有伴，我也比較放心，而且這樣一來，你們就不用分隔兩地了。」
前陣子，四非打算五月一到就到美國去，一直要待到九月大學開學前才回來，面對這麼長時間的分離，小敏每天都憂心忡忡。
而且小敏還因為這樣，變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跟屁蟲，說什麼要把握現在還能跟戀人見面的時間，就連四非去上洗手間，她也會像忠犬小八般守候在洗手間的門口。
連她這個傲媽的都差點看不下去了，四非卻從來不嫌小敏纏人，大概是他也很舍不得要跟小敏分開這麼長的時間吧！
現在四非的游學計劃被迫中止，他們卻已經養成了不管去哪里，都要黏在一起的習慣。
「那怎麼行？張媽媽，我不能接受你這麼貴重的好意啦！」
暑假出國去游學，不管是機票還是食宿，都是最貴的時段，她哪里敢厚著臉皮用張媽媽的錢出去玩啊？
「是張媽媽拜托你陪四非一起出去，你就接受張媽媽的拜托吧！嗯？」
尹素敏有些不知所措地望向張四非。
能跟學長一起去游學，她當然是求之不得，但是一下子要付兩人份的費用，張媽媽又不像張爸爸那樣家財萬貫，就像學長剛剛說的，她可沒那個膽子用張媽媽平常辛苦工作賺來的錢出去玩。
「四非，這筆存款其實是兩年前開始，你爸爸固定匯給我的生活費，我都沒有使用，就這樣一直存到現在，媽知道你不想用你爸爸的錢，可是這段時間你若不好好利用的話，一轉眼就過去了。錢不是問題，時間才是最寶貴的呀！你若是堅持不要用你爸爸的錢，那就等回來之後，再把金額慢慢補足回去就行，你爸爸不會知道的，因為這是他匯給我的錢，跟他給你的那筆教育基金一點關系也沒有。」
張四非看著桌上的存折，有一點被他媽媽給說動的感覺。
的確，時間是最寶貴的。
他是因為推薦甄試考上了大學，才比同年級的學生多出這兩個月的空閑時間，如果不好好利用的話，這兩個月真的一晃眼就會過去。
看到兒子似乎願意考慮了，張母順勢開始勸道︰「四非，你爸爸對休從來沒有盡過做父親的責任，他一直感到很內疚，這都是媽媽當年的自私造成的，他其實可以責怪我，但是他卻給了我們母子自由的空間，我不希望看到你跟他之間鬧到這麼僵。」
「爸果然又找了其他的說客。」張四非無奈地看著他媽媽，而且這個人是他沒辦法拒絕不理的。
「我沒有要替他說服你什麼啦！四非，他來找我，是跟我說他有在反省了，他保證他絕對不會再像之前那樣，過度干預你的事情了。」
張四非翻開那本存折，發現本子里最新的一筆匯款數字，踫巧就是他氣呼呼退回去給他爸爸的那筆教育基金。
「所以，他又給了一大筆的錢？」
「這是他對你唯一能盡的心力了，四非，如果你不接受的話，他會很難過的。」
「媽，我怕他以後又拿錢的事情來威脅我們。」
「他保證過他絕對不會這樣，四非，你就相信你爸爸一次吧？」張母看了尹素敏一眼，朝她笑道︰「他也有說對不起小敏，還說改天要請你們吃飯。」
「還是不要比較好吧？」張四非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在確定他爸爸是不是真的反省了之前，他絕對不會帶學妹去跟他爸爸見面的，免得他爸爸又講一堆有的沒的來傷害他們。
「你不可能永遠不再跟你爸爸見面吧？」張母繼續勸著，「事情過了就算了，你爸爸都願意改變態度，你就別再跟他拗了。」
「媽，等我先確認過爸的態度之後再說吧！」
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爸爸已經習慣那種管教孩子的方式那麼多年了，熊熊要他改變態度，他真的做得到嗎？
「那游學的事情呢？你不快點決定的話，時間可是不等人的。」
張四非看了看手里的存折，想出國短暫停留，呼吸看看異國的空氣，深入體驗當地的日常生活，這真的是他一直以來的心願呢！
「學妹，你想不想去？」張四非突然轉頭看了尹素敏一眼。
「呃……」尹素敏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張母。怎麼決定權好像突然被拋到她這里來了呢？「我、我……我沒有錢！」
「哈哈哈哈……」張四非模了模她的頭，把存折遞給她，「錢這里有，學長是問你想不想去？」
「喔！」尹素敏直覺地應著，「當然想啊！可是……」
「那好吧！找一天我們去辦你的護照和簽證。」
「欸？」尹素敏驚訝地瞪大了眼。
「我果然還是想去。」
畢竟這是他期待了很久的計劃，因為一時的賭氣而放棄，真的很蠢。
最糟的情況就是像他媽媽剛剛說的那樣，大不了以後他把用掉的錢補齊了還回去就好。
「學妹，我們暑假的時候一起去游學吧！」張四非一把抱住他可愛的學妹。
她也跟他一起去的話，他們就不用忍受分隔兩地的痛苦了。
他現在可是一天沒看到她都不行呢！
這麼可愛的學妹，當然要時時刻刻都帶在身旁，好方便他欺負啊！
「學長，這樣不太好啦！」尹素敏感到有些不安，偷看了眼張母的臉色。
她很感謝張媽媽的好意，可是出去一趟要花很多很多的錢耶！
「小敏，四非就拜托你好好照顧啦！」
「媽，平常都是我在照顧她好不好？」張四非笑著抗議。他媽媽也太不了解自己的兒子了吧！「這家伙迷糊得很，如果不是我看著她的話，早就出一堆亂子了。」
「我真是生了個好兒子啊！」張母朝兒子的女朋友眨了眨眼，「小敏，你可要好好珍惜喲！」
尹素敏尷尬地笑著，直到張母把客廳讓給他們你儂我儂之後，她才轉頭向張四非抗議，「學長，你哪有照顧我？明明就只會欺負我而已。」
「你不是心甘情願讓我欺負的嗎？」
尹素敏無法反駁這一點，只好氣呼呼地抗議他剛剛另外一個批評，「人家也沒有很迷猢啊！我只是無法一心二用，只能專注在一件事情上而已，這樣不能算是迷糊好不好？」
「你竟然因為專心在念書，而沒有發現有變態的大叔就坐在你的對面進行猥褻行為，這樣還不能算是迷糊嗎？」
張四非自從听她說過這件事之後，就一直很擔心她，「我不時時刻刻看著你的話，搞不好你哪天又被人家給非禮去了，那我多吃虧啊！」
「吼！學長，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你不要再拿來取笑我好不好？」
「你一開始只是把我當成是防止變態靠近的護身符而已吧？沒想到我竟然是因為常常在圖書館里出沒，才被你喜歡上的，唉唉……」
「你又亂說，人家才沒有這樣想。」那段他們一起溫書的記憶，是這段戀情慢慢開始萌芽的過程，如果沒有那段時間的天天相見，他們也不會培養出像現在這樣深厚的感情來吧？
「那你喜歡我哪里？」明明一開始她還不太鳥他的，若不是他天天都在圖書館里陪著她念書的話，她哪里肯給他機會培養感情？
「我都喜歡啊！」尹素敏笑望著他。
「這答案太籠統了，說得清楚一點！」
「我喜歡學長的臉。」尹素敏用手指戮了戳他的臉龐，「學長，你一開始真的很冷淡，可是我就喜歡你那副淡漠的表情耶！哪里曉得認識之後，你竟然是會變臉的。」
「什麼啊？把我講得跟科幻片一樣。」
尹素敏看了看張母的房門，確定門是關上的，客廳里只有他們兩個人而已之後，她小聲地貼在他的耳朵旁邊抱怨著，「就是學長每次想要欺負我的時候，都會從平常那副淡漠的模樣突然變成大。」
「喂！」他還以為她要說什麼咧！竟然是講這些理所嘗然的事，這算是秘密嗎？「大家都是這樣的好不好？有人會一臉不情色地壓著女朋友的嗎？」
那畫面很怪，根本不是人，是怪物了嘛！
「嘻嘻……學長的隱藏開關大概就在這里。」尹素敏將手掌貼在他的心口處，臉也貼了過去，聆听著他的心跳聲。
「錯了，學長的隱藏開關在你身上，每次當你露出這種可愛，或是可憐兮兮的表情的時候，我就會……」張四非一把將她撲倒，就像晚餐前他們在這里糾纏歡愛時的惡虎撲羊的姿勢，「變身成大了！」
「啊……討厭，不行啦！張媽媽已經回來了耶！」雖然張媽媽現在待在房間里面，難保什麼時候她會突然打開門走出來了。
「不行？那你還故意挑逗我？」他人都已經壓上去了，感覺似乎又開始猛烈地燃燒起來。
「學長，回去你房間之後再變身，好不好？」
張四非笑嘻嘻地一把抱起她，「當然好。」
關起了房門，他們今晚第二度共赴雲雨之後，尹素敏渾身無力地趴在張四非的身上。
「學長，你真的願意帶著我這個跟屁蟲一起出國游學喔？」
「你不想去？」
「當然不是。」
「那還有什麼問題？」張四非呼吸著她身上歡愛過後的氣味。
這誘人的小家伙就連汗水的味道都是甜的呢！
「你真的不會嫌我太黏人喔？」
張四非撥了撥她汗濕的劉海，在她額間印了一個吻，「學妹，我巴不得你黏著我一輩子呢！」
他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看對眼的小可愛，他願意把她帶在身邊照顧一輩子……
咳！或者，該說是欺負一輩子？
「學長！」尹素敏開心地驚呼一聲，然後用力地抱住他。
「怎麼？」
「我真的好開心喔！」
「嗯？」
「因為我也想黏著你一輩子耶！」
這樣真好，兩情相悅，以後誰也擺月兌不了誰了。
就讓他們黏在彼此的身旁，永遠都不要有分開的一天，這樣就不會有誰必須嘗到分離的苦。
她希望他們之間的愛情一直都這麼甜美，直到永遠。
「那好，我們達成共識了。」張四非吻住她的唇，幸福地嘆息著。
能夠遇見彼此，真的要感謝緣分……
啊！還要感謝孫媽媽。
如果不是經由孫媽媽牽線，他搞不好就跟她錯過了也說不定。
所有將他們牽引在一塊的人事物，他都衷心感謝。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