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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攻心計 上 第九章

作者︰淺草茉莉

她微微笑開。「我想說,我想做的是你一般般的朋友,對你的事少聞、少問、少言,只與你談風花雪月,聊詩詞歌賦,閑時一起習字寫文,高興時一起笑,生氣時一起罵人,開心時一起騎馬,傷心時互相安慰,得意時互相祝福,不涉及隱私、不猜測彼此,這對你我來說,才是唯一可以真正成為朋友的方法。」

一听完,他的眼楮直視著她,卻一句話也沒說。

她放下手中的筷子,怯怯地望向他。「可以嗎?還是朋友嗎?做我說的那種朋友?」

他的目光閃動出異樣的神采來,良久,他終于徐徐點頭。「還是朋友,就做你說的那種朋友,一般般的朋友……」

大街上,一頂精致的轎子被人當街攔下。

出乎意料的,是傅挽聲展開手臂擋在轎子前。

「膽大的家伙,還不讓開!」張勞怒不可遏的上前斥喝。

傅挽聲充耳不聞,只是對著轎子里的人道︰「延秀,我來接你了,出來吧。」

坐在轎子里的柳延秀吃了一驚,這才曉得外頭攔轎的是傅挽聲。

他怎麼知道她坐在轎子里的?

聞聲,她趕緊要出轎,只是身子才動,手腕就教人拉住了。

「不讓我送你回去了嗎?」古牧耘語氣有些壓抑的問。

兩人吃完面、離開酒館後,古牧耘堅持送她回柳家小宅檢視漏水的情形,她推辭不了,只好坐上他的轎子,卻想不到,行經半路竟然會遇到傅挽聲來攔轎。

她歉意的朝他搖搖手。「不了,挽聲來了,他送我過去就行了。」

他听了神情微黯。「但你答應讓我送的。」他執拗起來。

「這個…可是挽聲他……」

「我知道了,你怕他生氣?」他悶哼道。

她為難的皺眉。「別不講理了,我不是怕他生氣,只是不想他誤會。」

「誤會?」

露出尷尬的神情,她的臉色也散發出不太自然的酡紅。「嗯……不過沒什麼,你不用想太多,我現在不去就沒事了,你、你放手吧。」她盯著他還緊抓著自己的手。

聞言,他咪起眼,好一會才將手松開。「你很喜歡他,所以不想他誤會?」他明白這「誤會」的含意。

她的臉更紅了,唇角淺淺揚起一抹難為情的笑。「我與他認識五年了…」她欲語還休的這句話代表了一切。

她是喜歡傅挽聲的,且這份情己有五年之久,不過她總是不好意思在別人面前承認,就連古牧耘之前問起,她也不願多談。

看著她,古牧耘的心里瞬間有種墜落感,拉著他直往內心的幽暗處沖。

簡單的一句話就劃分出她跟他及傅挽聲之間的不同之處,他是她的朋友,而傅挽聲是她的情人——

「延秀!」轎外的傅挽聲再度揚聲催促。

嬌容滿是不安,她著急的說:「下次再讓你送,我先走了。」在伸手拉開轎簾前,她想起什麼似的回頭對他熱切的一笑,「之前不是說過要一起習字嗎,等你手傷好,回到書院,我們就同桌習字。」

他跟著展顏。「好,等傷一好,我立刻就去找你。」

「嗯。」

看著她終究掀開轎簾離去,古牧耘不免失落。

她下轎後,他見到滿臉怒氣的傅挽聲立刻將她的手拉住,那交握的雙手,宣告了所有權,那象微她將屬于傅挽聲。

她,屬于那人的,屬于別人的……

笑容逐漸消逝在他的唇邊,因為當她隨著傅挽聲走遠後,遺留在他轎內的就只剩下靜默的氛圍……

柳延秀讓傅挽聲一路拉著走,直到冷僻的巷弄才停下。

她忍不住揉揉被他扣緊而發疼的手腕。「挽聲,你怎麼了?」

傅挽聲周身仍充滿怒氣,但見到她的手腕紅了一圈,卻又心疼不已,感到懊悔,自責不該對她使這麼大的力道。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硬邦邦的道歉。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指你為什麼這麼無禮的攔轎?」她無奈的問。

才壓下的怒氣,因為這話馬上又高漲。「無禮?要不是我在街上踫見紅紅,她生氣的告訴找,說你教那姓古的人綁了去,我怎會因為怕你遇到不測,而焦急的去攔轎帶你離開!」

原來是紅紅告訴他,她與古牧耘見面的事。

她沒好氣的解釋,「我不是被綁去的,紅紅夸大了。」大概是紅紅被張總管趕走後心中有氣,才會在遇見挽聲時將這事夸大。

聞言,他還是陰沉著一張臉,全身肌肉繃緊,火氣似乎比之前更盛了。「是嗎?這麼說來,你是心甘情願的去見他,再滿心歡愉的共膳,接著更開心的坐進他的轎子、讓他相送的是嗎?」

「不是的,你又誤會了!」見他這模樣,她急著辯駁。

「我誤會了?好,那你說,我誤會了什麼?我可有誤會了什麼?」傅挽聲咄咄逼人。

「挽聲——」沒有的事她不知如何解釋,她真的被逼得啞口無言。

「怎麼不說話,你怎麼不說話了?」他語氣急促,神情不悅。

深呼吸了幾次,好半晌她才找回聲音,「我和他真的沒什麼,只是一般朋友,這我己對你說過…」

「朋友?」他譏消打斷她的話。「我有沒有說過,要你拒絕他?我有沒有說過,不希望你們再單獨見面?這些我有沒有說過!」

怒極的他,抬手往她臉側擊了一掌,她背後是道破落的牆,那牆因此應聲倒落一截。

她驚得瑟縮了一子。「挽聲,你冷靜點,請不要這樣!」她從沒見過這麼暴怒的他。

傅挽聲仍處在盛怒中,但見到她涼懼的模樣,不禁又氣又急,恨恨地咬著牙根道:「你為什麼不听我的話,非要接近那個人?你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大發雷霆後,他轉過身不再看她。

站在他身後,柳延秀看著他因憤怒而顫抖的身影,忍不住嘆口氣上前一步,輕輕將自己的臉龐貼在他的背上,幽聲說:「別這樣,你是一個自信又體貼的人,現在的模樣一點都不像你,你沒必要這樣為難自己。」

聞言,他身子一僵。「是的,我原本是個自信滿滿的人,可你為什麼要讓我改變,為什麼?」他是因為她才變得如此,她又怎能責怪他?

她的臉貼得更緊了,手也圈上他的腰,語氣溫柔的請求,「奇怪了,你傅大少爺的信心哪里去了?你忘了,我們說過要互相信任的話嗎?你若改變,我也會因你的改變而不安,挽聲,我心里只有你,停止這無謂的猜忌吧。」

一句「我心里只有你」,讓他狂躁的心霎時平復不少。傅挽聲轉過身來面對她,灼灼的目光凝視她一陣後,激動的將她攬進自己懷里,緊緊抱住。「你心里真的只有我?」

她在他懷里輕笑。「不然還能有誰?」

終于,他咧嘴笑了。

是啊,他的延秀不是一個見異思遷的人,他們五年的感情也不可能因為一個外來的家伙就改變。

她說的對,他的自信哪里去了?只因對方瞧來比他有權有勢,且處處表現出對她的特殊,他才會如此吃味,想來自己真是幼稚,真是無聊啊!

畢竟延秀喜歡的是他,這根本是無庸置疑的事,就算讓他們當朋友又如何?他在小氣什麼?

也許是因為自己太過喜歡延秀,才會害怕失去吧,更有可能是因為最近發生太多事,讓他沒有安全感,害怕原屬于自己的一切都會轉眼消失……但,這時候他才更應該相信延秀的不是嗎?

澹然一笑,他由衷的道歉,「延秀,對不起,我的舉動應該讓你很無措吧,我不該如此失控的。」

柳延秀十分高興他想通了。「沒關系,只要你信我就好。」她仰望他,盯著他的面容好一會,發現幾日不見,他人黑了也瘦了,忍不住心疼的撫上他凹陷的臉煩,關心的問:「我上傅家好幾趟了,你都不在,上哪去了?」

忽地,他眼神一黯。「我和爹去了京城一趟,昨天夜里才剛回來。」他臉上還殘留長途跋涉後的疲憊之色。

「和傅大人一起去的?那…是為了什麼事呢?」想起她爹說的,傅大人惹上了京官,似乎前途不保,正急于想解決這件事,但挽聲始終沒有親口對她說起這件事,這讓她反而不好貿然問起,只能這般試探,盼他自己先告訴她所有的事。

他略微別開臉龐。「沒什麼,就是陪爹上京探親,沒事先通知你一聲,你一定很擔心吧?」

「我沒關系,只是不放心你……」

他打斷她的話,故意將話題岔開,「我一回來就听門房說你來過好幾回,這才趕著去見你,誰知到書院撲了空,之後才在路上踫見紅紅,得知你的去處後又追來,瞧,為了找你,急得我滿身大汗了。」

她略感失望,顯然挽聲並沒有告知她任何事的打算,思及此,她不禁微微感到苦澀——古牧耘想告訴她的事,她有所顧忌而不願听,而自己一心關切的挽聲,卻反而避開她、不讓她介入,這可真讓人慨然。

忍了忍,她仍是問了,「挽聲,其實……我听到一些傳聞,說你爹似乎有了麻煩是不?」挽聲不說,她卻不能置身事外。

「你听到什麼了?」他勃然變色。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就算我幫不上忙,我也想關心你、關心傅家,除非、除非你把我當外人!」

听她這麼說,傅挽聲有些感動地凝望她,他自然是非常高興她視他、視傅家為自家人,但是,倘若說出這事…他在她面前從來都是意氣風發的,如果自己被可憐、被擔憂的話…

不,他不願意,在她面前他只能是座高山,他不想被看扁,再說,他也不相信傅家會有事!

「我怎會將你當外人,爹之前確實是有些麻煩,但現在都己經解決了,一切都沒事了,你不用擔心。」他笑說。

「真的都沒事了?」她觀察他的神色,不放心的再確認。

「當然,難道你以為傅家會敗?在泉州傅家是永遠的望族富戶,誰能扳倒?」

他說得斬釘截鐵。

看他這樣,柳延秀放下心來,也就不再多問。

書院的一隅。

傅挽聲身穿亥裳,身形修長,俊朗非凡,而立于他面前的是一身白緞青絲,舉止雍容的古牧耘。

平心而論,若以外貌評之,兩人不分軒轅,一樣的耀眼顯目,但此刻兩個同樣卓爾非凡的男子,敵視對立,氣氛緊張。

「請不要再找任何理由見她了!」傅挽聲橫眉,不客氣的提出要求。

古牧耘森冷扯開一抹笑。「這是我與她之間的事,與你無關。」

「真正無關的人是你,你才是介入我們之間的那穎流沙!」

「看來你真的怕我搶走她,但,這是你阻止得了的嗎?」

「你真想介入?」

「如果你守得住我也搶不了。」

「你敢?」

「沒有敢不敢,只是順其自然。」

「你說什麼!」

「你听的很清楚,不需要我再重復一遍。」

「你!」

「若沒其他事可說了,我走了。」古牧耘不想跟對方廢話,傲然的轉身。

傅挽聲怒不可抑的大喊,「站住。」

對方哼笑一聲,停下腳步。「還有話說?」

「離她遠一點,她不是你可以戲弄的對象!」傅挽聲連聲警告。

古牧耘再次冷笑,「戲弄?難道你認為她是個可以任人戲弄的人?如果你曾這麼想過,你根本配不上她!」

「別跟我要嘴皮子,你明知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要你听好,她是屬于我的,你永遠別想染指!」

眼角抽緊,眼底寒芒閃動,這讓古牧耘整個人銳氣逼人,「如果我有心,你以為自己還能好好的站在這里與我說話嗎?」

聞言,傅挽聲自覺尊嚴受損,大怒。「你以為己是誰?我看不過是個被父母放逐到泉州來的棄幾廢物,憑什麼對我囂張!」

古牧耘鐵青了臉。「棄兒廢物?」

「不是嗎?正常-的富貴人家,誰會將有用的孩子丟棄放逐?別以為柳夫子禮遇你,那也許是看你可憐,你別自以為是!」

霎時,古牧耘的臉孔陰贊如鬼。「你好大的膽子,信不信你一個小小的知州之子,我隨時可以要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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