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夜夫妻 下 第十九章
羽田晴子的一記回馬槍使得漂亮,攻得人措手不及,她自始至終都沒答應要解除婚約,只用委曲求全的表情要求夏仲夜煮一碗面。
她戲演得精,教人看不出一絲虛假,那一滴又一滴的淚水擄獲多少客人的心,就連拐著腿的趙媽媽也心頭發酸,差點要起身安慰她不要傷心。
誰知這全是耍著人轉的騙局,吃完面後就露出狡猾本性,她眼底一滴淚水也沒有,被湯汁潤澤的唇說出令人震撼的一番話。
趙家三姐妹都是大家看著長大的,她們是什麼樣的人,這些叔叔阿姨再清楚不過,說他們護短也好,但照他們看來,分明就是郎有情妹有意,是這個日本女人硬要介入兩人之間,她應該就是八點檔連續劇中那種仗著男方媽媽喜歡,便自認為是人家準妻子的壞女人。
這下子原本的好感全沒了,一致認為她是個城府深沉的心機女,面目可憎。
被徹底激怒的夏仲夜,更是心一橫地把她丟進一輛路旁停放的計程車,給了司機一萬元車資,將她載向最近的機場。
她當然不肯走,硬要他陪同才肯離開,可是他根本懶得理她,連多看一眼都不肯,他急切地扛起對他而言最重要的女人,直奔小吃店的二樓,也就是趙瀠青的房間。
等不到人的羽田晴子既憤怒又難過,加上店內客人交頭接耳的議論她,以及老板娘不友善的護女舉動,明嘲暗諷她是心機女,這才讓自尊心重的她待不下去。
「瀠青……」
看著坐在床畔的女人,夏仲夜語塞地想解釋,但他才一張口,臉色略顯倦態的趙瀠青先一步開口打斷他。
「我知道羽田晴子這個人,她是你的未婚妻。」
「你知道?」他不無訝異,怔愕得忘了下一句要說什麼。
她苦笑。「你沒發現我一開始就拒絕和你走得太近嗎?怎麼也不願意和你有感情上的牽扯。」
一場不切實際的夫妻生活,她認識的是夢境中對她深情不移的男人,他坦率、執著,對愛情忠貞不二,心里、眼里只裝著她一人而已。
她是旁觀的,織就夢境的異能者,怎麼也不能陷入虛幻的空間。
可是他的愛讓她無處可逃,她抗拒、妥協,而後淪陷,甘冒被他遺忘的風險,她付出真感情,在有限時間內和愛情賽跑,能多一秒的相愛,她就義無反顧。
這樣的愛如履薄冰,隨時會破裂,她不敢放任自己去破壞。
「因為曉得我有婚約在身,所以你遠遠避開我,絕口不提我們曾經愛過?」
趙瀠青將手置于膝上,頭低垂。「其實我查過你和她的事,你們家世相當,外表登對,她和你是同一世界的人,你們擁有相同的話題和交友圈,光是這一點,我就猶豫好久……」
他們真的很相配,不論在哪一方面都是無可挑剔的天作之合,她靠近過但又退開了,那是她到不了的世界,何必自取其辱?
何況他根本記不得她,就算她上前說明兩人關系,恐怕也會被當成瘋子趕走,讓她在愛的追尋上多一道陰影。
「我女乃女乃就住在你也住過的醫院的安養中心,正當我猶豫要不要再找你時,卻……」她說不下去了,太令人涼透心的一幕。
「卻什麼?」夏仲夜用他寬厚大掌包住她微涼的小手。
深吸了一口氣,她笑得比哭還難看。「那天去醫院我看到她俯親吻你,而你沒有推開她。」
光這畫面就夠她斷絕一切奢念,他不是她的,而是另一個女人所擁有,她不能為一己之私而傷害別人,她才是介入者,一個無人知曉的第三者。
她,在他的感情世界是不存在的,如果他已有想要廝守終身的伴侶,那她還進去攪和什麼。
放手很痛,不放手更痛,她選了一條讓大家走得平坦的路。
「你看到……」他眉頭一蹙,思索著三、四個月前所發生的事,隱隱約約地浮現……「等等,你是不是穿了一件斜肩紅色上衣,蘇格蘭裙,灰中帶暗紅?」
「你怎麼記得?」趙瀠青訝然地抬起頭。
小時候女乃女乃最喜歡她穿格子裙,所以她那天特意那麼穿。
他雙手捧起她黯淡臉蛋,以指輕描玫瑰花瓣般的唇。「她吻我的時候,我才清醒沒多久,還沒什麼力氣,連推開她都辦不到,所以才任由她那麼做,況且,她是我名義上的未婚妻,因為看到我醒來而欣喜若狂的表現,我也沒有立場斥責。」
「我能理解,你們是未婚夫妻……」雖然心口酸酸澀澀的,但愛情的世界要容納三個人太擁擠,她這個夢中人本該主動退出。
「理解什麼?你這個令人生氣的傻女人,居然傻傻地把我拱手讓人,沒問一句我願不願意,你讓我差點錯過你,實在太可惡了。」他要懲罰她的自作聰明,讓他們晚了三個月相見。
夏仲夜又是心疼又是惱怒地咬上櫻紅唇瓣,憐惜中帶著憤怒的蹂躪,隨後眼露溫柔地舌忝吮,把說不出口的情意送入她口中。
「你這人太蠻橫了,我那時哪曉得你愛不愛她!從表面上看來,你們的感情似乎很好。」為此,她還哭了一夜,隔天被人取笑兩眼腫得像核桃。
他又咬她,像吸血鬼一樣嚼咬最細女敕的頸部。「我不愛她,一點也不愛,你最好收起你發酸的醋意,我從來都不是因為愛而想娶她。」
趙瀠青微赧。「好啦!我曉得了,你不要再咬我,待會一走出這扇門,被我家人瞧見脖子上的咬痕,我是百口莫辯。」
「那就別出去,我們賴在床上一整天,做想做的事。」他意圖明確地掌覆她胸前渾圓,時輕時重的揉搓。
「別亂來,他們有可能貼在門外偷听。」她嗔惱地挪開他大手。
「主廚」在樓上,小吃店等于無人掌廚,大伙沒東西可吃,想也知道窮極無聊的街坊鄰居會做什麼,他們寧可空著肚子也要看熱鬧。
夏仲夜頓了頓,豎起耳朵聆听門外動靜。「房間沒隔音?」
「我們是‘小門小戶’的普通家庭,誰會費心隔音。」何況一家都是女人,沒半個男人走動,哪需要浪費不必要的開銷。
「好了,尖牙利嘴的女人,你真不該當法醫,當律師說不定更適合你。」頓了頓,他又說︰「那一天看到你的時候,心髒鼓噪得厲害,但你像陣風似的走過我的病房門口。」驚鴻一瞥便走遠,讓他有種心被掏空的悵然感。
「你真的有看到我?」
她當時其實是強裝冷靜,不想讓家人看出異樣,才若無其事的走過他的病房。
他把當時的心情說了出來。「我張嘴想叫住你,可是腦子忽然一片空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有這種沖動。」
趙瀠青釋懷地笑了,雙臂環上他頸項。「仲夜,辛苦你了,也謝謝你愛我。」
他意外地紅了臉,滿臉不自在地輕咳兩聲。「謝什麼,傻瓜一個。」
他才是該說謝謝的人,謝她讓他了解到什麼叫愛,也謝她豐富了他貧瘠的心。
「愛你嘛!當個傻瓜也願意,聰明人總要做件傻事才平衡。」不然會遭天妒。
「傻瀠青,你讓我也變傻了。」他想向全世界大喊︰趙瀠青是我的女人,我專屬的織夢者。
「我接受你變相地說,我愛你。」她一向大方,不會介意他的小氣。
夏仲夜眉眼一彎的笑出聲,將她輕擁入懷。「有你的愛,我是世上最幸運的男人。」
「所以呢?」她淘氣地揚起眉,兩眼璨亮得令星辰都失色。
「我愛你,織夢的魔法師。」他深深吻住她,愛意深濃。
「我也愛你,迷航的勇士。」她一臉深情,迷戀地仰望刀鑿的俊顏。
由一場夢跳進現實人生,他們走了好長的一段路,曾經迷惘、曾經困惑、曾經為了愛而迷失,在布滿荊棘的荒地播下開出紅花的種子。
如今花開遍野,結成鮮艷果實,夢在現實中成真,見證了他們的愛情。
「嫁給我。」深邃黑瞳凝著真心,眷戀著芙蓉花顏。
趙瀠青張了嘴,苦笑地搖著頭。「你忘了你還有個痴心一片的未婚妻。」
「她不是問題。」雖然棘手,但並非解決不了,她唯一勝過藍若雅的,是她懂得珍惜生命,不會有輕生念頭。
不過她是個相當驕傲的女人,心思復雜得近乎狡詭,人前優雅端莊,人後善使小動作,教人防不勝防。
「錯了,女人對感情最執著,若處理不當,恐釀大災。」從事法醫工作多年,她了解人性的凶狠,尤其是表面上越溫馴的女人,一旦遭遇情變,越是狠厲得教人難以置信。
「她的事我會找個時間處理,現在你該關心的是我們之間,你嫁不嫁?」他半帶威脅地逼近她,鼻間熱氣噴向她耳畔。
她怕癢地嬌嗔,「你這是在逼婚嗎?」
夏仲夜撫著她嬌顏低語,「我想象夢里一樣喊你……老婆。」
心口一悸,她眼眸柔情似水。「我早就是了,不是嗎?我們的夢中婚禮。」
他是夫,她是妻,夫妻執手,情牽一生。
「夢是夢,做不得數,我要正式地娶你為妻,在我的配偶欄填上你的名字。」那樣她就跑不掉了。
「夢是假的,心是真的,不管夢里夢外,我都願意當你的妻。」他是她不變的選擇。
「老婆……」他的愛妻。
感動之余,夏仲夜湊上前,忘情地想與所愛的小女人纏綿。
「噓!」她食指置于人中,比出噤聲的手勢。
趙瀠青躡手躡腳地走到門邊,失笑地一瞧門縫下透進的晃動黑影,手心輕覆門把上,扭開。
嘩啦!一堆人從門口往內跌,被壓在底下直喊救命的正是趙家老媽。
「各位很清閑嘛!看戲嗎?」
兩只未著鞋的大腳赫然出現眼前,筆直長腿的主人正用殺人目光冷視。
「呃,我……我路過,這里是我家嘛!我換好衣服正要出門跑新聞。」年輕人手腳利落,第一個跳起來的趙漪藍趕忙撇清,故作無辜。
「媽,你要不要緊,需要人扶你一把嗎?」好難看的姿態,兩腿大張像一只被壓扁的青蛙。
「死……死丫頭,還不快點拉我起來,剛剛是誰在我背上踩一腳?」她好像閃到腰,背挺不直了。
不只一腳吧!
眾人作鳥獸散,沒人敢承認那一腳是他的杰作。
「對了,姐夫,談情說愛之余也不要忘了幫我煮面,我要外帶。」趙漪藍眨了眨左眼,右手比著將戒指套入左手無名指的默劇。
感情的事能說斷就斷得掉嗎?
至少趙瀠青不以為然,不然她今天也不會遇到男友的前未婚妻,然後以類似綁架的方式被請到鼎天建設的頂樓。
起碼她該慶幸這里是男友的「勢力範圍」,他底下的員工沒有上萬也有好幾千人,總有幾個偷懶的職員想打混,上來遛達遛達,呼吸新鮮空氣。
不過真應了那句人算不如天算,為了避免對織夢者存有野心的人有機會下手,夏仲夜日夜守著她。
可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這一天,醫院里傳來惡耗,本就重病不起的夏鼎天大量吐血,他肝髒衰竭需要緊急換肝,而唯一符合捐肝條件的人,居然是最痛恨他的長子。
真是太戲劇化了,令人感嘆世事無常,惡作劇的老天把人耍得團團轉。
無論要不要捐肝,夏仲夜勢必要走這一趟,因為夏鼎天指定他為唯一能簽下手術同意書的人,他把命交在兒子手上,由他決定他的死活。
這是極大的諷刺,也是對人性的考驗,父子間的恩怨就在這一刻有了結局。
原本趙瀠青要陪同他一起去探視,偏偏法院臨時來了公文,要她出庭,以法醫身份替一件她經手的女童奸殺案作證。
「呵,放輕松點,不要對我有偏見,我沒有要加害你的意思,就只是約你談談心。」順便聊一聊她們共同的男人。
趙瀠青先觀察所處的環境,同樣對她一笑。「讓你費心,還專程派人來接我,我都要以為自己是達官貴人,才有此榮幸。」
這女人真的很有心機,讓人防不勝防,輕而易舉掉入她布好的陷阱中。
誰料得到明明是夏仲夜車庫里的名車,身為女友的她也坐過幾次,因此看到熟悉的車子開至法院門口等候,她想也沒想就上車。
這才發現司機換了個人,原本木訥老實的小鐘變成留了兩撇小胡子的佐藤,操著一口流利的中文咧嘴一笑,自稱是羽田家的執事。
「其實你用不著過于自謙,若非你的身份特殊,我也不會煞費苦心地安排,假使有得罪之處望請海涵。」羽田晴子深深一鞠躬,禮數周到。
這女人周全的表面工夫令人發噱。「這兒的風景不錯,左眺淡水河,右後方是一0一大樓,搭個彩虹棚野餐烤肉也不錯。」
人要苦中作樂,隨遇而安,高興是一天,傷心難過也是一天。
「看得出來你心情很好。」羽田晴子目光一閃,冷意倏起乍落,「不過你也是明眼人,應該不難猜我今日相邀的用意。」
「這棟大樓的主人?」她也不挑明是誰,學她兜著圈子走。
「很無禮的,請你開個價吧!在我能力範圍內,一定竭盡心力滿足你。」這是最簡單又迅捷的方法。
趙瀠青一听,幾乎要長吁一聲。「用錢買感情是非常不聰明的做法,你有想過我不缺錢嗎?」
法醫的收入和她的身家一比微不足道,但對一般人而言綽綽有余,只要別太奢侈,每個月還能存些錢當養老金。
「是很俗氣,但我想應該沒人嫌多吧!很少有人不受金錢誘惑。」鳥為食亡,人為財死。
「或許我是那個例外。」要不然以她的工作性質,多收幾個「紅包」也可以蓋樓了。
有些人希望水落石出,有些人不希望案情明朗,在對與錯之間,人們總以他們想要的方式生存,在利與人性中徘徊。
可惜她一向覺得錢夠用就好,從不貪財,尤其是出賣人格、泯滅良心的不義之財。
「你這是在拒絕我嘍?」溫婉笑容變淡了,慢慢浮起陰霾。
「說拒絕太抬舉我了,換個庸俗點的說法,我不出賣愛情。」
「由得你說不嗎?」羽田晴子和煦春日的笑顏不見,取而代之是蔑然的傲慢。
趙瀠青忍不住笑出聲,覺得兩人此時的對峙像八點檔的灑狗血情節。「這不是你邀我的目的嗎?說服我,或是說服自己?」
總要有個人放棄,三個人的雙人床太擁擠。
描繪精致的亮眸倏地一眯。「你真令我感到驚訝,處在對你不利的狀況下猶能侃侃而談,仿佛啜飲下午茶般悠閑。」
「不然呢!驚惶失措地逗你開心。」她沒當小丑的本事。
「你不怕我傷害你?」羽田晴子語氣很輕,但眼神銳利。
趙瀠青往通往樓下的封閉鐵門一瞟。「你的執事違反台灣的槍械管制條例,你可知情?」
抵著她後腰的冰冷物體絕非玩具槍,在她打算掙扎呼救之際,听到了拉開保險栓,扣扳機的 嚏聲響。
螻蟻尚且偷生,她不拿生命開玩笑。
「治安再良好的地方也有危險,我們總要保護自己。」擁槍自重是有錢人的特權,用不著大驚小怪。
「但在我國而言,他已觸犯。」她神色自若道,不因人在槍口下而有所畏懼。
「我知道你有辦法逃避法律的制裁,若被強制驅離,這是你所希望的嗎?」
美目冷銳地一閃。「你很會說話,而且很有自信,不過我不得不同情你,為你的天真。你真以為你得到他嗎?你沒想過他為什麼突然對你這麼執著?」
「老實說曾經想過,不過後來想開了,如果愛情也有所謂的保存期限,那我該做的,是好好把握並享受它。」她故意說得輕松,好卸下羽田晴子的防心。
「我看你能灑月兌到幾時,如果你曉得自己只是代替品還笑得出來嗎?」她將給她重重一擊。
「代替品?」趙瀠青微露疑色。
羽田晴子素手一揚,身側的英挺執事遞上一只牛皮紙袋。
「他愛的人根本不是你,你被騙了,他思思念念的是這個女人。」
一張沒有臉孔的素描紙從紙袋滑出,除了大而有神的靈璨水眸外,以下的五官是一片空白。
「你和她有著一模一樣的眼楮,他連作夢都喊著她的名字,長得像她是他看上你的主要理由。」哼,還能不心痛嗎?沒有女人能忍受自己是別人的替身。
幽幽一嘆,趙瀠青臉上流露動容柔光。「她叫織夢對吧!」
她訝然。「你怎麼知道?」
「天底下沒有一模一樣的雙瞳,因為織夢就是我。」他憑殘存的記憶畫出她的眼楮,想找尋她。
說她傻,那男人才真傻,在茫茫人海中,追尋著一個不確定是否存在的女人。
「什麼?」她就是織夢?
看得出羽田晴子非常震驚,她處心積慮地為奪回所愛,沒想到早是人家的手下敗將,她輸得一敗涂地。
「人太執著只會令自己受傷,你何不放過自己,他不愛你……」已成定局。
那句刺耳的「他不愛你」一出,羽田晴子立即愀然變色,神情陰沉的露出憎恨目光。
「如果你不在了,他還會愛你嗎?」老天不眷顧她,她就自己創造機會。
看到佐藤亮出黑管槍口,趙瀠青凜面一喊,「不要做傻事,若我真有個萬一,他絕對不會放過你。」
她呵呵低笑,眸色染狂。「失足墜樓與我何關?順便一提,你現在站的位置正是當年若雅表姐掉下去的地方,她驚慌尖叫的聲音好悅耳。」
「你把她推下樓?」她將心中的猜測說出口。
羽田晴子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罪行,反而得意的描述,「誰教她不肯把我要的男人讓給我,還說寧可死也不要讓他成為我的,我只好成全她了。」
本來表姐只是想作戲,她甚至還打了電話要夏大哥來替她收尸,然後裝模作樣的借酒澆愁,控訴夏大哥的冷漠無情,而她被表姐找來演勸阻她別輕生的角色,但她越想越不甘心,為什麼她要成全表姐,明明她的條件也不差,兩人一言不合吵起來,表姐因為喝了酒,力氣敵不過她,拉扯之間墜了樓。
她則在夏大哥趕來之前逃離現場。
「你殺了她……」趙瀠青開始有了害怕的感覺,畢竟羽田晴子的痴迷已到了病態的程度。
她陰陰地笑道︰「你要自己跳下去,還是先在胸口開一槍?一樣是死,我讓你有選擇權。」
配合得很好,主人的話一說完,盡責的佐藤朝趙瀠青的腳旁開了一槍,濃濃的煙硝味彌漫,地下多了個嵌了子彈的小洞。
「你逃不過法律制裁的,何必自誤誤人?」她被逼著移動腳步,一步一步靠近牆邊。
「至少沒人可以得到他,他還是我的……」
驀地,時間像凝固似的,話說到一半的羽田晴子動也不動地定住,她臉上表情不變,飄動的裙擺也固定在某個角度。
連風都是靜止的。
「幸好趕上了,不然又會被某人罵我無能。」分秒不差,英雄式的出場。
「咦!你是……」好眼熟。
壓低的帽檐一掀開,一張相當稚氣的臉露了出來。「幸會了,織夢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