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愛 上 第五章
槍聲響起。
那記槍響如此大聲,幾乎要震聾她的雙耳。
當她抓住那雜碎持槍的手時,她能感覺到那股子彈被擊發時的震動,灼熱的子彈從耳邊滑過,她能聞到火藥的味道,但她成功的將那王八蛋以一個爽快利落過肩摔摔倒在地,然後順便以右膝擊碎了他高挺的鼻子。
慘叫聲和咒罵聲幾乎在同時響了起來。
「該死的!小歡,你瘋了嗎?」
她回首,看見阿浪哥火冒三丈的沖上前,一腳踩住那家伙持槍的手,精采絕倫的髒話如江河開泄般,從他的嘴里源源不絕的冒了出來。
「抱歉。」她起身將那倒地的家伙交給阿浪哥,露出微笑安撫他︰「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反射性動作。」
阿浪彎身把那家伙的槍給卸掉,一邊火大的說︰「我警告過你,不要單獨靠近這變態的。」
「我沒有啊,是他自己來靠近我的。」她一臉無辜的露出甜笑,在阿浪哥把那王八蛋交給隨之而來的警員後,才道︰「好了,你別氣了,現在不是一切都很好嗎?他親口承認他殺了那個女人,我們結束了這件案子,你可以來得及趕上今天的班機,回去陪如茵姊待產,我呢也可以好好放個假,這不是皆大歡喜嗎?」
阿浪著惱的看著眼前這膽大包天的丫頭,擰著眉頭道︰「你要是等一等,我會搞定他的。」
「他看見外頭有動靜,已經拿著槍對著門口了,如果我多等一秒,他會開槍射殺你的。」她說著上前拍拍他的心口,親吻他英俊的臉龐︰「但如果你這麼堅持,我保證下次定會高舉雙手,讓你結實挺翹的小被子彈開出一個洞,OK?」
她的話和那記吻,讓他嘴角抽動,破壞了他嚴肅的表情。
拿她沒辦法,阿浪只能好氣又好笑的說︰「你這丫頭,不要以為這招每次都有效。」
屠歡輕笑出聲,她清楚這男人就是吃這套啊。
「可菲姊幫你後補到機票了,這是電子機票的代號。」她笑著將寫在便條紙上的號碼塞給他︰「你得盡快趕到,否則就只能等明天了,快去吧。」
他挑眉,「你不一起回去嗎?」
「阿浪哥,今天可是聖誕夜,每班飛機都客滿了,可菲姊能弄到一張票就很偷笑啦!」她好笑的說︰「我等過兩天再回去就好了。」
「你有地方住嗎?」阿浪擰眉看著她問。
「當然,我本來住的飯店還沒退房啊。」她笑著推著他的背,「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去去去,快點去趕飛機,後續我來處理就好。」
「你確定?」他仍有些猶豫。
「確定,百分之一百確定。」她故意看了下手表,「快來不及了,你再拖拉下去,小心塞在路上,快去吧,我到住的地方後會打電話給可菲姊報備的。」
听她這麼說,他又交代︰「不要惹麻煩,回飯店後先好好睡上一覺,知道嗎?」
「知道,我發誓保證,絕對會好好休息的。」她嘻皮笑臉的說著。
聞言,阿浪這才放心的轉身去趕飛機。
等他人走了,她才轉身應付那些警察。
半小時後,她離開那棟高級大廈,回到自己住的飯店,誰知她在幾十公尺外,就看見那大樓的前門擠滿了記者和狗仔,甚至還有SNG轉播車。
好極了,看來消息已經傳了出去。
她是可以想辦法擠進大門,但接下來幾天她都別想得到清靜了。
翻了個白眼,她拉緊了外套,轉身穿越斑馬線,走進對面的中央公園。
公園里因為下雪,來往的行人比平常少了許多,她走在步道上,掏出手機,試著查詢哪里還有空房間。
但在聖誕節這種假期,這實在是個艱困的任務。
天越來越黑了,片片的飛雪開始飄落,她站在街頭,然後打了電話給那個男人。鈴聲響了許久,對方沒有接,她嘆了口氣,只能繼續往前走,隨便找了間餐廳坐下。
因為習慣,她點了杯咖啡,但她清楚自己在過去幾天,已經攝取了太多的咖啡因,她不應該再喝下更多,所以她讓咖啡冒著煙,蜷在格子上,看著窗外的行人發呆。
對面的街上,霓虹燈不斷閃爍,她偶爾還能看見一個聖誕老人開車或走路經過,三不五時的,會有小家庭提著大包小包走過,還有情侶依偎而行。
正當她決定冒險打電話給模特兒同行借住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你找我?」
听見那男人的聲音,她松了口氣,道︰「我不想麻煩你,但我的飯店被狗仔包圍了,你在紐約有認識的旅館或飯店嗎?我需要一個休息過夜的地方。」
「聖誕假期,飯店或旅館應該都客滿了。」
她苦笑,說︰「我想也是。」
他沉默了兩秒,然後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在紐約有間公寓。」
「真的?」她一愣。
「嗯。」他告訴她︰「不是很大的房間,但基本的家俱都有。」
他的房子?也許她應該要介意,但她只感到松了口氣,道︰「我只要能好好睡一覺就好了。」她累到都快在這間店睡著了。
「鑰匙在管理員那里,我會打電話通知他你會過去。」
他和她說了地址,那一區她知道,坐地鐵就能到。
「杰克,謝了。」她感激的說。
「不客氣。」他頓了一下,忍不住問道︰「你還好嗎?」
這句問候,讓她不自覺揚起嘴角,啞聲回道︰「還好。」
他又停了一下,再道︰「沒人知道那里,不會有人去那里找我,你想住幾天都行。」
她閉上眼,輕言淺笑︰「改天我再請你吃飯。」
「我會記得的。」他說。
這一句,讓她又笑,只道︰「Bye。」
「Bye。」
她按掉了通話鍵,深吸口氣,振作起精神,搭地鐵過去。
因為太累,她差點坐過了站,幸好及時回過神來,匆忙下了車,走了幾條街,才來到他說的那個地址。
公寓的管理員一看到她,確認了她的身分,就把鑰匙交給了她。
他住五樓,她搭電梯上去,屋子里的擺設很簡單,所有的家俱都套了防塵的布,看來他也不常待在這里。
她沒力氣撤掉所有的布料,所以只拆了罩著床的。
他的門上有三道鎖,都是從內上的鎖,顯然他雖然把鑰匙交給了管理員,可也不是真的信任樓下那看來有些散漫的家伙。
她先檢查了門窗,確認了安全,開了暖氣,才把自己拖到浴室里沖了個熱水澡,然後爬上了那張大床。
三秒後,她陷入深沉的睡眠之中。
她在惡夢中輾轉。
那是夢,她知道。
她總是知道自己在作夢,她告訴自己不要害怕,卻很難做到,她的夢總是如此真實的重復白天的事,有時甚至更加惡劣,知道真相之後,它們會自行添加她原本不清楚的細節,在夢里重新上演那些罪行。
黑夜沉沉,她熱到汗如雨下,床單有如蛛網般糾纏包裹著她,而惡夢只讓一切變得更糟。
滿地的鮮血,冰冷的尸體,銳利狂暴的刀傷。
她追查著那個變態,憤怒和恐懼充塞她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
當那個人吻她、觸踫她時,她只感覺惡心想吐,她用盡了所有的心力才忍住想痛扁他的沖動。
她套著他的話,假裝成和他一樣的人,誘哄他說出犯下的罪行。
然後槍聲又響,只是這一次,她沒有來得及阻止他,灼熱的子彈劃過她的臉,穿過阿浪哥的身體。
她听見自己喊了出來,幾乎在同時她清醒過來。
天色很暗,她心髒狂跳,搞不清楚自己睡了多久,甚至一瞬間搞不清楚她在什麼地方,然後在看到那些覆蓋家俱的白布時想了起來,她爬下床去喝水上廁所,看了下時間,是下午三點。
她睡了十幾個小時,但依然覺得很累。
窗外飄著雪,惡劣的天候讓她完全提不起出門的興致,只是再次爬回床上繼續睡。
惡夢依然不肯放過她,可她也不願意認輸爬起來。
她在夢里掙扎著,然後下一瞬間,她後頸寒毛倏然豎了起來,屋子里有人,當她意識到這點,幾乎在同時,她強制將自己從夢中拉了出來,抓出枕頭下的刀,朝那站在床邊的家伙揮了過去。
黑暗中,那人拿某種金屬擋住了她的攻擊,她抬腳踹去,反手又是一刀、再一刀,接二連三的,完全不給對方反擊的機會,但那人很厲害,閃掉了她揮出去的每一次攻擊,甚至擋下了她在黑暗中從奇怪角度砍去的一招。
然後他奪下了她手中的匕首,她沒有和他爭,她讓他搶走那把刀,趁他松懈時,旋身一個掃堂腿,將他掃得倒地不起,那男人伸手撐住了地板,試圖滾出她的攻擊範圍,她沒有給他機會,直接一腳跪在他胸月復上,將他壓回地板,同時用藏在左手的鋒利刀刃抵住了他的喉嚨。
「別動。」她警告對方,冷聲道︰「否則我宰了你。」
男人沒有動,連一根指頭都沒舉起來。
這家伙是個男的,她在和對方過招時她就知道了。他的體型高大,肌肉結實,聞起來有一股熟悉的味道,那讓她愣了一下,她飛快伸手模向他的頸項,上面掛著一條項鏈,她送的那條。
「嗨。」他說。
杰克。
她松了口氣,啞然失笑︰「你怎麼進來的?我檢查了所有的門窗。」
「防火梯。」他告訴她,道︰「你忘了廚房那扇窗。」
「我以為那扇窗是封死的。」她歪著頭說。
「它沒有,只是看起來像是封死的。」他無辜的道。
「你不該在我睡覺時接近我。」她看著他,以冰冷的刀刃壓著他頸上跳動的脈搏,「我可能會傷了你。」
「我不知道你醒了。」他一扯嘴角,開玩笑的說︰「下次我會記得先開燈,然後離床三步遠。」
她輕笑著從他身上爬起來,他跟著起身,打開了燈,回頭只見她順手把刀插回綁在大腿外側的刀鞘皮帶中。
她身上只穿著一件有點過大的灰色T恤,T恤的長度要長不短的,只剛剛好恰恰遮住了她的臀部,露出她修長雪白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的長腿。
一抹銀光,在更低的地方,吸引了他的注意,他盯著她腳踝上的那抹銀,心頭無端抽緊,然後狂跳。
她戴著他送的腳鏈。
「你為什麼在這里?我不知道你在美國。」她雙手叉在腰上,瞅著他問。
這句話讓他回過神來,強迫自己看著她的臉,鎮定的道︰「你沒有接電話,我剛好在附近,所以過來看看。」
眼前的女人看起來累壞了,她有著足以和熊貓媲美的一雙黑眼圈,長發散亂得像稻草一樣,原本白皙的左臉上還有著明顯的淤青,美麗的黑眸里更滿是掩不住的疲倦。
可即便如此,她看起來還是美的,尤其當她笑起來的時候。
「手機沒電了,我太累了,忘了充電。」她解釋著,邊笑看著他,問︰「你在附近?有多附近?」
他看著她絕美的笑顏,面不改色的轉移話題,道︰「你餓了嗎?我外帶了中國菜。」
說著,他還不忘走到沙發前的桌子那兒,擱下手中從她那兒奪來的匕首,和汽車的鑰匙圈,打開剛剛事先放好的紙袋。
屠歡挑起眉,百分之百確定他沒有在「附近」,至少昨天晚上不在,他是特別趕來的。
他已經月兌下了大外套,身上只穿著一件簡單的毛衣,看起來像是剛從大賣場里買來的那種。
不管怎麼說,她確實是餓了。
所以她沒再逼問他,只是走上前,在他已經拆下防塵布的沙發上盤腿坐下。「你帶了什麼?」
「宮保雞丁、粉蒸排骨、開陽白菜、白飯。」他邊說邊把裝著食物的紙盒遞到她面前。
「太好了,我餓死了。」她接過手,像個餓死鬼般,毫不客氣的開始進食。
他陪著她吃了一些,然後去替她洗了些水果,削了皮、切成塊送上。
她有如秋風掃落葉般將那些食物一掃而空,然後幫著收拾清洗餐具和回收的垃圾。
等吃飽喝足,她忍不住又開始打起呵欠。
他見狀,只開代︰「坐下。」
她沒有抗議,她累死了,補充完熱量,只讓她更加想睡。所以她往後靠坐在他廚房里的餐桌邊。
他將剩下的餐盒收拾干淨,然後從上方的櫥櫃拿出一只醫藥箱,擺放在她身邊,打開來拿出碘酒替她擦傷的右額擦藥。
屠歡看見他在做什麼,但她沒有阻止他。
「你怎麼傷的?」他邊替她上藥,邊淡淡的問。
「這里被人甩了巴掌。」她指著左臉,然後笑著指著右額︰「這里是被甩巴掌之後,撞到了吧台。」
她輕笑著,好像那是什麼有趣的事情,但他一點也不覺得。
他直視著她的眼,然後伸手輕觸她右邊的肋骨。
「這里呢?」
因為疼痛,她黑眸收縮了一下,輕喘了口氣,微訝的看著他。
「你怎麼知道?」就連阿浪哥都沒看出來。
「你攻擊我時,右手比較不靈敏,左手的動作快上了一倍,但你是右撇子。」他淡淡的告訴她,然後問︰「斷了嗎?」
「沒有。」她再扯了下嘴角,看著前方眉頭微擰的男人︰「只是瘀青,我自己檢查過了。」
說著,她故意掀起T恤,給他看那塊瘀傷。
一瞬間,他屏住了呼吸。
她的肌膚很白,如凝脂一般,而那身側的青紫,在對比之下看來十分觸目驚心,可讓他心跳加快的,卻是那被遮掩在衣下那一抹柔軟。
他垂著眼,感覺心跳莫名跳快了兩下。
「順便一下吧。」她笑著說。
他幫她臉上的擦傷上了藥,沒道理不能處理她身側的。
她等著他退縮,他卻淡然的替她那處瘀青也抹上了藥膏,然後閑聊般的說︰「這是我的T恤嗎?」
她瞅著他的臉,扯著嘴角道︰「抱歉,我需要一件睡衣,只好和你借一件,我沒辦法穿那東西睡覺。」
他轉頭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只看見一襲綴滿著夸張亮片的小禮服掛在他的椅背上。
「我昨天本來要陪人去參加電影首映會。」她補充。
「那個電影金童。」他點點頭,轉身收拾著藥箱。
她輕笑︰「我不知道你看八卦雜志。」
「我是不太看,但我認識你。」男人一聳肩,跟著笑︰「而你和他是娛樂大頭條,佔據了這陣子的報紙和雜志封面。」
她再笑,「封面拍得好看嗎?」
他輕松的笑著回答︰「你美到冒泡。」
「因為我塞了錢給狗仔。」她說。
他一怔︰「你塞錢?」
「沒錯。」她看著他,狡獪的笑著道︰「我塞錢給狗仔,要他們把我拍美一點。」
他笑著搖了搖頭,隨口再問︰「你和他是認真的嗎?」
「為什麼這麼問?」
她又歪著頭看他了,好像他是個什麼有趣的事物。
他壓下被看透的感覺,只再扯著嘴角,忍住想閃避她澄澈的雙眼,啞聲道︰「我記得他在紐約有豪宅。」
「那里不是給人休息的地方。」她瞅著他說︰「是拿來炫耀的。」
她沒有真的回答他的問題。
所以,她和那漂亮的小白臉是認真的嗎?
他感覺胸口莫名的悶,他不該再追問或評論下去,那是她的隱私,但那句話就這樣反射性的冒了出來。
「所以他也拿你來炫耀?」
這一句,讓她黑眸中的笑意,消失無蹤。
「抱歉,我不該這麼說。」他垂下了眼,扯著嘴角道歉,試圖淡化他造成的傷害。「我不認識那家伙,我想我只是開了太久的車,看了太多八卦雜——」
她伸出了食指,壓在他說話的唇上,阻止了他繼續下去。
「杰克,你嫉妒嗎?」她問。
他僵住,一瞬間無法動彈。
「杰克,看著我。」她撫著他的臉龐要求。
他抬起了眼,听見自己的心跳在耳中隆隆作響,看見她美麗的黑眸,映著他因為倦累而泛著血絲的眼。
他張開嘴,卻只覺喉嚨干啞。
她抬起另一只手,捧住他滲冒出胡碴,萬般粗糙的臉,凝望著他,望進他眼底,悄聲再問︰「你昨晚在哪里?」
他屏住了呼吸,整個人像被吸進了她那有如一汪幽泉的黑眸里。
「告訴我,我打電話給你時,你在哪里?」
她靠得那麼近,幾乎就在他懷里,他可以聞到她身上的味道、她發上的香……
「在哪里?」她凝望著他,追問。
「邁阿密。」他听見自己沙啞的聲音。
屠歡心頭一緊,邁阿密不是附近,那有一千多公里,她清楚所有的機票都早已銷售一空,那表示他是開車來的,而那幾乎要開上一整天的車,更別提還遇到可怕的聖誕假期。
他整天都沒睡,一直在開車,所以眼里才滿是血絲。
不管他表現出來的是什麼樣子,那家伙想要你……
紅紅姊說的話悄悄浮現,她凝望著他,再問。
「為什麼?」
「你沒有接電話。」他眼角微抽,語音嗄啞的說︰「那家伙在紐約有房子,你不應該還需要住飯店……」
他以為她和那男人分手了,所以他才從千里之外而來。
她幾乎要笑了,心頭卻莫名緊縮著,因為眼前這渾身緊繃的男人。
他是那麼累,卻還是只顧著要照顧她,卻還是不畏風雪和恐怖的交通而來,那一定代表著什麼。
也許她不該在這時逼迫他,可是在經過昨天那一切之後,她需要感覺人體的溫暖,需要感受一些更好的東西,感受一點不是那麼邪惡的情緒,只是純粹的、簡單的,讓人溫暖的事物……
像是他。
她需要他承認,即便只有那麼一點,承認他對她不只是朋友,不只是關心,還有更深的,別的什麼……
撫著他因天冷而變得干燥的皮膚,看著他陰郁的雙眼,她忍不住,靠得他更近了,近到嘴唇幾乎貼到他唇上,悄悄再問。
「杰克,看到我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你會嫉妒嗎?」
他應該要退開,但他能嘗到她的呼吸,感覺到她的體溫,甚至她柔軟的肌膚,香甜的氣味……
他只想她是朋友,他不應該在這里,不應該來,不應該對她起心動念,可他忍不住,當她在電話中听起來那麼疲倦、如此孤單,當他知道她接受了他的提議,當他曉得她就在這里,就在這地方,在他的屋子里,他忍不住就想過來,想看看她,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已經屬于另一個男人——
過去這段日子,關于她的那些八卦緋聞幾乎要搞瘋他。
他知道自己不該在乎,他只想和她是朋友。
朋友能是永久的,情人不能。
何況他不應該也不能和任何人有更進一步的關系。
但他就是在乎,當他看見這個女人幾乎半果的依偎在別的男人懷中,當他看見她笑得如此開懷,當他看見她在雜志里洋溢著幸福的模樣,他完全無法思考。
那個電影金童不可能懂得她的好,不可能知道她有多聰明,不會欣賞她美麗面具之下的強硬性格,那個空有一張臉皮的男人只會看見她魔鬼般的身材和絕世的美貌——
這只是他的偏見,他知道。
他嫉妒那個男人可以擁有她,可以匹配她,可以站在她身旁。
但他還是需要過來,他需要看看她,需要親眼確認這一切。
他需要知道她愛上了那個家伙,而且確實過得很好。
然後,他就能死心。
他會讓自己死了這條心。
可是,她卻站到了他懷中,近在他眼前,用那紅唇,啞聲輕問。
「你嫉妒嗎?」
他黑眸一黯,再張嘴,想否認,「我……不……」
「噓……」她沒給他機會,她的手指再次壓住了他的唇,制止了他。「噓……」
他喉嚨一緊,只能看著她。
她黑眸深深的看著他,以食指來回輕撫他的唇,然後那可愛的指尖往下,畫過他的下巴,溜過他上下滑動的喉結,滑到了他的胸前,輕輕揪住了他的衣襟,他感覺到她的額抵上了他的,柔軟香甜的紅唇在他干澀的唇上低語。
「你應該說,是的,我會。」
她輕柔的聲音回蕩在空氣中,美麗的黑眸里透著些許的脆弱。
「告訴我,你會……」
他無法拒絕,不能否認。
當她這樣看著他時,當她那樣眷戀不已的撫模他時,他沒有辦法掩飾他的渴望,而他清楚她已經知道,早就明了他有多想。
他不能說謊,也騙不了她,這女人早靠得太近,近到他的身體因她而發燙,火熱的無法控制的抵著她,急切的想嵌入她的柔軟甜蜜。
「是的,我會……」嘶啞的字句,滾出唇瓣,他看著她那雙水漾的瞳眸,喑啞開口承認,「我會嫉妒。」
她輕輕嘆了口氣,然後笑了,低低的笑聲,像銀鈴那股響著,溫暖的手指撫過他的下巴,滑上他的眼角,接著他的臉龐,女敕白的雙頰,染上了讓他心跳飛快的色彩。
「我很高興你會嫉妒。」她悄悄說著,唇角帶著迷人的笑,沙啞的說︰「我喜歡你會嫉妒……」
然後,她微微揚起那小巧的下巴,吻了他。
她的吻,像玫瑰花瓣,輕輕飄落在他唇上。
他黑眸變黯,不自覺輕抽了口氣,她的味道也像玫瑰,那觸感如此柔軟。
她伸舌舌忝著他的唇瓣,他無法控制的張開嘴,將她柔女敕的唇舌納進口中,低頭品嘗她誘人的小嘴。
她輕喘著,揪緊了他的毛衣,如貓一般的美目微眯,但她沒有退縮,只嚶嚀一聲,張開了嘴,讓他攻城掠池,和他唇舌交纏。
天啊,她嘗起來無比甜美,溫暖、潮濕,如蜜一般,比過去兩年的每一次想象都要好上千萬倍。
他貪婪的將她緊擁在懷中,讓她柔軟的嬌軀緊貼著他的,無法相信這一切正在發生,可她沒有消失,她的心跳撞擊著他的胸膛,熱情的響應著他,好像他是一塊甜糕,而她已經餓了千萬年。
她的右手探進了他的毛衣里,撫模著他,左手緊攀著他的後頸,將他拉得更近,像是怕他會溜掉。
就算他想跑,也已經來不及了,他不可能在這時抽手。
他想要得到她,需要得到她,需要和她在一起。
他月兌去了她身上的T恤,她順從的將手抬高,讓他替她撤去那礙事的衣料。她沒有穿內衣,他早已看了出來,但當那雪白迷人的酥胸呈現在眼前時,他還是忍不住屏住了氣息。
她的身材很好,他早就知道,她不像一般的模特兒那般縴瘦,她有著教人血脈僨張的豐滿雙峰,雪白、渾圓,還有其上誘人又性感如莓子一般粉女敕的嬌點。
他想伸手觸模她,但她已搶先扯去了他身上的毛衣,將它扔在一旁,小手襲上了他發燙的皮膚,著他因她的觸踫而收縮的月復肌,和因吸氣而鼓起的胸膛。
她的黑眸閃著光芒,掌心壓在他挺立的上,再上前親吻他。
那一對誘人的酥胸直接壓了上來,抵在他胸膛上,她的肌膚感覺起來很好,像上好的絲綢,又滑又暖,她的唇舌則如醇酒花蜜一般。
他再無法壓抑,一把捧著她還穿著內褲的臀,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
她輕呼一聲,緊攀著他,長腿反射性的環住他的腰,他感覺她胸前的渾圓擠壓揉蹭著他的胸膛,感覺到她腿間的柔軟隔著布料抵著他發燙的,那感覺太好,讓他渾身一僵,黑眸微眯,難忍的屏住了呼吸。
「天啊……」
她笑了出來,再次捧著他的臉,熱情的親吻他。
他需要帶她去床上,這里是餐桌,不是的地方,但她不肯放過他,她的手指揪緊了他的發,長腿緊緊的夾著他,還本能的弓身在他身上磨蹭。
怕被她弄得失去控制,他只好伸手到她的真絲內褲里,撫模她敏感的甜蜜熱源,她嬌喘一聲,反射性的瑟縮顫抖著。
這是個壞主意,她既濕又熱,非但緊緊的包裹住他的手指輕顫著,還柔女敕得不可思議,全身上下都因為渴望他而泛紅。
玫瑰般的女敕紅,萬分渴望的戰栗。
很難想象她會如此渴望他、需要他。
那感覺真好,太好了,他想和她在一起,他沒有辦法抗拒,無法等到上床,他會在半途失去控制。
所以他將她放回餐桌上,扯去她身上僅存的最後一小塊布料,拉開自己的皮帶與褲頭,釋放那火熱的硬挺,從褲子口袋中掏出,用牙齒撕開封口,快速幫自己套上,急切的挺進她甜美緊窒的蜜源里。
她抽了口氣,將他拉得更近,環在他腰上的長腿圈得更緊,然後用無比的熱情親吻他。
她緊得不可思議,他不由自主的將自己埋得更深,讓她將他完全納入身體里,和她合而為一。
她像一團火,活著的火焰,燃燒緊裹著他,毫不掩飾的渴望、要求、需索著。
他無法自已,當她戴著他送的腳鏈,擰著眉頭,難耐的在他懷中嬌喘、輕吟,甚至輕咬著他的肩頭、緊攀著他,一再急切的迎合著他時,他完全失去了控制,只能屈服原始的沖動,一次又一次將她固定在桌上野蠻的沖刺著,再三埋入她迷人火熱的身體里,然後完全釋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