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非得已嫁給你 第七章
突然,一道流星劃過了天際,顧以薰快速地低下頭緊閉雙眸,將手交握在胸前,嘴里念念有辭。
「喂,女人,你在干麼?」
「噓!別吵,我在跟流星許願,希望老天爺快點下雨!」顧以薰掀開一邊的眼皮覷他,模樣可愛極了。
「你竟然還相信這種老掉牙的傳說?」他好笑地看著她。
「不然你以為在荒島上,除了禱告之外,我們還能做什麼?」她沒好氣地回話。
一男一女在荒島上能做的事可多著呢!殷聿修心里這麼想著,但是沒有開口。
他灼熱的目光緊盯著顧以薰雪白的頸項,胸口像是有把火在悶燒般,他竟有股想將唇貼在她柔美頸項上,品嘗那滑女敕膚質的沖動……
敗不幸的,直到深夜,雨始終沒有降下來。
「殷聿修,怎麼辦?還是沒下雨耶!」
「現在已經很晚了,等明日再做打算吧。」
「可是……」顧以薰極度恐慌,她不想喝尿呀!
見顧以薰一臉緊張擔憂,殷聿修走近她,雙手有力地扣住她縴瘦的肩膀。
「別擔心,我會想出辦法,絕對不會讓你喝尿的!」
听著他鏗鏘有力的宣告,顧以薰抬頭望進殷聿修深邃黝黑的目光,瞧見那里頭的篤定。
盡避他的台詞不太浪漫,卻意外地緩和了她心中的恐慌。
壓下了紛亂的思緒,顧以薰溫順地點點頭,相信站在她面前的男人絕對會想出辦法。
她暫時將眼前的煩惱拋到腦後,乖乖地回到了洞穴。
彬許是這幾天的折騰耗費了太多精力,原以為今晚又將是一個不成眠的夜晚,但當顧以薰一躺到硬邦邦的岩面上時,馬上疲累得閉上眼沉沉睡去……
棒日,當刺眼的陽光投射在顧以薰縴長的睫毛上時,她迷迷糊糊地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噢……好累……」濕冷的岩地讓一向睡慣彈簧床的顧以薰腰酸背痛,她疲憊地伸了個懶腰。
手一探出去,卻模到一個厚實溫暖的觸感,這觸感溫溫的、軟軟的,感覺有點像是人類的皮膚……
彼以薰倏地驚醒,發現自己的右手正貼在殷聿修健碩的胸肌上,整個人還像只無尾熊般依偎在他的懷里。
她尖叫了一聲,試著想退開,卻發現殷聿修的手緊緊地扣在她的腰間,讓她動彈不得,只能尷尬地困在他的懷里。
听見顧以薰的尖叫,殷聿修驀地睜開深邃幽森的黑瞳,兩人的視線隔著極短的距離撞上,空氣中,強烈的曖昧氛圍在彼此之間蔓延。
「殷聿修,你這個卑鄙的小人,竟然趁著我睡覺的時候非禮我!」迎著他火熱的注視,顧以薰 哩啪啦地開口怒斥,想藉此掩飾胸口狂亂的心跳。
「女人,你要不要回頭看一下到底是誰非禮誰?」殷聿修好整以暇地抬起下巴朝她後頭一努。
什麼意思?顧以薰轉過頭,這才發現她竟然從原本睡的位置睡到這里來,而殷聿修則是從頭到尾都沒移動過!這下丟臉丟大了!
彼以薰的粉頰一陣青、一陣白,但又拉不下臉來認錯。
「總之你快點放開我就是了!」她掙扎著扭動身子,想盡快從這尷尬的處境中逃開。
但她不動還好,一動卻發現有個堅硬的物體抵住她的小骯,明白那是什麼,顧以薰羞憤得想一頭撞死。
「女人,你在挑逗我嗎?」殷聿修右手制住她縴細的肩膀,眼底燃起了危險的火焰。
「我……我沒有那個意思……」顧以薰窘迫得連舌頭都快打結了。
「OK,如果你沒那個意思,那麼請你把手從我的胸前移開好嗎?」
聞言,顧以薰低下頭,這才發現剛才只顧著想退出他的懷抱,所以不自覺地伸手推拒著他,現在她兩只手都貼放在殷聿修溫熱光滑的胸肌上,她甚至還可以感受到底下激越的心跳。
她像是觸電般地快速移開了手,起身逃難似地沖到洞穴外頭。
心緒紛亂地跑出岩洞後,想起剛才幾乎擦槍走火的那一幕,顧以薰就羞愧不已。
完了完了,要是兩個人再這樣孤男寡女地繼續待在這座島上,只怕遲早會發生不該發生的事。
雖然她並不討厭殷聿修,但她根本毫無心理準備去面對兩人之間的變化。
再說,殷聿修跟她根本就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要是真的愛上了他,恐怕只是自討苦吃而已。
但是誰來告訴她,她該怎麼抵抗殷聿修的魅力啊?
才剛這麼想著,身後傳來了動靜,顧以薰身子一僵,知道殷聿修正朝她走近,讓她再次呼吸急促,心律不整。
驀地,顧以薰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他們沒水了!
于是她連忙將心中的悸動暫時拋到腦後,焦急地詢問殷聿修該怎麼辦?
「看來只能喝海水了。」
「你瘋了嗎?海水不能喝的!」顧以薰傻眼。
「海水當然可以喝,只要處理過以後就可以喝。」
「什麼意思?」
彼以薰還沒弄懂殷聿修的意思,便瞧見他用紅色臉盆盛了一些海水放在陽光下,接著又割開一個礦泉水瓶子放在臉盆的中央,並在上頭蓋上了從海岸邊撿來的塑膠袋。
「這麼做可以讓陽光將海水蒸發成水蒸氣凝結在塑膠袋上頭,而下方的礦泉水瓶收集了凝結成水滴的水蒸氣之後,就能過濾出淡水……」殷聿修解釋著。
「殷聿修,你怎麼知道這麼多?」他也未免太強了吧?
「我有一個喜歡找死的朋友,他之前曾經花了一年時間到世界各地的荒地自虐,這方法是我從他那邊听來的,沒想到會有派上用場的一天。」
而那個該死的朋友凌烈不知道在搞些什麼,居然到現在還不出現!
結果,幾個小時下來,他們只收集了不到半杯的淡水,看著那不到200CC的淡水,顧以薰心都涼了。
依照這種過濾海水的速度,怎麼夠他們止渴?
拿起那得來不易的微薄淡水,殷聿修就著唇喝了一小口,接著將剩下的淡水遞給了她。
「你不喝嗎?」里頭還有三分之二的水呢!
「我是男人。」
「嗄?」這是哪門子的邏輯呀?是說男人都是銅鑄鐵打的,不用喝水的意思嗎?
彼以薰正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見殷聿修早已拿起臉盆再度走到海岸邊盛水,重復著過濾淡水的動作。
望著殷聿修頂天立地的偉岸背影,顧以薰捧著那不到200CC的淡水,內心對他原本頗為惡劣的態度悄悄改觀了。
這男人雖然嘴巴很壞,但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他對女孩子卻是相當照顧跟體貼。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啜飲著淡水,胸口感到一陣暖熱,心中對他的好感度更是一直往上攀升。
盡避明白兩人的處境愈來愈困難了,但只要有殷聿修在她的身邊,她相信任何困難都會迎刃而解。
直到黃昏時分,他們才收集了不到半瓶寶特瓶的淡水。
站在海岸邊,顧以薰有些泄氣。
突然,一陣強風襲來,將她齊肩的黑發吹亂了,她抬頭看了看天空,發現風勢慢慢地增強了,樹叢被狂風吹得沙沙作響。
接著,一滴、兩滴的雨水滴落在沙地上,不一會兒,淅瀝嘩啦的雨勢降了下來,整座小島籠罩在大雨之中。
「啊,下雨了!」望著不斷落下的雨絲,顧以薰喜出望外,興奮地拉著殷聿修的手臂開心地尖叫。
「太棒了!下雨了,終于下雨了!」
將雙手合成碗狀承接著雨水,暢快地往臉上潑去,顧以薰閉上眼,仰頭感受雨水打在臉頰上的涼意。
以前在台北,她最討厭陰雨綿綿的天氣,但是這場雨來得及時,不但讓他們免于缺水的危機,還可以順道洗淨身上的黏膩,真是謝天謝地。
看著站在大雨中被雨水浸濕的顧以薰,殷聿修的目光陡地一沈。
輕薄的襯衫濕透後服貼在她的身上,將她窈窕的身段勾勒得一覽無遺,那若隱若現的春光惹得他胸口一熱,血脈賁張。
察覺到殷聿修熾熱的注視,顧以薰睜開眼,這才發現身上的襯衫被大雨淋濕之後,呈現半透明的狀態黏在她的身上,她連忙害羞地伸手擋住胸前的春光,臉紅得像顆熟透的番茄。
就是這樣含羞帶怯的眼神徹底推翻了殷聿修的理智,他走向顧以薰,大掌撫上她小巧秀氣的臉蛋,感受那柔滑的膚質。
「殷聿修……」顧以薰緊張地別過頭,似乎明白他想做些什麼。
然而殷聿修卻不讓她閃避,他俯下頭,以一種近乎野蠻的力量吮吻著她,火舌強橫地竄入她的口中掠奪她的甜蜜與芬芳。
彼以薰全身無法克制地輕顫,在他的唇間嘗到了海水的咸味以及他身上獨有的陽剛氣息。
「嗯……」她嚶嚀一聲,發出了極微弱的抗議。
理智告訴她,她應該推開他,但推拒的雙手卻是軟弱無力,似乎早就在期待他這麼做了。
……
大雨過後,雨水洗滌了整座島嶼,也喚醒了顧以薰逐漸回籠的理智。
坐在面對廣闊大海的一處礁岩上頭,顧以薰心緒混亂不已。盡避她所坐的位置在陰影底下,陽光並不熾熱,但她臉頰散發出來的熱氣卻燙得幾乎可以煎蛋了。
天呀,她一定是瘋了,竟然跟殷聿修做了!
雖然她承認殷聿修很吸引她,但他們認識還不到一個星期,根本還算是個陌生人,而她竟然就跟他上了床!
……不,不對,他們根本就沒有上「床」,而是在荒島的椰子樹下就直接做了……
想到這里,顧以薰羞窘得直想挖個洞把自己埋了。
她不懂,為什麼她一遇上殷聿修,就整個人全都變了,彷佛整顆心都不受自己控制般地任他予取予求、吃乾抹淨。
她更不知道以後該如何面對殷聿修——他是「海殷集團」的總經理,像她這樣主動投懷送抱的女人,對他而言恐怕多到數不清吧!
他會不會也當她是個隨隨便便的女人,根本不當一回事?
彼以薰知道昨晚的一切是你情我願,她沒有權利要求殷聿修給她承諾,但她就是無法忍受殷聿修將她當成那些眾多對他投懷送抱的女人之一。可是,她又能怎樣呢?
希望殷聿修能喜歡她、重視她,甚至是愛上她嗎?
別傻了!她很清楚,昨晚的一切對殷聿修而言只不過是雙方一時的激情罷了,他不可能真的把她放在心上。
若非荒島上就只有他們兩人而已,依殷聿修高傲的性格,她恐怕還入不了他的眼呢!
想到這里,顧以薰眼眸一黯,置放在膝上的小手緊握成拳,心情沈到了谷底……
那個女人坐在那里已經一個多小時了,瞧她一臉愁眉苦臉的表情,讓殷聿修感到極度不悅。
今天早上,當這個女人從他的懷里醒來時,臉上不但沒有一點獲得滿足的喜悅,反而當他是個愛滋病帶原者般,急忙推開他,讓他的男性自尊嚴重受損。
殷聿修自認自己的技巧不差,至少昨夜,她的表情看起來相當愉悅。那麼,她現在這副懊悔萬分的模樣是怎麼一回事?莫非她對于昨夜發生的一切後悔了?
思及此,殷聿修臉色罩上一層寒霜,朝她的方向走了過去,無法繼續忍受被這女人漠視。
眼見太陽已經升至海平面上,顧以薰知道再這樣逃避下去不是辦法。