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封女王 第四章
「你又收到威脅信?!」
就在眾人哀嚎之際,救星來了。
幾乎一片倒的感激眼神紛紛投向解救腸胃的救世主。
來的不是別人,還是和杜希櫻八字不合、天生犯沖的夏桐月,他頎長身軀宛如巍巍而立的高塔,吸引了所有人目光。
大步走來的步伐穩健有力,剪裁合身的手工西裝,襯托出他豐神俊朗的貴公子氣息。
「哎呀!你不是趕著去上班,怎麼又浪費時間轉回來,我這麼讓你依依不舍,不怕遲到也要多看我一眼?」她帶笑說道,實則眼露不快,惱怒他來得不是時候。
「妳的外套。」他嘴角一抽,眼唇冷視。
杜希櫻小嘴一噘,故作埋怨,「這天氣又不冷,少穿一件不會受涼。」
「氣候變化無常,你一外出就會需要它。」她雖是健康寶寶,鮮少生病,但這樣的人通常一生病才最難好。
「知道了,謝謝你多跑一趟,以後我會留心點,不讓你添麻煩。」好了,你可以滾了,這里沒戲好看。她真正的意思如上。
「收起你缺乏誠意的客氣,這是誰寄的恐嚇物品,第幾次了,和你交給我的光盤有沒有關系?」她囑咐的最急件,要他盡快解密。
她沒回答,拉著他走進她私人辦公室,關上門,阻絕想探听八卦的眾人。「這事你別管,我自己會處理。」
「怎麼處理,用挑釁方式逼對方出手,把自己暴露在危險當中?」她在玩火,而且樂此不疲。
「你太緊張了,小事一件嘛!干我們這一行沒幾個仇家是不可能的,用不著大驚小怪。」她不激怒對方怎麼揪出藏鏡人。
「上次是誰差點被綁架,手腳磨破皮在急診室哇哇大叫,又是誰的車子被剪斷煞車線,不受控制的沖向懸崖,幾乎掉落浪高三丈的大海,還要我舉例說明嗎?」
想象她離死亡有多近,他心髒就一陣緊縮,這種事發生的次數多到他難以計數,每一次都嚇得他快破膽,她倒像沒事人般。
听著耳邊的數落,她同時也在心里月復誹他的記性太好。「小月月,你要吃姜母鴨嗎?我叫他們幫你留一碗。」
他狠狠一瞪,很想扭斷她脖子。「少顧左右而言他,你到底又惹到誰,那人有多危險,會不會直接傷害到你?」
「唉!瞧你臉紅脖子粗的,又不是來吵架,你先吸一口氣,再心平氣和的想一想,哪一個行業沒有職業風險,人生在世總有些避不開的冒險……」嚇!他干麼突然靠近,放大的特寫真有點……令人心跳加速。
夏桐月冷眸清冽地一睇,大掌一伸按住她後腦勺。「但是沒有人故意找死。」
「我……呃!哪有,我一向最懶散了,絕不主動找麻煩。」她干笑著,瞳眸因心虛而閃爍。
「你本身就是麻煩,何必找麻煩。」別人站著沒事,她是躺著也中槍。
「既然我是麻煩就離我遠一點,省得你老是不耐煩,一天到晚生氣。」也不曉得他在氣什麼,哪那麼多氣好生。
一雙攝人黑眸沉了幾分。「你的確是麻煩,麻煩中的麻煩,我也迫不及待想扔掉你這個麻煩,可是你給我這個機會了嗎?」
她永遠也學不會收斂,我行我素地做自己想做的事,別人的閉門謝客她視若無睹,不歡迎的神色更是完全漠視,大搖大擺的硬是闖入他的世界。
他抗拒過,也想過對她不聞不問,不管她的死活,可是她嬌柔的甜嗓一喚,他便棄械投降。
她是魔,纏繞在他的心底,他的堅持、他的原則一踫上她,兵敗如山倒。
「說得可真委屈,好像我真是毒害你甚深的魔女,我的惡劣有一半是你寵出來的。」她說得理直氣壯,毫不愧疚對他的長年壓榨。
「你……」他想對她發火,但一瞧見她微噘小嘴,心底的火苗瞬間滅了。「希櫻,你不是不接刑事案件,為什麼破例?」
她掀唇欲言,一對上他黑亮烏目,倉卒的移開視線。「沒什麼,老板要我接我就接,沒人會把財神爺往外推。」
杜希櫻是實力堅強的律師,巧言善辯又熟讀各種法律條文,不論多艱難的案子到了她手中都能迎刃而解。
舉凡民事案件、國際官司或是離婚索取高額贍養費,她向來打得漂漂亮亮,戰無不克。
可是自她入行來,從不接手刑事案件,不管當事人如何求她,她不點頭就是不點頭,還把委托人當隱形人漠視。
個中原因別人不清楚,與她有十八年情誼的夏桐月,再清楚不過了。
「你認為這樣的說詞說服得了我嗎?是誰讓你改變原則的?」她有頑石般的意志,從不為任何人動搖,除非出自她的意願。
面對他來勢洶洶的逼問,她一如平常地含笑以對。「桐月,沒當檢察官真是太可惜了,逼起供來挺有模有樣的。」
「……如果我在這兒吻你,你想會發生什麼事?」他不容她打馬虎眼,就算要用威脅也要逼出答案。
她一頓,目光略嫌遲疑。「你不會。」
他怕死了和她扯上關系,不會自找麻煩的,畢竟人言可畏。
「你要賭嗎?」他在笑,卻感覺不到笑意。
「……」杜希櫻眉頭一蹙,思忖著他此時的心態。
「不玩了?妳不是最天不怕、地不怕。」他一手扶住她後腰,語帶譏誚。
「夏小月,你確定你玩得起嗎?我最討厭半途而廢的人……」她話到一半,訝然的睜大眼,被濃烈的男性氣息封口。
被她一激,夏桐月完全豁出去了,他不假思索的頭一低,吻住不久之前還在他身下嬌吟不己的櫻桃小嘴。
早該把高高在上的她給拉下來,她太自信將一切掌控在手中,毫無意識到她只是個普通女人,受傷了仍會流血的血肉之軀。
「杜律師,我們剛剛又收到了紅色墨汁即成的恐嚇信,上一頭寫著要你識相點,別理會別人的家務事……啊!我我沒看見,走錯了辦公室,兩位繼續……」天呀!好閃,她的眼楮快瞎了。
「小喬……」杜希櫻氣虛的一喚。
「你回來,把恐嚇信函和相關事物一並拿給我。」夏桐月語氣堅決,主宰了局面。
喬綠溪盡量不露出好奇神色,小聲說道︰「夏先生,我們不能泄露當事人的隱私,所以……」
「所以?」他俊眸一凝,不怒自威。
「所以請你千萬不要向外宣揚,看過後就忘了。」她眨眨眼,很識相地將整理好的檔案資料交到他手里。
兩個人都抱在一起,吻得難分難舍了,還有什麼放心不下,Boss的感情世界也只有他一個男人,她要是還看不出兩人是什麼交情就太瞎了。
事實上,整個事務所都看出這兩人有一腿,是屬于青梅竹馬的戀情,偏偏他們又嘴硬得很,死也不肯承認。
不過……嘿嘿嘿,被當場逮個正著,這下可狡辯不了吧!
「小喬,你在背叛守密的誠信。」杜希櫻顯得急躁,想搶回成迭的文件。
「妳做得很好,可以出去了。」夏桐月抬高手臂,讓某人搶不到。
喬綠溪笑咪咪的一點頭,非常配合地往後一退,順手闔上門。
「叛徒。」居然當她的面出賣她,這助理的翅膀長硬了。
「有什麼話就光明正大地說,嘀嘀咕咕的誰听得懂。」他按住她頭頂,以眼角睨視。
「還給我。」她伸出手,不見妥協。
「理由。」她的反應太不尋常,有鬼。
眼珠靈活一轉,杜希櫻振振有詞的開口,「因為我不想讓人說完封女王是浪得虛名,不敢踫最棘手的刑事案件。」
「很牽強。」他作勢要翻開一看,卻不意被她一手拍開。
「不許看,這些都是委托人的隱私,未經允許不得私下傳閱。」她說得義正詞嚴。
可惜騙不了他,認識太久的缺點是彼此沒有秘密,千回百轉的心思一目了然。
「哼!你何時在乎他人的隱私,為求勝訴,你連人家的祖墳都敢扒……咦,這名字……」好熟悉,似乎在哪里听過。
她假笑。「李清昭嘛!不就T大有名的風流講師,常有負面消息傳出,最近他的新聞炒得沸沸揚揚的,還把他那堆金屋藏嬌的女人給牽扯出來。」
「我不是指他,而是這位段……」段?好像有著模糊印象。
杜希櫻很快的接話,「他是死者的丈夫,兩人結婚七年多,育有一子一女。」
「他有問題嗎?為何調查他?」他總覺得有什麼地方連接不上,缺少個環鋁。
她的回答毫無可疑之處。「案情未明朗前,人人都有可能是嫌疑犯,我要為委托人申辯就得做好萬全準備,任何人證物證都不能放過。」
「可是……」為什麼他感覺事情沒像她說的那麼單純,她在隱瞞什麼?
「夏桐月,你真的遲到了喔,再不去公司會被扣錢的。」她看似關心地推他,催促他去上班。
他眉心一擰,思索著自己究竟漏掉什麼。「反正都遲到了,不差這一小時,待會我進公司再補假單。」
「呿!你真要讓我害你惹禍上身呀!幾封恐嚇信威脅不了我,你還是快走,我等著吃姜母鴨……」他忘了那件事最好,別再想起來。
夏桐月急喝,「不許吃,你就不怕被下了毒嗎?」
「我用銀針驗過了。」她得意揚揚的揚起下巴,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黑瞳惡狠狠一瞪。「你哪來的銀針,你當自己是古代人嗎?」
「喏!你送我的防小人尾戒,它是純銀制的,有凸起的星芒稜角,用來試毒最合適了,它沒變黑就是無毒。」她眨著眼,狀似無辜。
其實她哪真是以身試毒,以往的動物尸體根本沒有進了眾人的胃,她用移花接木的方式拜托熱炒店的老板娘,用最新鮮的食材,烹調出他們以為的料理。
那些尸體也不知死去多久,誰敢真的下肚,她不過以此手法加以反擊,讓人別小看女人的驃悍。
說實在,這法子挺有用的,看到她豪邁地大啖他們送來的死尸,大部分人反生畏意,主動打退堂鼓。
只有少數人不信邪,被她刻意的行為激怒,因此有了一連串後續動作。
不過這是屬于她個人的惡趣味,不打算公開,外頭那些人就繼續心驚膽跳吧!
看到她秀出秀氣的銀戒,夏桐月冷冽的眼神轉為柔和地說︰「我以為你把它丟了。」
「雖然不值錢也是心意,我這人不強求你哪天打座金佛給我。」她不無遺憾的感慨,順勢抽回他手上檔案,怕他起疑,她還刻意將文件隨意擺放,表示它只是參考資料,並無太大意義。
「得寸進尺是你杜希櫻第二個名字。」他沒好氣地一暉,大掌揉亂她頭發。
「好了啦!夏小月,再不走就真要來不及,我送你下樓……」她吁了一口氣,但是她放心得太早,凡事總有意外。
「杜律師、杜律師,何彩鳳最新的驗尸報告出爐了,她胃里有大量的安眠藥,並非死于利刃穿胸,她在被刺前早就沒了呼吸……」
車上。
何彩鳳,何彩鳳,何彩鳳,何彩……夏桐月雙瞳倏地一眯,射出點點令人膽顫的冷芒,一反他儒雅斯文的形象。
段正德的名字或許他不熟悉,僅是耳聞過,知道這人是吃軟飯的小白臉,利用女人謀奪他人財產。
但是和他名字連在一起的人,何彩鳳,他可就一點也不陌生了。
她是希櫻父親杜松濤的外遇對象,一個高中沒畢業,謊稱自己法律系學生的騙子,他置屋豢養她三年,並生下一男嬰,最後甚至企圖母憑子貴要求情夫離婚,與她結婚。
獨生一女的杜松濤因此動搖,為了想要一個兒子傳遞香火,他不惜背叛婚姻的誓言,軟硬兼施的強迫元配接受他有另一個家庭的事實。
希櫻目睹母親終日以淚洗面,父親的出軌摧毀她心目中嚴正剛直的偶像,一夜之間,她完美的世界崩塌了。
「如果我要你抽手,拒絕這樁委任呢?別讓過去的惡夢回頭找上你。」她承受得了嗎?曾經她為了這件事差點失去理智,因為太在乎,所以不容許瑕疵,寧可玉碎也不瓦全。
表面裝作不在意的杜希櫻露出一抹極意微笑,但微顫指尖卻泄露她內心的不平靜。「不就是工作嘛!有什麼好為難的,我們這圈子很小,難免踫到熟人。」
「你有近八年沒和你父親踫面,該是放下這段過往的時候,我不希望看到你再鑽牛尖角。」她走不出來,心就一直被禁錮著。
她嘴唇一抿,笑得冷酷。「他當他受人景仰的法官與我何干?我規規矩矩的當我的執業律師,井水不犯河水。」
「別把自己說得太無情,分明受到傷害又何必逞強?當初你走法律這條路不就是想成為一流的檢察官,追隨你父親的腳步。」父女倆聯手掃蕩罪惡,不讓作奸犯科的歹徒逍遙法外。
誰知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改變她的信念,一名年輕有為的法界明日之星,竟從眾人的期待中月兌身,走向另一條路。
她不再是正義凜然的執法先鋒,而是有錢判生、無錢自生自滅的冷血律師,專為挑戰法律而存在。
不踫刑事案件的原因來自她父親,他是最高法院的法宮,專門審判重大刑案,近年來多起擄人綁票、焚尸撕票案由他審理,而她不想遇到他。
「別說了,我懶得听。」她臉一撇,不耐煩地冷哼。
「你不要管這件事,交給別人負責,他……他們不應該再撕開你往日舊疤,放手吧!給自己一個平靜的生活。」她繃得太緊,不肯稍有松弛。
夏桐月輕覆白皙手背,一握,心疼油然而生,她的手冰得凍人。
「李家的人全權委托我辯護,他們要的不只是真相,還有家人的清白,身為專業律師,我不能讓信任我的人失望。」一旦接下就不可能回頭,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不是段正德的話你會接嗎?你想看他得到報應,逼他走投無路對不對?妳偏激的性格不允許惡人無惡報,你要他為當年的策劃付出代價。」她在公報私仇,藉由這次的般人案件給那人慘痛教訓。
有仇必報是她的原則,就連她的親生父親都不放過,旁人豈能例外。
夏桐月不曉得她是怎麼做的,但絕非正當途徑,杜松濤仗著優勢逼妻子離婚,以為憑他對法律的了解能迫使妻子妥協。
後來兩人確實離了婚,杜松濤卻兩袖清風的離開,他的車子、房子、銀行存款等所有資產,全留給前妻和不願跟他走的女兒,他是非常狼頓的投靠外面的女人。
當兩人為了替孩子報戶口而決定舉行婚禮時,她又送了兩人一份大禮——一張親子鑒定報告拆穿一場騙局。
原本她取得父親和外面私生子的檢體做親子鑒定是要捍衛母親的權益,不料被她發現那個孩子根本不是父親的,終究是自己的父親,她還是不忍心他被騙下去。
此而風雲的法界判官竟落到人財兩失,既回不去昔日妻兒和樂的生活,夢想中的女敕妻嬌兒也成空,最後只能去住政府配給的法官宿舍。
「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是針對他,想當年他多麼得意威風,為了拿到錢在我母親面前叫囂,說她是失寵的老女人,要她趕緊讓位,別霸佔不愛她的男人。」她沒否認她是在挾怨報復。
她永遠也忘不了段正德那時的嘴臉,他以何彩鳳表哥的身分上門討公道,以為家里只有兩個女人就能任他橫行霸道,硬是把白的說成黑的,猖狂至極。
偏偏母親柔弱,只有任人叫囂的分,個性剛強的她二話不說打了電話報警,指控殷正德非法闖入民宅,意圖恐嚇勒索,以及傷害未遂。
雖然事後父親保釋了他,反而怒責她胡鬧,濫用法律條文,不過段正德也在看守所關了一夜,之後再也不敢小觀年僅十九的她。
「夏小月,我母親的眼淚不能白流,誰傷害過她,我就不能饒誰,眼前的機會是老天給的,我只是伸手接住而已。」段正德是唯一未得到報應的人,他照樣快活地過他的日子。
「可他是被害人的丈夫,和案情能扯上什麼關系,頂多他無法藉由民事訴訟得到金錢上的補償而已。」
他相信以她的辯才,李清昭就算不能完全免除刑責,至少是從輕量刑,以男女關系的角度切入,為財反目鑄下殺機,兩人各有其責任在。
若是失手或自衛殺人,判的刑罰更輕,說不定還能緩刑。
杜希櫻眉一揚,笑得別有深意。「表面上他是受害者家屬,但是我手上這份資料顯示,何彩鳳一年內投保七家公司,受益人是她的丈夫,她一死,上億理賠金就落入他的口袋。」
「你是說預謀殺人?」巨利誘人,人心沉淪。
「以他以往的作風不無可能,根據我遭到收押的當事人說法,他與何彩鳳春風一度便沉沉睡去,等听到破門而入的嘈雜聲才清醒,而他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一把刀插在胸口的死者,而是率警捉奸卻一臉平靜的段正德。」似乎早就預見會面對什麼樣的情景。
妻子死在別的男人床上,他沒表現出悲痛萬分的模樣,反而一開口就是︰他殺了我老婆,我要他付出所有的家產來補償。
照常理說,「他載了我老婆」後,接著應該是︰我要殺了他報仇!可是死了妻子的他,妻子遺體尚未入土就急著找李家索取賠償。
基于道義上的責任,李家先付一百萬安葬費,等法院判決後再決定該給對方多少。
誰知人心不足蛇吞象的段正德居然獅子大開口,和解金一口價要三億,還特別提醒李家人,受害者家屬的諒解可是能夠大大影響判決的結果。
李清昭的父親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立委,覺得事有蹊蹺,不接受殷正德的條件,反而透過私人交情找上刑幻天,支付三千萬律師費,只求兒子全身而退。
「你是想捉他把柄,還是真有心為委托人洗刷罪嫌?」若是前者,他不贊成兩人再有交集。
她聳聳肩,目光清冷地看向前方。「一半一半,兩者皆有。」
沒有人可以犯了錯而不受制裁,天不劈雷,她就代天懲處不法之徒。
「杜希櫻,你的驢子腦袋教人憎恨,都這麼多年了,你還不能釋懷嗎?」他指的是她對她父親的不諒解,選擇不寬恕,不是對他的懲罰,而是不放過自己。
夏桐月無奈的表情落入她眼中,她只覺得好笑和……苦澀。「這事你別管,負責把我送回家就行,再過幾天我的車子就回來了,不用麻煩你來回接送。」
「過河拆橋……」她真當他是她的專屬司機不成,要不是顧及她的安危,他何必每天遲到早退也要接下這個苦差事。
「你說什麼?」她分了心,沒听清楚。
相較于杜希櫻的漫不經心,夏桐月的表情顯得很無力。「沒什麼,我先送你回家,晚一點我還要趕回公司加班。」
因為她,他不少趕著要交的程序全延遲了。
「辛苦你了,夏大帥哥。」她沒啥誠意的取笑。
他一撇嘴,沒看向她,方向盤熟練地一轉,轉進兩樓高的獨棟別墅社區,停在一片綠意盎然的草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